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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販魚記

        2025-02-17 00:00:00劉京科
        時代報告·奔流 2025年1期
        關(guān)鍵詞:劉哥廠長年貨

        我是真真地感悟到“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了。

        人,的確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在那個分上,不會體會到生活多么不易。因不在編制,我從縣某新聞單位出來后進了工廠,不久攤上下崗,此時的生存,對于我這個經(jīng)商不行、扛鹽包搬布捆子搞裝卸不中,不會操作車床刨床玩不轉(zhuǎn)轉(zhuǎn)機器,只會耍一下筆桿寫點文字的小文人來說,大半年沒拿回家?guī)讉€板。老婆照看一個讀初中、一個上小學的孩子,起碼這個四口之家需要我掙錢養(yǎng)活,此時,要說我對“生存”的理解不深刻到就地那才怪哩。現(xiàn)實讓我體會到“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眼看春節(jié)臨近,我要盡快想個掙錢的門路,掙上點錢,讓全家高高興興地把這個春節(jié)過好。

        掙錢養(yǎng)家,還想把這個年過好,僅憑我本人這身“本事”,單打獨斗絕對是突不了圍也斗不出個好結(jié)果的,我需要找個同我一樣,既非常需要錢,又在經(jīng)商方面堪為行家的朋友探討一下,看從哪個方面入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賀可昭。

        賀可昭原是沂東縣煤氣用具廠的銷售員,別看他年輕,然曾經(jīng)天南海北到處跑,是個經(jīng)多見廣,頭腦靈活,有著開拓市場方法近乎傳奇的人物,他在浙江某縣一家液化氣站,做足功課有備而至,成功推銷鋼瓶的過程,堪稱銷售范例。我從那家機關(guān)單位出來后,進的就是沂東煤氣用具廠,然種種原因,一家好端端的企業(yè)竟然倒閉。賀可昭下崗后,面對生產(chǎn)煤氣用具的剪板機、弧焊機、試壓槽、淬火爐等整套設備,在政府招商引資政策鼓勵下,信心滿滿地啟動該廠。他把當年的客戶加好朋友劉欽書從江西南昌介紹到沂東,利用工人有技術(shù),工廠有設備的便利條件,繼續(xù)生產(chǎn)液化氣鋼瓶。為做好這樁大事,他把自己手里的錢全投了進去,并且引進幾個小股東參與。

        賀可昭雖然跑銷售很成功,但在管理這門學問上不精。劉欽書又是“外來和尚”。廟小,卻有多位“高僧”,企業(yè)經(jīng)營不長時間,因給進得“樂隊班子”的那幾位吹手定得調(diào)門不一致,漸漸出現(xiàn)不和諧音符,最終導致矛盾不可避免地發(fā)生。都道好結(jié)不如好散,然結(jié)都是為了好而結(jié),散,又有幾個為了好而散呢?不久幾個小股東“起義”,砸了倉庫的鎖,“搶”了鋼瓶。盡管劉欽書親自從江西跑到沂東,與派駐代表一起到公安部門報案,但調(diào)查得出的結(jié)論是經(jīng)濟糾紛,要他們到法院起訴。那幾個小股東又都是賀可昭的“弟兄”,賀可昭在“搶”鋼瓶事件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后的結(jié)果是劉欽書那只紅土地的“螻蛄”沒有拱動黃土地的土。好結(jié)之后并未好散,散得各有怨言,都很狼狽,賀可昭既賠了錢也失了江西的好朋友。值得肯定的一點是,在這件事的要緊道子上,他思量再三,一次次做劉欽書的工作,沒有起訴那幾位合伙人,又努力讓劉欽書這位大股東在利益上盡量減少損失,讓所有參股人都有好感。

        春天時候,我與賀可昭已有過合作。我們一同去找過他的本家二爺爺賀連增。賀連增的連襟是沂東縣制鞋總廠的廠長,該廠年生產(chǎn)各式鞋300萬雙,每雙鞋需要一個紙盒,只要能攬下一半鞋盒的生產(chǎn)量,每個盒純利即使2毛,也年可余30萬元。通過幾次細致分析,感覺只要賀連增出面聯(lián)系,制作鞋盒又不需要高難度技術(shù),這個項目切實可行。

        賀連增過去擔任過小隊會計,賬碼算得特別清。他的小印刷廠在徐家溝鄉(xiāng)駐地,兩臺又老又小的機器“噗嗤噗嗤”轉(zhuǎn)著,平時接些報表、信紙之類的活兒。那是一個星期天的上午,賀可昭用摩托車帶著我,直奔鄉(xiāng)下去見賀連增。

