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井的語言
三百多年前的那一陣風,與一陣雷聲一同墜落,解開了一條荒蕪的小路,解開一座城市的往昔。
那些不能涉及的神秘,都從土里流出,像塵封了許久的歲月被打開。
走近一口井,一陣咸咸的味道穿過身體,依然有些溫度。
我們的聲音,被釘在了這片傾斜的天空中。
閉上眼睛,一道神光牽出一段歷史的佳話,從麻石的身上,從太陽神廟,從八卦的星塵,晃動著刻滿花紋的鄉(xiāng)音。
蘆蔸井旁,一條橫街兩道路,每一聲的吆喝都將傳說當成生活的語言。當我們把目光投向香煙裊裊的背影,只有這口井,忍住了漫漫旅途中的欲望,對抗著每一次的風與雨。
我們看著蘆蔸井,看一城的繁華,看日新月異的日子。
修改煙雨
走在一條充滿回憶的街道上,我們的呼吸漸漸低沉。有時,我們放低氣息,是生怕驚醒這條厚重的路。
許多風景寫著歷史的語言,風吹落的記憶,正在涌出,直至把腳底的痕跡再次刻深。
老車站,老店名,老干欄,身上亮起了新的燈光,吶喊的聲音成了舊時光。
掇鳥街,打鐵街,共和街,有一些故事被命名,有一些人走成了記憶,我們都在這里,記錄旅程。
安美媽祖,古商埠,關帝廟,歲月越走越深,往事越講越有味,“騎樓下,腳步疊。騎樓上,人影重”。
走進這里。我們的情感被鎖在一扇窗里,那些滄桑的往昔,讓思念苦澀。
我們想象著這樣一個場景。應該是騎樓的夢觸及眼里的往事,把煙雨修改。
老車站的故事
站在老車站前,那些老掉牙的調子,總在夢里流露夜的心聲,我們把歲月的碎片一再縮緊、拼貼或修復。
黃昏的樣子越走越遠,車影、行人,月色、風聲,記憶里的方向,有了故土的形狀。
從大馬路走到四馬路,天空下橫著眼神。此時,海風咸澀,多少詞語都在路上虛構成場景。
一個有故事的站臺,在風雨中搖搖擺擺。當日子長出棱角,總把文明中路的情感刻深。
在老車站里等待,在一角昏黃的路燈下對話,在時光里寫一首獻詩,直至身上的牌號生了銹。
老車站、老道路、老故事,還有一座老城,和一些老名字。
那個秋天,我們都是手握一張舊車票的人。
從這里啟程
一條路的文化,從我們想象過的地方出發(fā),穿過這片土地,喊下一束又一束的陽光。
當我們與站臺站成一條直線,背向遠方,開始一段旅程,心中的故鄉(xiāng)還在夢里蕩漾。
時光里的雪花被風吹落,一粒沙塵奔跑成旋轉的姿態(tài)。
南方以南,交換著風景。
人來人往,表情變幻,看透了站牌的孤清與日子,盡把旅程形容。
在這里,列車啟程時,文字里有無數(shù)個故事,離不開的柔情,與手中的票根有關。
別離或等待,翻開腳下的記憶,早已擱淺了月色,及我們眼眸里的柔軟。
那些相守的歲月,如山城湖情,在窗外后退。
或在路上轉動。
歷史的聲音
不知從何時開始,手里的時光,已布滿朝風筆墨,數(shù)不清一座港城的煙波與我們眼里的風景。
一粒漁火。盡把長沙灣的風景收入夢里,唱晚的夕陽之影映在亭角,描摹著一些古文字與舊日子。
那年撒播的黑夜,整片襲來,把書上的名字刻成一頁又一頁的傷口,守著一處炮臺。
把往事翻閱下去,那些隱藏的故事正沿著墻根,長滿風痕。
此刻,或有擱淺的事物、歸航的呼喊,震撼我們的心,但都平靜地等待,從低處走向深處。
一寺一古亭。
一廟一戲臺。
許多歷史的聲音,都走向我們的生活。
在馬宮,我們都是時間邊緣的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