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啊,我們正說著,那餅生和餅友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他們對阿湯的解釋是:老師,我們忘記今天的補課了。
并對阿湯為此作出的“火山爆發(fā)”的表情置之不理。
就見餅生左望望,右望望……
居然……居然真的拉了餅友,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前面。
天??!
曹某某湊上來對我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哦……你們在說他啊……我認(rèn)識他的,原來你們也認(rèn)識的啊,我?guī)湍銈兘榻B一下吧?
我白了他一眼。
李子樹已經(jīng)笑得花枝亂顫了。
而我,真希望世界上從沒有姓曹的這號人,哼,一個男性長舌。
有件事情現(xiàn)在想來也是奇怪。
那就是,喜歡小黑的Autumn沒辦法跟小黑同路,
而我,卻總能在騎車回家時意外地遇見小黑。
Autumn感傷地說:“馬……求你件事情……如果你再偶遇了小黑,就幫我跟蹤他吧。早上、晚上都由你負(fù)責(zé),絕不能讓那紅衣女郎有機可乘?!?/p>
我隨便應(yīng)了句:“放心。好姐妹,講義氣?!?/p>
我們學(xué)生的“有車族”人數(shù)相當(dāng)可觀。
我所在的中學(xué)幾乎所有的同學(xué)都有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那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學(xué)習(xí)用品。
當(dāng)然了,如果我們“有”的不是自行車而是汽車,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和美國的小孩有得一比了。
在曬臺上和李子樹她們聊天的時候,
我笑,“不是我夸口,我家阿紫真是年輕美貌啊?!?/p>
那陣子正放香港拍的《天龍八部》呢,誰都知道那里面的阿紫是個手段殘忍、滿臉橫肉、酷愛穿一條蘇格蘭格子裙并喜歡毆打鐵面男人的小姑娘。
她們驚問何為“我家阿紫”……
呵呵。就我的自行車啊……
我那輛自行車,不是我吹,可比那個“阿紫”紫得徹底。它渾身跟條茄子似的,紫得發(fā)亮。
所以我認(rèn)為,我的自行車更有理由叫阿紫這個名字。
哦。原來如此。
大家笑了,同時又很羨慕。
所以一時間,就有了Autumn的小青,李子樹的阿朱和小黑的阿灰(我發(fā)現(xiàn)小黑的車總是灰蒙蒙的)。
Autumn有次很難得地把她那寶貝小青停在我家阿紫旁邊,
小青站都站不穩(wěn)當(dāng),身體斜得厲害。
不過像所有以斜出名的東西一樣(比如比薩斜塔),沒見它倒下去。
人家說有味道的女孩子斜倚在愛人的肩頭,這叫“風(fēng)情萬種?!?/p>
我看小青就是一例,因為它靠在咱家阿紫肩頭。
小黑的愛車名叫阿灰。
Autumn對阿灰這個名字很反感。
可是沒辦法。誰叫他的車子整天灰頭土臉,一副兵馬俑的樣子。
“小黑自己的名字不還像狗嗎?”
我們解釋了一句就跑,留下齜牙咧嘴虎視眈眈的Autumn。
Autumn給我布置了跟蹤小黑的任務(wù),
我雖然答應(yīng)了,可是壓根沒往心上去。
我一個正面臨高考的小姑娘,
光天化日地去跟蹤一個不認(rèn)識的大男生。
這事情不但有損我光輝純潔的形象,
而且搞不好,容易讓某些高傲的男同志自我膨脹。
可是Autumn總催總催,我就想,好吧,如果上天讓我在路上再次偶遇小黑和他家的阿灰,我就跟。
如果上天沒有讓我在路上又一次遇到小黑和他家的阿灰,那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里,我就突然輕松了許多。
再面對Autumn時,也覺得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啦。
下課的時候,曹某某跑過來,說是要給大家吃巧克力。
我們突然想起來了,這家伙早就說要給我們吃巧克力了。
記得幾個月前,靜生日的時候帶了蛋糕到學(xué)校給大家吃。
這曹某某歪著脖子也非要分一碗羹。
我們說行啊,你得有壽禮才好。
曹某某一臉無辜,“什么壽禮?”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生日該送什么才叫壽禮,就隨口說:“至少也得來幾條巧克力吧?!?/p>
曹某某滿口答應(yīng)??蓭讉€月都沒動靜。
誰也沒曾想,風(fēng)平浪靜了幾個月,這過期的“壽禮”居然又重新冒出了水面。
我們一看生產(chǎn)日期,倒吸一口冷氣。
還是去年的藏品呢,乖乖。
數(shù)量呢?
剛好我、李子樹、靜、Autumn,一人兩顆。
靜笑著說:“曹同學(xué)!你該不會是在家里一粒一粒數(shù)出來的吧?!?/p>
那巧克力的形狀呢,也可疑得很。是心形的。
大家初步推斷,可能是去年某對新婚夫婦送給曹同學(xué)的。
他這招“借花獻佛”還玩得蠻到位的。
我和李子樹吃東西可從不含糊,
兩個巧克力馬上下了肚。
Autumn說是說減肥,可巧克力也突然消失在她嘴巴里了。
只有靜,她正一門心思看漫畫呢,
所以兩顆“心”原封不動放在桌上。
靜的同桌走過來,一眼就望見兩“心”,便驚叫起來了:“喲,誰給的呀?形狀蠻特別的嘛?!?/p>
隨后用手去撥那“心”,弄得它們“撲通撲通”在桌子上跳個沒完。
我和李子樹歡快地回答他:“是曹某某的‘心’呀!”
放學(xué)的時候,我在路上偶遇初中同學(xué)小許。
她考上了市重點延安中學(xué)。
幾年不見,人憔悴了一圈。
我就想著:哦,那延中到底是老區(qū)名字的中學(xué),伙食就是差勁,看把小許折磨得江姐似的。
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錯了。
小許心事重重地告訴我,
她非常看不慣那些才子才女們大庭廣眾之下搞不正當(dāng)男女關(guān)系。
嚇!
我一身汗。
這用詞也太夸張了吧!中學(xué)生能有多大呀?就能搞什么不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了?
我雖然這么想,可是沒有這么說出來。
我怎么能再刺激眼前這個受驚嚇過度的可憐姑娘?
所以只能握著她的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表示理解和支持。
我望著她盈盈的淚眼,
硬是把一句話吞進了肚子:“幸好你去了延安,否則留在我們這里,你就得為‘不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重新定義啦?!?/p>
從那以后,我了解到,這樣的緋聞事件不但我們學(xué)校有,其他學(xué)校也有;一般的學(xué)校有,區(qū)重點的學(xué)校也有;不但區(qū)重點的學(xué)校有,就連市重點的學(xué)校它還是有。
哈哈,輕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