        賀連增并不老,不到五十,人很精,在他辦公加倉庫的小屋里,靠南面窗戶底下安著一張桌子,往北靠西墻是一張小床,賀連增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我倆坐在小床上。等賀可昭把來意和打算詳細說了,直說得當過多年小隊會計的賀連增兩眼放光,手不住地撥拉著算盤“叭叭啦啦”算,說還真是這么個賬來著。賀可昭笑著說,二爺爺,到時,咱們建上廠房和辦公室,你平時就在辦公室喝茶,一個月去鞋廠找你那親戚兩趟,一次要活,一次要款,別的什么也不用您干,我和劉哥就把生產(chǎn)經(jīng)營全給搞定。

        此事上,賀連增有著重要的人脈資源,這層關(guān)系直接決定成敗,為了激發(fā)他的積極性,我們做出巨大讓步。我說,我與可昭商量,買新印刷機的貸款,你為貸款人,我和可昭擔保。年終利潤分配時,他可分六成,我們倆要四成。

        賀連增聽后,高興地又一陣子撥拉算盤,兩臺機器的年產(chǎn)量,每個紙盒的成本,拋去成本,凈利潤是多少,作為會計的他算得非常清楚。算后他臉上掛著笑說道,好,咱就這么定了!

        定了,這是邁向成功的起步。之后,我們租了鄉(xiāng)里廢棄的煙堿廠。煙堿廠幾年沒用,院里有養(yǎng)雞棚,有人在此打水泥棒,在整理雞棚和遺留水泥棒、平整洼地過程中,我們幾個人在日頭地里可謂揮汗如雨,干自己的活,給自己干活,天再熱我們也拼上全力。

        事,干大干小取決于人的胸懷。賀連增雖然人很精,但是個小精明,我們的紙盒廠建起后,很懂算賬的他卻不停地打開了自己的小九九,不久,他把他鄰村的一個干兄弟弄進廠里擔任常務副廠長??偣?個人看兩臺機器,除賀可昭一個副廠長外,又來上一個常務副廠長。那位常務副廠長家伙呢,一個典型的小雞肚量,他又根本沒從事過工廠生產(chǎn)管理與經(jīng)營,且凡事還要賀可昭向他匯報,把共同干一項事業(yè)變成了耍心眼,對他人刁難,沒用三個星期,就把一汪好水攪得稀渾。賀連增呢,也感覺是我們在沾他的光,不想讓我們借他的那口肉肥湯也肥的鍋喝幾口湯,結(jié)局最終是我與賀可昭“自愿”撤出。當然,我們離開后內(nèi)斗并沒有停止,在范圍進一步縮小的空間里,那位善于打小算盤的賀連增先生與他的那位常務副廠長干兄弟的關(guān)系維持了不到一年,最終拆了“鱉”。

        多么好的一個項目啊,企業(yè)已經(jīng)辦起來了,卻是那樣的結(jié)果,如此,又怎能不讓人惋惜呢!

        在與賀連增分手時刻,賀可昭當仁不讓地為我和小薛爭取了一些工錢,他的義氣讓我感覺此人可交。所以,眼下我想和他合作,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

        小雪之后是冬至,季節(jié)像走馬燈似的輪回得真快。年關(guān),的確是一個關(guān)口,這個年如何過?我考慮與賀可昭合作,然干點什么好呢?錢這東西,有能耐的躺在床上天天都進票子,沒本事的,掙幾個板還真不易,我要與賀可昭好好想想來錢的路,找個把這個年過好的門道,這幾年的折騰,他的家庭同樣需要錢,他肯定也在為尋條來錢路而冥思苦想。不是嗎,兩個同樣需要錢過好生活的患難兄弟,在我想去找他的時候,真格地應驗了那句“山東人怕念叨”,我這里一念叨,他竟然找到我的門上。就聽他在門外邊敲門邊喊,劉哥,您兄弟我提前給你拜個年來了。

        世間,真得存在心靈感應嗎?不然,為何我這里一想,他居然來到門上!何謂心有靈犀,大概這就是吧。

        我忙去開門。他快人快嘴,腚還沒坐下就說,劉哥,你在社會上這么多年摸爬滾打,結(jié)識了那么多的朋友。過年,各單位都分年貨,就沒想想在年貨上搞幾個銅板?今天我來找你,你考慮一下看看誰能操心,咱去找找,推銷點年貨掙兩毛,扯上二尺紅頭繩,順便買上二斤面,大年三十包餃子,歡歡喜喜過個喜慶年。

        聽他這樣一說,我心里豁然開朗,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往單位送些年貨呢,只要送去,利不就來了?我把下上茶的杯子遞給他,沒等我開口,賀可昭接著又說道,這事只有找一把,一把不點頭,不必。你看看你那些老伙計中,哪位咱能晃動,只要能晃動,你可得放下臉來,抱著他的大腿不能松手。

        我坐下。我說,送年貨還真行,來錢快不說,錢瞎不了,但送點什么年貨好呢?

