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蕊
十九世紀七十年代,挪威劇作家易卜生寫了一部《玩偶之家》,此劇上演后轟動了整個世界。一百多年過去了,無獨有偶,我們身邊也演出了相似的一幕,風格各異,本質(zhì)則沒什么兩樣,不由人感嘆生活如戲的說法。
女主人公是位上海知青,嫁給了西北的一位男子,做丈夫的也崇尚男子漢大丈夫氣概,在家里說一不二,對妻子也是一種家長式的態(tài)度。妻子善良而又本份,熱愛丈夫,熱愛家庭,只是沒有娜拉那種小鳥依人的嬌態(tài),她像個高級保姆,包辦了一切的家務。她的頭發(fā)過早的白了,她的手粗糙的像個老婦,多年的奉獻養(yǎng)成了丈夫的惰性,家務事么,老婆不做誰做?晚上來勁了也是老婆陪樂,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否則娶老婆干啥?!丈夫對妻子的態(tài)度視心境好壞而定,而他的心境又是視他事業(yè)好壞而定,正因如此,他的事業(yè)每況日下,他的家庭氣氛也就不太和諧。終于到了丈夫工資發(fā)不出的地步,相隨心轉,丈夫的臉罩了一層陰氣。妻子心疼丈夫,天真地認為,丈夫換個單位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就會在家多待待了,多待待就會對家人多笑笑了,多笑笑家就像個家了。再說,兒子也大了,按照政策,也可以回上海讀書受教育了。
妻子請親友幫忙,強調(diào)哪怕只調(diào)回丈夫也行,她可以先在西北侍候公婆,等待機會一起回來。精誠所致,她竟為自己和丈夫找到一個單位,新單位同意優(yōu)惠賣房或借一套三居室給他們,以便這位賢惠的女子將公婆一起接來同住。結果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位愛面子的丈夫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暴打了妻子,指天劃地的發(fā)誓:我偏不去上海!皮肉上的傷痛是可以忍受的,不能忍受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陌生的丈夫。當丈夫暴跳如雷時,她動搖了,覺得不回上海也沒什么,就是有些對不起兒子,直到有一天丈夫拿刀欲殺她時,她的心才真正冷了。她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遠不如自己想的那樣簡單,他們并不像真正的夫妻那樣默契,那樣知心知底,一個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理丈夫卻硬要鉆牛角尖。她終于像娜拉一樣,離開了這個表面幸福其實冷漠的家庭,不同的是她說服了兒子,將他一起帶回了上海。中國的娜拉似乎更善良,更能忍辱負重,她一面辛苦工作,掙錢培養(yǎng)孩子,一面繼續(xù)可憐著丈夫,等待著他的醒悟。因為她想,如果一個男人覺得他那所謂的自尊比良心、良知更重要,那他怪誕的行為也許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