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天地間,不跪著,不趴著,不奴顏婢膝,不懼怕邪惡,朗朗乾坤,活出人間正氣!
身為女人,卻常被生能舍己、死不還家的詩句所激蕩,總向往一腔熱血勤珍重的情懷,總夢想鏟盡不平的壯舉;晨練時時舞弄拳腳,卻是對一個死氣沉沉的沙袋。
仰天長嘯。
一日倦怠地化了淡妝,一身休閑打扮,挎一坤包去某購物中心的高檔柜臺。買不買什么是次要的,只想享受那份祥和和散淡。
從商場剛出門口便知有不對勁的地方,身后的坤包被一只手的外力作用牽住,旋即轉(zhuǎn)身,果然是一猥瑣的家伙手停在我包上抬起了頭。
四目相視片刻,我略加思索,運氣、右手臂抬起,甩腕,“啪”地一記脆響在我手掌與他的臉頰這間發(fā)生。
又對視片刻,他的臉紅漲而目光變得刻毒。我稍彎腰、側(cè)腿、攥拳,站成丁字步,向他點點頭。人們已撤到四周,給我二人留出戰(zhàn)場。
他卻疾速跑出店外不見蹤影。
朗朗乾坤,邪不壓正,我只打下他的士氣,只可惜女兒不在身邊。
女兒問過我,學校里有男生摸女生身體、偷同學的錢,還很霸道,該怎么辦呢?我明確回答:打他耳光。女兒懦弱地說:“我打不過他。他打我我多疼呀?!蔽艺f:“你打他他也疼。你怕疼他不怕疼?你打疼他,他就不敢了?!迸畠赫f:“那我就不是乖乖女了哦!”
女兒從小受了太多的呵護,她不知道該怎樣去打人和挨打,她總是怕。不僅女兒,這一代孩子都受了太多的呵護。鄰居幾個瀟灑有形的小男孩被稱作乖乖仔時那謙虛又躊躇的神情常常使我悲哀,對老虎都呼喚野性了,那么人對自然和社會不良環(huán)境的抗爭呢?須知社會生活仍是嚴酷的??!
猶疑許久,終于讓熱血的閘門放開,讓行動沖破理性的羈絆:我要做給女兒看!
又是一淡妝加休閑打扮,特地帶上了女兒,在高檔柜臺前剛轉(zhuǎn)上一圈便覺包上有外力,又是一聲脆響。
此賊不善,捂了嘴巴沖將過來,我接招、出擊,頓覺這二十幾歲的男人蠻橫有力。但邪不壓正,我豈能退縮?二個回合下來,我平日就脆弱的鼻子即血流如注。此輩氣焰不打消,正氣何在?我怒不可遏,用手接了鼻血,甩了賊人一身一臉,喊一聲:“抓住他!”
那蠻橫的臉一下露出驚恐神色,環(huán)顧四周。有人說:“叫巡警!”
忽一下他跪在我腳下:“阿姨饒命,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我用紙巾擦凈臉,看了看包里的幾十元安然無恙,踢了一腳磕頭如搗蒜的賊人,領著女兒揚長而去。乾坤朗朗,女兒一路上與我說個不停。
以后的日子里,女兒告訴我,有人欺負女生她就沖上去正告;那天,班里一霸欲拿同學書包里的錢,她沖上去說:“憑什么?”班霸氣得把我女兒的運動帽扔到地上去踩,我女兒拳頭一亮:“你敢?_____給我撿起來!”班霸不得不息事寧人地撿了。
全班人圍著我女兒喝彩,還用粵語電視片里孫悟空的腔調(diào)說:“打妖精?需么驚(怕什么)!”女兒興奮地對我說,還真沒打過。
(責編 任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