我們每一期“魔筆在手”推出的少年寫作者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表達(dá)方式。我們做“魔筆在手”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廣大青少年讀者朋友通過這個欄目更多地了解同齡人眼中姿態(tài)各異的現(xiàn)實世界和更為細(xì)膩豐富的情感世界。而這些在“魔筆在手”中亮相的少年寫作者們除了具備一定的文學(xué)潛質(zhì)外,更重要的是他們對生活有著較少敏銳的感觸和相對深入的思考。
本期“魔筆在手”的作者寒安安無疑是個很會寫故事的孩子,他的文字給人突出的感覺是質(zhì)樸,這在今天許多追求另類的少年寫作者中顯得很可貴。寒安安可以用他的語言在不知不覺中將你帶入所營造的氛圍中,讓你隨著他的思緒起起落落。
在《十八歲 二十歲》中,有著他對生命年輪的總結(jié)和期許,讓我們讀到比快樂更為豐富的成長;在《狗不理的包子》中,寒安安看似有些枝蔓的鋪墊中凸現(xiàn)了人性和愛情的珍貴,他用質(zhì)樸的敘述將這樣一個令人動容的主題隱藏在孩童式的輕松與搞笑中,讓我們在笑過之后,陷入思索。
當(dāng)然,寒安安在展現(xiàn)他的才華的同時,也顯露了一些欠缺,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對他這種質(zhì)樸的喜愛。
可敬的文學(xué)界泰斗巴金老先生說過,文學(xué)的最高境界是無技巧。寒安安的作品還需要經(jīng)過返璞歸真的熔煉,但當(dāng)他天然地流露出質(zhì)樸的東西的時候,我想我們應(yīng)該像珍重我們的少年青春一樣珍重它。
一
我曾經(jīng)有一個好朋友,他好像是叫做阿豬,之所以說好像,因為此人的名字是經(jīng)常更換的。
有一段時間,我們都很迷電視里的一個叫做奧特曼的超人,于是阿豬覺得他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起拯救地球的艱巨任務(wù),但是他總覺得首先應(yīng)該取一個很正義的超人名字,后來他大翻字典,從康熙字典到漢語詞典,他全部翻過了,然后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偉大,還有后綴,偉大奧特曼。他說自己是奧特曼家族的成員,是外星人,是地球人的好朋友,是正義使者之類的。他還特別強調(diào)我們要喊他偉大奧特曼,還給我們這些流著鼻涕的小朋友每個人一個用香煙盒做的,所謂的保護(hù)盾牌,說,如果遇到什么危險,或者是遇到怪獸,只要舉起手中的盾牌,對著天空大叫一聲,偉大奧特曼,他就會出現(xiàn)了。接下來我們這些經(jīng)常在一起玩的小朋友就感覺到有安全感了,而偉大奧特曼的形象變得地球人都知道了。我們這些小朋友中有一個叫做糖糖的小女孩,她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灰不溜丟的蟑螂。有一次我們在糖糖家玩耍,那個時候我們正在討論著泰羅奧特曼打怪獸的事情。突然有一陣細(xì)碎的聲音傳來,開始我們以為是小偷,害怕得直咬手指,小小的身軀緊緊地?fù)碓谝黄?,只希望那個小偷,或者說那個細(xì)碎的聲音不要到我們這個房間。過了一會兒,那個細(xì)碎的聲音最終還是來到了我們在的那個房間,誰知道不是小偷,而是很多只蟑螂。糖糖嚇得舉起盾牌,對著天空大叫,泰羅奧特曼,后來我們說,錯了,錯了,是偉大奧特曼。不一會兒那個偉大奧特曼很神奇的來了,我一直都搞不懂,那個家伙的聽力為什么會那么好,他趕來后,連忙向我們道歉說,由于某某新星那兒交通堵塞,所以來晚了。