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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蜀先王“柏灌”的名號及其行跡考辨

        2024-11-05 00:00:00潘殊閑?徐成龍
        文史雜志 2024年6期

        摘 要:

        古蜀先王“柏灌”,在已知的相關(guān)歷史文獻中有拍濩、柏濩、栢濩、折灌、柏灌、栢灌、伯雍等七種寫法。其中,第一個字不同的寫法有共同的基點,就是對“柏”字的變異寫法;而第二個字共同帶有“隹”?;脊攀裎遄娴拿挚梢园l(fā)現(xiàn),柏灌氏是蜀祖從山地進入平原的一支過渡族群,也是蜀祖告別岷山高地、遷徙至成都平原的分水嶺。他們既有山地高臺喬木叢林的生活經(jīng)歷,又有平原水澤灌木叢林的生活體驗;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開啟了蜀中先民治理成都平原水患的先河。后世的杜宇、開明接續(xù)這種水患治理,至李冰時期而大功告成,成都平原從此進入“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天府之國”時代。由于柏灌氏是一個遷徙過渡的族群,所以,歷史文獻關(guān)于他的行跡記載非常少,與古蜀其他先王形成明顯反差。

        關(guān)鍵詞:

        古蜀先王;柏灌;名號;行跡;考辨

        揚雄《蜀王本紀》云:“蜀之先,稱王者有蠶叢、柏濩、魚鳧、開明。”[1]又說:“蜀王之先,名蠶叢、后代名曰柏濩,后者名魚鳧?!盵2]明人鄭樸編的《揚子云集》在搜錄的《蜀王本紀》中又云:“蜀之先,稱王者有蠶叢、折灌、魚易、俾明?!盵3]而《華陽國志》則這樣寫道:“周失綱紀,蜀先稱王。有蜀侯蠶叢……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魚鳧?!盵4]僅以上述文獻所記,古蜀先王的第二代名號就有柏濩、折灌、柏灌等寫法。那究竟哪一種寫法更符合歷史本原?其留下的行跡究竟有哪些?相比于古蜀其他先王的事跡,有關(guān)柏灌的文獻記載是最少的,后世相關(guān)的研究也多含糊或省略,馮廣宏、何崝、李勝銓、劉興詩等先生有過一些探討,但仍有一些問題值得進一步辨析?;诖?,本文試圖通過文獻梳理和辨析,探尋其中的一些內(nèi)在邏輯,希望能進一步推動古蜀先王的研究。

        一、柏灌的寫法鉤沉

        從目前所知的文獻來看,最早出現(xiàn)“柏灌”二字的當是《蜀王本紀》。但由于包ncQh3TiorTBRIYYLWJjuVQ==括《蜀王本紀》在內(nèi)的多種記述古蜀歷史的文獻已經(jīng)散佚,后世所引《蜀王本紀》時,異文眾多,導(dǎo)致人們的認識含混不清。

        下面,簡要梳理一下各類文獻中有關(guān)古蜀先王“柏灌”的多種寫法。

        柏灌的不同寫法 具體文獻出處

        拍濩 《路史》卷四;《古微書》卷十三;《玉?!肪硎?。

        柏濩、栢濩 《六臣注文選》卷四十六注;《太平御覽》卷八百八十八;《蜀中廣記》卷一。

        折灌 《揚子云集》卷六;《太平御覽》卷一百六十六。

        柏灌、栢灌 《華陽國志》卷三;《古今事文類聚》后集卷四十四;《詩林廣記》卷二;《山堂肆考》卷二百一十四;《蜀中廣記》卷一和卷七十一;《全蜀藝文志》卷四十八;《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卷六十八“飛禽門”注;《四六標準》卷二十一注;《春秋戰(zhàn)國異辭》卷五十四;《御定駢字類編》卷二百二十一“魚鳧”條注;《御定佩文韻府》卷七之四“魚鳧”條注;《御定歷代賦匯》補遺卷五。

        伯雍 《揚子云集》卷六;《藝文類聚》卷六;《通典》卷一百七十五“古梁州”注;《文獻通考》卷三百二十一“古梁州”注;《太平御覽》卷一百六十六;《輿地廣記》卷二十九;《類說》卷三十六;《山堂肆考》卷三十二;《錦繡萬花谷后集》卷六;《御定淵鑒類函》卷三百三十四。

