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情緒標簽詞 情緒負載詞 注意資源 記憶 效價

1 引言

詞匯是交流中常用的、較小的語言單位，詞匯有很多屬性或維度：詞匯有不同的語義，這是語義屬性；詞匯也有不同的情緒效價，這是情緒屬性。情緒詞是指用于描述人類情感狀態(tài)的詞。有些研究者建議把情緒詞分開研究，分為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Altarriba， 2006; Pavlenko， 2008）。情緒標簽詞是直接標識某類情緒的詞（如快樂，生氣）；情緒負載詞不能直接標識某類情緒，但能引發(fā)某種情緒（如監(jiān)獄，婚禮）。Altarriba和Basnight-Brown（2011）首先為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加工差異提供了行為學數(shù)據(jù)的支持。兩類詞在加工的速度和準確性上都存在差異（Haro et al.， 2022; Liu et al.， 2022; Yehet al.， 2023 ）。研究發(fā)現(xiàn)，詞匯的情緒屬性既可以增強個體的記憶，也可以阻礙個體記憶（Macri et al.，2020）。其原因可能是以往有些研究未對情緒詞進行分類，導致了情緒信息對記憶影響結果的不一致。另外，van Ede 和Nobre（2023）研究發(fā)現(xiàn)，在言語信息加工過程中，情緒詞會被優(yōu)先加工，但也受注意資源的約束。當注意資源充足時，詞匯都會得到充分加工，記憶的效果就好；但是當注意資源有限時，詞匯只有部分信息被加工，此時情緒信息是否有優(yōu)勢、被優(yōu)先加工，還有待探究。本研究嘗試解決情緒屬性對記憶影響不一致的矛盾，并回答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在詞匯判斷、詞匯記憶等任務中均發(fā)現(xiàn)了情緒效應（Zhang et al.， 2017），即情緒詞比中性詞判斷更快、記憶效果更好。語義表征的具身假說（Vigliocco"et al.， 2009）認為，詞匯的理解與學習主要依賴經(jīng)驗信息和語言信息。經(jīng)驗信息主要通過個人實踐、向他人學習、實踐總結和反思等多種途徑獲得。而語言信息主要通過閱讀、收聽、口語、寫作等方式獲得。情緒屬于經(jīng)驗信息，詞匯屬于語言信息，情緒詞是包含了情緒經(jīng)驗信息的言語信息。兩類情緒詞的表征方式也不同。相比情緒負載詞，人們在加工情緒標簽詞時會參照自身情感經(jīng)驗或者觀察他人情緒反應獲得的相關經(jīng)驗，穩(wěn)定性更高，更容易被感知和理解，個體更早掌握情緒標簽詞（Kousta et al.，2011）。而情緒負載詞更抽象，只有當個體對它深加工時，才能感知其情緒意義。個體獲得的與不同類型情緒詞有關的經(jīng)驗信息不同，導致不同情緒詞的表征方式也不同。采用詞匯效價判斷任務（Wuet al.， 2021）、情緒沖突任務（Zhang et al.， 2019）和點探測任務（Liu et al.， 2022）的實驗都驗證了兩類詞加工的差異。此外，通過快速序列視覺呈現(xiàn)任務考察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重復知盲效應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情緒標簽詞與情緒狀態(tài)的心理表征存在直接聯(lián)系，其情緒性更加凸顯（Knickerbocker amp;Altarriba， 2013）。

詞匯記憶的情緒效應是否受注意資源調(diào)節(jié)引起研究者的關注。有研究者認為，人們對情緒信息記憶增強是因為人們對情緒刺激的優(yōu)先注意。對情緒刺激的優(yōu)先注意，啟動了對情緒刺激的優(yōu)先加工，導致對情緒信息的記憶增強（Raeder et al.， 2019）。研究發(fā)現(xiàn)，當同時加工多種刺激或者完成多種任務時， 其效果受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Kahneman amp;Tversky， 1973）。其中，情緒性刺激（尤其消極情緒刺激）能迅速吸引被試注意（Gao et al.， 2022; Raederet al.， 2019）。有研究者認為，情緒性刺激的加工與其他認知活動競爭注意資源，對注意資源依賴程度高（Kulke et al.， 2022）。但Llamas 研究發(fā)現(xiàn)，對情緒性刺激的加工是一個自動化的過程（Llamas-Alonsoet al.， 2022），不受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自動警覺理論認為，人類會自動對情緒性刺激進行區(qū)分，并不依賴于注意資源（Pratto amp; John， 1991）。