我們盯著偉大奧特曼看,只見他的打扮異常,臉上帶了一個奧特曼的面具,穿了一件不知道哪兒來的銀灰色風(fēng)衣,和一雙跟很高的長筒靴,當(dāng)然也是銀灰色的。偉大奧特曼來后,說,怪獸在哪兒?糖糖指了指地下的蟑螂,說,在那兒呢。偉大奧特曼看后,大叫到,好你個蟑螂怪,別以為你跑到地球我就不認(rèn)得你了,小樣的,還懂得往別的星球逃命,但是你無論往哪兒逃都還是蟑螂怪。偉大奧特曼說完后,開展起了攻擊,說什么急速光線,邊說還邊配合動作,兩手交叉地對著那些蟑螂。誰知道那招真的很管用,那些蟑螂被嚇得往前爬,只是它們爬的方向是糖糖,蟑螂們?nèi)吭谔翘堑哪_下集合。糖糖看到腳下那么多的蟑螂,自然地應(yīng)聲倒地,昏厥過去了,我們驚呆了,趕忙找大人。后來折騰了很長時間,糖糖才好過來。
糖糖事件結(jié)束后,偉大奧特曼又還原成了阿豬。
阿豬變正常以后的那一年,我們正在上小學(xué)二年級,我,阿豬,糖糖,還有一個叫做小芝的小女孩,我們四個在一個班上。
那個時候,我和阿豬坐在第一排,糖糖和小芝坐在我們的后面。
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小學(xué)生最喜歡討論的話題無非是,奧特曼、恐龍戰(zhàn)隊和機器貓,還有糖果、梅子和面包。
某個早晨,糖糖興奮地對我們說,我爸給我買了一套動畫片的VCD,那個動畫片可好玩了。然后我們?nèi)齻€就激動地說,什么動畫片?糖糖神秘地一笑,說,下午放學(xué)后到我們家看就知道了。糖糖這個小女孩還是挺大方的。
下午放學(xué)后我們手挽手,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糖糖家。糖糖把VCD弄好后,我們大家坐在一起開心地看著動畫片。那個動畫片的名字叫做《寵物小精靈》,說的是很可愛的故事。阿豬看完動畫片后,血液沸騰,大叫到,我也要降伏一個寵物小精靈。
實際上,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應(yīng)該是不會有什么寵物小精靈的。最多有一些寵物,小貓,小狗,小烏龜之類的。阿豬這個人很死心眼,也很幼稚,他天真地認(rèn)為寵物就是寵物小精靈,于是他哭著鬧著要他爸給他買一只小狗。他爸起初不同意,后來經(jīng)不住阿豬的吵鬧,只好許諾說如果阿豬期中考試能夠考兩個一百分就買小狗。阿豬得知后,努力地學(xué)習(xí)。那段時間阿豬連出來玩都少,他一心想考雙百,想有一只小狗,一只自己的寵物小精靈。他還幻想著:牽著小狗散步,然后有一個壞人要搶他的錢,這個時候阿豬神態(tài)自若地說,出擊,小狗。然后,那個小狗就像寵物小精靈一樣使出各種絕招把壞人打跑了。
最后阿豬的這個夢想破滅了,因為他的數(shù)學(xué)考了九十九分,語文考了一百分,我們都為他感到可惜。阿豬拿到成績單后,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嘴里念叨著小狗。那次以后,阿豬對教育產(chǎn)生了痛恨的感情。
二
就這樣,阿豬懷著惋惜的心情到了寒假。寒假里我們幾個人玩得很開心,看了很多動畫片,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這個就是小孩子們的樂趣。
阿豬的爸爸,也就是阿豬爸在寒假里預(yù)備開一個包子店。得知這個消息后,我們四個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以后不愁沒有東西吃了,每天都能吃到熱騰騰的包子。阿豬爸平時對我們很好,特別是對小芝。阿豬爸常說,如果小芝將來能嫁給阿豬就好了。不過這只是玩笑而已。
