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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災樂禍

        2003-04-29 00:00:00譚天寧
        啄木鳥 2003年10期

        色情,是潘多拉魔盒打開后放出的一條最漂亮、最誘人,但又是最墮落最兇惡的美女蛇。它引誘過無數(shù)的少男少女,毀滅了許多凡人生命,也曾使得輝煌的古羅馬帝國銷聲匿跡。人們采取無數(shù)手段試圖將它趕回潘多拉魔盒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條美女蛇依然在世間肆意橫行,而現(xiàn)在又侵入電子時代健康的肌體。

        包括中國政府在內(nèi)許多國家采取無數(shù)手段試圖將它趕回潘多拉魔盒中,但是,制造、傳播、銷售淫穢制品,組織容留婦女賣淫以及由此引發(fā)的嚴重刑事犯罪呈逐年增長的趨勢,更值得警惕的是,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特別是網(wǎng)絡技術的進步,傳統(tǒng)犯罪也有了新的表現(xiàn)形式。毋庸諱言,黃色信息、涉黃犯罪的增多,從一定程度上折射出社會風氣的污染。如何預防、減少和遏制涉黃犯罪已經(jīng)成為當代中國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這期待著社會各界給予更多的關注——因為,清除污濁齷齪的黃毒,還國人一個朗朗晴空,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惡劣猖獗的販黃、制黃游商

        走在北京市中關村的街道上,你可以看到零散走動著一些帶著孩子的婦女,有的牽著孩子,有的抱著孩子,甚至還有孕婦。當你經(jīng)過她們身邊時,會聽到她們小聲地問:“要盤嗎?”如果你停下來,稍微流露出想買之意,她們就立即從懷里或包里掏出一迭封面印著不堪入目畫面的光盤來。有的人問話更直接:“要盤嗎?有頂級片。”私下里,他們把黃色光盤稱為“毛片”,并販此不疲。如果給這部分人一個簡單的名稱的話,可以把他們稱之為城市空間中的“黃蟲”。

        遭到販黃游商冷不防襲擊是大多數(shù)去“中國硅谷”中關村辦事的人常有的經(jīng)歷。當然,這種情況在其他大中小城市車站、碼頭、人行過街天橋、地下通道、人聲嘈雜的大街甚至居民區(qū)里都可能發(fā)生。販黃的游商很難對付。你下班,他上班,哪兒熱鬧往哪湊。他們的手段通常較為隱蔽,光盤往往放入自己的懷里、衣服里,或帶著的小孩身上,甚至有的放于一旁的樹葉堆里或其它什么地方?!包S蟲”們常常是走近行人詢問要不要“毛片”,如果不要,他們就繼續(xù)問下一個。也有的在單位辦公區(qū)內(nèi)或在寫字樓內(nèi)兜售,甚至還有的以商場內(nèi)租用柜臺的方式出售。還有的在街道上騎車游蕩,靠近一個人便問:“要毛片嗎?”一旦發(fā)現(xiàn)情勢不對,騎車便跑,很難抓到。這些現(xiàn)象雖然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但隨著電子技術的迅速發(fā)展和城市流動人口的增加,近年來變得更加頻繁、猖獗了。

        販賣淫穢光盤的女性常常有一個處于哺乳期的嬰兒,她們被緝查人員抓獲后,??梢源藶槔碛缮暾埲”:驅彛以讷@得取保候審后,即行逃跑,而警方也不愿花費力氣到處去抓這些“黃蟲”。這樣,就使一些“黃蟲”逃脫法網(wǎng)。而且有些老“黃蟲”對被抓習以為常,甚至可以說是有經(jīng)驗了。如有一個例子,某甲伙同妻子以及妻子的姐姐某乙一起販賣淫穢光盤,某乙因為有一個處于哺乳期的嬰兒,被抓獲后,申請取保候審被批準后即不知去向,警方只得另案暫緩處理。執(zhí)法人員抓到的“黃蟲”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婦女,她們或懷抱幼童,或牽著幼童,有些幼童是借來的,有些甚至是一天10元錢租來的,抓住她們往往只能釋放,因此,極其難以治理。

        一個女制黃販子金錢夢的破滅

        警方雖然加大了打擊與預防的力度,但販黃案件仍頻頻發(fā)生。原因是極其簡單的,無非是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但這些流動“黃蟲”的黃源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他們販賣的過程又是怎樣的呢?黃玫制黃、販黃案的偵破,對那些關注社會治安的人士或許有所啟發(fā)。

        今年3月初的一天中午,北京市海淀區(qū)某派出所接到一居住在海風小區(qū)某樓的中年男子舉報,說與他同單元對門303號的廣東梅州來京女子黃某正在販賣淫穢光盤。民警在黃某的房間內(nèi),當場起獲盜版光盤3000余張。其中計算機游戲、軟件光盤1500張,電影光盤450張,卡拉OK光盤309張,淫穢光盤620張,其他禁放光盤150張。民警們當即對居住在此的黃姓女子實施了抓捕。

        在公安分局看守所的提訊室里,黃某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黃玫,今年23歲,廣東省人。這是個美貌的女子,典型的南方式圓臉,整齊修長的長發(fā),一雙動人的大眼睛總是不安分地四顧流盼。

        在看守所訊問室,她敘述了她走上制黃、販黃犯罪道路的歷程——

        從我剛一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們家其實很窮。我的父母后來又下崗了,加上母親身體不好,家里便更加貧困。很小的時候,我便體會到世態(tài)炎涼。高中畢業(yè)了,我便決定再也不上學了。我覺得學多了那些所謂的知識對我來說根本沒用,到頭來什么也用不上。還不如去打工,掙錢養(yǎng)活父親母親。

        老板黃新原是民辦教師,四十多歲了,那年他嫌做老師掙錢少,就下海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在我們縣城開了一家音像店,連賣帶租錄像帶和光盤。我高中畢業(yè)了就去給他打工。那時候偉人剛在我們那里畫完圈,不久大量境外物品潮水似的涌了進來。就在我19歲那年,黃新一邊看著香港那邊帶過來的三級片一邊奸污了我。

        我可想明白了,這年月完全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只要你膽大心細,什么錢都掙得著。我也經(jīng)常被工商管理員抓著,他們見我年輕漂亮,就打起了壞點子,想占我的便宜。我自然也巴不得他們的“照顧”,反正是大白天,又在街上,占便宜還能占到哪里去?不過,我懂得利用自己的價值和他們周旋。

        這年月,人一有了錢就等于有了一切。你要活命嗎?你要換腎嗎?那么多人排隊呢怎么就輪到你了?可我有錢??!3倍不行就10倍。這樣,你不就活了嗎?你要進步嗎?不學知識怎么行?我出錢,蓋100所希望小學,請最好的教師,最后還得用我的名字命名吧?你要愛情嗎?我有錢。即便他是裝著愛我,也得裝得用心些吧?

        我心里跟明鏡似的,錢是什么東西呀?花了才是自己的,不花永遠是銀行的。他們用你的錢去放債、去炒股,反過來倒要讓你交什么儲蓄稅。只有花了,買了東西,那東西才真正屬于你。比如房子、汽車。它們可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有錢不花,那才是地地道道的傻瓜!

        1998年夏天,潮州的阿德問我敢不敢要毛片,我說行啊。他第一次就給了我500張日本A片,印刷精美,光盤上的人物照片十分清晰,毛發(fā)畢現(xiàn)。那些盤我以4.5元的價格一次性轉手了350張,剩下的以12元一張全賣了。沒辦法,看的人多。那種東西在那個年月簡直是供不應求,有多少出多少。在那次以后,我的膽子越干越大了,什么盤都敢賣。我也明白,要想掙錢快,還是要賣毛片。

        到了1998年底,我靠賣光盤積攢了不少錢,而且和兩三個阿德這樣的販子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合作關系。我們之間互相信任,我甚至可以從他們那里先拿走盤,只記上賬,過后再付錢。

        漸漸地,我開始脫離黃新了。他對于我來說簡直連雞肋都不如。我對他根本沒有感情,而且我為他掙了不少錢,而他卻對我一無所用。

        但是在南方,尤其是廣東地區(qū),這種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中國人就是這樣,一看到什么生意好做,就都一窩蜂地去做,結果是搞得什么生意也掙不到錢了。春節(jié)一過,我?guī)е庞每?、手機離開了廣東。我是一路走走停停,接阿德的貨沿途銷售,生意看好。去年夏天,我終于溜溜達達地到達了我和阿德選中的終點站——北京。我先在海風小區(qū)租了房子住下,接著便在中關村地區(qū)觀察行情,很快就開始了銷售盜版的計算機游戲和軟件,當然,也批發(fā)銷售一些毛片。

        也許說了人家都不信,我很少看那些黃色光盤,也就是你們說的毛片。我知道那只是低級趣味男人的愛好。我惟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有這種愛好的男人越多越好!

        阿德是個好人,有幾次還特意打電話來勸我收收手,說看我進貨的數(shù)目讓他有些吃驚。

        生意那么好,而且?guī)缀醪挥梦屹M什么力氣,干嗎要收手呢?不過,阿德勸我搬家的主意倒是很不錯的。其實,我也早想換個地方了,在一個地方住得太久了,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促使我這么快就要搬家的主要原因,還是為了我對門的那個老孫。

        我當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正好有家音像店的老板打電話說下午要來取貨。我只好等著。沒想到只是幾個小時的工夫就出事了。

        2003年3月,黃玫因涉嫌販賣淫穢物品罪被逮捕,同年7月被某區(qū)法院一審判處有期徒刑三年。讓我們警醒的是,黃玫們?yōu)槭裁锤矣陧旓L作案,利益驅動恐怕是主要原因。在社會變革與轉型時期,怎樣對待金錢,如何合法致富應是當代人思考的問題。以身試法,錢財盡失,還要承受牢獄之災,何苦呢?