        賀可昭說,所有的企事業(yè)單位發(fā)的年貨,都離不開魚。年年有余,發(fā)魚圖個吉利。我大姑家表哥在日照科協(xié)工作,我同他電話聯(lián)系過,他說可以讓我們過去看看。單位發(fā)的,基本上都是每人一箱鲅魚、一箱帶魚。但有個難處是,現(xiàn)在是買方市場,好多單位都有固定供應戶,一般打不進去,只有找最鐵的關(guān)系才行。只要單位一把手或企業(yè)老板答應了,買魚的錢你不用愁,我想法討集。這種做法省時省力,資金回流得也快,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風險。不然,明天我先和你去日照看一趟?

        賀可昭的每句話都言在重點,簡短明了的幾句話后,我內(nèi)心的愁云頓散,我說,我們先別去日照,明天先到我感覺能有戲的單位跑跑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不管怎樣,我們主意拿定,這回無論如何,也要鋪下身子,扎扎實實地當一回魚販子,販魚,到東海岸販魚!

        第二天一早,賀可昭就把摩托車開到我樓下,等到快上班的時候,我們一同前往我感覺關(guān)系挺不錯的單位。

        求人不易。在那家縣某局的大門前,我躊躇著,兩腿怎么也不想往里踏,賀可昭很懂我這點小心思,他說,劉哥,別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不都是讓家庭生活逼得嗎?再說,咱不偷不搶,公買公賣,他們頂多不要,咱又失不了什么。他一拍我的腰說,把腰直起來,走,進!

        一通給我打氣,我把腰一直,堅定起信心,帶上笑臉,大模大樣地走向大樓,向局長辦公室走去。

        這是我自我感覺很有把握的一家單位,局長曾和我一個單位不說,關(guān)鍵是我們當年都是文學憤青,一起參加過地區(qū)群眾藝術(shù)館組織的文學培訓,很有共同語言。我敲了一下門,里面?zhèn)鞒鲆粋€“進”字。

        我一推門,那位老朋友一看是我,立時站起,笑著說,你怎么來了?

        我笑著說,這不,想你了。

        他迎上來,與我握了手,讓坐。接著親自給我倆泡茶,邊泡茶邊問我這些日子還好吧,又寫了什么大作。我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是談文學的時候,就敷衍了幾句,之后推出賀可昭,說他為日照海邊的親戚推銷魚,這不,找您來了。

        我直奔主題地說是賀賣魚,把自己撇在一邊,讓對方感覺我還是清高的。不錯,老朋友把面子還真給了,他說那好哇,咱局后勤的事趙局長分管,邊說,邊領(lǐng)我們?nèi)フ亿w副局長。

        他走在前面,在他右邊的門前一站,聲音宏亮地對著里面的人說道,老趙,這是劉老師,他們兩人來想送點年貨,你看看怎么安排。然后對我倆說,你們跟老趙談談。以后經(jīng)常來看看我,我和你再去喝牛頭湯。

        我說,我怕影響你工作。他重重地一下子手拍到我的肩膀上說,耍什么官腔,不會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來嗎,別那么生分。

        他心里還記著我們一起喝牛頭湯,這讓我心里很暖。

        老朋友說完回他的屋去了,我們進了趙局長的辦公室。正在看文件的趙副局長抬起頭,看了看我們兩人。賀可昭說,局長說了,今年的年貨用我們的魚,過來找你訂一下。說著,他反客為主地對我說,劉哥,坐。

        趙副局長起身,去給我們各倒了一杯水。熱情歸熱情,對于上門推銷這個老問題,他處理起來已經(jīng)迎刃有余,熱情之后認真地解釋道,他們有一個老主顧,是會計科李科長的二哥,年年都是他供。言外之意,這個供應鏈條不好拆。

        世間,精明人有的是,往單位送年貨這種事兒,只要有關(guān)系,不都看準這個省時省力、送下貨就能賺錢的輕松生意,人家單位已經(jīng)有固定關(guān)系,再等也無意,我們從趙局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在馬路上,我和賀可昭盤算了一下,對有的已經(jīng)答應了比我們更早行動“魚販子”的單位,不能再磨蹭,那樣會浪費時間,我們考慮了下,趕往一家我認為有“戲”的單位。

        來到那家單位,沒進大門,遇到我很熟悉的一位朱姓科長,一聽我想送魚,他就“哈哈”大笑著說道,老弟,看你這馬后炮打的,咱局辦公室的王主任是個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局里的局長副局長們大對蝦、烏賊都吃了一個星期了。

        我與賀可昭一聽,再進去毫無意義,那位朱姓人士與我們說了幾句話,有事走了后,賀可昭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對我說道,這個局的辦公室主任很貪,小薛來送純凈水,他公開地多要了20張水票,自己用,一個連水票都不放過的老鼠,送年貨這樣的便宜事,他還不晚上睡覺都惦記著?我們站在那家單位大門前一陣子,考慮不必再進去,就又到下一個我感覺能把事辦成的單位。

        這個縣某局的局長,原諒我不說出他的名字,因為我們一直共同生活在這座小城,許多人都認識他,認識我,況我筆下有些不恭的文字。原在機關(guān)大樓工作時,我們曾在一層樓內(nèi)工作。他給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早晨早早地抱著拖把拖樓道,他拖得特別認真。他還經(jīng)常寫點小文章,寫了小小說不時地找我,讓我給看看。雖說是老熟人,然上門求人難,何況眼下人家是局長。

        再一想,世間哪有不求人的人?