阿豬爸租了店鋪,買齊了工具,辦好了各種執(zhí)照,包子店開業(yè)只是時間的問題了。阿豬爸還不開業(yè)的原因是,他還沒有想好包子店的名字。如果說,叫做“阿豬爸包子店”的話,會讓人覺得恐懼,豬的爸爸開的包子店的包子能吃嗎?其實阿豬爸也只是我們對他的“愛稱”而已,他是有很像樣的名字的。至于阿豬也是一樣,阿豬只不過是他的小名。
一天下午我們到阿豬爸即將開業(yè)的店鋪玩耍,玩得大家都餓了,于是阿豬爸蒸了一籠親手做的包子,我們對阿豬爸的手藝贊不絕口,阿豬爸做的包子真的是好吃極了。后來剩下了兩個包子,大家都吃不下了。阿豬爸把那兩個包子拿出去喂鄰居家的狗,我們也跟著出去看新鮮,只見阿豬爸把包子拿在手上逗那只狗,可那狗并不受包子的引誘,依然趴在那兒轉(zhuǎn)悠著它的那雙狗眼。阿豬爸見狀,拍腿說道,怎么狗都不理我的包子,得了,我的包子店就叫做“狗不理的包子店”。
次日,狗不理的包子店隆重開張了,開業(yè)的第一天生意異?;鸨?,不知道是因為阿豬爸店名的魅力,還是因為阿豬爸包子的味道,反正阿豬爸包子店的生意紅火得很。
阿豬爸自從開了包子店,阿豬成天地吃包子,吃了一個寒假,阿豬終于吃出了一個包子的身材。寒假過后我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阿豬會長得那么地胖。
阿豬爸的狗不理的包子店對面有一家十三包子店,如果按時間來說,十三包子店的開業(yè)時間早了狗不理的包子店十三天,所以十三包子店的老板娘十三姨總覺得阿豬爸搶了她的生意。其實不是的,十三包子店生意不好的原因是包子店的招牌,十三包子店,名字取的太沒有水平,讓人總覺得那個包子吃了后會變成十三點!
十三姨的生意冷冷淡淡,門可羅雀。相比之下,狗不理的包子店的生意要紅火多了。十三姨看了眼紅就故意找茬,成天和阿豬爸吵個沒完沒了。阿豬覺得十三姨這個人煩得很,成天去攪他爸的生意,他決定要和十三姨開個玩笑,整整十三姨。那個時候阿豬把惡作劇叫做開玩笑,為了能經(jīng)常吃到阿豬爸的包子,我們同意幫助阿豬。阿豬有了我們的幫助,變得得意多了,他還為我們分了組,我和糖糖一組,負(fù)責(zé)監(jiān)視十三姨的行動,而阿豬和小芝一組,負(fù)責(zé)監(jiān)督我們的工作,也就是說我們的惡作劇就是監(jiān)視十三姨。
阿豬還為我們的惡作劇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第三十號光榮計劃”。
我們放學(xué)后就偷偷地看著十三姨,慢慢地也覺得沒有意思了。十三姨的生活簡單而有規(guī)律,她好像沒有丈夫,或者說丈夫死了。她三十多歲的一個女人,旁邊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的女人,在阿豬的說法是,壞女人。
我們無聊地工作著,十三姨也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我們統(tǒng)計了一個星期“第三十號光榮計劃”的內(nèi)容,第一天十三姨早上賣包子,生意依舊冷淡,下午去小芝家打麻將。第二天,第三天一樣,第四天十三姨和阿豬爸大吵了一架,第五天小吵了一架,第六天十三姨的生活同第一天一樣。第七天,也就是周末,十三姨沒有開店,我們懷疑十三姨生病了。阿豬知道后高興極了,說,這種壞女人沒有好下場。后來十三姨從后門悄悄地出去了。十三姨的行蹤被糖糖發(fā)現(xiàn)了,通知了我們。阿豬高興地說道,跟過去,十三姨肯定要干什么壞事了。