        利欲的誘惑與污水濁流

        說到底,“黃蟲”們最看重的是淫穢光盤復制方便,本小利大。黃色軟件復制簡便,只要有一臺電腦和刻盤機,便可以隨意拷貝,而且,奇怪的是好像很多游戲都有個密碼,惟獨黃毒沒有,毫無限制地讓你傳播。對于那些惟利是圖的人來說,這是一個發(fā)橫財?shù)慕輳?。更別說有的“黃蟲”賣爛盤,根本讀不出來,成本也就更低。正是高額的利潤驅使許多不法之徒鋌而走險。

        張某是一個來自山西的農(nóng)民,因在家鄉(xiāng)“沒法混”而來到京城,做了“黃蟲”。在一次兜售時被緝查人員當場抓獲。他說:“我哪敢往釘子上碰?也就是偷著干!”明知違法“偷著干”也要干,張某為何有此心態(tài)?他一語道破“天機”,一張“毛片”進價才2元至5元,而賣價卻高達15元至30元,難怪屢經(jīng)“掃黃”,市場上的“毛片”和販賣“毛片”的“黃蟲”卻是有增無減。

        另一類販黃則是傳統(tǒng)的犯罪方式——販賣黃色書刊。在街頭巷尾的尺寸之地,分布著一個個書攤,其中有琳瑯滿目的武俠小說、通俗小說,言情的、調侃的、消遣的、娛樂的刊物。當然,魚目混珠者也有之。根據(jù)規(guī)定,在書攤上經(jīng)營非法出版物以及宣揚色情、淫穢、封建迷信和其他內(nèi)容不健康的書刊均屬違法行為,輕者予以罰款、沒收、扣證、銷證,重者構成犯罪的,則應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去年海淀區(qū)書刊市場上共查處以上違章行為427起,而其中夠得上繩之以法的僅僅李某一起,可以說少得出奇,這不能不引起人們的深思。

        那么,為什么屢次掃黃,屢遭禁止,而有人卻執(zhí)迷不悟,依然甘愿做“黃蟲”呢?是不是罰得不夠狠?據(jù)了解,販賣淫穢光盤10張以下不夠刑事處分,僅罰50元錢了事。因此,“黃蟲”在權衡“利弊”之后,大多很快“明白”到底哪邊合算,在被“罰”后住手和繼續(xù)“賺”的選擇中始終傾向后者,直到像前述張某那樣嘗了看守所的滋味后方始悔悟。

        淫穢物品就是“精神鴉片”,但其毒害作用又遠大于毒品。制作、販賣、傳播淫穢物品會嚴重削弱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戕害人們尤其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并可能誘發(fā)各種嚴重的犯罪行為,如強奸、流氓、賣淫嫖娼等,會影響社會秩序的安定和全民素質的提高,同時還會擾亂正常的經(jīng)濟秩序。

        不容忽視的一個問題是淫穢物品傳播迅速,“愛好者”眾。隨著電腦的普及和網(wǎng)絡的擴展,“發(fā)燒友”“玩家”們逐漸多了起來,他們相互之間頻繁交換軟件、游戲,再加上從“黃蟲”手上買來,加以傳播,使黃毒傳播的速度和范圍不斷擴大,就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無法控制。在大中學生和一些成年人的心中,并不把玩這種涉黃東西的危害看得很重,他們覺得只是玩玩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這種觀念助長了黃毒的蔓延。江蘇省鎮(zhèn)江市一位年僅21歲的學生,在其父母為他買了一臺電腦后,竟然做起了“黃色生意”,他制作了許多黃色軟件的拷貝,由別人出售,最后被警方查獲。

        許多事實表明:當前受“黃蟲”們所攜帶的光盤游戲危害最大的是青少年。青少年正處于身心發(fā)育階段,身體和心理還不成熟,性觀念與性道德也不穩(wěn)定,這種特點使他們較容易受到外界黃毒的侵蝕。尤其是電子產(chǎn)品,例如光盤中的黃毒,以游戲的形式讓操作者加入其中,誘導人們不由自主地受毒害而不能自拔,帶有極大的誘惑性和危險性,電子黃毒有如“精神上的海洛因”,其危害不能輕視,必須堅決予以掃除。

        賣淫、買淫:到底有多少怪名堂?

        賣淫、買淫的名堂不斷翻新

        在離北京北郊一條高速公路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外表上看似乎很平常的建筑。它的前面是一片麥田,剛剛返青的麥子嬌嫩青翠。到了夏季,蛙聲如潮,此起彼伏,真是一處絕好的、充滿田園風光的好地方。

        據(jù)說此家的老板頗有些后臺,否則是不會批到這片土地使用權的。老板娘年紀不到30歲,鵝蛋形的臉龐,那雙大眼睛在文過眼線后更顯動人,因而使得頭一次進門的顧客總以為她是“小姐”呢!她成了酒店的一面耀眼奪目的旗幟,是酒店的門面,是招人的品牌!別看酒店不在鬧市和中心,但每每到了下午4點之后,生意便陡然火了起來,各種型號的車齊齊地排列在酒家前院,偶爾有幾輛特殊高級的轎車還隱藏在后院不起眼的地方。從正門進來后,便是長長的大廳,大屏幕彩電,落地窗帷以及透明干凈的酒杯和剛剛插入花瓶的鮮花,處處給人以恬靜、舒適的感覺。與此氣氛極不協(xié)調的是閑坐在那里的兩個福建人,一男一女,男的瘦得跟“越南”人差不多;女的微胖,金燦燦的耳環(huán)煞是醒目。兩個人除了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相同外,還都長了一雙鷹一樣警覺的眼睛,不太友好地盯著剛進門的賓客。剛剛進門的顧客來不及拂一下路途的風塵便被熱情有余的迎賓小姐引進了“MTV”包間。待服務小姐把剛剛沏好的茶水端進去后,大廳那兩個福建人便急忙起身進了后院,不一會兒,一溜小姐便魚貫從后門進來,又魚貫從大廳穿過,進了或曰“戀歌房”或曰“練歌廳”。她們的身后,留下經(jīng)久不散的香水味。大約又過了一刻鐘時間,有幾個腆著“腐敗肚”的顧客旁若無人地從“MTV”包房出來,迫不及待地鉆進了轎車,身后便跟了兩個低頭不語的女孩。也許是新手的緣故,從她們不大老練的神情看,年紀最多不超過20歲,不施粉黛,不袒胸露背,嚴肅的面孔上絲毫看不出一絲要去陪客人上床的神情,倒像去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似的。

        此情此景,不由使我想起一位作家在同一位做“雞”的學經(jīng)濟學的女大學生的一段對話:作家問:“什么叫出臺?”

        女大學生答:“出臺就是你出流動資金,我出固定資產(chǎn)?!?/p>

        作家又問:“那價格為何一漲再漲?”

        女大學生答:“資產(chǎn)的升值與原材料漲價緊密相關,你就不想想,連避孕套價格都在上揚,還不說潤滑劑、助樂器、興奮激素……”

        作家慌了,急忙擺手制止女大學生更難聽的“高論”:“好了好了,我已經(jīng)明白了?!?/p>

        1998年6月14日西安消息:陜西咸陽市秦都區(qū)“按摩小姐滿街走,歌廳開到校門口”。古渡中學和吳家堡小學已陷落于“紅燈區(qū)”,兩校2000余名師生身心受到嚴重危害。無疑,如果聽任泛濫,形成另一種所謂“全國山河一片紅”,我們的民族就會陷入另一場浩劫。

        如果十幾年前有人問起娛樂休閑場所時,人們想到的也許只是舞廳和電影院。而如今它已有了十分豐富的內(nèi)容:桑拿按摩廳、美容美發(fā)廳、卡拉OK廳……娛樂休閑場所為何發(fā)展如此之快呢?首先是近年來,一些行業(yè)不太景氣,投資商看中娛樂行業(yè)投資少、收效快,紛紛涉足這一領域;其次是這一行業(yè)可獲取高額利潤,有的開辦幾個月就可收回成本;再其次是一些場所容留婦女賣淫,從中非法獲取暴利。我們翻開一頁頁掃黃檔案,透過那些數(shù)據(jù),我們看到“黃潮”在這一領域已泛濫成災。

        而在這一濁流泛濫的領域,卻活躍著各色女性,她們的生存手段就是“陪”。中國的“三陪小姐”究竟有多少?這恐怕比歌德巴赫猜想還難回答。

        要問“三陪”現(xiàn)象有多少,先得問娛樂場所有多少。一個有目共睹的事實是,“三陪”現(xiàn)象幾乎是與娛樂業(yè)共生的。據(jù)有關部門粗略統(tǒng)計,目前“三陪”現(xiàn)象幾乎蔓延到全國的大多數(shù)城鎮(zhèn)。在勞務市場中有“中國第一所”之稱的四川成都九眼橋職業(yè)介紹所,每年向外輸出近4萬人,其中65%為女性,她們中相當一部分人被招到各地去當“三陪女”。有的地方的夜總會、舞廳還搞起了“三陪小姐”掛牌服務,去年以來又花樣翻新出現(xiàn)了“按摩女”“洗足女”“洗頭妹”“陪聊女”等一些新行當,成為近兩年“三陪”行業(yè)的新經(jīng)濟增長點。在“情感陪護”的幌子下,色情服務開展得如火如荼。筆者發(fā)現(xiàn)北京一家早報上刊登了幾十家公關、心理服務、禮儀服務公司的廣告,嘗試著一連打了6個電話,均承諾可提供“情感陪護”服務,小姐既漂亮服務也熱情,需要特殊服務可與小姐面談。一家公司還稱:他們那里的小姐全是大學生,既有長相一般的大學生,還有容貌特佳的模特級女大學生,這些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從目前“情感陪護”的現(xiàn)狀來看,整頓規(guī)范這個邊緣行業(yè)已迫在眉睫。

        中央電視臺《東方時空》曾報道有關方面提供的材料:全國許多地方的“三陪小姐”,有48%的人從事賣淫活動。公安部一位處長在接受筆者采訪時透露,1993年全國查處的近25萬宗賣淫嫖娼案,有一半以上是由“三陪”引發(fā)的。這位處長還說,以上數(shù)字僅為查獲的最樂觀的估計,查獲的人數(shù)只是“從業(yè)人員”的1/4。而10年后的今天,70%的從事陪侍行業(yè)的女性都或多或少地有過兩次以上的賣淫行為。

        喪失人格、罪惡、可恥、性病,是人們?yōu)橘u淫和嫖娼下的判詞,但賣淫嫖娼現(xiàn)象并沒因此而消 失——而且,更為嚴重的是,賣淫活動的高度組織化、借助網(wǎng)絡“淫媒”進行性交易已經(jīng)成為一個突出的社會問題。

        賣淫活動組織化的典型個案:劉春洋與“七號別墅”

        2003年1~6月,北京市海淀區(qū)檢察院共批捕涉嫌組織賣淫罪,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引誘、介紹、容留賣淫罪共50人,占受案總數(shù)的3.34%(比去年同期的43人增加了7人)。而這僅僅是北京一個區(qū)檢察院辦理案件的數(shù)字。調查顯示,組織賣淫罪等涉黃犯罪已經(jīng)越來越突出。而首都近些年查獲的最為典型的組織婦女賣淫案件之一便是劉春洋案。