可見，注意資源對情緒信息加工是促進還是阻礙還有爭議。本研究控制了情緒詞類型，篩選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探究注意資源對不同類型情緒詞記憶的影響。實驗1 通過任務難度的設置來操縱注意資源的充足程度，考察注意資源充足程度對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記憶的影響。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類型的情緒詞可以不同程度地獲取注意資源（Liu et al.， 2022; Zhang et al.， 2017）。在注意資源充足時，情緒信息自動捕捉注意，情緒信息得到加工，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更快得到加工；在資源不足時，情緒信息自動捕捉注意導致詞匯的語義信息加工不充分，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受到的干擾大。另外，以往有些研究對注意資源的操縱是通過控制實驗材料能否清晰獲取來實現(xiàn)的。有研究者認為，從視網(wǎng)膜到杏仁核的輸入似乎存在一個直接的皮層下通路（Pessoa， 2005），這個通路可以被閾下信號激活（H?nsel amp; von K?nel， 2013）。與閾上刺激比，閾下刺激呈現(xiàn)時間短，獲得注意資源相對不足，因此，實驗2 操縱情緒刺激的呈現(xiàn)時間來進一步調(diào)節(jié)注意資源量，考察注意資源對兩類情緒詞記憶的影響。

本研究預期：（1）當注意資源充足時，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的情緒信息更能吸引個體注意，使情緒標簽詞被充分編碼，記憶效果好，測驗階段表現(xiàn)為提取速度更快、正確率更高；當注意資源不足時，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加工均會受到影響，且情緒標簽詞的情緒信息吸引更多注意，對記憶影響更大；（2）在閾上條件下，注意資源相對充足，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有更好的記憶效果，表現(xiàn)為積極情緒標簽詞比積極情緒負載詞的提取更快，正確率更高；在閾下條件下，注意資源相對不足，情緒負載詞可能比情緒標簽詞記憶效果好。

2 實驗1 任務難度對不同類型情緒詞記憶的影響

2.1 方法

2.1.1 被試

為保證較高的統(tǒng)計效能，采用G*Power 分析方法對樣本量進行估算（Faul et al.， 2007）。根據(jù)中等效應量水平 （f = .25） 及 .05 的α 水平，選取42名被試可使統(tǒng)計效能達 .80。最終招募到在校大學生60 人（女生45 人，20.8±1.93 歲），根據(jù)實驗設置的難度分為簡單條件30 人（男性8 人，女性22 人）和困難條件30 人（男性7 人，女性23 人）。所有被試身體健康，視力正?；虺C正后正常，無色盲色弱，之前未進行過類似的實驗，實驗前簽署知情同意書。

2.1.2 實驗設計

采用 2（情緒詞類型：情緒標簽詞、情緒負載詞）×3（效價：積極、中性、消極）×2（任務難度：簡單、困難）三因素混合實驗設計，情緒詞類型和效價為被試內(nèi)變量，任務難度為被試間變量。測驗階段的再認正確率和反應時為因變量。通過設置任務難度調(diào)整詞匯獲得的注意資源。其中，在簡單條件下，每次呈現(xiàn)一個詞匯；而在困難條件下，每次呈現(xiàn)三個效價相同的詞匯，簡單條件與困難條件詞匯呈現(xiàn)時間保持一致。