我們一路跟蹤十三姨,那天十三姨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十三姨不但化了妝,而且她一路走都在笑。十三姨在前面走著,我們在后面跟著,那種感覺就像是偵探電影里的情景。十三姨的腳步停在了一個很模糊的,我們讀不懂名字的監(jiān)獄的門口。我們都驚呆了,十三姨為什么要去監(jiān)獄。十三姨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條子,隨后就進(jìn)了監(jiān)獄的大門。
小芝哆嗦地問阿豬怎么辦。阿豬說,我們也進(jìn)去看看。
糖糖很害怕地說道,我不要坐牢,我不是壞人。
阿豬罵道,笨蛋,膽小鬼,監(jiān)獄是所有人都能進(jìn)出的。
阿豬的意思是監(jiān)獄不是壞人獨享的地方,好人沒事也可以進(jìn)去玩玩。
阿豬的邏輯毫無根據(jù)。對是否進(jìn)監(jiān)獄看看,我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我只是心里想著,我們不應(yīng)該進(jìn)去,因為我們的行動是“第三十號光榮計劃”,是光榮的,監(jiān)獄是灰暗的,不光榮的地方。
三
我們還是同意阿豬的說法,進(jìn)去看看??墒潜O(jiān)獄到底不是什么可以隨便進(jìn)出的地方,門口的那個,拿著槍的叔叔,用槍對著我們說,小朋友們,這兒不是好玩的地方,快走吧。阿豬,我,糖糖,小芝,看到槍都嚇傻了,趕緊往回跑,一路小跑回到了鎮(zhèn)上。
阿豬不死心,他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便去問他爸爸。誰知道阿豬爸聽說后,臉色劇變,大罵阿豬道,滾,回家做功課去,別人家的事你少管。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太小,弄不明白大人之間是怎么一回事。阿豬爸明明很討厭十三姨的,他聽說十三姨的事后為什么會那么兇地罵阿豬?
十三姨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回來,我們的光榮計劃也暫時地結(jié)束了。起初,阿豬說十三姨死了,被有槍的叔叔槍斃了。阿豬就這樣很興奮地想象著十三姨的下落。
某個下午十三姨回來了,她帶回來了一大包的東西,她回來后連自己的家都沒有回,就來到了小芝家打麻將。小芝媽大概知道十三姨的事,牌桌上問這問那的,在他們的言談中,我隱約地聽說有一個叫做阿四的人。
十三姨那天運氣不錯贏了很多。打麻將結(jié)束后,十三姨招呼我們過去,我,糖糖,小芝,阿豬,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看到十三姨的召喚,我們都很恐懼。阿豬說那是十三姨的靈魂。
來呀,十三姨給你們帶了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十三姨招呼著。
糖糖聽說有吃的東西,立刻走了過去,我們猶豫了一陣也跑到了十三姨的身邊。
十三姨把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玩具、零食分給了我們。開始我懷疑那是監(jiān)獄的,后來我咀嚼著嘴里的口香糖,覺得它很甜,就忘記了監(jiān)獄的事情。十三姨走的時候,小芝媽對著十三姨說了一聲,等過了年阿四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以后的日子依舊這么平淡地過著,我們再也沒有實行我們的計劃,沒有去監(jiān)視十三姨。自從十三姨給我們帶回來了那么多的好東西以后,阿豬和我們都覺得十三姨這個人還不錯,是刀子嘴豆腐心。
四
某個下午,阿豬爸的狗不理的包子店冒出了滾滾濃煙。阿豬爸不在店里,他和阿豬媽去城里買東西了。阿豬在家看著店。此時街上的行人很少,沒有人注意那濃煙,覺得那煙非常地正常,哪有包子店不冒煙的。