        機靈的賀可昭看我面有難色,銷售出身的他給我鼓勁說,劉哥,咱做這事不丟人,咱憑貨,他憑錢,雙方愿意,不行怕什么,咱不就是來和老朋友說上幾句話嗎,又沒輸了老婆宅子。我們進了局大院。

        三日不見,當以刮目相看,何況我沒見他180個三日還多。在那個局,我那位熟悉的老朋友派頭已經(jīng)很大,見我們進來,他腚也沒抬,拿出大爺?shù)募軇葑谀且粨u一晃的真皮靠背椅上,抽著煙,抽得煙蒂很短后,手動作著接上一根,連個正眼都不看我們地一指沙發(fā)吐出了一個字,坐。

        我像喊“喳”的太監(jiān)一樣,小心謹慎地接近沙發(fā)坐下。

        他的架子雖然大,但一聽我來賣魚,還是摸起電話喊來辦公室主任,也算給了我面子,起碼沒讓我在賀可昭面前出丑。然辦公室主任說已經(jīng)訂了年貨。那位老熟人聽后當即埋怨我說,你看你,做事就是上轎了才想起扎耳朵眼,一樣的價格,我要誰的不是要?早來找我,咱還能不要你的?今年是不行了,明年早來找我。他的話讓人聽了很溫暖,也給足了面子,然這種面子完全是空頭支票,表面上送個人情,實際上是用大話應付,當時我心里很寒,真不如他直接拒絕我好。

        唉,此時,說不氣餒那是假的。我這個小酸腐文人最怕的就是低三下四地求人,然這樣一家家求人,空頭支票不少,卻一個銅板也沒落到手上,我的兩腿很重,感覺魚販子真不好當。是啊,我們連去的這幾家單位,人物形態(tài)各不相同,然都以正當?shù)摹袄碛伞敝x絕。他們不是說你來晚了,就是單位多年來有固定的進貨渠道,有老供應商在。再是單位一把手與你再熟悉,也不可能為了這點事而越權(quán)辦理,他們喊來辦公室主任或讓我們?nèi)フ曳止茴I(lǐng)導,在一把手沒有硬性安排的情況下,對于我們兩個陌生人,那些不熟悉的分管領(lǐng)導或辦公室主任,又怎么能會為我們網(wǎng)開一面呢?

        唉,我在心里又一聲嘆氣,我也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過去盡管與某些人交往甚密,然已時過境遷,你現(xiàn)在是處在社會底層的下崗職工,個別人不一定看得起你個下崗職工,他們已經(jīng)忘記了你與他的交情。

        又來到一家大門前,我踱到大門左邊,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不撐這樣折騰,此時陰云不但在我的臉上,更在我的心上。賀可昭很理解我的心情,他沒有繼續(xù)鼓動我再進這家單位,瞅了瞅局大院說,劉哥,世道就這樣,很正常。躥了這大半天,你也累了,咱還回家歇一歇,想想誰最能幫忙,明天咱去找他。

        第二天,我倆又毫無結(jié)果地跑了一天。這一天對我來說,是更為沉重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反復考慮,我還像以前那么清高嗎?有錢錢顧臉,無錢臉顧錢,我已經(jīng)放下了那副酸臭架子——其實,我本來就沒有什么架子,臉朝錢顧,即使曾經(jīng)有點兒清高,如今也讓生活搗鼓得沒了,處在社會底層,我深感同類人的不容易。放下那清高的酸臭架子,這個世間,誰又能領(lǐng)我的情?何況本來他們就感覺一個小小的文人毫無所謂。

        一家又一家單位地跑,這個活兒讓我感覺做個魚販子并不輕松,困難比想象得難得多。一家沒有成功的希望,跑第二家照樣沒辦成,第三家依舊給你吹冷風,如此的現(xiàn)實面前,我的兩腿不沉重,心理壓力不大那是假的,眼下的買方市場,單位的負責這方面的人哪個沒有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子表姐夫?關(guān)系千絲萬縷,要誰的都可以,網(wǎng)已經(jīng)織得很密,想打進去非常艱難。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又一個全新的一天開始了。賀可昭來到我家,他看我無精打采的樣子,聲音依然宏亮地對我說,劉哥,不能氣餒!他繼續(xù)給我打氣道,劉哥,你不是寫小說嗎,這才是真正地體驗生活,這樣直接地去接觸現(xiàn)實,對你不但是個最好的鍛煉,更是讓你積累鮮活素材,將來你會寫出一篇生動的好小說。雖說咱們十幾家跑下來沒有一家成功,然這也是讓你認識人,認識社會。你不是經(jīng)常告誡我要直面社會,直面人生嗎,這正是最好的直面!你看看,有的盡管很熱情,但細分析是在搪塞咱,把你這位“老朋友”敷衍過去而已;有的是真心想為咱幫忙,然總歸是不是一人說了算的事情;再是有的單位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很難打破。還有的的確早已訂好了年貨,不好再更改。