        1999年6月2日,劉春洋、章平組織賣淫一案被京城警方一舉偵破,當場抓獲賣淫、嫖娼人員數(shù)十人。2000年6月9日,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初審判決劉春洋構成組織賣淫罪,劉春洋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zhí)行。

        主審法官李天民記得在庭審當日,劉春洋神情自若,偶爾還低頭嬉笑兩聲,完全是江湖做派。判決結果下來后,她很高興,向審判長鞠了三躬。她事后說,她原以為非被馬上處以死罪不可。因為在她之前,曾有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審過的一個類似的組織、脅迫賣淫案,主犯馬應蘭(化名)最后被判了死刑,劉春洋想必也有所耳聞。

        曾幾何時,在社會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男人有錢就學壞,女人學壞就有錢。”此話對一些人來說似乎并非毫無道理?!板X”,曾經(jīng)給多少人帶來幸福?也給多少人帶來痛苦?又給多少人帶來災難?有人為它奮進,有人為它“獻身”,有人為它墮落,更有人為它墜入深淵。

        28歲的劉春洋就是為錢而學壞的女人。應該說,劉春洋曾經(jīng)是一個不錯的女孩。但是,特殊的家庭環(huán)境,造就了她特殊而復雜的心理。她出生在東北某省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幼年時父母離異,她生活在生母和養(yǎng)父家中。由于她學習成績突出,從小學四年級直接升到了六年級,上初中的第一年,又光榮地加入了共青團,初中畢業(yè)考上了市重點高中,后來又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省會的一所大學。大學時的劉春洋,不僅人長得越來越漂亮,學習成績優(yōu)秀,而且顯示出多方面的才華。大學畢業(yè)分配時,她主動要求來到遠離省城、條件較差的某市一家新建工廠。在工廠的三年時間里,她獲得了“三八紅旗手”“勞動能手”等榮譽稱號。就在她夢想著今后如何大干一番事業(yè)的時候,養(yǎng)母從家鄉(xiāng)來看望她,同時給她帶來了不幸的消息:她的大哥得了尿毒癥,要治療就要換腎和透析,醫(yī)藥費需要幾十萬元。大哥所在的工廠連工人的工資都開不出來了,不可能拿出這筆醫(yī)藥費。家里的狀況劉春洋是清楚的,父親雖然是個工廠廠長,但他掙得畢竟是定額的工資呀,何況幾年前養(yǎng)母就與他離了婚,養(yǎng)母不到40歲就提前退休了,每月只有三百多元的退休費,其他兄妹幾個也是靠工資生活,無論如何也湊不出這個天文數(shù)字呀。拿不出這筆醫(yī)藥費,意味著就要讓大哥等死。更讓人痛心的是,這時大嫂扔下了孩子,和別的男人好上了。母女倆說著說著,抱頭痛哭起來……送走養(yǎng)母,生性活潑的劉春洋變得沉默起來,她思索了許久許久,終于橫下一條心:辭職下海。

        1994年,劉春洋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工作單位,只身來到省城闖蕩“江湖”。很快,經(jīng)同學介紹,憑著她窈窕的身材,來到了一家水平還算不低的業(yè)余模特表演隊。雖然她過去從未干過也未接觸過模特,但是憑著她的聰穎、良好的文化素養(yǎng)和優(yōu)越的自身條件,很快就適應了模特表演隊的工作,而且漸漸地走紅了。這時劉春洋的大哥已經(jīng)住進了省城的一家醫(yī)院。劉春洋就把當模特掙來的錢,除留下一小部分自己生活之外,全部用在了大哥的醫(yī)療費用上。盡管她當時的收入要高出原來工資很多,但要靠這些收入來給大哥治病,仍然遠遠解決不了問題。

        模特表演隊天天穿梭于夜總會、歌舞廳之間,來這些地方消費的多是一些公司老板和社會名流。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位頗有紳士風度的中年男子S先生被劉春洋的出色表演深深地打動了。一天演出結束以后,劉春洋剛換完裝,隊長告訴她,外面有一位先生找她。劉春洋隨隊長來到大廳,S先生笑容可掬地向她伸出一只手……他們就這樣認識了。從這次以后,無論劉春洋到哪兒演出,臺下都能看得見S先生的身影。一天夜里演出結束以后,S先生請劉春洋吃夜宵,其間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S先生露出關切和不安的神情。當問明劉春洋原因后,S先生竟捧腹笑了起來,邊笑邊拉著她的手說:“這點小事還值得你這樣,我來想辦法?!钡诙欤瑤兹f元現(xiàn)金就擺到了劉春洋面前??吹絼⒋貉笊焓钟种沟臉幼?,S先生抓過她的手,把錢塞給她:“算是借給你的,以后有了再還給我?!盨先生不僅慷慨解囊,還到處為劉春洋的大哥聯(lián)系腎源準備做手術,并幫助劉春洋做起了建材生意。劉春洋被S先生的真情感動了,作為回報,自然是以身相許。

        從這以后,兩人經(jīng)常雙雙出入賓館、酒店。S先生對劉春洋似乎也動了真情,幾次聊天時都講到和他愛人關系不好,要和他愛人離婚,然后娶劉春洋。劉春洋開始一直沒有表態(tài),后來看到S先生情真意切的樣子,想到他對自己的幫助,也就默認了。他們倆的事,不知什么時候被S先生的妻子發(fā)現(xiàn)了。一天,幾經(jīng)周折,S先生的妻子找到了劉春洋,她先是把劉春洋罵了個狗血噴頭,最后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不就是要錢嗎?你說個數(shù),我給你,條件是必須馬上離開他!”劉春洋自知理虧,1997年她離開了S先生,只身來到了京城。

        如果說當初劉春洋辭職下海、傍大款還是出于一種樸素的兄妹之情,為了掙錢給大哥治病的話,那么,此時的她已經(jīng)完全是為了滿足私欲。幾年下來,她不僅湊足了大哥的醫(yī)療費,而且還有了相當?shù)姆e蓄。

        來到京城以后,劉春洋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模特隊,繼續(xù)做起了模特。由于模特隊沒有固定的演出場所,天天到處奔波走場,掙錢不多還挺辛苦,這怎么能夠滿足得了已今非昔比的劉春洋的欲望呢?干了幾個月她就不干了。后來,經(jīng)朋友介紹,劉春洋先后到過幾家歌廳或桑拿做領班,但她總覺得沒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

        一天下午,劉春洋呆在家里正沒事干,一個自稱叫李明的陌生男子給她打來電話:“你是劉春洋嗎?”

        “我是。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劉春洋感到奇怪。

        “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你現(xiàn)在干什么呢?”

        “我沒事兒,在家呆著呢?!?/p>

        “我開了一個娛樂城,有歌廳、桑拿,想請你當桑拿部經(jīng)理,怎么樣?”李明問。

        劉春洋又問了娛樂城的地址、開業(yè)時間后,兩人商定第二天去實地看看。

        這是劉春洋人生道路上的轉折,也是她走向罪惡的開端。

        時間不長,劉春洋正式到XR娛樂城上班了,擔任桑拿部經(jīng)理。劉春洋在XR娛樂城干了兩個月,由于賬目混亂,與李明發(fā)生了矛盾,后經(jīng)兩人協(xié)商,以劉春洋賠償李明8萬元解決了此事。李明為了加強對桑拿部的控制,調整了原來的收銀員,這使得劉春洋極為不快。不久,她便離開了那里。在XR娛樂城,劉春洋盡管干的時間不長,卻學到了許多她不應該學的東西,更讓她領悟到了掙錢的奧秘。

        1999年3月初,劉春洋從東北老家回到北京。聽人說現(xiàn)在在別墅里開娛樂城很掙錢,她馬上坐不住了,便四處尋找出租房。不幾天,她就通過一家中介公司,以開辦模特培訓公司的名義,按每月4.8萬元的價格,租下了X市某機構在北京的一棟別墅小樓(我們稱其為七號別墅),租期一年,按季度付款。七號別墅分上下兩層,一層有一個大廳、一間休息室、一個儲藏間、四個帶衛(wèi)生間的客房;二層是一個大廳、一間休息室和五個帶衛(wèi)生間的客房,客房里均配有現(xiàn)成的單人床或雙人床。經(jīng)過短短幾天的準備,劉春洋招募了幾名小姐和服務人員,在沒辦理任何營業(yè)手續(xù)的情況下,七號別墅──一個沒有卡拉OK設備和桑拿設施的“娛樂城”開張了。

        那么,人們到七號別墅“娛樂城”去干什么呢?從劉春洋給那些服務小姐開會時講的一番話,就可以了解其中的奧秘了。劉春洋對服務小姐講:我們實行的是會員制,來的都是熟人,我們要有職業(yè)道德,這里提供的服務項目有:陪客人洗澡、波推、“環(huán)球世界”和“冰火兩重天”等等。誰也不能糊弄客人,要按程序做完,如果有客人投訴,要扣提成。我們也要個人衛(wèi)生,注意舉止,言語不能太粗俗。在七號別墅里,若是一個小姐為客人服務叫“單飛”,若是兩個小姐為客人服務則叫“雙飛”……聽了這番話,不免讓人作嘔。

        七號別墅坐落在整個別墅區(qū)里面,門口有保安人員站崗。在別墅區(qū)里生活、工作的人員均要辦理出入證,外人來要進行登記。這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為了加強對七號別墅的管理,劉春洋還真動了一番腦筋。她怕這么多小姐每天進進出出,讓人產(chǎn)生懷疑,就只給自己和一個司機辦理了兩個出入證,小姐每天上下班都由內(nèi)部租賃的一輛白色面包車接送。凡來七號別墅的小姐均要交納5000元抵押金,錢從小姐小費中扣除。走時再退給小姐??腿藖砥咛杽e墅也要事先打電話報出車號,然后在指定地點等候,劉春洋派車去接。

        七號別墅開業(yè)后,劉春洋覺得七號別墅這么秘密,安全上自然是有保障了,但是來的客人太少。為此,她一方面絞盡腦汁尋找過去的朋友、熟人,聯(lián)系客源,另一方面發(fā)動小姐聯(lián)絡客人。因為來七號別墅的小姐原來大都在別處的歌廳、桑拿坐臺,許多人都有自己的熟人;另外她還經(jīng)朋友介紹,請來了一位領班,就是本案的主犯之一章平。這些辦法還真管用,七號別墅紅火起來了。特別是章平來了以后,不僅負責管賬、安排小姐服務,給她幫了大忙,而且還帶來了許多客人,有時來找章平的客人甚至超過了她自己的客人。這著實喜壞了為錢忘義、忘德、枉法的劉春洋。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自七號別墅開張到被警方查獲這短短的兩個多月時間里,最多的一天來此消費的客人竟達到了50多人。難怪有時客人來到這里還排不上隊。其中一位小姐在這里竟掙了十多萬元小費。更加令人驚異的是,劉春洋還把自己的胞妹和表妹安排在七號別墅坐臺服務,安排她的表弟當服務員。這似乎也可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了。

