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電影
馳奔的道路,是緊身衣上抽出的一根線,永遠的前程,抽象出光怪陸離的心情。
走進彼此的信號,長出新的臺詞。車廂里背靠背,站口起落,眼神飄蕩數(shù)字串起的潮流。
夕陽在世界之外無聲落下,反復(fù)打磨心里的鐮刀、月亮的芳香,都市麥浪翻涌,我們拒絕“麥客”的視角。
想拍出花園的木棉或椰樹,在咸味的海風(fēng)宮殿,粗糙的腳趾不住滾燙的沙,努力構(gòu)想的每一朵花,都如虛擬金幣。
我們剪切山林深處的小屋,剪切陶罐、燈盞、發(fā)條鳥,還有土墻上對世界羞怯的認識。
時刻揣著自己的微電影,像透鏡,照出疼痛、荒誕,還有殘酷的枕頭。
有時,也照亮絕望的路。
速度快閃
你們的喧鬧是我的背景。在隔間,一匹螞蟻在奔騰;在蒼茫的海域,我的虎頭鯨在飛躍……
飛蛾撲上書架,纖弱的骨頭拍打陡峭的尊嚴,以為攀附這些人字梯,就能對抗卑微,駕馭洶涌的潮水。
荒涼時假裝穿越,以瞬間的失重移動今世的軀殼;擇機嵌入蛻變的時空隙,作一次后現(xiàn)代失語交流;或者咆哮,真的!對著窗簾對著道路上行走的樹,呼呼的光拍著臉……
我跟大家一樣,將音量的巨獸關(guān)進籠子,在你們隔間。
在同一輛車,平行空間,抓著手機,速度是隱形指揮,所有的理想和鋼,還有信號,演奏潮汐中強悍的元宇宙。
蝴蝶像
魚兒還沉睡在夢里。小船白得亮眼,好像跟水不是一伙的。時光在刷屏,垂釣或者拉的意識流閃爍,少年時,五月的潮水在稀疏的菖蒲間搖蕩,光腳丫在泥里、水里、船板上,像青蛙的唱跳詞,一片一片,在屏幕中落失。
幕墻有接近鄉(xiāng)愁的視野,直面后園草地池塘。百合在熱的午后潑灑芬芳,花朵太累贅了。蝴蝶出來—這些盛裝的靈符,已分不清是外來還是本地的圖騰。
它們的使命已從時序進化為程序,就像落在我肩上的這一片電光蝶,不嫌我花期不再,也不授粉,但感知靈魂的顏色。
行道樹
嫩嫩的樹干掛一團迷茫,在街上飄來或者飄去……
既膽小又不服氣,像年輕的傘,臆想很快到來的公共汽車。許多螢火,舉著晶瑩的光,青澀的孤獨在焦距模糊的眼里飄蕩。
簡單的夢不經(jīng)意就被泅成白枝、紅枝、黑枝、紫枝的葉子,而且涂臟了也不跑,揉碎了也不跑。
也有無效分的空株,像歧義的飾物,在精致的金屬和藍玻的幻影中,柔軟得直掉淚。
所有的步履都在為理想主義注腳,孤獨越濃,根須越深。
粗朗的樹干掛一團郁,在街上飄來或者飄去……
游戲公司
幻影般的同事,玻璃弧光,森林的迷宮;前世結(jié)滿苔蘚的肋骨,裂痕一樣的夢之徑。
一只羚羊被一道光攝住質(zhì)詢,眼神泄露昨晚分的秘密。你們回到長滿鎧甲的戰(zhàn)場,光鮮的弓箭和戈矛,在電梯,在走廊,在進門的瞬間轟鳴。
河流追到消融與異化的大海,船行駛在白日夢里,朝陽牽引的魔鬼魚披著金光,蝦米在潛意識中周旋…….
愛的盲盒飄著彩帶,有人繞過怪獸遞來安慰。當關(guān)切的手游出,你的臉,鯰魚一樣消失。
起跑線
乳名,突然在電腦屏上跳出——水蜘蛛漸漸放大,又不是——太生硬了,像鐵軌,以及鋼的彎度。再放大,那天宇下的建筑,更不是你的。
翻開泛黃的筆記本,用水筆寫出來——小枇杷一下就長出了堤岸。你翻身上馬——時間,可以開始了。
賽道在綠野上展開,咬著自我的奶嘴向世界咆哮。看萬事復(fù)蘇,給欲望套上規(guī)則,裁判太幼稚了,生長的力氣一點一點抓住世界的味蕾,類似于形而上……
回憶的翅膀長著倒刺,被虛擬的風(fēng)云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