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人類社會歷史上，已經經歷了四次工業(yè)革命，每一次革命都極大地改變了社會生活。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提出了“異化勞動”的概念，這一概念在四次工業(yè)革命的進程中得到了顯著驗證和發(fā)展。盡管科技進步增加了人們的自由時間，創(chuàng)造了更多新興職業(yè)，并拓展了人們的交往范圍，但也不可避免地引發(fā)了勞動過程中的異化現象。因此，在推動科技發(fā)展的同時，必須將人類需求置于首位，建立有效的防止壟斷的機制，制定科技發(fā)展的風險評估體系和倫理規(guī)范標準，確保科技更好地為人類服務。這些措施將有助于解決科技進步可能帶來的社會問題，推動每個人更加自由而全面地發(fā)展。

【關鍵詞】科技進步；工業(yè)革命；人的異化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46-0088-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6.022

隨著科學技術的日新月異，其觸角已深深嵌入人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成為推動社會進步的強大引擎，持續(xù)重塑著人類的生產模式與生活方式。在此過程中，科技進步與經濟發(fā)展的紐帶愈發(fā)緊密，技術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往往被視為追求技術革新的終極目的，而人的主體地位卻在一定程度上被邊緣化，人的異化現象愈發(fā)凸顯。探討科技進步與人的異化，首要任務是深刻剖析“異化”這一復雜概念，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以下簡稱《手稿》）中關于“異化勞動”的精辟闡述，為人們理解這一現象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隨著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特別是幾次工業(yè)革命以來，科技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改變著社會面貌，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的異化現象也隨之呈現出多樣化的趨勢和更為深刻的內涵。本文旨在以馬克思《手稿》中的“異化勞動”理論為思想燈塔，結合工業(yè)革命以來社會生活的深刻變遷，深入剖析科學技術進步如何微妙而深遠地影響著人的本質，探討在這一過程中人的異化現象的新特征、新表現及其解決這一問題的可行之策。

一、概念界定

科學技術是一個復合概念。科學是指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是反映客觀事實和客觀規(guī)律的知識體系及其相關活動。技術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技術包括生產技術和非生產技術；狹義的技術是指生產技術，即人類改造自然、進行生產的方法與手段?？茖W技術是辯證統(tǒng)一的整體，科學技術作為先進生產力的集中體現和重要標志，對于推動社會發(fā)展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討論的技術概念以生產技術為主。

異化一詞來自拉丁語，是哲學社會科學的一個重要概念。近代以來，霍布斯第一個在政治領域使用了異化這一概念。法國啟蒙思想家盧梭在其著作《社會契約論》中也使用了異化這一范疇。黑格爾是哲學史上第一個正式使用異化范疇并系統(tǒng)闡述異化理論的哲學家。費爾巴哈在批判宗教神學過程中使用了異化概念，用以表達人本質的二重化和顛倒。馬克思積極揚棄和超越了前人的異化理論，最終形成了自己的異化思想。在《手稿》中，馬克思洞悉了資本主義社會存在許多嚴重的異化現象，貨幣拜物教、商品拜物教乃至資本拜物教的出現都是異化現象的表征。馬克思將這些異化現象產生的基礎歸結為“勞動的異化”，即勞動者生產出來的產品不歸自己所有，并作為一種異己的存在與他們自身相對立。對“異化勞動”現象，馬克思從四個方面進行說明：第一方面是與自己的勞動產品相異化；第二方面是與自己的勞動活動過程本身相異化；第三方面是與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第四個方面是人與人之間相異化。由此可見異化勞動的發(fā)展過程必然會導致人本質的異化，馬克思認為，異化出現有其歷史必然性，消滅私有制是消滅異化、實現人類解放的必經之路。