        賀可昭說,昨天晚上我在想,這兩天馬不停蹄地在跑,為什么沒有結(jié)果?我們是不是應該坐下來仔細地分析一下原因,我感覺關(guān)鍵是要進對門,找對人。下一步咱倆不能再這樣有棗無棗敲一竿地亂敲,咱要找棵有“棗”的樹,這棵樹,咱確實又能摘得著那些棗,把那些看似能打著的先放一放,因為咱手里的“竿子”太短,對于那些“棗”掛得很高的,根本夠不到就不再去。你用心想一想有沒有伸手就能撈著“棗”的棗樹,咱可以不用桿,用手摘個穩(wěn)的。不能再讓那些看上去與你很親,親得就像一個娘的孩子一樣握手,甚至擁抱,最后還是《沙家浜》戲中阿慶嫂回答刁德一問的那“有沒有新四軍”,連連喊了幾個有有有之后,問她現(xiàn)在在哪兒,她一個“遠走高飛難找尋”一樣,哄得咱空喜歡。

        在賀可昭的啟發(fā)下,我細想,還真得想起一個人來。

        我所想到的人是在鄉(xiāng)下李林鎮(zhèn)的沂東軸承廠老廠長趙久升。趙老爺子20世紀50年代三只紅爐起家搞工業(yè),先是鍛打鎬頭鐵锨,70年代造軸承,用手中的鐵錘,硬生生砸出一條自力更生的路來。他兩次參加國慶觀禮,歷經(jīng)30多年發(fā)展,沂東軸承廠成為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企業(yè)。說起沂東工業(yè),人們自然想到他。但在后來的改革中,人為地把他改進了“一間屋、一杯茶、一張報紙手中拿”的位置。老將坐不住,他說坐久了屁股上會生瘡,他要再干一番事業(yè),于是克服重重困難,租用李林鎮(zhèn)瀕臨倒閉的大理石廠,憑著多年來誠信積攢起來的人脈,找原供貨商借鋼材、找原下游企業(yè)籌措預付資金,繼續(xù)做他的軸承夢。經(jīng)過十幾年的打拼,不服老的老廠長又在沂東大地平地建起一座員工超過700余人的軸承大廠。

        我與老廠長多次交往,并且把這位工業(yè)界元老對社會的擔當寫成文章,把他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精神進行弘揚,他對我也是知根知底。我一說出來,賀可昭就說,這個老爺子在社會上的口碑非常好,可以去找找他老人家。

        賀可昭做事也是急脾氣,商定好了后,第二天早晨7點20點,他就開著摩托車帶我去在李林鎮(zhèn)的沂東軸承廠。我飯也沒吃,坐上摩托車,車子載著我們兩人風馳電掣地向李林鎮(zhèn)駛?cè)ァ?/p>

        不到半個小時,我與賀可昭就來到了廠里。老廠長剛上班,在他的辦公室,我實事求是地把兩年來生活的情形大體說了:一是讓老人家了解我的現(xiàn)狀;二是利用人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打一張悲情牌。接著我把話引到了為日照一家漁業(yè)公司銷貨上。我說我與小賀兩人給他們銷點海貨,也順便掙點錢生活。

        老廠長聽我慢慢把話說完。一聽賣魚,他猶豫了一下,說這幾年咱廠年年給職工分魚過年不假,但都是一個銀行的科長他哥給進的,咱和他有業(yè)務關(guān)系,貸款都是那位科長給辦理的。

        我聽著老廠長的話,明白其中的道理,心里不免生出涼意。我看了一下賀可昭,他的臉上也顯出失望的神色。在我想放棄的一剎那,家庭生活的窘境讓我看著這個“棗”,不能放下手中的“竿子”,既然來了,我要把“竿”舉起再“打”一下。我說,老爺子,你了解我平時的為人做事,我現(xiàn)在,真得需要借著為日照那家漁業(yè)公司推銷魚,掙些錢全家生活。

        平時的真誠交往,在此時派上了用場,老廠長看看我,他知道我逼不到杠上不會“還賴著不走”,想了想后,對辦公室主任徐以國說,銀行那個主任再來找時,你就說我答應小劉了,明年再考慮他。

