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
園:
我一直都在尋找勇氣。
我清楚,在你收藏世界的匣子里沒有我,因為我只是個屬于角落的生命。我是個純物質(zhì)的人,血液里漾著叛逆的氣息。從來都不相信美好,習慣被冷落、被傷害,但我知道要高傲地走下去。從前,我討厭愛情,她似乎一種虛偽的附屬關(guān)系,在紊亂的糾纏中變得堅實或是脆弱;現(xiàn)在,我迷戀愛情,她似乎一位狂舞后的女人,有心跳加速的快感,有陶醉的錯覺。一切,因為你的闖入。
我總是用怯怯的眼神打量你的背影。我知道我瘋了,閉上眼就恐懼失去你。想把你排斥在我的生活外,卻忽然呼吸都乏力。我甚至懷疑我的來臨是因為你的如期而至。
雖然我清楚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高空中的一只鷹;而我卻在卑微的墻角鉆地洞,但我相信愛沒有距離。因為我愿意停止卑賤的夢,立志和你一樣做一只在空中翱翔的鷹,不知你愿意為了候我而讓穿越天空的飛翔在巢上斂翼嗎?我想我會失望。
其實,我只想活在你的眼角里。你的腳步一次又一次滑過我的期待。我明白,你依賴的世界里沒有我的存在,在這樣的風里,我瘦瘦的聲音被淹沒。也許我的夢會像那些肥皂泡泡一樣悄然地滅去。
看過薩特的《存在與虛無》后,我開始剖析自己,最終因為你占滿了我的思維,使我無力去思考。也許你離開了,我會更頹廢,忽然摸不清自己了,這不是我的作風。
是的,我徹底被你征服了。我控制不住去想你。我常想,坐在你的單車后座上,去郊外采花;或者,在靜謐的夜,我們彼此坐著,在星空中找到你和我。突然,眼前閃過梵高明亮慘烈的畫筆,每一個線條都充滿了令人亢奮的難以抑制的熱情,宛如我留給你的線條。
其實我想結(jié)束我留戀、心痛的單戀。因為你不可能逾越“兩個世界”的概念。但是你占據(jù)了我的整個世界。
上一周,我去了西藏。那里是世人眼中的圣潔之地。我望著一樣的天、一樣的地、一樣的水、一樣的“黃皮膚黑頭發(fā)”,我困惑了。離開那天,去大昭寺轉(zhuǎn)經(jīng),望著那些虔誠的人們和遠方晨霧中依然清晰的珠峰,我懂了,西藏的美麗正是因為如此,這也是她的劫難。似乎,我伴了些高原的味道,因為你是我的美麗,亦是我的劫難。
我依然幸福,雖然只有你的背影,但你是我的美麗。
其實,我只想活在你的眼角里,哪怕留給我眼角的一絲笑意也可以讓我的生命永遠陽光。
“我想做風,吹過你蕭蕭的枝頭,想做你的影子,在水面上,隨著日光而俱長;想做一只鳥兒,棲息在你的最高枝上;還想做那兩只鴨子,在蘆葦與樹木的陰影間暢快地游來游去,親密地嬉戲。”——泰戈爾
我只想做你眼角里存在的感覺。園:
剛剛停雪,陽光灑向了每個角落。我也感受到了。
初冬的雪把一絲清涼灌進了我的思維。
雪中,我看見一只鼠離開了大樓的底層,在雪地上不知所措地爬,安然地面對死亡或是新生。
突然,我醒了,從未有過的坦然。因為那一刻,我的眼中只有那只新生的鼠,而你遠遠地離開了。
我終于知道,我為了虛幻、飄零的愛付出了大多,而我卻在所謂的執(zhí)著中執(zhí)迷不悟。但我相信,曾經(jīng)的那一段是真實的,只是我不愿再為一條空洞的街守候。我投降。
我很幸福,真的。我終于走出了自己編織的網(wǎng),告別了混沌與顛覆,去擁有我最初的驕傲。
其實你的美麗是一個陰謀,讓我犯了一個美麗的錯誤。
新的早晨和我的生活,在平常中開始。
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還好,我是笑著醒的。
200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