本質是指對事物的性質、特點以及發(fā)生、發(fā)展產生影響的事物本身固有的屬性。學者張奎良認為，本質是相關性概念，表明一物區(qū)別于他物的根本特征。而與人關系最近的他物是動物，所以多數哲學家都認同人的本質是指人與動物相區(qū)別的根本特性。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等哲學家都對人的本質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馬克思在批判繼承前人理論的基礎上，通過自己的思考和分析，先后提出了六個人的本質的定義，分別為：人是人的最高本質；人的類本質；人的發(fā)展本質；人的共同體本質；人的社會聯系本質；人的社會關系總和本質。目前，學界使用較多的“人的本質”的定義是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提出的 “人的本質并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基于馬克思對人的本質的定義，本文將從勞動、交往等方面考察科技進步對人的本質的影響。

二、科技進步對人本質的異化

學界普遍共識，人類社會迄今已經歷四大工業(yè)革命浪潮：首次工業(yè)革命，開始于18世紀60年代至19世紀中葉，以蒸汽機為核心引領技術飛躍；19世紀下半葉至20世紀初，第二次工業(yè)革命攜電力技術之威，再度革新生產格局。馬克思與恩格斯身處這兩場革命的風口浪尖，他們的生活受這兩次工業(yè)革命影響頗深，其著作深刻洞見了技術進步與人性關系的微妙變遷，故本文特將前兩次工業(yè)革命并置探討。至于第三次與第四次工業(yè)革命，前者自20世紀后半葉至21世紀初，電子信息技術席卷全球；后者作為21世紀的嶄新篇章，人工智能技術方興未艾。鑒于第四次工業(yè)革命尚處于初期，且深度依托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互聯網基石，兩者在現階段的影響交織難分，本文遂將這兩大階段合并審視，以期更全面地剖析技術進步如何重塑人類本質及其生存環(huán)境。

（一）蒸汽和電力技術革命時期

瓦特改良蒸汽機之后拉開了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序幕，蒸汽機的廣泛應用使得機械化生產成為可能，個人手工作坊之間開始出現車間和工廠。工廠和車間開始采用機器生產，大批的農民和手工業(yè)者成為工廠工人，人們從農耕時代進入了工業(yè)時代。第二次工業(yè)革命以電力技術革命為標志，電力技術在工業(yè)的應用使得大規(guī)模、批量化作業(yè)成為可能，工廠開始進行流水線生產。技術的進步極大提高了生產效率，勞動者的工作方式也發(fā)生了很大變化。與工業(yè)革命之前的手工業(yè)生產相比，勞動者依托機器進行生產的效率顯著提高，單位時間內可以生產更多的勞動產品。這一效率的提高到電力革命之后更為顯著，有了電燈，工廠可以24小時不停地運轉，工人的工作時間也隨之延長，在流水線上日復一日地從事著相同的工作。

馬克思深刻洞察到，勞動不僅是人類與動物的根本區(qū)別，更是人類獨有的、蘊含能動創(chuàng)造性的實踐活動，它彰顯了人的類本質——即一種“自主且自覺”的力量展現。然而，在機械化大生產的浪潮中，這一崇高實踐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眾多勞動者被束縛于工廠的流水線之上，日復一日地執(zhí)行著單調重復的勞作，其內在的創(chuàng)造力與主動性被無情地壓制。更令人痛心的是，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豐富產品并未成為其自由支配的財富，反而成為了一種外在的、異己的力量，進一步加劇了勞動者的壓抑感與疏離感，促使人的異化現象愈發(fā)嚴重。針對這一嚴峻現實，馬克思在《手稿》中深刻剖析了“異化勞動”的根源與后果，以犀利的筆觸揭示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人性的扭曲與失落，為后世探索人的解放與全面發(fā)展之路提供了寶貴的思想資源。

在《手稿》中馬克思敏銳地揭示了一個悖論：工人越是辛勤耕耘，創(chuàng)造出如山的財富與琳瑯滿目的商品，他們自身卻愈發(fā)陷入貧困的深淵，成為市場上價格低廉的勞動力商品。在蒸汽與電力技術革命的雙重驅動下，社會生產力躍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物質世界繁榮昌盛，但令人費解的是，這光鮮背后卻隱藏著“物質世界的繁榮與人之價值的貶損并行不?！钡你Ｕ?，凸顯了技術進步與社會公平之間的深刻矛盾。馬克思認為，這些事實不過都在表明“勞動所生產的對象，即勞動產品，作為一種異己的存在，作為不依賴于生產者的力量，同勞動相對立”。在《手稿》中，馬克思是這樣描述這種對立現象的，“工人生產的對象越多，他能夠占有的對象就越少，而且越受他產品及資本的統(tǒng)治”，“工人同自己勞動產品的關系就是同一個異己的對象的關系”。也就是說，人同自己的勞動產品處于異化關系之中。這種異己的勞動關系，或者說異化勞動，是如何導致人的異化的呢？