        老廠長又對徐以國說,價格你和小劉定定,隨市場的價,既別給高了,也別給小劉他們矮了。接著他看著我和賀可昭說,就這樣吧,具體數(shù)量,你們?nèi)ヒ試抢?,讓他給個數(shù)。

        走出廠長辦公室,以國說,咱廠722名員工,另有退休人員等,一人一箱帶魚,你們給進800箱。

        并商定了拉魚日期。

        真是寒冬中的暖陽,乍暖還寒的春風,老廠長和徐主任的話讓我倆臉上露出了舒心笑容。老廠長是一諾千金的人,這是他對我的最大信任,也是給我與可昭小老弟的雪中送炭,他所送的\"炭\"還是最優(yōu)質(zhì)的好炭,熱得當量很高,直熱得我倆心里如同讓五月的南風吹著似的,一陣陣暖洋洋的。

        摩托車在回縣城的公路上開得很歡,看我們?nèi)缤w快,有個騎自行車的女人笑著瞅了一眼,賀可昭高興地說,劉哥,我讓那個女的看了。我高興地回答他說,我替你把她看回來了。

        有了客戶,我們要盡快與日照方面聯(lián)系好,第二天一早,我就與賀可昭坐長途車到了日照,找到他大姑家的表哥,他表哥姓陳,向單位領(lǐng)導說了一聲后,就領(lǐng)著我們到一個叫金家溝的地方。

        沿途,我看到了大海,那一望無際的海面震撼人心,漁船??吭诖a頭上,在陽光下那么靜寂地泊著。沿著彎彎曲曲的海岸線,很快就來到一個美麗的漁村,車開進一個冷藏加工廠內(nèi)。提前的電話聯(lián)系,兩位姓金的村干部熱情地接待我們。喝了會兒日照茶后,他領(lǐng)我們?nèi)ダ鋷炜簇洝?/p>

        魚的品種很多,我們的目的很明確,就要每箱十斤裝的帶魚,我們看了那二十條左右一箱的正合適,于是訂下800箱。吃了飯后,那位賀可昭的親戚把我倆送到長途站,我們坐車回到了沂東。

        年一天天逼近,眼看來到跟前,明天是與徐以國定好的拉魚日期,賀可昭等忙不迭地說劉哥,你要是忙,我就自己去,反正魚已經(jīng)訂好了,拉回來就行了。他在徐以國所定日期的前一天就行動,我倆也已經(jīng)同去了一趟日照,吃了海鮮,看了大海,心情非常好,外帶信人無疑,我就說,你受累了,早去早回,一路順利。有了我這句話,一大早,賀可昭雇了一臺大貨,當天傍晚就把魚拉回來了。

        當天晚上,賀可昭把一箱帶魚拿到我家。

        這是一箱十斤裝的帶魚。我們在金家溝時,訂得是每箱十斤裝,二十條左右。然當打開箱子一看,我頓時傻眼了,帶魚很小,且有的缺頭斷尾,我一條條地數(shù)了一下,這一箱37條。離每箱20條左右懸殊太大。我問賀可昭,怎么拉了這么小的?我們不是訂好一箱20條上下的嗎?

        賀可昭說,拉這種魚,一樣,反正是發(fā)給工人,廠長也不見。一發(fā)下去,工人拿回家,誰還再追問魚大魚小。再說,這么大的,炸著吃更好。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們一陣沉默。

        賀可昭看看我的臉色不好,說還有事便離開了,臨出門,他回頭說,劉哥,魚就這樣吧,800箱,我全拉來了,你考慮什么時候送,咱一塊送去。放心,不會有什么事。

        賀可昭走后,我和妻又看那箱魚。妻對我說,廠子里的工人勞累了一年,過年喜慶吉祥,都歡天喜地地盼著發(fā)年貨。這種帶魚太小了,拿回家拆開箱一看,即使不向廠里提意見,但在背后還不都議論?販這樣魚,錢能掙得更多點不假,但在那些累了一年的工人心里,都準會罵是哪個黑心的奸商送這樣的魚。盡管人家說不到咱臉上,可咱也是昧了良心。這魚一定別送。就弄那種二興頭,比大的小點,比這種大的,也能炒,也能炸,看上去不是很小,再者每條魚都要完整、新鮮,這樣既小又少尾掉頭的,說什么也不能送。東海的帶魚個頭雖小,但香,比南洋的大帶魚好吃,人家趙老板答應了讓你給進魚,是對你的信任,咱得對得住趙叔,對得住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活的工人。如果送了這樣的,盡管工人說些什么咱聽不到,但咱的良心上過不去,還有天知。