        從上述七種寫法可以看到,有四組第一個字的寫法是基本相同的,這就是:柏濩、栢濩、柏灌、栢灌?!皷唷迸c“柏”本身相通,都是指柏樹,常綠喬木。第一個字的另外三個寫法:拍、折、伯,與柏字的字形十分相近,尤其是拍和伯,應(yīng)該是抄寫翻刻之筆誤。折與柏,應(yīng)是漫漶缺筆之誤。如此來看,歷史上有關(guān)“柏灌”的“柏”字的多種寫法,其實都是有共同基點的——都是“柏”字的變異寫法。

        上述寫法真正的差異在后面的一個字,也就是濩、灌與雍。“濩”與“灌”,字形相近。濩,有兩種讀音。

        一是讀huo,四聲。有如下義項:

        1.雨水從屋檐流下的樣子;2.形容水流自上而下洶涌澎湃的樣子;3.煮;4.浸漚。

        二是讀hu,四聲。有如下義項:

        1.散布、流散;2.通“頀”,指商湯時的樂名。

        灌,也有兩種讀音。一是讀guan,四聲。有如下義項:

        1.注入,流入;2.灌溉;3.淹沒;4.飲,飲酒;5.強迫使飲;6.澆鑄;7.叢生的矮小樹木;8.姓;9.情意懇切貌;10.祭祀名,斟酒澆地以迎神;11.通“盥”,洗滌。

        二是讀huan,四聲,指水盛貌。

        雍,只有一種讀音,即yong,一聲。義項比較多:

        1.和諧,和睦;2.水澤;3.黃河溢出形成的支流;4.天子食畢所奏的樂歌;5.通“饔”,指熟食;6.姓;7.古州名,九州之一;8.周代諸侯國名;9.古縣名。春秋時為秦國都城,在今陜西省寶雞市鳳翔區(qū)西南;10.保佑;11.通“壅”,遮蔽,阻塞;12.通“擁”,擁有,擁抱。

        濩、灌、雍三個字,都共同帶有“隹”;而濩、灌還共同帶有“氵”?!墩f文解字》解釋“隹”為“鳥之短尾總名也”[5],說明這三個字都與短尾鳥有關(guān)。而“氵”則為水,“雍”也有“水澤”的義項,說明這三個字事實上都與水有某種關(guān)系。

        二、柏灌的含義解讀

        通過上述文獻鉤沉可知,拍、折、伯都是“柏”字的變異寫法,而濩、灌、雍三字,也都有某些共同的含義。那古蜀第二位先王究竟該如何稱呼,又代表什么意思?要厘清這一問題,不得不從蜀地的自然地理條件說起。

        四川在數(shù)億年前曾是一片海洋,后來由于地殼變化,海水退去,變成內(nèi)陸盆地。這是大家所熟知的地理知識。

        歷史上最早的蜀族并非蜀地的土著,其形成有一個不斷遷徙的過程。從已有的研究成果來看,關(guān)于蜀族的最早起源,大家比較傾向于曾活動于黃河上游的氐羌民族。遠在傳說中的三皇五帝時期,“他們就不斷沿著青藏高原的橫斷山脈向南遷徙”[6]?!逗鬂h書·西羌傳》這樣描述他們的遷徙特色:“子孫分別,各自為種,任隨所之。”[7]其生產(chǎn)生活方式則是:“所居無常,依隨水草。地少五谷,以產(chǎn)牧為業(yè)?!盵8]這支氐羌族遷徙到今天的川西北高原的岷山與岷江河谷,逐漸定居下來。他們先是居住在石穴中,后來累石為室,這種習俗甚至一直沿襲到后代?!逗鬂h書·南蠻西南夷傳》曾這樣敘述這一帶居民的生活方式:“皆依山居止,累石為室,高者至十余丈,為邛籠?!逼渥⑨屧疲骸鞍唇癖送烈娜撕魹椤瘛病!盵9]這種“邛籠”,人們習稱為“雕樓”。章樵注揚雄的《蜀都賦》時曾引《先蜀記》云:“蠶叢始居岷山石室中?!盵10] 則古蜀最早的先王蠶叢氏因居石室,“巉棱如簇蠶”[11]而得名。也就是說,蠶叢之名,并非因為養(yǎng)蠶而得名,而是所居石室的墻體累積石塊(石片)如叢集的蠶繭,這些石塊大多為白灰色,遠遠望去,確實很像蠶繭之叢集,由此形象地稱呼為“蠶叢”。古蜀人有濃郁的大石(特別是白石)崇拜情結(jié),這與蠶叢氏先祖的“雕樓”文化基因是有很大關(guān)系的。