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勞動，對勞動者來說是一種外在的、不屬于自己本質的勞動。他們的勞動是一種否定自己的勞動，勞動者在勞動中“使自己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只能感受到不幸。人們無法在勞動中自由地發(fā)揮自己的智力和體力，人的能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都無從體現，勞動就成為一種強制性的被迫勞動。這一現象在《手稿》中被描述為“只要肉體的強制或其他強制一停止，人們就會像逃避鼠疫那樣逃避勞動”。因為“正是在改造對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而“異化勞動把自主活動、自由活動貶低為手段，也就把人的類生活變成維持人的肉體生存的手段”。這樣一來，異化勞動就會導致這一結果：使得人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根據馬克思對異化勞動的論述，這一過程導致人同自己的勞動產品相異化、同自己的生命活動相異化、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最后造成的結果就是人同人相異化。就像機械化大生產時代的現實，勞動者只是生產流水線上的一環(huán)，工人的勞動成為機器生產的一部分，本應該作為主體的人成為了機器生產的勞動工具，無從發(fā)揮能動創(chuàng)造性，也不具備機器生產時代不可替代的優(yōu)勢。

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工人只是資本家獲取利潤的工具，在資本家眼中除了分工不同并無差別。在資本的統(tǒng)治下，工人被異化成牟利工具，然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被異化的人不僅僅是勞動者，還有不斷追逐利益的資本家。在資本逐利本性的驅使下，資本家之間會展開激烈的競爭，競爭失敗的資本家會淪為無產者，并被迫從事出賣自己勞動的活動，在異化勞動中失去自己自主自覺的勞動特性；競爭成功的資本家會不斷地積累自己的資本，并在更多資本的裹挾下追逐更多的利益，最終淪為資本逐利的奴隸。由于在資本的競爭中，資本家眼中只有金錢和利益，喪失了作為人應該具有的道德、良知，異化為人格化的資本的奴隸。

（二）電子信息技術革命時期

電子信息技術革命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以互聯網等信息化技術支撐下的自動化為主要標志。進入信息技術革命時代，人們得以從一些復雜、重復或危險的勞動中解放出來，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中。這一時期，技術進步開始呈加速狀態(tài)，新技術轉化為產品的周期也越來越短。正在興起的第四次工業(yè)革命以5G通信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為核心，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人們可能會迎來真正的萬物互聯和萬物智能的時代。依托互聯網技術的進步，互聯網世界中出現了許多新興產業(yè)和職業(yè)，勞動的方式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前兩次工業(yè)革命時期人與機器合作生產的方式被改變，勞動者與機器相分離的“分離式生產”成為趨勢，并且越來越多的工作崗位被自動化的機器所替代。如果說工業(yè)革命時代科學技術通過機器“解放”了人的體力，那么信息、智能革命時代科學技術“解放”的就是人的腦力。

人工智能技術迅速發(fā)展并在人類勞動領域廣泛使用，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一定的積極影響。首先，人工智能技術產品是人類智力和體力的外在表現。人工智能技術的發(fā)展及其產品的推出和使用，都是人類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結果，是人類本質力量的外在體現。每一個人工智能產品的誕生，都是人類智慧的一次充分展現。其次，人工智能技術在工作中解放人類。人工智能產品代替人類從事復雜繁重、重復和危險的勞動，將人類從這些壓抑自己創(chuàng)造性的勞動中解放出來。智能機器人在快遞行業(yè)的使用、祝融號火星探測機器人的火星探測任務等，這些人工智能產品在人們的生活和科學研究領域的使用，是對勞動者的解放。最后，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增加了人們的自由時間。人們通過互聯網和人工智能技術，將復雜繁重的工作流程交給智能機器完成，使自己從這些工作中解放出來，自己的自由時間就增加了，人們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變多了。從機械工作中解放出來的勞動者，可以從事更多創(chuàng)造性、自己感興趣的職業(yè)。

