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傳紅
科普時報社社長、中國科普作家協(xié)會副理事長、國家林業(yè)和草原局林草科普首席專家、科普中國智庫專家委員會委員。
2018 年1 月, 由中國科協(xié)和人民日報社聯(lián)合舉辦的“典贊·2017 科普中國”活動在北京隆重舉行。活動現(xiàn)場公布了“2017 年十大科學傳播人物”,尹傳紅赫然在列。頒獎辭這樣寫道:“(尹傳紅)20 多年來在從事科技新聞報道的同時,長期致力于科普相關活動,執(zhí)著奉獻,創(chuàng)新探求,涉足報刊、電視、網(wǎng)絡、出版、新媒體等諸多領域。著書撰文200 余萬字,斬獲多項科普大獎,廣有社會影響,成為業(yè)界公認的科普專家和深受讀者喜愛的科普作家?!?/p>
由閱讀開啟的科普之路
尹傳紅至今仍清楚地記得,他讀的第一本科普書叫作《看云識天氣》、第一首科學詩是高士其寫的《你們知道我是誰》、第一部科幻小說是葉永烈寫的《小靈通漫游未來》。
“為什么把平角定為180°,而不是100°或200°?”40 多年前,南方小城柳州有個小學生這樣向數(shù)學老師發(fā)問。
“啊……哦……這是早就定下來的數(shù)學規(guī)則……”老師的回答,并不能令這個小家伙滿意。
后來,這個小同學從一本科普書上讀到:古巴比倫人崇拜太陽,他們看到太陽每天東升西落,在天空中走過一個半圓弧。比畫起來,這半圓弧的弧長正好相當于180 個太陽(當然是視覺中的太陽)的累加,于是他們就把平角定為180°,而整圓就是360°了。
原來如此!小同學既驚訝又興奮,仿佛自己在科學上也有了一個新發(fā)現(xiàn)(盡管那未必就是唯一正確的答案),由此他愛上了數(shù)學——那個小同學,正是幼年的尹傳紅。
在尹傳紅的記憶中,隨著國家走上改革開放之路和“科學的春天”到來,科普讀物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出來,這讓兒時就喜歡讀書、求知若渴的他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父母的引導下,他閱讀了《算得快》《生活在電波之中》《小靈通漫游未來》等當時熱銷的科普、科幻圖書,還有《我們愛科學》《少年科學畫報》等廣有影響的科普雜志。
對科普、科幻作品的廣泛涉獵,大大拉近了尹傳紅與科學的距離,同時也激發(fā)了他的想象力和理性思維。有一陣,他常常在炎熱的夏夜里,一個人躺在離家不遠的沙堆上,遙望深邃的天空和圓圓的月亮,反復思考著:月亮上到底有啥?宇宙空間究竟有多大?天邊之外又是什么?這一切的一切有沒有個盡頭……找不到自己急于知道的答案,他就貼著涼絲絲的沙礫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以說, 從那時起, 尹傳紅就對自然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悟,對未知世界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后來, 他讀到英國詩人詹姆斯·弗萊克所寫一首題為《朝圣者》的詩,特別有感懷,覺得它描述的就像是少年時代的自己擁抱自然、傾情科學的寫真:“心如朝圣般追尋險境,遠離平凡的通途大道。生命中探求無數(shù)個挑戰(zhàn),我們的征途是星辰破曉?!?/p>
阿西莫夫的“超級粉絲”
尹傳紅少年時代經(jīng)歷的三大幸事, 對他的事業(yè)、人生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 有一位慈祥優(yōu)雅、對他呵護有加的奶奶; 有一雙充分尊重他的意愿并為他提供了各種學習條件的父母; 通過科普圖書“ 結識” 了阿西莫夫和葉永烈兩位“導師”。
尹傳紅的微信頭像是世界科普大師和科幻小說巨匠艾薩克·阿西莫夫著作的封面。他在《科普時報》上開設的“科學隨想”專欄標識圖像,也是這位他特別推崇的大人物。作為阿西莫夫的“超級粉絲”,他還收藏了相當齊全的阿西莫夫中英文出版物。他對阿西莫夫個人風格的癡迷和對阿西莫夫作品的精深研究,在中國科普、科幻界同樣廣為人知。
而說起與阿西莫夫的結緣,與他“成長中的煩惱”有關。
剛上中學時,尹傳紅一度走過一段下坡路——沒有心思學習,不聽父母管教。但幸運的是,在那段“危險”的歲月里,當他獨自在無聊、苦悶和迷茫中徘徊的時候,偶然讀到了胡樹聲譯的《阿西莫夫論化學》一書,他立即就被書中那妙趣橫生的科學故事、幽默詼諧的獨特文體所迷住。
之后,只要是署有“阿西莫夫著”的科普書他就找來看,并結合學校里的課程對比閱讀。這樣,他就愈發(fā)感受到了探索、求知和鉆研、思考問題的樂趣,學習成績自然也是同步提升。