        蠶叢氏一族通過多年的觀察,發(fā)現(xiàn)沿著岷江河谷南下,在今天的彭州市、都江堰市的東南方向,有一大片水草豐美的平地。相比于崇山峻嶺,這里應(yīng)該是最適宜生產(chǎn)與生活的。但是,由于這片土地地勢低洼,與西北方向的岷山垂直落差有數(shù)千米,所以,每到春末雪山融化和夏秋洪水泛濫之際,這片低洼的土地就變成一片汪洋。這片土地要適宜居住,必須進行治理。

        于是,蠶叢氏中的一支就遷徙到平原上方的高臺上,這里有梓、柏等喬木,稍往下走,就是水澤邊的灌木林?!度A陽國志·蜀志》在談到李冰治水之后,還說“岷山多梓、柏、大竹,頹隨水流,坐致材木,功省用饒”[12],由此可以反證?!肮唷弊?,還有一層含義,就是流入,注入。由于成都平原地勢低洼,長期浸泡,潴留的水需要有河道引流,這樣才能形成可供生產(chǎn)與生活的適宜土地。所以,柏灌氏一族,暫時居住在平原上方的高臺喬木林中,白天則到平地疏浚河道,讓平原形成水陸兩種形態(tài)。露出水面的平地可以嘗試耕種,水面則為漁業(yè)。而上述“柏灌”異寫中的“伯雍”的“雍”字,就有一層含義是通“壅”,即遮蔽,阻塞。疏浚河道,自然要壘土作壩,讓潴留的水能順暢地排泄而出。古蜀人的這種治水智慧,可以在《華陽國志》記述李冰治水的特色中窺見一二:“冰乃壅江作堋……”[13]壅,即堵塞,遮蔽;堋,即分水堤。原來,柏灌氏一族早就開始蜀地的水患治理。至魚鳧氏,蜀地已到了以漁業(yè)為主、農(nóng)業(yè)為輔的初級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時代。

        杜宇時代,則是較為發(fā)達的農(nóng)業(yè)時代。從“杜宇”之名,可以看出這個時代的特色?!岸拧?,有堵塞、阻止之義,宇,則有疆土之義。杜宇,合起來就有整固疆土,拓邊、固邊之義。對此,《華陽國志·蜀志》給我們提供了非常有意義的信息:“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務(wù)農(nóng)。一號杜主……乃以褒斜為前門,熊耳、靈關(guān)為后戶,玉壘、峨眉為城郭,江、潛、綿、洛為池澤;以汶山為畜牧,南中為園苑?!盵14]這里所謂的“前門”“后戶”“池澤”“畜牧”“園苑”等概念,不就是指疆域、邊境和勢力范圍嗎?

        古蜀先王的最后一位——開明,則是進入了空前繁榮的城市經(jīng)濟時代?!伴_明”,就是開辟了一片光明的前景?!度A陽國志·蜀志》這樣敘述道:“九世有開明帝,始立宗廟。以酒曰醴,樂曰荊。人尚赤。帝稱王?!盵15]顯然,這已經(jīng)是禮樂文明高度發(fā)達的時代。

        如此說來,柏灌氏是蜀祖從山地進入平原的一支過渡族群,也是蜀祖告別岷山高地、遷徙至成都平原的分水嶺。他們既有山地高臺喬木叢林的生活經(jīng)歷,又有平原水澤灌木叢林的生活體驗,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開啟了蜀中先民治理成都平原水患的先河。后世的杜宇、開明接續(xù)這種水患治理,至李冰時期而大功告成,成都平原從此進入“水旱從人,不知饑饉”的“天府之國”[16]時代。這種推理應(yīng)該是合乎歷史邏輯的,也有相應(yīng)的歷史文獻支撐。