然而，人工智能技術的發(fā)展，在增加人們自由時間的同時，使得越來越多的工作“機械化”乃至趨向于“無人化”，人們作為勞動實踐的主體，隨著科技發(fā)展逐漸成為勞動的參與者，現在甚至可能成為勞動的旁觀者。當勞動實踐不再需要人的參與時，人們的勞動能力勢必被弱化，人的本質又將從何處體現？此外，信息化、智能化時代資本家之間的競爭由爭奪商品貨幣資源轉為爭奪數字信息資源，但不變的是對資本積累和擴張的追求。擁有一定資金和技術的大資本家集團早早搶占了大量數字資源，實行新時代的數字壟斷。而數字技術時代廣大無產階級的勞動者不僅要出賣自己的勞動謀生，還要在工作和生活中主動或被迫出賣自己的數字信息給資本家來獲取便利的數字生活?；ヂ摼W時代人們的生活與各種數字信息平臺息息相關，人們的勞動實踐也離不開互聯網資源的滲透，然而這些平臺以及人們從事的數字勞動的所有數據都歸資本所有。人們要按照資本、數字的邏輯工作、生活，實際生活中的很多具體的現實都已經異化為數字資源，而這個數字資源的所有者卻不是數字資源生產者本人。學者孫偉平認為，“由于生產力結構中科學技術的占比大幅上升，由于經濟增長方式轉型升級，信息、知識取代土地、資本成為最重要的經濟社會資源，智能時代的資源、財富和權力正日益集中到資本所有者和技術精英手中，馬克思所揭露的工人——智能時代可以確切地名之以‘數字窮人’”。

如果說第一、二次工業(yè)革命時期，人們在資本的統(tǒng)治下被異化成機器的附屬物，那么在信息技術革命時期人們已經被異化為數字符號。前兩次工業(yè)革命只能在勞動中異化勞動者，脫離勞動場合之外的人仍是自由的。而信息技術革命時期的人是被完全的異化，一方面，由于發(fā)達的信息技術產品的存在，大部分職業(yè)已經不存在嚴格的上下班時間，只要有工作勞動者就需要隨時待命，勞動者的工作和生活界限不再明朗；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滲透進人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人們在工作中乃至工作之余都會生產大量的數字信息，然而這些數字信息被大資本家或技術精英占有，并通過數據分析掌握人們的喜好，甚至控制人們接受的信息。在數字技術時代，本就稍有閑暇的勞動者還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接受內容，成為數字技術異化中徹徹底底的數字人。

三、以科學進步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

科學技術研究，在一開始是以推動社會文明進步、改善人類生活質量、促進人的更好發(fā)展為目標的，然而在現實的運用中由于各種各樣的問題，與其最初的目標背道而馳，使得科技進步最終導致了人本質的異化。不容否認的是，科學技術的發(fā)展確實使得人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了顯著的改善，所以繼續(xù)推動科技向前發(fā)展勢在必行。人們要做的是采取措施，使科學技術發(fā)展更好地推動人的全面發(fā)展，而不是在發(fā)展進程中限制人的能動性最終導致人的異化。首先需要明確定義，何為人的全面發(fā)展？學者韓慶祥認為，自由、平等、和諧、完整是人的“全面”發(fā)展的前提。