2.1.3 實驗材料

本實驗所用情感詞匯選自漢語情感詞系統(tǒng)，共篩選241個積極詞，395個消極詞和347 個中性詞，所有詞均為雙字詞。并招募38 名學生按照定義標準（情緒標簽詞是指直接表達某種情緒的詞；情緒負載詞是指不直接表達某種情緒，但是可以喚起某種情緒的詞匯）對所有情緒詞匯進行分類，得到186個情緒標簽詞，187個情緒負載詞。然后從剩余詞匯中選取372 個詞匯作為困難任務條件下學習階段的填充詞。另外再招募25 名不參與實驗的被試對所選詞匯進行效價、喚醒度、具體性和熟悉性方面的評價，采用7 點評分的李克特量表（7分代表非常愉快、非常興奮、非常具體、非常熟悉）進行匹配。此外，在對不同類型情緒詞進行筆畫數(shù)平衡匹配的同時，還根據(jù)Cai 和Brysbaert（2010）的詞頻數(shù)據(jù)庫控制了詞頻，在每種條件中挑選了60個詞匯，共180個詞匯。

2.1.4 實驗設備及程序

實驗程序采用 E-Prime 2.0軟件進行編程并呈現(xiàn)刺激， 使用聯(lián)想筆記本電腦（ThinkBook14 英特爾酷睿版， 屏幕14 英寸， 分辨率 1920×1080， 刷新率 60Hz）呈現(xiàn)刺激。被試端坐在隔音、亮度適中的實驗室內(nèi)，眼睛與顯示器距離為80cm，實驗要求被試始終將注意點聚焦在屏幕中央。

采用學習- 再認范式，180個詞匯形成3個block，每個被試需要完成3 個block，每個block 都包含學習階段、分心階段和測驗階段。其中，每個block 學習階段包含60 個試次，完成后休息10 分鐘，block 之間的順序在不同被試之間平衡。在正式實驗開始前，主試向被試宣讀指導語保證被試對所要完成的任務了解，并進行8 個試次的練習實驗，熟悉實驗過程。

在簡單任務的學習階段，學習180個詞匯。首先呈現(xiàn)注視點（+）500ms，隨后中間出現(xiàn)一個詞匯，持續(xù)時間為 2000ms，要求被試記憶這些詞匯。接著呈現(xiàn)500ms 的空屏，然后開始下一個學習試次。

分心階段，呈現(xiàn)一系列兩位數(shù)，被試需要完成100 以內(nèi)加減法運算，持續(xù)時間為3 分鐘。

測驗階段，舊詞180 個（學習階段學習過的詞匯）和新詞180 個（未學習過的詞匯）混合在一起隨機呈現(xiàn)，被試判斷呈現(xiàn)的詞匯是不是在學習階段出現(xiàn)過，并按鍵做出舊詞與新詞的判斷，如果是新詞，按 F 鍵；如果是舊詞，按 J 鍵，按鍵在不同被試之中保持平衡（圖1）。

在困難任務的學習階段，學習180 個詞匯。首先呈現(xiàn)“+”注視點 500ms，接著中間同時出現(xiàn)三個效價一致的詞匯（如明朗、高興、怡悅），三個詞匯位置隨機呈現(xiàn)。詞匯呈現(xiàn)時間2000ms，要求被試記憶這些詞匯。接著呈現(xiàn)500ms 的空屏，然后開始下一個學習試次。3 個block，每個block 20個試次，共計60個試次。

分心階段和測驗階段與簡單任務相同（圖2）。

2.2 實驗結果

利用 SPSS 26.0計算被試的再認正確率和平均反應時。并且在平均反應時的計算中，刪除被試錯誤反應的次數(shù)，其中刪除數(shù)據(jù)占總數(shù)據(jù)的1.9%（表2）。

3 實驗2呈現(xiàn)時間對不同類型情緒詞記憶的影響

3.1 方法

3.1.1 被試

本實驗使用 G*Power 3.1軟件計算所需樣本量，經(jīng)過計算需要 18 名被試。從某大學選取在校大學生38 人，平均年齡 M = 21.48歲，SD = 2.06 歲（男性10 人，女性28 人）。被試要求同實驗1。

3.1.2 實驗設計

本實驗采用 2（情緒詞類型：情緒標簽詞、情緒負載詞）×3（效價：積極、中性、消極）×2（呈現(xiàn)時間：60ms、500ms）三因素被試內(nèi)實驗設計。測驗階段的再認正確率和反應時為因變量。