        三、柏灌的行跡考辨

        《蜀王本紀》云:“蜀王之先,名蠶叢,后代名曰柏濩,后者名魚鳧。此三代各數(shù)百歲,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化去?!盵17]這是蜀王的前三世。相關(guān)記錄很簡單。“此三代各數(shù)百歲”,并非是指蠶叢、柏濩、魚鳧作為個體的生命長達數(shù)百歲,而是作為一個朝代,綿延了數(shù)百年?!敖陨窕凰馈保彩侵傅钠渚衽c形象不朽,長久地被蜀人崇敬、神圣化。這種神圣化就是一種仙化。宋人章樵在注揚雄《蜀都賦》時曾引《蜀記》云:“上古時,蜀之君長,治國久長,后皆仙去?!盵18]這可以與《蜀王本紀》相印證?!跋伞弊至x項有:1.仙人;2.非凡的;3.美女;4.輕盈的樣子;5.婉稱死去的人;6.姓。從“仙”的字形來看,山中之人就是“仙”。繁體字“神仙”之“仙”,就寫作“仙”,而“僊”是異體字(其字形意義是人的遷徙,實際上是縹緲無蹤的比喻)。如果說“山中之人”顯得太平淡了,那就再加一個限制,即“山中的非凡之人”——“仙”?!跋伞边€有一種含義是指“婉稱死去的人”,如仙去、仙化。所以,《蜀王本紀》這段話透露出的重要信息就是,包括柏灌在內(nèi)的古蜀前三代,各自統(tǒng)治的時間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他們都信奉一種原始的“仙教”(或巫術(shù)),渴望長生不死,即使肉體的生命終結(jié)了,但他們相信自己是往生到了仙國去。這種信仰深深地影響了古蜀先民,所以,“其民亦頗隨王化去”。對此,馮廣宏先生所說的“大概那時的蜀王,本身就是大巫師、總祭酒,故以特殊的巫教方式來統(tǒng)治蜀民”[19],是有一定道理的。

        當然,學界也有不同的理解。如任乃強先生就認為“蓋羌俗火葬,無墳塋。漢儒不解其王無墓之故,妄從羌人自解之語,以為‘仙去’。至于其盡皆無墓,亦謬謂其‘隨王化去’”[20]。但是,《華陽國志·蜀志》卻有這樣的記載:“周失綱紀,蜀先稱王。有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死,作石棺、石槨。國人從之。故俗以石棺槨為縱目人冢也?!盵21]任乃強先生“無墳塋”之說,似乎與歷史文獻記載相抵觸。

        何以古蜀五王(或五朝),唯柏灌的歷史文獻記錄最少?任乃強先生有自己的解釋,他說:“竊認為他(指柏灌)是一個蠶叢支族的領(lǐng)袖,并且亦自成立為一個獨立的氏族。還可能就是進入北川盆地的一個氏族首領(lǐng)。由于它未發(fā)展成為國家,華夏族之史家(如揚雄、常璩)知其名而不詳其事,所以只作了這樣的安排?!盵22]

        柏灌行跡缺乏史料文獻,有學者從讀音上解讀,認為“‘柏灌’很可能就是‘伯鯀’的隱音”,而“‘伯鯀’即以白馬為族徽的母系氏族領(lǐng)袖”“伯鯀或柏灌氏乃母系制”“早蜀中期柏濩——柏灌——伯鯀氏族屬母系制,而伯鯀則是一位偉大的母親”[23]。此說甚為大膽。馮廣宏先生極力反對此說,認為“柏灌決非伯鯀,上古時代這兩位傳說人物,不容混淆或融合”,因為柏灌“起碼要比鯀早千余年”“柏灌與鯀的活動地域并不相同。他們一為古蜀先王,一為中原頭領(lǐng),空間也有很大暌隔”[24]。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柏灌就是斟灌氏,被夏征服后,變成夏的同盟部族,一直隨夏東遷,率領(lǐng)族人跟隨大禹治水;本來應(yīng)該是有輝煌事跡的,現(xiàn)在卻找不到它的史跡。[25]應(yīng)該說這是一種很有新意的觀點。但是,隨之而來也有這樣的問題需要回答:1.為什么柏灌要跟隨大禹遠離故土,放棄權(quán)位去治水?2.有關(guān)大禹治水的文字記載、文物遺跡遺址很多,但似乎還沒有發(fā)現(xiàn)柏灌的蹤影。是柏灌的名字另有寫法,還是柏灌在隨從大禹治水的事跡中不值一提?3.為何《蜀王本紀》和《華陽國志》等有關(guān)古蜀歷史的文獻對柏灌的這一重大選擇集體失語?這些問題,也許要等到有關(guān)新的文獻發(fā)現(xiàn)或新的出土文物發(fā)掘之后,才能有明確的答案。

