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歲月幾多流轉,不知出生何處,但我有個獨獨鐘意之地。
在那荒無人煙的最初,我總是熱衷于圍著這群山間打旋兒,從那清澈湛藍的溪水上緩緩靠近,再繞進那層層樹林。時不時卷起一陣水花、吹落幾片樹葉,無拘無束,不像水身不由己,也不像樹百年不動。
我見它荒無人煙,又見它聲名鵲起;我見它自然而生,又見它寺廟新起、雙塔聳立。詩人提筆,贊它“只有天在上,更無與山齊”。
我跟隨游人登上華山頂,放目四望,但見千峰逶迤,匍匐腳下;天地空闊,八方一色;真正是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整個世界顯得那么潔凈,一點污穢都不存在,我大腦一片空濛。天色漸漸泛白,那刺穿云塊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縱橫交錯,把淺灰、藍灰的云朵縫綴成一幅美麗無比的圖案。陽光透過縫隙,灑在遠處巍峨的群山,顯得格外美麗。山上一石一樹,一溪一流都會引起發(fā)自肺腑的驚嘆,驚的是看到了天工造物人間仙境,嘆的是同行的諸多同伴無福享受。峰頂那塊伴我千年狀若蓮花瓣的巨石,歷經多少英雄在此華山論劍。
我喜歡模仿著人的步伐,沿著石階向下,再一回頭,便是生機盎然的翠綠,樹與山交相輝映、草與葉互相層疊,是靜謐的綠。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從密密的松針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林蔭照得通亮,漏到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半山腰,霧氣彌漫,山峰被云層包裹得若隱若現,靜聽瀑布流水,偶見老鷹盤旋。我又沿階梯緩緩而下,風鈴因我作響,枝葉因我搖晃,三兩游人與我擦肩而過,便覺得有風輕撫臉龐,我為他們拂去途中的炎熱與疲憊。山腳的磚紅色墻瓦不顯媚俗,有的只是歷經歲月的古樸大氣,墻瓦映襯著這滿目青翠與遠處的群山,竟只是恰到好處的彼此相融而已,多一分、少一分便顯得庸俗。我總是忍不住去逗一逗,這寺里便又總是清脆的鐘聲了。
我究其一生駐留在這里,見它兜兜轉轉歷經千年。不變的是渾然天成的自然風骨,變的是年歲里不斷沉淀、愈加深厚的文化底蘊。道教在這里興起,多少王朝在這里歷經滄桑。世人贈它以詩,而我伴它以歌。
指導教師:惠軍明 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