3.1.3 實驗材料

本實驗所用情感詞匯同實驗1。與實驗1 進行相同的處理。

3.1.4 實驗設備及程序

實驗程序編制和刺激呈現(xiàn)以及對被試要求同實驗1。

本實驗將后掩蔽范式與學習-再認范式相結合，根據(jù)情緒刺激的呈現(xiàn)時間，一共分為6 個block。其中3 個block 刺激呈現(xiàn)時間為60ms，3個block 刺激呈現(xiàn)時間為500ms。每個被試需要完成6 個block，block 之間的順序在不同被試之間平衡（60ms 的三個block 為ABC，500ms 的block 為DEF， 呈現(xiàn)順序ADBECF、DBECFA、BECFAD、ECFADB、CFADBE、FADBEC）。每個block 都包括學習、分心和測驗三個階段，每個block 學習階段包含30 個試次，任務完成后需要休息5 分鐘，在正式實驗開始前，被試需要了解實驗流程，然后，進行8 個試次的練習實驗，熟悉實驗過程。

學習階段，學習180 個詞匯。首先呈現(xiàn)“+”注視點500ms，然后屏幕中央呈現(xiàn)一個詞匯，每個詞匯呈現(xiàn)時間為60ms 或者500ms，接著呈現(xiàn)掩蔽圖形2000ms，目標刺激與掩時間間隔為300±100ms，要求被試記憶這些詞匯。

分心階段，學習階段結束后呈現(xiàn)一系列兩位數(shù)，被試需要完成 100 以內(nèi)加減法運算，持續(xù)時間為 3分鐘。

測驗階段，舊詞90 個（學習階段學習過的詞匯）和新詞90 個（未學習過的詞匯）混合在一起隨機呈現(xiàn)，被試需要判斷所有呈現(xiàn)的詞語是不是在學習階段出現(xiàn)過，并按鍵做出舊詞與新詞的判斷，如果是新詞，按 F 鍵，如果是舊詞，按 J 鍵，按鍵在不同被試之間平衡（圖5）。

4 討論

本研究主要考察注意資源對不同類型情緒詞記憶的影響。實驗1 通過設置不同難度的任務來操縱注意資源，考察在注意資源充足程度不同時，不同效價的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在記憶上的差異。

結果發(fā)現(xiàn)，當注意資源充足（簡單任務）時，與情緒負載詞相比，情緒標簽詞提取更快、正確率更高，而且積極情緒標簽詞的再認正確率也高于消極情緒標簽詞；當注意資源有限（困難任務）時，情緒標簽詞與情緒負載詞的反應時以及正確率沒有顯著差異。實驗2 是在實驗1 的基礎上，不改變刺激呈現(xiàn)方式及對被試的要求，只通過操控情緒刺激的呈現(xiàn)時間來進一步調(diào)節(jié)注意量，考察在兩種不同的呈現(xiàn)時間條件下，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記憶差異。結果發(fā)現(xiàn)，當閾上呈現(xiàn)詞匯時，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反應時沒有顯著差異，但情緒標簽詞的再認正確率高于情緒負載詞。不過，積極情緒標簽詞與消極情緒標簽詞的再認正確率沒有顯著差異；當閾下呈現(xiàn)詞匯時，情緒標簽詞與情緒負載詞的再認正確率差異不顯著，但是反應時差異顯著，情緒負載詞的反應快于情緒標簽詞，并且與積極情緒標簽詞相比，積極情緒負載詞反應更快。兩個實驗都證明了注意資源充足程度對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記憶的影響不同。