        古蜀歷史的鎖鑰在哪里?有學者認為應(yīng)該是古蜀前三王中的柏灌時期。因為,蠶叢氏主要活動在岷江河谷,魚鳧氏主要活動在成都平原。唯獨中間柏灌這一段不見于文獻,給古蜀文明留下了空白。在他們看來,“從蠶叢時期向魚鳧時期的轉(zhuǎn)化,即由新石器文明向青銅文明的躍進,關(guān)鍵就在這一空白的柏灌時期。這是一個承上啟下、非常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如果沒有柏灌時期的豐富知識積累,以及對諸多器物的物質(zhì)來源的發(fā)現(xiàn),哪有后來燦爛的三星堆文明和金沙文明?”[26]他們認為,“柏灌時期的主要活動過程就是古蜀族出山的過程”,也就是從岷江河谷遷往成都平原的過程。為什么要遷移?作者認為其根本原因“在于古氣候的劇烈變化,其具體時間,大概在距今4500年前,其遷出河谷的行為就是由地質(zhì)時代的性質(zhì)所決定的”[27]。換言之,柏灌遷移屬于“氣候移民”,也就是柏灌時期屬于動態(tài)的遷移,而非如營盤山遺址、三星堆遺址、金沙遺址屬于靜態(tài)的定居。而柏灌族不是沿岷江河谷遷移,而是翻越龍門山,處于動態(tài)式的斷續(xù)前進,居無定所,所以難以留下文物。柏灌一族翻山到達龍門山鎮(zhèn)一帶,沿途發(fā)現(xiàn)了大量礦產(chǎn),這就為三星堆遺址和金沙遺址提供了充分的物質(zhì)基礎(chǔ),并使其順利地進入青銅時代。對此,作者建議今后要進一步發(fā)掘柏灌遺址、龍門山鎮(zhèn)冶煉遺址、通濟魚鳧田于湔山遺址,以豐富古蜀文明研究的資料。[28]此說甚為大膽,也多有道理。也許,有一天我們在龍門山一帶有了豐富的考古發(fā)現(xiàn)之后,柏灌氏一族的歷史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我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注釋:

        [1][2][17](漢)揚雄著,張震澤校注《揚雄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243頁,第244頁,第244頁。

        [3](漢)揚雄撰,(明)鄭樸編《揚子云集》卷六,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4][12][13][14][15][16][21](晉)常璩著,任乃強校注《華陽國志校補圖注》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118頁,第133頁,第133頁,第118頁,第112頁,第133頁,第118頁。

        [5](漢)許慎撰,陶生魁點?!墩f文解字》,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115頁。

        [6]童恩正:《古代的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6頁。

        [7][8][9](南朝·宋)范曄撰,(唐)李賢等注《后漢書》卷八十七,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1943頁,第1939頁,第1931頁。

        [10][18](宋)章樵注《古文苑》卷四,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明)曹學佺撰,楊世文校點《蜀中廣記》卷六,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第70頁。

        [19]馮廣宏:《柏灌考》,《文史雜志》2008年第2期。

        [20][22]任乃強:《四川上古史新探》,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71頁,第70頁。

        [23]李勝銓:《早蜀柏灌及其文化》,《文史雜志》1998年第2期。

        [24]馮廣宏:《柏灌決非伯鯀》,《文史雜志》1998年第6期。

        [25]譚繼和:《禹文化西興東漸簡論》《四川文物》1998年第6期。

        [26][27][28]劉興詩等:《柏灌遷移路線及其影響研究》,《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4期,第1頁,第2頁,第1-6頁。

        本文系四川省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區(qū)域文化研究中心”課題“《蜀王本紀》整理與研究”(項目編號:QYYJA2202)階段性成果

        作者 潘殊閑: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特約館員

        徐成龍:西華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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