        劉春洋的行為固然是惡不可赦,那些為了錢甘愿“犧牲”自己的賣淫女們也逃不掉社會對她們的唾棄。

        張敏,C市人,30歲,看上去卻像20歲出頭的姑娘,圓圓的臉,長得也很文靜。她原本有一個讓人羨慕的家:父親是工程師,母親是教師;丈夫是部隊高干子弟,大學畢業(yè)以后分配到C市政府下屬部門做秘書工作。張敏本人是幼兒師范畢業(yè),在C市政府機關幼兒園工作,后來又讀了兩年函授大專。結婚后她的生活也是幸福美滿的。在全民經(jīng)商熱潮的影響下,張敏的丈夫毅然辭職下海做起了生意,其間經(jīng)常往返于C市和S市之間,生意越做越紅火。為此,張敏為了丈夫的事業(yè),也辭去了她所熱愛的幼兒教育工作,幫助丈夫打點公司的一些瑣事。后來,有了錢的丈夫背叛了她,一氣之下,她同丈夫離婚了。

        2000年3月份,張敏來到了北京,經(jīng)朋友介紹到一家公司搞起了藥品推銷,收入還算可觀,每月可以掙到兩三千元。但是天天到處奔波,也實在是挺辛苦。后來,一位朋友告訴她,在桑拿里干很掙錢,每個月都能掙好幾萬元……她心動了。就這樣,經(jīng)朋友介紹,她來到七號別墅。張敏畢竟是良家婦女,她從未在歌舞廳或桑拿里坐過臺,認為來到了七號別墅就是給客人做正規(guī)按摩,可以邊學邊干。誰知,其他小姐給她介紹這里的服務項目,她聽都沒聽說過。后來,劉春洋就讓她向別的小姐學,她們?nèi)タ头繛榭腿朔諘r,讓她在旁邊看。一個個不堪入目的鏡頭,差點把她嚇暈過去。出來以后,劉春洋對她說:“反正你也結過婚,還怕什么?要掙錢,就得這么干,不然,你就只能到別的地方去?!?/p>

        看到其他小姐大把大把地掙錢,想想丈夫對自己的態(tài)度,張敏心動了,心想,我在這兒干上幾個月,家里誰也不知道,掙點錢再回去做點事情。就這樣,張敏留在了七號別墅……

        章芹,哈爾濱市人,27歲,高中畢業(yè)以后到該市某工廠做了一名合同工人,1997年合同期滿就離開了工廠,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做生意,后來她的男朋友因為打架被判了刑,兩人自然也就分手了。這時章芹認為,在這個城市里沒錢就會被人看不起。1999年年初,她只身來到北京當上了歌廳坐臺小姐。一次聊天當中,一位小姐說七號別墅有桑拿,很掙錢,問她想不想去。一聽說能多掙錢,章芹當即就向那位小姐要了七號別墅的電話,很快便和劉春洋聯(lián)系上了。這時七號別墅剛開張,正缺小姐,劉春洋自然很愉快地答應讓她來試試。章芹來到七號別墅,如魚得水,一發(fā)而不可收,在七號別墅干了僅兩個多月,竟掙了十多萬元的小費。

        如果說張敏、章芹還涉世不深的話,劉桃則可以算得上這方面的行家里手了,而且活得似乎還很瀟灑。劉桃原是L市一家工廠的工人,1995年下崗以后就來到了北京,后來因為在北京某飯店賣淫被警方抓獲,送到了婦教所收容教養(yǎng)一年,最后被遣送回家。第一次被抓,似乎并沒有使劉桃吸取教訓。在家閑逛了一年多,1998年5月劉桃二下京城,在一家歌舞廳當起了坐臺小姐。經(jīng)人介紹,她也到七號別墅上班。一個月后的一天晚上,就在劉桃與另外一名賣淫女在房間里正為A省的某局副局長楊成做“雙飛”服務時,被當場抓獲。

        ……

        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七號別墅里傳出的污七八糟的聲音,天天進進出出七號別墅的嘈雜、神秘人員,難免引起周圍人們的懷疑。于是一個舉報電話打到了市公安局有關部門:“七號別墅可能有賣淫嫖娼問題?!本浇?jīng)過偵查,發(fā)現(xiàn)七號別墅確實存在嚴重問題。于是,1999年6月2日晚果斷采取行動,當場抓獲賣淫、嫖娼人員30多人。

        賣淫、嫖娼是舊社會遺留下來的丑惡現(xiàn)象。新中國成立以后,在黨的領導下,我國政府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根除了這種丑惡現(xiàn)象。但是,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隨著國門的打開,我國在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先進經(jīng)濟管理經(jīng)驗,國民經(jīng)濟有了突飛猛進發(fā)展的同時,西方性解放、性自由和金錢至上等觀念也隨著傳播進來,賣淫、嫖娼行為在我國沿海地區(qū)和港口城市再度出現(xiàn),并逐漸向內(nèi)地蔓延。一些犯罪分子無視國法,竟然在首都北京這一政治、文化中心組織婦女進行賣淫活動。有些婦女為了滿足個人私欲、貪圖享樂、不惜出賣肉體交換金錢,嚴重危害了社會管理秩序,破壞了我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毒化了社會風氣。劉春洋、章平組織賣淫一案,就是最典型的一例。

        刀尖上的舞蹈——涉黃女性的非常結局

        目前,涉黃犯罪和因涉黃引發(fā)的侵犯財產(chǎn)權利、公民人身權利犯罪的情況比較突出。北京市檢察機關的關于涉黃犯罪的調查報告顯示:因涉黃引發(fā)系列犯罪案件逐年上升,并呈現(xiàn)出案件數(shù)量大、涉嫌罪名多;重、特大案件居多,團伙犯罪情況嚴重;犯罪的后果嚴重,尤其因賣淫女而誘發(fā)致人死亡的案件突出,而且在個別案件暴露出帶有黑社會性質犯罪的雛型等特點。如以李某某為首的犯罪團伙(大興幫)與楊某為首的犯罪團伙(大慶幫)涉嫌聚眾斗毆案件中,兩方均為“雞頭”,為爭奪三里屯一帶對“站街賣淫女”收取月保護費的控制權發(fā)生糾紛,雙方各糾集二三十人,合謀買鎬頭、斧子等兇器,在京城大廈南側亮馬河邊進行械斗,致李某某在被追打逃跑過程中溺水死亡。

        更值得特別警惕的是,較之前幾年相比,女性的涉黃犯罪層出不窮,主要為組織、協(xié)助組織賣淫、引誘、容留、介紹賣淫和販賣淫穢物品等犯罪。而且,這類犯罪的組織也越來越嚴密,流動性越來越大,給偵破和處理帶來了較大難度。在涉及賣淫的案件中,賣淫女出現(xiàn)低齡化趨勢,且賣淫女被害事件屢有發(fā)生。在王某某涉嫌團伙搶劫、殺人案件中,該團伙專搶“小姐”,一次竟搶得十幾萬元,然后殺人滅口。

        在黃色旋漩中掙扎的各類陪侍小姐是否可以出污泥而不染呢?或許每個從事這一行業(yè)的小姐都有著一個美好的愿望,但在調查“三陪小姐”的同時,卻不無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們的命運往往很凄慘:被迫賣淫、染上性病、被收容勞教甚至被他人打傷、搶劫、殺死。

        淪為娼妓

        這是大多數(shù)“三陪小姐”的歸宿?!叭恪泵x上是陪酒、陪歌、陪舞,但在許多地方已逐步演化成為了色情服務。一些夜總會、酒店、歌舞廳的老板為了生意紅火,賺更多的黑錢,在陪客人吃酒、歌舞的幌子下,明目張膽地組織、容留或逼迫“三陪”女子賣淫。據(jù)有關方面透露,公安部門查獲的賣淫嫖娼案件基本上都是通過“三陪”(包括桑拿按摩)作為媒介發(fā)生的。國家公安部有關部門的一位負責人一針見血地指出:“三陪”就是賣淫嫖娼、吸毒和暴力事件發(fā)生的前奏、溫床和媒介。

        染上性病

        四川省奉節(jié)縣一名22歲的姑娘,到沿海一帶打工從事“三陪”業(yè),患上了艾滋病,她帶著一只裝有賣身錢的皮箱返回家鄉(xiāng),原想在死之后用那筆錢為父母養(yǎng)老,其父卻在女兒死后將巨款與女兒尸體一起燒掉。

        中國自1985年發(fā)現(xiàn)首例艾滋病病人到1998年6月底,累計對1000余萬人進行艾滋病病毒檢測,有31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報告發(fā)現(xiàn)艾滋病病毒感染者10676例,艾滋病病人301例。1994年以后,報告病例數(shù)逐年大幅度增加。中國目前公布的HIV的攜帶者人數(shù)為30萬。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推算, 2003年,中國艾滋病病菌攜帶者的人數(shù)將增加到150萬。而每個艾滋病患者的醫(yī)療費用是8 ~10萬元,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專家指出,“三陪”是賣淫嫖娼的溫床,賣淫嫖娼又是艾滋病傳播的溫床。性病在近三年的各類傳染病發(fā)病率排列中僅次于痢疾、肝炎而居第三位。1998年上半年全國性病報告數(shù)比去年同期增長40.53%。

        “三陪女”及其引發(fā)的賣淫嫖娼者已經(jīng)成為傳播艾滋病的高危人群。青島對15名病患者的調查中,15人都認為,從事這一行業(yè),即使認真預防,患性病的可能性也很大;如果患有性病,有10人表示會治好后再工作,但2人表示會在治療過程中同時接客,1人表示不查不治療,而且會報復男人。上海的被調查者當中,也有68.2%的人表示,假設自己感染艾滋病,不會將實情告訴他人;9%的人表示,感染艾滋病后,會繼續(xù)賣淫;13.6%的人表示,自己會把艾滋病有意傳給他人,“反正自己已經(jīng)這樣了,不如多死幾個?!?/p>