        妻的一番話說得很在理。我得對住信任我的趙老爺子,他給了我今年掙些錢過年的機會。在錢面前,我要有所把握,不能貪得無厭。我要得對住沂東軸承廠的職工們,那些兄弟姐妹一年到頭不容易,讓他們分到好年貨,有個好心情過年,也是對關(guān)照我的趙老爺子好心腸的回報。我當即打電話對賀可昭明確地說,這種魚,不能送。

        當天夜里,徐以國主任又來電話,他問魚拉來了嗎?我說了假話,告訴他,還沒有。

        徐主任說,沒拉來正好,省得再跑一趟,老板說了,走訪需要一部分魚。他讓我拿筆記一下,鯧魚、烏賊、黃花、對蝦各十箱,每箱5斤裝,拉大宗帶魚時一并拉來。

        放下徐主任的電話,我馬上把此事告訴了賀可昭,要他聯(lián)系大貨車,明天我們一早再下日照,去拉魚。

        我們雇了原來在煤氣用具廠同事趙姓師傅的大卡車,迎著朝陽,向東開去。

        路上,交警們很忙活,很多路口都有人在查車。在一個路口,趙師傅的大貨車因擋板不知怎么不合乎規(guī)則被截住,我們央求著,但無濟于事,還是被罰款二百元。交上錢后繼續(xù)向前行駛,目的地是日照的金家溝。

        在金家溝,沂東縣那家很大的企業(yè)——東林集團的一個姓王的副總,在東林集團茍延殘喘的時候,仍然派頭十足地去進魚。他讓我真是開了眼界。他直接要好處。他進庫看了后,很有經(jīng)驗地指著那1米多長的大魚說道,鮫魚一般都很小,很少有這樣每條重達十斤的,這么大的,包魚肉餃子,油都不用多放,非常香。接著他對領(lǐng)我們看魚的金姓同志說,給我拿兩條大的,放在我車上。

        我們很明白這“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放在他車上”??唇鹜景才湃私o他拿了魚放到車上后,那位王姓副總又說,上次在你們這里走后,我又到了安東崴,買了半麻袋鱈魚。說著他向我們介紹鱈魚的吃法,說鱈魚出口俄羅斯,俄國人最喜歡食那種魚,話音里道出他是一個真正的吃貨,行家。

        王副總的大氣闊綽讓我知道了好端端的東林集團即將垮掉的真正原因。這些敗家子!這些蛀蟲!這些貪得無厭的賊人!

        春節(jié)到來,都忙著辦年貨,來拉魚的一份又一份,等給早到的車把貨裝好,日頭西歪了。

        我們的大貨車開到冷庫,按照廠里的要求,裝好大宗帶魚后,再裝那些鯧魚、烏賊、小黃花、對蝦等小品種。都裝好了后,賀可昭結(jié)賬付款,然后我們上車,往家的方向返。

        路上,我們拉著放到了東林集團那位王副總后備箱的那兩條很是饞人的大鮫魚,賀可昭說,這個人就是一個賊,我早就認識他,原在供應科干時,有個單位開業(yè),廠長讓他到商店買個掛匾送去,他都回扣20塊錢。東林的管理太混亂,把下游供應商的配套產(chǎn)品款欠得毛包,一旦暴雷,東林就完完地了。毀就毀在姓王的這幫子老鼠手里。

        一路疾行,等回到沂東時,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軸承廠內(nèi)依然燈火通明,機器隆隆,敬業(yè)的張老頭仍在他的辦公室。他在等我們回來。我們拉回了除那用于走訪的優(yōu)質(zhì)鯧魚、烏賊、黃花、對蝦外,讓我欣慰的是,分給工人弟兄的都是每箱十八九條的中等黃海帶魚。

        把拉魚的大貨車停下后,我與賀可昭忙到廠部向徐以國主任匯報,告訴他魚拉回來了。

        徐以國說,老板還在他屋里等你們呢。

        我們忙隨著徐主任到了趙老爺子的辦公室。老頭見我們進來,笑著說,回來了,一路順利吧。

        我說,回來了,一路順利。

        接著我又說,老廠長要的品種一應俱全,全都有。在我說著的時候,賀可昭上前,把手中魚的品種、單價、數(shù)量的單據(jù)遞給了老廠長。

        趙老頭接過去后對徐以國說道,找后勤人員把魚卸下,點點數(shù),給劉主任打個收條。

        老頭顯得很高興。我們向他說了聲后,就隨徐主任去卸魚點數(shù)。

        十幾個等在那兒的后勤人員一看我們來了,打開擋板,忙著把魚往一個車庫里卸。正卸著,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來找徐以國,說廠長找你,要你去一趟。徐以國就去了。

        一會兒的工夫,徐以國回來,說找小黃花魚,老板要看一下。

        不用我們動手,卸車的工人就找出了小黃花,開了箱,拿了一條給了徐主任。徐以國就又匆匆上了樓,讓老廠長看魚。

        又是一小會兒的工夫,徐以國匆匆地回來,把我和賀可昭叫到一邊,很嚴肅地說,老板看了看魚的品種,感覺很好,單價大多數(shù)也很合理,就是這種小黃花魚,一條不到一斤,咱街上兩三斤一條的每斤也才五元左右,咱這單子上的價格卻是一斤十八元!

