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學(xué)上,有個專有名詞—空想性錯視,即在一種無意義中看出某種意義,在一種無序中看到某種秩序。比如在墻上的雜亂裂紋中,看出江河溪川游走于莽莽曠野;比如在地上的一攤水漬中,看出一張人臉或是某種動物的輪廓。在空想性錯視的加工下,無意義的存在獲得了意義,虛無獲得了生命。
有趣的是,這樣的視覺加工并非天馬行空、毫無根由。眼睛總是先從環(huán)境中捕捉到自己熟悉的圖像,也就是說,我們看見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印象。此刻看見的與之前所有看過的都在遙相呼應(yīng)。所有的看見都是重見,所有的聽見都是重聽,它們都是被打過底、做過鋪墊的。
由此,我突然覺得閱讀中的共鳴無比珍貴。每一次被作者的文字打動,是因為在此之前,我們已經(jīng)或多或少若隱若現(xiàn)有過類似的觸動。我們不可能在自己麻木陌生的地方與人發(fā)生共鳴—是生命中類似的一部分,讓我們覺得親切并且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