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耿 左哥兒
男人的鞋總是臟兮兮的,黃色的,是泥土;灰色的,是粉塵。
男人的鞋永遠是臭熏熏的,濕漉漉的,是汗氣;黑乎乎的,是腳泥。
男人的鞋從不修邊幅,鞋帶兒的系法從來就是最簡便的交叉式,不緊不松,穿上脫下,從不用手,兩腳來回一蹭,倒床便呼呼大睡。
男人的鞋很少有高跟兒,即使談戀愛時身量比姑娘矮一截,男人也不愿在鞋跟兒上打主意。腳大江山穩(wěn),手大掌乾坤,男人有男人的事,男人的事要求男人穿男人的鞋,平平坦坦,腳踏實地。于是,男人的鞋總是那么豪放。男人的鞋總是那么滄桑。
男人的鞋,質(zhì)地總比女人的耐磨,那是這世上屬于男人的事太多。男人的鞋有多薄,說明他走的路有多遠;男人的鞋有多破,說明他攀登的山有多高。
男人的鞋,第一個迎來朝霞;男人的鞋,最后一個送走夕陽。
男人的鞋,出風入雨,男人的鞋,披星戴月,男人的鞋,踏平坎坷,男人的鞋,去來都是歌。
男人的鞋是船、載著男人去求索;男人的鞋是尺,丈量著男人的漂泊。
一雙男人的鞋,是男人奔波的見證;一雙男人的鞋,是唱給遠方親人最深沉的歌;一雙男人的鞋,能讀出多少男人的故事;一雙男人的鞋,是一段男人的生活。
把男人穿過的鞋擺在一起,就是一部男人的紀實小說。
(鄧琳、楊士剛摘自《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