有了對于人的全面發(fā)展的認識，再回看四次工業(yè)革命的發(fā)展歷程，兩百多年的科學技術革命，使得人們的生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在很多方面促進了人的發(fā)展。首先，科學技術發(fā)展增加了人們的自由時間?？萍歼M步帶來的自動化不斷升級，機器自動化生產在諸多行業(yè)推廣普及，部分行業(yè)甚至已經實現了“無人化”，如，快遞分揀、無人駕駛、快遞配送等等。人們從復雜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來，相較之前擁有了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其次，科學技術進步使得人們更可能從事自己感興趣的職業(yè)。特別是信息技術革命以來，依托互聯網技術生態(tài)催生了許多新型職業(yè)，自由職業(yè)的出現也給更多人提供了新的就業(yè)選擇，人們越來越可能以自己的興趣為職業(yè)。最后，科技的發(fā)展也拓展人們了的交往范圍。傳播學者麥克盧漢曾提出“地球村”的概念，互聯網時代世界各國人們之KhA6czIoLZfLGOgMfWrMefI9BWm6Qrlqx0g83l+gU0M=前的聯系更加便利，隨時隨地和地球另一端的人溝通交流也不再是難題，大大拓展了人們的社會交往范圍，世界成為名副其實的“地球村”。

科學技術進步確實為人們生活帶來諸多便利，但是技術進步導致人的異化也是不爭的事實，人們需要面對科技發(fā)展這一“雙刃劍”，同時制定恰當的措施，讓科技進步更好地服務人而不是異化人。

首先，明確科技進步要以人類的發(fā)展需求為主。應出臺相關政策，明確規(guī)定科研院所和高新科技公司在進行科學研發(fā)時要以人為本，以人類發(fā)展和全人類利益為主。相關科研機構也應該明確自己的初心和目標，將人放在科學發(fā)展的第一位，而不是以資本或其他因素來驅動科學技術發(fā)展，真正做到讓自己的研究成果為人類的全面發(fā)展服務。在科學研究中出現可能危及人類利益的狀況時，要能在全人類的立場上做出正確的選擇，謹記科技進步是為了更好地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只有為了人，才會依托人、發(fā)展人，才會更好地展現人的本質。

其次，應建立相應的科技發(fā)展防壟斷機制。過去近半個世紀，壟斷資本家為了追逐超額利潤進行的壟斷競爭，在很多科技發(fā)展方面的投資也只是為了進一步掌握壟斷資本，最終都只是加重了對勞動者的剝削和異化。到了信息技術時代，除了防止資本家的資金壟斷之外，也要注意防范大資本的數字壟斷?；ヂ摼W技術的發(fā)展，使得人們的生活和數字技術息息相關，為了保證人們不在數字時代淪為數字勞工，應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保護公民的個人數字信息，杜絕大資本對普通勞動者的數字剝削。

最后，制定相應的科學技術發(fā)展風險評估體系和倫理規(guī)范標準。特別是人工智能時代，對于人們擔憂的智能技術發(fā)展是否會讓機器統(tǒng)治人、是否會喪失人的本質等問題，相關科研機構在推進科技進步的同時也應該做好嚴密的風險評估，不能忽視任何可能出現的風險。專家學者也要時刻關注科技進步的最新知識，對其可能產生的后果進行預測，并對科技進步過程中的倫理問題深入分析。同時，也要保證在適當的時候用恰當的方式將風險評估成果公布，緩解民眾對新技術萌芽階段的恐慌情緒。

科技進步在人類社會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每一次工業(yè)革命都深刻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社會結構。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的“異化勞動”概念，深刻揭示了科技進步背后可能存在的人的本質異化問題。盡管現代科技極大地增強了人們的生產力，拓展了人們的社會交往和職業(yè)選擇，然而，勞動過程中的異化現象依然存在且日益顯現。因此，人們必須在推動科技發(fā)展的同時，堅持將人類需求置于優(yōu)先考量。建立有效的反壟斷機制、制定科技風險評估體系和倫理規(guī)范，是確保科技更好地為人類服務的關鍵步驟。這些措施不僅有助于解決科技進步可能帶來的社會問題，還能推動每個人更加自由和全面地發(fā)展。在未來的科技革新中，應當牢記馬克思的警示，以確?？萍歼M步與人的本質不異化為目標，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社會進步和人類幸福。

參考文獻：

[1]張奎良.馬克思人的本質概念的演繹程序[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4，（11）.

[2]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7.

[3]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8.

[4]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54.

[5]孫偉平.人工智能與人的“新異化”[J].中國社會科學，2020，（12）.

[6]韓慶祥.論人的全面發(fā)展的理論內涵和實現路徑[J].特區(qū)實踐與理論，202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