多年以后,尹傳紅充滿深情地回憶說,少年時代買到并讀了《阿西莫夫論化學》,是他一生所遇最大的幸事之一,他的人生因此而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在2019 年出版的《青少年創(chuàng)新思維培養(yǎng)叢書》的扉頁上,有一個尹傳紅特別寫給阿西莫夫的題獻——
在我求知若渴的當口,你給我閱讀的酣暢、理性的滋養(yǎng)。
在我迷惘彷徨的時候,你是我人生的坐標、精神的向導。
阿西莫夫甚至還影響到了尹傳紅的事業(yè)抉擇和人生道路。1988 年的一天,還是大學二年級學生的他偶然發(fā)現(xiàn),學校圖書館里擺放的《科技日報》經(jīng)常刊登阿西莫夫的科學隨筆。后來,他寫了一篇評論阿西莫夫的稿件投給《科技日報》,沒想到竟然被刊用了。那時,他剛上大學四年級。這次“成功”極大地激發(fā)了尹傳紅的創(chuàng)作熱情,并促使他下決心在大學畢業(yè)后“改行”,投奔《科技日報》。機緣的延續(xù),又讓他得以結識許多同樣與阿西莫夫有關聯(lián)的人物,參與了阿西莫夫作品中譯本的翻譯、校譯和編輯工作,讓自己與阿西莫夫的緣分形成了圓滿的“閉環(huán)”。
理性思考,感性“輸出”
從最初身處采編工作一線的科技記者, 到當今科普界的知名人物, 尹傳紅始終保持著理性的科學思考和高昂的奮進精神。在面向公眾傳播科學和投身科普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 他也享受著科學的“奇美理趣”。
1990 年大學畢業(yè)后,尹傳紅先是在一家研究所從事專業(yè)技術工作,而后幾經(jīng)周折調到了科技日報社,并參與創(chuàng)辦了《科技文摘報》和《科技日報》“ 經(jīng)濟特刊”。2017 年9 月,他擔任了《科普時報》首任總編輯。
盡管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兼有行政管理事務, 但身為“ 寫手” 的尹傳紅沒有放棄采寫和創(chuàng)作??破找恢弊屗麡反瞬黄#彩冀K致力于在科普創(chuàng)作、科普研究和科普活動“三科”融合的方向上發(fā)展,執(zhí)著于科學教育、科普和科幻創(chuàng)作理論及其歷史研究。迄今他已發(fā)表了200 多萬字的文章, 出版了十幾本書。在科技創(chuàng)新與科學普及已被看作是實現(xiàn)創(chuàng)新發(fā)展兩翼的今天,他更有一種使命擔當感,期待自己能夠在科普創(chuàng)作方面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談及科普創(chuàng)作, 還有一件令尹傳紅感到非常意外也十分欣慰的事情:2016 年, 他發(fā)表在《知識就是力量》雜志上的科普文章——《由雪引發(fā)的科學實驗》,被選為2022 年全國語文高考乙卷實用類文本閱讀材料。在他看來,這篇作品之所以能被選中,大概是因為出題人出題的著眼點——如何從對六角形雪花的觀察、思考中發(fā)現(xiàn)問題, 并運用科學思維探尋現(xiàn)象背后的本質, 變未知為已知。這樣的一個探索過程, 往往也是科學精神的彰顯。這給他的科普創(chuàng)作帶來了很大的激勵和啟示。
回望往昔, 尹傳紅曾作如是總結:打小癡迷科普科幻,書香悅讀一路相伴。分享科學奇美理趣,留下探索思考印記。在科技新聞領域和科普天地里深耕幾十年的尹傳紅,已然完成從科技記者到科普名家的華麗轉身,以更有成效的持續(xù)“輸出”奉獻公眾,讓更多的人領略到了科學之美、科學之趣。
在尹傳紅看來,那些優(yōu)秀的科普、科幻作品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對奇思妙想的科學解讀, 對新異事物的形象描述, 對自然奧秘的探索引導,對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的理性思考,對于增進人們, 特別是青少年朋友對科學的興趣和理解, 激發(fā)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 錘煉理性思維,進而追求科學人生, 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都是大有裨益的。他期望孩子們在日常生活中能多多接觸大自然, 增加科學方面的閱讀,為今后的學業(yè)乃至事業(yè)、人生打下堅實的理性思維的基礎。
(責任編輯:楊懿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