        往下的話徐主任沒有說。沒說,我們也明白。我和賀可昭盡管當起了魚販子,說到真處根本不在行。特別是對珍貴品種的魚,無論從價格還是市場行情,它為何珍貴等都不是很了解。我一下子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頓時感覺讓那家供貨單位坑了。我們沒有這個思想準備,我與賀可昭面面相覷,徐主任這樣一問,不知回什么話好。只有一遍遍問心無愧地對徐主任說,那邊就是給了咱這樣的價格。

        不懂行情的分辯是沒有用的。我與賀可昭搓手磨腳,真得是束手無策,我當時滿腦子的想法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徐主任一起到金家溝一趟,以證明我們的“清白”。然即使那樣,我在趙老爺子心目中還能是那個很質(zhì)樸、很真誠的形象嗎?我真擔心讓老頭的心中有了讓魚腥了我的品質(zhì)的感覺。

        徐以國先當過兵,他沉著干練,冷靜地想了想后對我和賀可昭說,咱廠有個從煙臺來幫助搞技術(shù)改造的工程師,邵工,現(xiàn)在還在這里,去問問他。說完,他就忙去找那位邵工程師。

        又是不一會兒的光景,在我們倆內(nèi)心忐忑不安中,那位家在靠臨大海煙臺的邵工程師隨著徐以國過來了。這位造軸承的專家從小在海邊長大,對魚也很有了解,他看了看小黃花后撇著個膠東腔說道,這是真正的小黃花,很名貴的魚,這種魚可香了。一聽每斤價格18元時,他連連說不貴不貴,在煙臺,每斤要20多元呢。

        接著他很專業(yè)地為我們當起了老師,講解起小黃花與大黃花的差別。他說大黃花魚個頭大,全身黃,肉質(zhì)很一般。這種小黃花呢,眼圈紅,身上有紅暈,肉發(fā)香,屬于名貴之列的魚。他說你們一吃就知道了,挺香的,挺香的。

        邵工撇著一口膠東話說著,直說得我與賀可昭揪著的那顆心放開了,我們開心地聽著他的膠東話,我頓時覺得膠東話從來沒有這么好聽。

        賣鹽的老婆喝淡湯,我們還品嘗不了小黃花啊!但它那肉香,已經(jīng)香在了我們心里。

        專家一番肯定的言語,徐以國去向老總一說,我的真誠再一次被老爺子認可,徐主任回來后笑著對我和賀可昭說,老廠長說他也不懂,感謝你們兩個,讓咱的客戶吃到好魚。

        徐主任說,老廠長說你們兩個做的不錯,帶魚一看就很新鮮,個頭也不小,質(zhì)量上有保證。這是咱發(fā)給工人的,得讓他們吃上好魚才是。

        真誠地當了一回魚販子,聽徐主任這樣一說,我在心里深深記住了趙老爺子的這句話,質(zhì)量上一定得保證,這是發(fā)給工人的,要讓他們吃上好魚才是。我會永遠記住,只有讓他們吃上好魚,自己才有“魚”吃,吃起來才能更香。

        看著從大車上一箱箱往下搬的魚,我在心里突然想,這次販魚,不也是在給我上社會的人生課嗎?它給了我很多啟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要認真做人,真誠做事。只有真誠做事,才會被別人、被社會認可。我慶幸賀可昭進的那魚沒有送來,送了,我不但對不住辛勞一年的工人,對不住信任我的老爺子,更是砸毀了自己的人生信譽。

        賀可昭早先進的那車魚沒能送進沂東軸承廠,既是我,更是他自己給自己額外地出了一道大難題,年底的幾天時間里,冷風颼颼,他一家人,且叫上親戚上街出攤,賣那一箱箱的小帶魚。我去趕集,遠遠地看到他父親站在冷風中為他賣魚,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又一想,我對得住了趙老爺子對我的信任,沒做在近千口人中有損他聲譽的事,沒有讓那些辛辛苦苦工作的工人背后嘀咕我這個販魚的人沒良心,這一點上,我值了。

        是的,商一回,不能奸。

        作者簡介:

        劉京科,山東省沂南縣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先后在《海燕》《飛天》《雨花》《草原》《北方文學》《青島文學》《時代文學》《青海湖》《當代小說》《小說林》《雪蓮》《遼河》《長江文叢》《山東文學》等純文學刊物發(fā)表中短篇小說80余篇。

        中篇小說《新聞人物》在《海燕》雜志頭條發(fā)表,短篇小說《扶貧》在《山東文學》頭條發(fā)表,《沂蒙山小人物》一組被《飛天》重點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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