        被劫財劫色

        2002年9月11日,兩名專挑“情感陪護小姐”下手,實施多起搶劫、強奸、盜竊犯罪的幾名被告人,被南京市鼓樓區(qū)人民法院依法重判?,F(xiàn)年26歲的被告人曹景,數(shù)罪并罰,一審判處有期徒刑15年,并處罰金人民幣8000元;現(xiàn)年20歲的被告人吳國防,數(shù)罪并罰,一審判處有期徒刑13年,并處罰金人民幣5000元。

        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曹景、吳國防在南京以“情感陪護小姐”為作案目標,先后實施了多起搶劫、強奸和盜竊犯罪。他們的犯罪手段并不高明,也沒有大款的氣質,長相也極為一般。之所以一個電話打過去,就準能物色到小姐進入他們的圈套,說白了,這些小姐就是為了錢。為了錢,她們可以不顧人格,什么事都愿意干。據(jù)曹景交待:“這些小姐好使喚得很,一叫就來,你不在她身上動手,她反在你身上摸來摸去,你不想跟她‘做事’(發(fā)生性關系),她反挑逗你做。在我物色的5個對象中,只有一名小姐不愿‘做事’?!闭枪芾砩系牟灰?guī)范,小姐見錢眼開,為錢而從事色情服務,所以給犯罪分子有機可乘。被曹景、吳國防搶劫、強奸、盜竊的多名“情感陪護小姐”中,年齡最大的26歲,最小的只有20歲,有的還有正式工作。犯罪分子正是抓住了“情感陪護小姐”的心理特點,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地實施惡性犯罪。

        被迫自盡

        1998年,眾多媒體對唐勝利實行了追蹤報道。事實上,“唐勝利事件”只是個開端,隨之而來的眾多“三陪”女跳樓事件震驚了新聞界,也引起廣大老百姓的關注和討論:當生命面臨威脅時,是屈從做“三陪”還是當烈女?

        1997年11月下旬,來自四川旺蒼縣白水鎮(zhèn)的23歲女青年唐勝利,偕同鄉(xiāng)女伴到成都市勞務市場找工作。四川眉山縣“天涯夜總會”老板以招收餐廳服務員的名義,將她們騙去。先是強令她們看黃色錄像,隨后又威逼做“三陪小姐”,同時,嚴加看守,不許出門。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唐勝利說:“我死也不當‘三陪小姐’!”11月25日上午,唐勝利縱身從6米高的陽臺跳樓,致使腰椎爆裂性骨折,脊髓嚴重損傷,腰以下完全癱瘓。自此,“唐勝利事件”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首都各大報均以大幅圖文刊登系列追蹤報道。

        自“唐勝利事件”后,在四川、廣東、福建、遼寧等地又先后發(fā)生數(shù)十起“三陪女”跳樓事件。這些被主流媒體褒揚的當代烈女們死的死、傷的傷,生命的悲劇一再重演。2003年1月12日,沈陽警方搗毀了一處強迫婦女賣淫的酒店,解救出8名受害女子,這些女子也是急于找工作而受騙上當?shù)?。沈?名被逼賣淫女子除1人外,均來自農(nóng)村,出身于貧寒農(nóng)家。貴陽南方職業(yè)技術學校公關班畢業(yè)的8名女學生是被校方推薦給廣東順德鈞安鎮(zhèn)富華大酒店做服務員工作的。不明真相的女學生到酒店后才知道所謂服務員工作原來是賣淫,花幾千元求學讀書的女孩子竟被校方“推薦”進了火坑,暴力逼迫使“三陪女”受到更深重的殘害。

        在威逼利誘、暴力脅迫的情形下,是順從做個“三陪女”,還是寧可玉碎拼死一搏?是貞潔重要還是生命重要?是不是除了跳樓別無他法?對唐勝利英雄般的褒揚是不是會導致“三陪女”群起效仿的結果?在主流媒體之外,也有許多不同的聲音。但迄今為止,“三陪女”跳樓事件依然綿延不斷,而社會和媒體居然找不出可行之方。

        屢遭殺戮

        1999年10月16日,在沈陽做“三陪”的外地女青年李某被殺死在她租住的寓所內(nèi),沈陽警方迅速偵破了此案:李某系因賣淫后欲多討要款額而激惱了嫖客,進而被其殺死。據(jù)沈陽警方提供的數(shù)據(jù)表明:3年時間里,沈陽就有90余名“三陪小姐”被殺。而且,此數(shù)字已呈不斷上升之勢。1995年,沈陽市的“三陪小姐”被殺數(shù)是15人,而1998年前8個月已被殺28人,僅1998年7月份就有4名“三陪小姐”被人殺后棄尸于垃圾箱、下水道、樹林或河道。

        如此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和事實給人們、尤其給那些涉世未深的女青年以極大警示:當青春和美貌被當做色情服務的“資本”來斂財致富時,其背后往往隱藏著殺機。經(jīng)不住豐厚收入的誘惑,一些圖慕虛榮、貪求不勞而獲的女青年將“三陪”當做她們一份“理想”的職業(yè)。以每個小姐每天收入300元、每月20天計算,每年就可收入近10萬元,不但工薪階層望塵莫及,就是犯罪分子也側目垂涎。于是,他們將“三陪小姐”作為其搶掠財物的首選對象,圖財害命。而“三陪小姐”往往交際復雜,活動非法,人單力薄,加之自我防范意識差,于是,難以避免地成為了犯罪分子捕獲獵物和魚肉的對象。

        犯罪分子有的利用“三陪小姐”經(jīng)常是深夜回家的特點,尾隨單身的小姐至街道僻靜處或樓道的緩步平臺上搶劫殺人。1998年7月25日23時,從鐵嶺來沈陽的金小姐回到丹東街她暫住樓的緩步平臺時,被一尾隨的持刀歹徒扎死并搶走現(xiàn)金1350元。有的犯罪分子還通過先和“三陪小姐”交往,利用白天她們在家的時機,騙門入室,殺人搶劫。有的犯罪分子還將“三陪小姐”誘騙至家中,奸淫后殘忍地殺死,并將其隨身財物洗劫一空。

        不久前,北京一下子對7個專殺歌廳小姐的犯罪分子判處了死刑。其中的主犯陰偉新,23歲,其女友李桂芹僅19歲。幾年前,陰偉新攜女友李桂芹從東北到北京打工。李桂芹在多家歌舞廳當小姐,不僅親眼目睹自己還親身體驗了當“三陪女”能賺大錢的“滋味”,而陰偉新這時一直在抱怨著找不到能賺大錢的工作。去年3月回東北“休整”時,陰偉新忽然就想到了“殺‘小姐’搶錢”的方法。于是4月,糾集了4個同鄉(xiāng)重返北京。他們租了間民房和一輛面包車,供作案時使用。24日晚10點,他們開車將在五棵松某歌廳當小姐的王艷紅接回出租屋。一進屋,幾人立刻變臉,將王捆綁起來,從王的身上搜出存折、現(xiàn)金。拳打腳踢逼問出存折密碼,然后用尼龍繩將王勒死,陰偉新則負責開車棄尸。第二天,陰偉新拿著存折到五棵松的一家銀行取出6000元。從去年5月底至6月初,他們近乎瘋狂地連殺3名歌廳小姐。5月29日,原籍齊齊哈爾的小姐肖迪因搬家投奔至李桂芹處借住。陰偉新在電話中得知情況后,立即驅車趕到李桂芹的住處,先把李支出去吃飯,接著用同樣的方法逼問出肖迪的存折及密碼,并搶走肖身上的900多元現(xiàn)金和手機,再將肖迪強奸、勒死、棄尸……就這樣,在不到3個月的時間里,他們連殺了4個“三陪女”,作案后隨即逃離了北京。然而,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們逃離北京的第三天,就在天津落網(wǎng)。犯罪分子在供詞中對他們的殺人動機作了近乎一致的回答:她們(“三陪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們的錢也不是好道來的。

        在“三陪女”被殺的案件中,也有雙方茍且后因在價格上的討價還價而產(chǎn)生爭議,女方以告發(fā)私情或強奸要挾,導致的一系列“三陪小姐”被殺案件。2002年10月,無業(yè)流民張某勾搭上“三陪小姐”那某后,雙方以100元價格談妥,即到宿處奸宿。因另加“服務”項目,那要求再加300元,否則就告張強奸。張盛怒之下,拿起菜刀將那劈死。

        也有不少“三陪女”成為性變態(tài)的犧牲品。今年年初沈陽警方多方偵查,終于將專殺“三陪女”的殺人惡魔捉拿歸案。原來,30歲的沈陽青年曹某與曾從事“三陪”服務的妻子離婚后,便把對妻子的仇恨轉移到對其他女性,特別是從事肉體交易的“三陪小姐”身上,其心理嚴重變態(tài),產(chǎn)生了強烈的泄憤殺人動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他先后將7名“三陪小姐”帶回家中,摧殘奸淫后殺死,用刀肢解后裝入塑料袋內(nèi)拋入河中。他已把殺死“三陪小姐”當成一種特別的嗜好,在被抓獲后他對警方說:“我就是特別瞧不起干‘三陪’的,每殺一個心里都感到特別痛快,這次如果不是被你們抓住,我還要干下去。”現(xiàn)在,曹某雖已伏法,但不少性變態(tài)者依然在從事著殘殺“三陪小姐”的犯罪活動。就是那些僥幸未被殺害的“三陪小姐”,也常常被一些性變態(tài)者摧殘、蹂躪以致抱恨終身。

        “三陪小姐”雖然長相漂亮且年輕富有,但由于活動非法,名聲不好,所以,很難追求到正常的愛情和建立家庭,她們只能當有錢有勢男人的“二奶”、姘婦。很多人成為了“愛”的犧牲品。三年多來,沈陽僅因“情”被殺的“三陪小姐”就有近30人?!叭阈〗恪弊鳛榕?,也有正常人的情愛,她們中有些人對其所陪對象也會產(chǎn)生一種感情,姘居在一起。隨著時間推移,年齡越來越大,感情不斷加深,有的“三陪小姐”便不再滿足這種姘居關系,而要求結婚成家,以求得“名分”。以玩弄女性為目的的姘夫自然不允,于是,“三陪女”便以公開私情或向單位告發(fā)相威脅,姘夫于是鋌而走險殺人滅口。

        遼寧沈陽市一處級干部勾搭上了溫柔漂亮的“三陪小姐”林某后,很快墜入愛河不能自拔。林某曾多次要求這位處級干部離婚娶她,他口頭上答應但心里卻根本沒當真。幾次遭推辭后,林某終于發(fā)覺自己受騙了,就以到其單位告發(fā)相威脅。而此時正是局里考察干部的關鍵時刻,如果林某真的鬧到單位,不要說提拔無望,恐怕就連處長的位子都坐不穩(wěn)。權衡再三,該處長便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將林某殺死了事。