實驗1 和實驗2 共同發(fā)現(xiàn)，當注意資源充足時，詞匯的語義信息得到加工，同時情緒信息也會獲得充足的注意資源被加工，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更能吸引注意，使情緒標簽詞編碼更充分，記憶效果更好。這也符合語義表征的具身假說（Viglioccoet al.， 2009）。情緒標簽詞的個體經(jīng)驗更強，個體在加工情緒標簽詞時，會自動參照自身情感體驗，有利于深入理解詞匯，產(chǎn)生積極記憶效應。個體更早習得情緒標簽詞（Kousta et al.， 2011），情緒標簽詞的意義更穩(wěn)定，更容易被加工。而情緒負載詞的情緒意義更為抽象，也不穩(wěn)定，不同個體對相同情緒負載詞的理解差異很大。有些情緒負載詞，只有當個體對其深入理解時，才能體會到詞匯所蘊含的情緒意義?？梢?，不同類型情緒詞所攜帶的經(jīng)驗信息是不同的，它們的表征方式也不一樣，這可能導致兩類詞的記憶效果不同。本研究所得結果與El-Dakhs 和Altarriba（2019）的研究結果一致，他們也發(fā)現(xiàn)，與情緒負載詞相比，被試對情緒標簽詞的記憶效果更好。他們認為，情緒標簽詞能夠自動獲取情緒意義，而情緒負載詞只是間接地誘發(fā)情緒反應，它把詞匯本身與人們的經(jīng)驗以及對過去的聯(lián)想聯(lián)系起來，其情緒的獲取必須經(jīng)過“中介”事件。在這一過程中，與情緒標簽詞的自動加工相比，情緒負載詞需要額外的注意資源，因此，人們對情緒負載詞的加工較慢。

實驗2 還發(fā)現(xiàn)，當呈現(xiàn)詞匯時間較長時，被試在測驗階段，對消極情緒負載詞比對消極情緒標簽詞反應要快。這與本研究假設不完全一致，研究結果與Liu 等人（2022）的研究結果較為一致?？梢杂妹芏燃僬f來解釋（Unkelbach et al.， 2008），該假說認為，情緒詞表征情緒時存在密度的差異。在情緒標簽詞的使用中，積極詞存在明顯的密度聚集現(xiàn)象，而消極詞則呈現(xiàn)離散分布的特點（Zhang et al.，2019）。而情緒負載詞不標識某類情緒，可以喚起某種情緒，情緒負載詞（如監(jiān)獄、婚禮）更容易讓人感受到情緒，并用情緒標簽詞標識。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是一對一的，消極情緒負載詞可以連接多個消極情緒標簽詞，密度聚集，密度更大，加工更快。因此，從密度角度來看，與消極情緒負載詞相比，消極情緒標簽詞在本質上更離散，密度更小，這種離散表征使其在回憶過程中提取較慢（Lench et al.， 2013）。研究還發(fā)現(xiàn)，當情緒詞呈現(xiàn) 60ms 時，被試對情緒詞和中性詞的反應時沒有顯著差異，情緒信息的作用沒有體現(xiàn)出來。而且，閾下情緒刺激呈現(xiàn)較快，注意資源明顯不足。該研究所選用的掩蔽圖形比較復雜，掩蔽效果明顯，對被試記憶情緒詞產(chǎn)生了倒攝抑制，這種復雜的掩蔽圖形也消耗了較多注意資源，導致對情緒詞加工的資源更加不足。

本研究探討了詞匯情緒信息加工受注意資源的影響，發(fā)現(xiàn)了注意資源量對情緒信息加工的調(diào)節(jié)作用。注意資源不足，詞匯的情緒信息得不到充分加工，對詞匯記憶的促進作用不顯著，而且對情緒標簽詞的影響更明顯。本研究結果可能說明，情緒標簽詞的積極詞密度比消極詞大，而情緒負載詞的積極詞密度比消極詞小。另外，本研究被試男女數(shù)量不均衡，女生明顯多于男生，結果外推男生效度較低，未來研究有必要平衡性別比例。

5 結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在情緒信息記憶過程中存在情緒詞類型效應，并且受到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具體：（1）當注意資源充足或者相對寬松時，情緒標簽詞比情緒負載詞更能吸引個體注意，表現(xiàn)出比情緒負載詞更好的記憶效果，并且，個體對情緒刺激具有積極加工偏向；（2）當注意資源有限或者相對匱乏時，情緒標簽詞和情緒負載詞的加工均會受到影響，但對情緒標簽詞加工的影響更大，出現(xiàn)情緒負載詞的反應快于情緒標簽詞的現(xiàn)象。未來研究應該注意區(qū)分情緒詞類型，考查詞匯學習與記憶也要考慮注意資源充足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