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是長白山孕育出來的驕子,被神州賦予屹守國門、巡視山河的使命。
攢云峰,真是名符其實。一伸手,就可以攢一朵云,輕而易舉涂改藍天和遠方。
過黑山口,我必須拿出內(nèi)心的強大。凌空棧道,像一條龍,蜿蜒在蒼龍嶺和觀音閣之間。云霧升起,龍開始蠕動,在山崖的斷裂處沒入海中。
云霧終將我隱于山谷,隱于水聲,隱于綠色的脈搏。
對于一些奇特的象形,我不得不掏空想象的潛質(zhì),用一生的積淀來領(lǐng)悟內(nèi)心的密碼。
從仰望到俯視的距離,是一場渡劫,更是一次新生。驚駭和喟嘆平分了山巒,鳥鳴將我置于霧臺,汗水對生命生產(chǎn)敬畏,山云為落日鋪設(shè)江湖。
鴨綠江收留了平遼王的箭,丹東的山水成為擺動的裙裾。鳳城那只鳳,優(yōu)美地匍匐在足下。
這個世界,是那么清晰,又如此讓人心生震撼。
攀沿,給了我另一雙眼睛。
桐江,是富春江留在桐廬最柔美的身段。
水平如鏡,青山環(huán)抱。村舍若星,天空蔚藍。落日給桐江鑲上鏡框,晚舟成為移動的焦點。
我站在親水平臺凝望。重組腦海里的碎片,一幅富春山居圖從記憶深處凸顯,從依山傍水的寫意中靈動起來。
黃公望為何如此迷戀這片江山,積攢七年的光陰,用一顆歸隱的心描摹出桐廬的底蘊和風(fēng)骨。
卷軸在移動,我仿佛看見隱匿于畫中的人事。深沉的嚴子陵在江邊躬耕垂釣,已然把自己釣成一座雕塑;王維沿著小徑送別李判官,身后留下一片潮聲;陸游在岸邊慨而引歌,“莫怪富春江上客,一生不厭釣漁磯”……
此時,我只想做一尾富春江的魚,被一代文豪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