        隨后不久,在該省也有同樣的犯罪發(fā)生。遼寧大學研究生朱某結識“三陪小姐”張某后,你情我愛的,兩人很快同床共枕,出雙入對,儼然一對恩愛夫妻。但時間一長,朱某深感張某“檔次”不夠,怕同事恥笑、父母反對,便提出中斷關系。誰知,正深愛著英俊瀟灑的朱某的張某死活不同意,死纏著朱某不放。于是,朱某將張某活活勒死。

        迄今為止,關于“三陪女”慘遭殺害的消息屢屢見諸報端。有調查稱:“三陪”已經(jīng)成為時下中國最危險的職業(yè)?!叭闩迸闵峙忝默F(xiàn)象成了市民的熱門話題。

        當涉黃犯罪插上網(wǎng)絡的翅膀

        資料顯示,截至2002年12月31日,我國網(wǎng)民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5910萬。然而,正如打開窗戶透進來的不僅僅是新鮮的空氣,還會有灰塵、蒼蠅和蚊子一樣,“Internet”在給人類帶來便利、快捷和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危害人類自身健康的東西,而黃毒的其中一條重要渠道正是網(wǎng)絡傳播,而更為嚴重的問題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些不法分子利用網(wǎng)絡聊天室的復雜性和隱蔽性進行賣淫嫖娼活動,而警方和網(wǎng)絡公司監(jiān)管卻存在種種困難。

        國內(nèi)第一例“網(wǎng)絡傳黃”刑事案件

        如何打擊利用網(wǎng)絡進行的犯罪活動,是近年來擺在我國法制建設進程中的一道緊迫而又重大的課題。2002年9月初,河南省商丘市梁園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并依法作出判決的何肅黃、楊柯網(wǎng)上傳黃案,為我國網(wǎng)絡法制工作進行了有益的初步探索。法院以“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判處何、楊有期徒刑各3年,并處罰金各1萬元。此案非同尋常,它是我國第一例依法判決的“網(wǎng)絡傳黃”刑事案件。

        據(jù)《法制日報》報道,2001年9月上旬開始,許多國內(nèi)網(wǎng)民發(fā)現(xiàn),在境內(nèi)外一些訪問量較大的網(wǎng)站上鏈接著一個名叫“酷美女網(wǎng)際樂園”的簡體中文站點,進入該站點,主頁面上一組名為“教你幾招樣板戲”的性愛寫真圖片令人瞠目結舌。該站點自稱是“綜合性的成人俱樂部”,下轄“酷美女”“性愛天堂”“全球色情引擎”“中文色情文學庫”“色情藝廊”等欄目。

        站點宣稱:開站以來日訪問量已破3萬人次大關。為了感謝“廣大網(wǎng)民”的鼎力支持,該站點的主人甚至還發(fā)誓“更加努力,為大家提供更酷的精神食糧”。什么是“更酷的精神食糧”?無非是露骨的性行為圖片、電影剪輯和色情小說!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該站點境內(nèi)外訪問總量竟然高達24萬人次。

        無疑,制作色情站點的人是個網(wǎng)絡高手。在因特網(wǎng)上傳播“黃貨”無異于廣播中的淫聲浪語、報刊上的色情小說、電視上的赤裸表演。如果不及時加以制止,其后果不堪設想。警方認定,這是發(fā)生在我國互聯(lián)網(wǎng)領域的一起嚴重制黃、傳黃大案。案件交由河南省商丘市公安局具體承辦。

        在電信部門的配合下,民警終于確認了“酷美女網(wǎng)際樂園”主人的兩部上網(wǎng)電話,掃黃的戰(zhàn)場從虛擬的網(wǎng)絡世界轉移到了現(xiàn)實社會。12月17日,河南省警方在鄭州市的兩處民宅中,分別將兩只“黃蟲”——何肅黃、楊柯揪了出來。在虛擬世界里翻云覆雨、違法犯罪的“高手”,現(xiàn)實世界中卻無縛雞之力,警方的抓捕工作幾乎未費多大力氣。警察當場收繳了他們作案使用的電腦、調制解調器以及大量淫穢光盤。此外,還有境外廣告商給他們寄來的3張美元廣告匯票。1999年12月26日,何肅黃、楊柯被商丘市檢察院批準逮捕。

        何肅黃,24歲,鄭州市人,1995年高考落榜后待業(yè)。1998年初,在方興未艾的電腦熱中,寡言少語、善于思考的他操起了電腦鍵盤。他一接觸電腦這玩藝兒,便認定自己觸到了未來之門。于是,他一頭扎進了電腦的奧妙之中?!恫僮飨到y(tǒng)》、《編譯原理》,這些天書般艱深的大學課程,何肅黃竟一一啃下來了,“8086”“8088”,這些常人一竅不通的單板機(最簡單的計算機),何肅黃一一組裝成功。

        1999年初,他借款5萬元購進了十余部電腦,在鄭州市中原區(qū)辦起了電腦培訓班。報名來培訓班學習的有機關干部,有大學講師,許多學員的社會地位、學歷、閱歷都令人羨慕,但坐到電腦前,他們卻都要尊敬地喊何肅黃一聲“老師”。這讓高中畢業(yè)的何肅黃的確“感覺很不錯”。在學員們眼中,何老師很“酷”,是個地地道道的電腦高手,只要他神奇的手指觸到鍵盤,電腦就好像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任憑他擺弄使喚。

        楊柯,鄭州市人,與何肅黃同歲,兩人是好友。作為某大學計算機專業(yè)的畢業(yè)生,楊柯非常佩服自學成才的何肅黃。何肅黃和楊柯經(jīng)常在一起上網(wǎng),縱情沖浪,開懷聊天,品味“徹底放松”的感覺。

        1999年7月的一天,因特網(wǎng)上一件神奇的小事,深深地影響了何肅黃和楊柯。這天何肅黃在網(wǎng)上訪問到一家美國公司,該公司承諾,訪問者填寫一份產(chǎn)品市場調查問卷,就可以得到相應的酬謝。何肅黃便隨手填了一份問卷,用電子郵件發(fā)出。沒想到,不久后他真的收到了一張來自美國的4美元的現(xiàn)金支票。4美元的確不算大數(shù)目,但何肅黃、楊柯驚喜得差點兒跳了起來。以前也聽說過在網(wǎng)上能賺錢,因特網(wǎng)的經(jīng)濟價值,甚至被人稱為“網(wǎng)絡一桶金”。然而,面對這貨真價實的4美元,他們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網(wǎng)絡一桶金”的魅力。兩人認為,在很多人尚不知因特網(wǎng)為何物的時候,自己率先找到了一條賺錢的捷徑。

        何、楊兩人知道,網(wǎng)上有許多境外廣告,只要點擊,廣告商便會付酬。于是他倆躊躇滿志,在國內(nèi)一些服務器上申請了免費空間,建立了自己的個人主頁并與國外廣告客戶的網(wǎng)上廣告作了鏈接,從而把別人的廣告貼到了自己主頁上。然而,廣告客戶付費是按照訪問量結算的,倘若吸引不到參觀者,鏈接再多的廣告也只是白忙活。怎樣改變“門前冷落車馬稀”的狀況呢?為此,他們絞盡腦汁想“高招”。一天,他們在網(wǎng)上瀏覽,看到一篇文章說,要提高網(wǎng)站訪問量,使主頁參觀者云集,有許多立竿見影的技巧,譬如,添加色情內(nèi)容。

        何肅黃、楊柯的心動了……

        據(jù)商丘警方查證,1999年8月至11月,何肅黃、楊柯二人一口氣在因特網(wǎng)上申請了100多個免費個人主頁空間,用極為隱蔽的手法,在這些空間上制作色情站點,同時將境外一些廣告商的廣告頁鏈接到這些站點上牟利。為提高站點的訪問量,增加廣告點擊數(shù),牟取更大利益,他們通過自己的色情站點傳播淫穢圖片達7200多幅,淫穢小說94篇,淫穢小電影2部。由于該站點設計精美考究,內(nèi)容極為淫穢,堪稱“高質量”,因而受到了境外同類網(wǎng)站(如“花花公子”等)的青睞,并與之“友情鏈接”。據(jù)網(wǎng)易排行榜統(tǒng)計,“酷美女網(wǎng)際樂園”曾創(chuàng)下日訪問量五萬多人次的紀錄,一度躋身排行榜前10名。

        何、楊二人交待,除公安人員繳獲的3張境外匯票外,境外一家網(wǎng)站尚扣押應付他們的酬金1500美元。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們的“事業(yè)”繼續(xù)做下去,美元匯票還會源源不斷地飛來。2002年9月1日上午9時,商丘市梁園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何肅黃、楊柯網(wǎng)上傳黃一案。法庭上,梁園區(qū)檢察院檢察官出示了大量證據(jù),對何肅黃、楊柯提起公訴,認為兩人以牟利為目的,在因特網(wǎng)上傳播淫穢物品,情節(jié)嚴重,觸犯了《刑法》第三百六十三條第一款,已構成“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公訴人同時認為,兩人均無前科,交待問題積極主動,認罪態(tài)度好,有悔罪表現(xiàn),可依法寬大處理。面對國家公訴人的公訴和大量犯罪事實,何肅黃、楊柯如夢初醒,當庭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二人均表示,已經(jīng)深刻認識到了自己行為的社會危害性,愿意改正錯誤,請求法庭從輕處罰,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新淫媒:網(wǎng)絡援交與“網(wǎng)上妓院”

        為了更安全地做“交易”,賣淫者利用網(wǎng)絡的隱蔽性,在聊天室里做起了“生意”。網(wǎng)絡賣淫又稱網(wǎng)絡援交,是指犯罪嫌疑人通過網(wǎng)絡發(fā)出訊息進行性交易的行為。

        2002年9月,濟南警方破獲一起網(wǎng)絡賣淫案,這起案件中一個只有19歲的少女在聊天室里和對方談妥價錢和地點,然后實施交易。

        2001年8月17日,上海警方在一次行動中抓獲了一名涉嫌網(wǎng)上賣淫的16歲女孩冰冰。該女孩交待,她以網(wǎng)名“小賤人”通過網(wǎng)絡聊天室做皮肉生意,短短幾個月時間,冰冰的“客人”就發(fā)展到十幾個。

