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君
今年“六一”兒童節(jié),我?guī)е?1歲的女兒張蒙蒙到廣州購書中心去參加她的三本書《告訴你,我不笨》、《告訴你,我不是丑小鴨》和《童年,只有一次》的“簽名售書活動”。小朋友們蜂擁著讓蒙蒙簽字,而我則忙不迭地回答著家長們驚奇的提問:你的女兒是不是天才?她怎么可能小小年紀(jì)就寫出三本書來?
蒙蒙是天才嗎?絕不是!她上小學(xué)前,既不識字,也不會拼音,甚至沒背過一首唐詩宋詞,是個地道的學(xué)齡前文盲。她有今天的成績,完全是因為她有寫作的興趣。這興趣不是我這個做媽媽的逼出來的,而是我們一起玩出來的。
蒙蒙喜歡聽故事。有天散步時,我對她說:“蒙蒙,你現(xiàn)在是小學(xué)生了,媽媽已經(jīng)給你講了好多好多的故事,你能不能也給媽媽講講故事呢?”她很樂意地點點頭,賣弄地把她從拼音讀物中看來的神話故事講給我聽。聽完后,我對她大加吹捧:“蒙蒙講得棒極了!要是能把它寫出來就更好了?!彼f:“故事那么長,我怎么寫呀?而且好多字我還不會寫呢。”“你不用把那么長的故事全都寫下來,你用自己韻話把故事縮寫一下,一百字兩百字都可以,不會寫的字就用拼音代替。寫完了,媽媽還給你稿費,你可以拿去買雪糕?!?/p>
蒙蒙一下子來勁了,回到家就把所講的故事寫了下來,賺取了她平生的第一次“稿費”:五角錢。之后的日子,她又改寫了《白雪公主》、《大拇指》、《灰姑娘》、《海的女兒》…改寫故事,就像一根拐杖,使蒙蒙對寫作有了一個依傍:原來寫作一點兒都不難!
有一段時間,蒙蒙特別喜歡看影碟,老是央求我給她買。我靈機一動,對她說:“你要看影碟,媽媽可以給你買,但有一個要求,你看了之后,要把影碟中的故事寫下來。”
她有點兒為難:“影碟的故事沒有書,我怎么寫呀?”我說:“你把看過的影碟像講故事一樣講給媽媽聽,然后再把講的故事寫下來不就是文章了嗎?”盡管這要求高了一點,但看影碟可是擋不住的誘惑,蒙蒙還是答應(yīng)了。就這樣,她又改寫了《阿拉丁》、《小飛俠》、《丁滿、彭彭歷險記》等。
有了改寫童話、編寫影碟故事的基礎(chǔ),我又給她加碼了:我要她把生活中的真故事——每天在學(xué)校的學(xué)習(xí)、平時的玩耍講出來,然后再寫下來。于是每晚散步時,她就煞有介事地給我講“真”故事;回家后,趁熱打鐵把它們變成文字。她書里面的《拔河》、《玩沙》、《種大蒜》、《看日食》、《罰站》、《自行車被偷了》等,都是這樣“出籠”的。
蒙蒙喜歡過家家。有一天,我見她忙著把那些玩具搬來搬去,說是給洋娃娃搬家??此娴闷饎?,我趁勢說:“媽媽來教你玩詞語搬家的游戲,好不好?”她興致來了,忙問我怎么玩。我告訴她:“你每看一個故事,就從里面找出三個到五個好的詞語,然后把它們記下來,想辦法搬到你的日記中去。這樣你不就是在給詞語搬家了嗎?要是能連那些世界名著用的詞語也在自己的日記中用起來,你不就把日記寫好了嗎?”可以給世界名著搬家,太棒了!于是她開始一篇故事反反復(fù)復(fù)讀幾遍,為的是能夠找出更多好的詞語。詞語搬多了,她又開始“搬句子”。在她的日記里,那成串的成語,那優(yōu)美的語句,就是這么“搬家”搬來的。
蒙蒙剛開始寫日記時,一件事情三言兩語就描述完了,找不到更多的話寫。我告訴她:“這是因為你寫得不夠細(xì)。要把文章寫細(xì),就得學(xué)會用作家的眼光觀察事物,比如開門開窗都輕輕地開,慢慢地推,先看見什么,后看見什么,左邊是什么,右邊是什么,慢慢地看,心里還要分析?!泵擅陕牭脴妨恕D且院?,她常常像個偵探一樣,回到家,探頭進屋,這里嗅嗅,那里瞧瞧,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這是什么那是什么,儼然是個小福爾摩斯了。
就在這種快快樂樂的游玩中,蒙蒙把每天寫一則日記的習(xí)慣堅持下來了。那天來“簽名售書”前,她還寫了一則日記才出門呢。這不,她從7歲開始寫,寫到今年滿11歲,4年的日記,有了60萬字,把它們編成3本書,可就一點兒都不奇怪了吧!
責(zé)任編輯:欣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