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鳴四起

花朵次第綻放

春天賦予每一朵花

都有好聽的名字，每一株草

都頂著晶瑩的露珠

我小腳的祖母

顛著細(xì)碎的腳步

顫巍巍地從我的夢里走出

她的名字也是一朵花——

在春天里盛開

又在春天里凋謝

有人說在夢里出現(xiàn)的人

是因?yàn)樗寄钐?，我閉上眼睛

聽月光傾瀉下來的聲音

那年的松果——

在月光里，都留有好看的影子

人間四月

小鵝花開了，白色的

紫色的，開滿向陽的山坡

油菜頂著金色花冠

將豐收的果實(shí)一一舉起

白發(fā)的母親坐在門口

目光和藹，像溫暖的春光

父親早年間種植的桂花樹

傾聽歲月更迭——

滿樹金黃，自帶清香

棗樹上的果子開始掛枝

陽光下光澤鮮亮。時(shí)間

將楓香樹下的故事參透

那些貪吃過鳥蛋的人

是不是長出了翅膀？

在漸漸老去的楓香樹下

——盤旋，回望

讓過彼此

晚風(fēng)吹來，薔薇花瓣紛紛落下

一截蚯蚓的尸體被草叢掩埋

樟樹漏下來幾聲鳥鳴

被月光緩慢打撈

中年的我手足無措

面對寒冷，一件衣服替換擁抱

臉頰上的兩行淚痕

被風(fēng)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車子朝著前方奔去

路旁的樹木和路燈

都側(cè)身讓過彼此

它們都有退讓的屬性

陳果兒：本名陳具慧。中國詩歌學(xué)會會員，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在《綠風(fēng)》《時(shí)代文學(xué)》《當(dāng)代人》《遼寧青年》《作家天地》等刊物發(fā)表，并入選多種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