        2001年5月13日,執(zhí)行正常夜間巡邏任務的北京海淀公安分局接到群眾舉報,抓獲了一名專門在網(wǎng)上聊天室中勾搭嫖客的“大齡女人”。據(jù)該女子供述,她鑒于警方“嚴打”,就動了通過網(wǎng)絡找嫖客的心思。她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目標后,就和他們聊天。先是隨意聊,接著就轉入正題,談好價錢,和對方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

        據(jù)臺灣消息,伴隨著網(wǎng)絡經(jīng)濟的發(fā)展,寄生在網(wǎng)絡上的“援助交際”也堂而皇之成為一些青少年涉足色情業(yè)的重要捷徑。臺灣有關部門的統(tǒng)計數(shù)字顯示,2002年上半年,警方共查獲有540多名少女從事“網(wǎng)絡援交”,即平均每天約有3名少女在網(wǎng)上賣淫。

        2003年2月18日晚到19日凌晨,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進行的代號“春雷行動”中,兩個隱藏在洗浴中心及“黑”發(fā)廊內(nèi)的賣淫團伙被警方查處。

        據(jù)警方消息,北京市對娛樂服務場所監(jiān)管的力度從沒有放松過。 僅2001年就通過大規(guī)模的清理整頓,將營業(yè)性歌舞廳、電子游藝廳等娛樂場所由原有的1.1萬余家壓減到現(xiàn)有的6000余家,其中,城八區(qū)壓減了600多家。一個個淫窩、賭窩被端掉了。

        正是鑒于警方的打擊力度,一些賣淫嫖娼者才開始注意上網(wǎng)絡?!巴ㄟ^網(wǎng)上聊天室,安全又現(xiàn)代?!币幻W(wǎng)上賣淫女的“自白”道出了越來越多色情業(yè)肆虐網(wǎng)絡的原因。網(wǎng)絡聊天室交流的隱蔽性和網(wǎng)絡環(huán)境的復雜性確實使得警方感到有點頭痛。

        2001年5月10日夜11時許,北京海淀公安分局花園路派出所接市局110布警,有群眾舉報海淀區(qū)月季園小區(qū)某樓房內(nèi)有人從事賣淫嫖娼活動。接警后派出所立即組織警力趕往月季園,在某室門外,民警依法上前敲門盤查。近3分鐘后505房門才被一神情極不自然的年輕女子打開。民警走進屋去,見屋內(nèi)并無他人,但床上被褥凌亂不堪,另有散亂內(nèi)衣褲扔了一地。經(jīng)驗豐富的民警拉開了陽臺門,一對衣冠不整、神情十分慌張的男女進入民警視線。女的身上胡亂套了一條裙子,穿衣時由于過于慌亂,竟將裙子穿反了。男的更可笑,上身裸露著,褲子拉鏈都沒拉上。根據(jù)現(xiàn)場情況,民警依法將3名嫌疑人帶回了派出所。審查中3人分別交待了依靠網(wǎng)上發(fā)布消息牽線搭橋,并在505室內(nèi)群宿群奸的犯罪事實。

        據(jù)黑龍江佳木斯市來京人員小紅交待:自己與另一賣淫女山東臨沂人小艾是朋友,在北京均以賣淫為業(yè)。嫖客趙某是一個名叫阿飛的嫖客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介紹來的。小紅還交待:阿飛每為自己拉一個客人就要付給他50元,并無償為阿飛提供性服務。自今年3月以來,小紅已付給阿飛“介紹費”2000余元。審查中小紅還供認,阿飛曾經(jīng)通過網(wǎng)絡為住在亞運村安慧里一出租房屋內(nèi)的賣淫女小佳發(fā)布過色情信息。

        5月11日上午,警方在小佳租住的房屋將其抓獲。審查中小佳對自己從事賣淫活動的違法事實供認不諱,并供認先后數(shù)次與阿飛發(fā)生兩性關系,并付給阿飛“介紹費”1萬余元的違法犯罪事實;5月11日至15日,先后有近50人按網(wǎng)上消息找到小紅、小佳的住處欲行嫖娼,都被蹲守民警當場抓獲;5月15日上午,色財迷心的阿飛興致勃勃地按約定來到小紅住處,等候多時的民警將一副锃亮的手銬戴在了這位“網(wǎng)絡老鴇”的雙手上;5月15日下午,根據(jù)阿飛供述的線索,公安民警前往朝陽區(qū)慧新里將另一依靠阿飛發(fā)布消息從事賣淫活動的河北籍女子高妹抓獲。

        阿飛,真名林慶,26歲,四川人。他出生在巴山蜀水的一個農(nóng)戶人家,但憑著勤奮與執(zhí)著,1994年終于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上海某重點高校深造。四年后,憑借其突出的專業(yè)才華,又成為眾人所羨慕的北京市某大集團公司的科研人員。作為科研人員,林慶最經(jīng)常做的工作是在網(wǎng)上查找資料。2000年3月的一天,林慶在網(wǎng)上無意中瀏覽到某色情網(wǎng)站的黃色信息,出于好奇,他點擊鼠標看了起來:“寂寞的夜晚,需要我嗎?”“帥哥,想死我了。”……林慶越看越覺得肉麻,越看越覺得這些話發(fā)“黃”,索性移動鼠標,查看別的東西。

        接連幾天晚上,林慶又背著妻子上網(wǎng)查看了黃色信息,他也曾為自己的行為受到過良心的譴責,可一想自己只不過隨便看看而已,又沒有人看見,也沒什么大不了。他漸漸把閱讀那些挑逗性的網(wǎng)絡資訊作為一種生活消遣。

        這一天,林慶又坐在電腦前,心情激動地查看著黃色信息。鼠標一點,一條信息映入眼簾:“我能給你從未有過的快感,來吧!”后面署名叫小佳,還有聯(lián)系電話。林慶好奇地撥通了這個電話,對方果然自稱小佳,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有挑逗性。林慶心里已很清楚,對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賣淫女。面對賣淫女的力邀、引誘,林慶動心了。

        第二天,林慶穿戴整齊,來到了亞運村附近一處出租房——這就是小佳賣淫的窩點。兩人一見面,還沒說上三句話,小佳就往林慶的懷里坐。沒有經(jīng)過這種場面的林慶膽怯得直往后躲,直到靠在了墻上。小佳撫摸著林慶的手說:“來了就別不好意思,我會讓你還會想我的?!闭f著,小佳拉著林慶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按?!安?!不!我是來跟你聊天的?!薄皝戆?,別假正經(jīng)了?!毙〖褤ь^就去吻林慶?!安?!不!我怕出事?!绷謶c的語氣明顯低了下來,“放心吧,我這兒很安全,警察從來都沒來過。”小佳滿有把握地說。此時,小佳已經(jīng)把上衣脫了個精光。林慶也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抵御能力……

        回到家里,林慶心中突發(fā)奇想,自己何不將賣淫小姐的信息收集起來,定期在黃色網(wǎng)站上發(fā)布,幫助她們招攬“客源”,自己從中收取好處費?于是,林慶再次與小佳聯(lián)系,把自己的“錦囊妙計”全盤托出。林慶說:“你朋友在網(wǎng)上替你發(fā)的信息沒有連續(xù)性,所以效果不佳。今后由我定期在各個網(wǎng)站為你發(fā)布消息,保準讓你客源滾滾。不過,有個條件,每位客人你得付給我50元的中介費,并且在我需要時免費陪陪我?!眱扇艘慌募春?。林慶便將小佳的情況編撰成低級下流、極富挑逗性的信息,在多家黃色網(wǎng)站上發(fā)布,每隔十余天再重發(fā)一次。林慶為了交易方便、安全,特意買了一臺呼機,化名阿飛或老狼。凡是有意需要提供性服務的人,只要按網(wǎng)上提供的傳呼聯(lián)系,就會得到林慶反饋給他的小佳的住處和傳呼。

        一個月之后,小佳的生意果然大有起色,財源滾滾,小佳也就心甘情愿地為林慶“服務”,定期付給中介費。有時,林慶也曾害怕過,如果事情一旦敗露,自己的名譽、地位就全完了??赊D念一想,這樣做既能賺錢又能得到小姐無償?shù)男苑眨闹胁幻獯嬗袃e幸。他想:自己在網(wǎng)上發(fā)布信息也沒用真名實姓,查到自己頭上不會那么容易。

        林慶嘗到了甜頭,漸漸地已不滿足于和一個小佳保持這種“互惠互利”的合作“項目”了。3月份,林慶在一家美發(fā)廳聯(lián)系上了一個名叫小紅、來自黑龍江的賣淫女,并且挑明自己可以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幫她介紹生意。小紅很爽快地答應了,還給林慶介紹了和自己一起從事賣淫的山東臨沂女孩小艾。不久,林慶又找到了來自河北的賣淫女阿歡。此時,林慶已經(jīng)成為一名十足的“網(wǎng)絡老鴇”,白天裝模做樣地在單位搞科研,晚上就在電腦前發(fā)布著一條又一條黃色信息。

        從接報警到阿飛落網(wǎng),民警蹲守在賣淫女小紅、小佳的住處守株待兔,主動送上門來的嫖客多達40余人,一水兒的大學以上學歷,其中7名碩士研究生,1名博士。這些人都是本單位的骨干力量,共同的愛好是上網(wǎng)。與絕大多數(shù)網(wǎng)民不同的是,他們更為關注的是網(wǎng)上那些極不健康、低級下流的信息,并邁出了令他們抱憾終生的一步。

        2001年12月7日,林慶因犯介紹賣淫罪經(jīng)北京市海淀區(qū)法院一審判決其有期徒刑6年,并處罰金15000元。

        這一案例也暴露出當前最為突出的現(xiàn)實問題:網(wǎng)絡賣淫,如何監(jiān)管?當前警方也意識到有一部分不法分子在從事網(wǎng)絡賣淫嫖娼行為,警方不是不想打擊,也不是沒有辦法打擊,警方完全有技術手段根據(jù)聊天室的信息進行追蹤,但警方的人力、物力和精力有限,若都處理這樣的事有點應接不暇,誰能一天到晚在各個聊天室里盯著?單憑警方無法對龐雜的網(wǎng)絡聊天室里的信息進行監(jiān)管。作為提供方的網(wǎng)絡公司應該肩負一定的守門人的責任。但這一現(xiàn)象的泛濫也說明了現(xiàn)有法律的滯后,應該從立法上對相關方面進行規(guī)范,使得上網(wǎng)者不敢胡來,不敢在聊天室里發(fā)布不良信息。

        眾多依靠網(wǎng)絡組織的賣淫嫖娼案反映出兩個問題:一個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在信息網(wǎng)絡化的今天,人們依靠互聯(lián)網(wǎng)溝通的渠道多了,快了,而且更加隱蔽了,這就需要網(wǎng)絡管理部門加強管理力度,制訂一些相應的法規(guī),以約束一些別有用心的網(wǎng)絡使用者;另一方面,盡管受過高等教育,高層次的知識分子顯然也有著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一些人法制意識的淡薄令人瞠目結舌。在誘惑面前,我們應保持清醒的頭腦,千萬別在頹廢思想的誘惑下走上歧途。在生活水準提高的同時,更應不斷加強世界觀、人生觀的學習與改造,自覺抵制不良風氣的侵蝕。

        21世紀,高科技領域為那些才華橫溢的有志青年施展抱負提供了無數(shù)的機遇和無限的空間。但是,無論你的智商有多高,無論你的意識多么現(xiàn)代,思維多么開放,學歷有多高,氣質有多“酷”,或者無論你是怎樣的傳奇人物、曠世奇才,都必須有足夠的覺悟和清醒的理智,用道德規(guī)范和法律準繩來約束自己的行為。否則,當你與林慶們的悔恨眼淚如出一轍地再度淌下時,一切都晚了。

        對付涉黃違法犯罪,需要幾劑猛藥?