我和糖糖還有小芝去找阿豬玩的時候,看見狗不理的包子店燒了起來??吹搅诉@樣的情形,我們驚得叫了起來,糖糖和小芝本能地哭了。她們的哭聲驚動了十三姨。十三姨為她的客人裝好了包子就趕了過來。十三姨來后看了看店里面的煙,然后什么話也沒有說,捂著嘴巴就沖了進(jìn)去。十三姨在狗不理的包子店里摸索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阿豬,她急得大叫起來,阿豬,阿豬,快回答十三姨。阿豬也許聽到了生命的呼喚,微弱地出了一聲,十三姨,我在這兒。十三姨尋聲找去,在黑暗中抱起了阿豬就往外沖。眼見著十三姨就要救出阿豬了,然而意外發(fā)生了,狗不理的包子店的牌匾被火燒得掉了下來,砸到了十三姨,十三姨被燒著了,她在最后一刻放下了阿豬,阿豬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十三姨的全身燃燒了起來,就像是燃著的一顆火熱的心。十三姨在最后的時間里,哭著,叫著,阿四,阿四。我知道十三姨不是因為身體的痛苦而哭,而叫,她是因為沒有完成她的愿望,她還沒有和阿四過上幸福的生活。
十三姨被燒死了,活活地?zé)懒?。聞訊而來的大人們驚呆了。小芝媽哭著說,阿四明年就要回來了,阿四明年就要回來了啊。
十三姨出殯的那一天,我們都去了。阿豬爸拎著一大包的狗不理的包子燒給了十三姨,我們在墳上都哭了。阿四過了年就要回來了,阿四過了年就要回來了。
阿豬爸把十三姨和阿四的故事告訴了我們。
十三姨和阿四原來是一個大學(xué)的,他們兩人情投意合,很快地墜入了愛河。他們畢業(yè)后,懷著很大的理想來到了我們這個小鎮(zhèn)旁的一個大城市。阿四和十三姨都很努力地掙錢,很努力地圓著自己的夢想,為的是以后生活能夠過得好一點。然而他們很不幸,阿四被卷入了一個詐騙團(tuán)伙,阿四開始不知道他所在的那個公司是一個詐騙集團(tuán),后來他慢慢地知道,然而已經(jīng)晚了,那個公司被公安局查封了,里面的大頭目們也都被槍斃了。阿四和一些其他的職員也因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罪,也都被判處了有期徒刑,阿四被判了12年。那一年阿四才27歲。
阿四坐牢后,十三姨很堅強地活了下來,她搬到了我們小鎮(zhèn),過著平淡的生活,苦苦地等待著阿四回來。由于手頭的拮據(jù),十三姨打工,攢夠了錢買了房子,開了包子店。她在小鎮(zhèn)里等待著阿四,等待著她的那份凋零的愛情。
阿四被減了刑,從12年減到了8年。
那一天十三姨去監(jiān)獄,是因為阿四病了,他出來看病,十三姨陪著阿四,陪了一個星期,他們那個星期過的很愉快。
阿四過了年就要回來了,也就是說阿四還有三個多月就要回來了。然而十三姨死了,沒有等到她的愛情。
我們沒有完全地聽懂這個故事,但是在隱約中我們似乎感受到了十三姨的那股愛。
五
三個月后,阿四回來了,他知道了一切后,很平淡地接受了。第二天在十三姨的家里,我們發(fā)現(xiàn)了沉睡著的阿四,阿四的旁邊靜靜地擺著兩樣?xùn)|西,一張十三姨大學(xué)時代的黑白照片和一瓶敵敵畏。
所有熟悉十三姨的人都自發(fā)地捐出了錢為十三姨和阿四修筑了一座很凄美的墓園,把他們兩人合葬在了一起。
那天我們都哭了,阿豬,阿豬爸,阿豬媽,小芝,糖糖,小芝媽,我,還有那些了解十三姨的人。
后來阿豬爸把狗不理的包子店改了名字,改成了十三包子店。
我相信十三姨和阿四在某個地方偷偷地看著我們,偷偷地注視著我們的成長,注視著包子店的生意。
我相信十三姨和阿四在某個地方一定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