        由于看淫穢物品而引發(fā)青少年犯罪的事情可以說是比比皆是,其危害也是人人盡知,但電腦黃毒比黃色書刊、黃色錄像帶危害更大,它以多媒體形式、高清晰度的顯示器,使不堪入目的圖片畫面清晰異常,從而對社會特別是對青少年產(chǎn)生極大的腐蝕毒害作用。現(xiàn)在,電腦越來越深入家庭,許多父母抱著望子成龍的想法,為孩子購買電腦,但由于黃色軟件越來越多,因而滲入家庭的機會急劇增加。許多青少年受內(nèi)在尚未成熟的性意識的驅動,一旦被電腦黃毒所侵襲,就很可能會陷入其中,甚至達到難以自拔的境地。同時,VCD機的作用也不可忽視?,F(xiàn)在許多父母由于知識文化所限,在電腦使用管理上往往會被他們的孩子所欺騙,結果,被黃毒毒害的青少年得不到父母的及時監(jiān)督和幫助,越陷越深,以致走上犯罪的道路。

        湖南省某市一位年僅14歲的少年因電子游戲而懂得了男女之間性愛的事,從而陷入其中難以自拔。2003年1月17日,他在欲望難耐之時強奸了一位年僅8歲的鄰居幼女,過后,又怕事情敗露,殘忍地把她殺害。

        “我還想上大學,上大學……”這是一個北京市少管所里的孩子的哭訴,他才16歲,曾是北京市某中學的三好學生,然而,在他家里新添置了一臺VCD機以后,他的生活就變了。乘父母外出,他從鄰居家拿來盤“錄像”,畫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色情內(nèi)容。男孩從未見過這世面,面對這不曾涉足的世界,他的心理和生理受到強烈的沖擊,從此精神恍惚。不久,他把學校里一個年僅12歲的女孩哄騙到家里,對其施暴。最后,他被判刑8年。這一天,離他滿16周歲只剩一個星期。而根據(jù)最近對北京市少管所的調查分析發(fā)現(xiàn),在押的少年犯中有50%以上是由于看了淫穢錄像而走上犯罪道路的。

        中國政法大學的郭翔教授曾經(jīng)主持過一項8省、市少年違法犯罪情況的調查,發(fā)現(xiàn)有28.5%青少年因為看過黃色音像制品并受其影響而走上犯罪道路。有的地方青少年性犯罪中90%以上是受黃色文化的毒害。北京大學法學院的康樹華教授也斷言,黃色傳媒是青少年犯罪增多的罪魁禍首。兩位教授呼吁:對以營利為目的制黃、販黃的人處以重罰,令其傾家蕩產(chǎn),談黃色變,還要追究刑事責任,從而杜絕這條發(fā)家致富的歪門邪道;同時,要對接觸過黃色文化的青少年進行“消毒”工作,對青少年進行法制教育不能流于形式,在青春期到來之前就應進行必要的性教育。

        杜絕黃禍,拯救青少年,必須從查清黃源入手,而掃除黃毒,關鍵在于各級領導。近幾年我國在禁止電子黃毒方面已經(jīng)做了很多工作,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是由于某些地區(qū)和部門領導認識上的差距,各地工作開展的情況很不平衡,有些地區(qū)對這種行為打擊力度不夠,因此,電子黃毒屢禁不止,甚至日益猖獗。政府對涉黃犯罪并不是放任不管,掃黃工作年年進行,如北京市海淀區(qū)去年一年就曾出動2209人次對市場進行298次檢查,不能說抓得不緊,但為何卻越掃越多?值得深思。除了“掃”以外,還需要有強有力的配套措施。

        對于涉黃違法犯罪,社會各界人士較為一致的看法是,僅靠“法律”這一劑猛藥,恐怕是難以徹底奏效的。

        針對賣淫嫖娼問題,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周孝正教授明確指出,賣淫嫖娼是自有人類以來,所有的國家、民族及社會都存在的問題,從古代延續(xù)到今天。他表示處理這個問題僅靠“嚴打”是不行的。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著名刑法學專家高銘暄教授也認為,打擊賣淫、嫖娼者,并不是在法律上設立一個明確的罪名就能解決的事情,他認為,這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

        其實,利用網(wǎng)絡進行的買淫賣淫交易以及傳播淫穢物品只是手段的“翻新”,實質并沒有變。我們必須從社會發(fā)展的動態(tài)過程考慮遏制涉黃犯罪問題。從社會學角度說,調控社會有五個子系統(tǒng):一是價值、信仰、導向系統(tǒng);二是道德約束系統(tǒng);三是法律制約;四是利益驅動;五是自然消減系統(tǒng)。治理涉黃犯罪,首先要仔細權衡這五個社會調控系統(tǒng),看看是哪個系統(tǒng)出了毛病,還是幾個或所有的系統(tǒng)都出了毛病。

        法律也不是萬能的,我們不能把五個系統(tǒng)里出現(xiàn)的所有問題都依靠一個“法律系統(tǒng)”去解決。社會學講“代價論”,要權衡利弊,經(jīng)濟活動更該如此,處理輕了、重了都會付出代價。所以,應針對其多方面的原因和特性采取多方面的社會控制策略和措施。

        社會學者、首都師范大學政法學院高峰博士認為,應加強市場管理秩序,尤其是在電子市場、文化市場周圍及市場、交通道路周圍,注意應嚴格清理小商販,使市場秩序得到整肅。取締無證經(jīng)營、非法經(jīng)營的企業(yè),查禁制作、出版淫穢光盤的“地下工廠”。加強對外來人員的管理,搞好群眾聯(lián)防工作,特別更要加強對進城務工和流動人員的監(jiān)管,做好安置工作。此外,還要從源頭治理,加大偵查工作的力度和強度,順藤摸瓜,抓獲大規(guī)模制作、販賣淫穢光盤的單位和個人。還要加強海關管理,對入境的淫穢光盤進行檢查,予以沒收。

        認識到掃黃工作的艱巨性,社會學者、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文小勇博士認為,從依法治理的角度看,應健全相關的法律,加大懲治力度。目前我國對淫穢色情出版物的鑒定、審查還沒有專門化、法制化,對不法分子最主要的打擊手段就是罰款和沒收其非法出版物,這顯然是不夠的。首先把環(huán)境犯罪化,即所有的促成電子黃毒泛濫的環(huán)節(jié)和活動都視為犯罪。應健全學校、家庭與社會三道防線。為使青年學生免受黃毒之害,許多學校正計劃將全校計算機聯(lián)網(wǎng)后,建立“無盤工作站”,使電子黃毒不得其門而入?,F(xiàn)在的小孩幸運的是有優(yōu)越的學習和生活條件;不利在于外來黃色的東西很容易得到,家長不能給孩子買了電腦就算完事,要學會指導他們。新聞媒介向全社會宣傳電子黃毒的危害,倡議社會各界進行圍剿,要及時、充分。計算機科技工作者更要勇?lián)厝危螂娮狱S毒宣戰(zhàn),用我們的才智降伏“黃魔”。

        任何一種社會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都有其固有的社會背景,涉黃違法犯罪問題作為嚴重擾亂社會治安、敗壞倫理道德、破壞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社會現(xiàn)象在當前的泛濫,更有其深遠的源頭。對該種社會現(xiàn)象的社會控制,是目前一項頗為嚴峻而緊迫的問題,該何去何從?當然是刻不容緩!對這種現(xiàn)象的控制與治理,查禁取締賣淫嫖娼活動、清除社會丑惡現(xiàn)象,是保護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維護社會安定、扭轉社會風氣的一項重要措施。鏟除涉黃違法犯罪有賴于壓制其發(fā)展的條件和土壤,致力堵塞管理上的漏洞,以從根本上控制涉黃犯罪活動。

        要對涉黃違法犯罪加以徹底根治,至少需首先認清這種丑惡現(xiàn)象的幾個特性:首先,要認識到這種違法犯罪現(xiàn)象將會在相當長的時期內(nèi)存在著,只要賣淫嫖娼等違法犯罪現(xiàn)象賴以生存的土壤還存在著,這種現(xiàn)象就會持續(xù)。這一特性要求我們要樹立“持久戰(zhàn)”的思想,準備打一場切切實實的“持久戰(zhàn)”。其次,要認識到涉黃違法犯罪現(xiàn)象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是社會各種消極因素的綜合反映。既有政治、經(jīng)濟、文化方面的原因,又有個體生理、心理等方面的因素。既有國內(nèi)社會的原因,又受國際社會的影響。這一切要求我們在制定對策時,要堅持策略的“多元化”的觀點,要運用多種手段進行治理。再次,要認識到這一違法犯罪現(xiàn)象的再生性?!百u淫女”和嫖客有著大量潛在的“后備”群體,農(nóng)村中大量的剩余勞動力中的女青年,城市待業(yè)、半待業(yè)的女青年,大、中學生中厭學棄學的學生等,都可能成為妓女群體的新來源。而不斷涌入內(nèi)地投資的外商、富裕起來的個體戶、大量外出的流動人員等,都有可能進入涉黃犯罪圈,走上歧途。

        總之,對涉黃違法犯罪現(xiàn)象的防治是一項社會性的綜合工程。要采取多種措施、通過各種渠道加強社會綜合治理,運用政治、經(jīng)濟、教育、文化、道德、行政、法律等各種手段,動員全社會的力量,投入到掃除黃毒的斗爭中去,杜絕黃源,嚴厲打擊各類涉黃犯罪,使其在中國的土地上無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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