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

（中國藥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南京 211198）

孟子云：“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敝袊鴤鹘y(tǒng)社會視“家”與“國”為同構體，認為家是最小的國，國是千萬家的集合，“家”與“國”緊密相連，家國情懷深植于每個中華兒女的血脈之中。中國傳統(tǒng)文化高度重視家庭、家教、家風，儒家思想中的修齊治平強調(diào)，修身齊家是承擔社會責任、治理國家和平定天下的前提和基礎。歷史上，許多著名家族注重德行和教育，在治家教子、修身處世等方面為家族成員和后代設定嚴格的規(guī)范，并通過教育訓誡、勸誡和勉勵來促進倫理教育、規(guī)矩的形成和人格的塑造，形成了《顏氏家訓》《朱子家訓》《袁氏世范》《曾國藩家書》等一系列家訓和家規(guī)。這些家訓和家規(guī)不僅鑄就了世家大族代代相傳、興旺發(fā)達的獨特家風文化，而且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個人、家庭乃至于整個社會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家風是社會風氣的重要組成部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廣大家庭都要弘揚優(yōu)良家風，以千千萬萬家庭的好家風支撐起全社會的好風氣?！貏e是各級領導干部要帶頭抓好家風?！I導干部的家風，不僅關系自己的家庭，而且關系黨風政風”[1]。傳統(tǒng)家風中蘊含著豐富的廉潔思想和文化，我們必須堅定歷史自信、文化自信，傳承、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研究、發(fā)掘其中的廉潔“因子”，用以涵養(yǎng)克己奉公、清廉自守的精神境界，進一步加強黨員干部廉潔教育和新時代廉潔文化建設。

一、何為家風

“家風”一詞，最早見于西晉文學家潘岳的作品《家風詩》中。潘岳自述家族風尚：“綰發(fā)綰發(fā)，發(fā)亦鬢止。日祗日祗，敬亦慎止。靡專靡有，受之父母。鳴鶴匪和，析薪弗荷。隱憂孔疚，我堂靡構。義方既訓，家道穎穎。豈敢荒寧，一日三省?！?/p>

什么是家風？家風也稱為門風，指一個家庭（家族）世代相傳，體現(xiàn)成員道德品質(zhì)、精神風貌及整體格調(diào)氣質(zhì)的家庭（家族）生活作風和文化風格，即一個家庭（家族）的“家文化”，是一個家庭（家族）核心價值觀念的集中體現(xiàn)[2]。

中國傳統(tǒng)家風通常與家訓、家規(guī)緊密相關。家風主要是通過無形的影響、熏陶和塑造來體現(xiàn)，而家訓、家規(guī)則作為具體的訓誡和規(guī)勸家庭（家族）成員在立人、處世、營生、學習等方面的價值規(guī)范和行為準則，是相對明確的、成文的規(guī)范，是家風傳承和立德育人的具體形式和載體。

中華民族歷來重視家風的傳承。中國傳統(tǒng)家風、家訓文化源遠流長，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早在西周時期，周公所著的《姬旦家訓》便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的、有文字記載的家訓。到了南北朝時期，文學家、教育家顏之推所創(chuàng)作的《顏氏家訓》成為中國傳統(tǒng)家教的典范教材，廣泛傳播，影響深遠。明末清初的理學家、教育家朱柏廬所著的《治家格言》，也稱《朱子家訓》，其內(nèi)容簡明扼要、通俗易懂，成為三百多年來極具影響力的治家規(guī)范書，被譽為“治家之經(jīng)”。

家風是家庭的精神內(nèi)核，是家庭長期培育和熔鑄的倫理道德和文化氛圍。家風具有榜樣性、深刻性、社會性、傳承性和相對穩(wěn)定性等特點。良好的家庭教育和家風傳承是家族傳承和繁榮發(fā)展的關鍵。家風對家庭成員的影響是長期的、全面的、深入骨髓的。有些人即便到了耄耋之年，身上仍舊帶有家風留下的痕跡。受顏家家訓和家風的影響，在安史之亂期間，顏之推的五世孫顏杲卿鎮(zhèn)守常山抵抗叛軍，雖兵敗被俘但寧死不屈，拒絕投降，最終被安祿山肢解而死。書法家顏真卿，顏杲卿的堂弟，以其剛正不阿和正氣凜然的品質(zhì)，與顏杲卿一同抗擊安祿山叛亂，后在李希烈叛亂時，不顧個人安危前往勸說，最終被李希烈縊殺。

二、傳統(tǒng)家風中的廉潔文化意蘊

傳統(tǒng)家風家訓的教育內(nèi)容廣泛，包括修身、進德、治家、教子、睦親、勵志、勉學、處世、報國等多個方面。其中，廉潔作為個人品德的核心，作為那些有機會進入官場的家庭成員的道德要求，構成了傳統(tǒng)家教的重要部分。因此，廉潔和廉政教育在傳統(tǒng)家風家訓中占有重要位置。

什么是廉潔？“廉潔”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楚辭·招魂》中：“朕幼清以廉潔兮，身服義而未沫”。春秋時期，齊國政治家管仲把“廉”作為治國基本綱領之一，把為政之廉提升到關系國家命運的高度：“國有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東漢學者王逸在《楚辭章句》中將廉潔注釋為“不受曰廉，不污曰潔”。不難看出，傳統(tǒng)文化中人們將不貪錢財、兩袖清風視作廉潔的重要表現(xiàn)。

傳統(tǒng)家風中的廉潔規(guī)范要求和廉潔文化內(nèi)涵對于家庭（家族）的繁榮興旺、民風社風的清朗淳樸以及政風的清明端正都具有重要的影響和指導作用。這些要求和文化內(nèi)涵不僅對個人和家庭產(chǎn)生深遠影響，而且與國家的興衰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

（一）以勤儉養(yǎng)廉

勤勉儉樸、節(jié)約用度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唐代詩人李商隱的《詠史》寫道：“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鼻趦€是持家之基。如果家庭成員游手好閑、揮霍無度、奢侈浪費的話，即使是豪門顯貴也難以承受這樣的消耗，終有坐吃山空、家財散盡的那一天。所以，中國古語有云“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這就是俗話說的“富不過三代”“道德傳十代”。只有良好的家風所培育的后人才具備傳承的資本。故朱柏廬在《勸言·勤儉》中警醒學生：“勤與儉，治生之道也。不勤，則寡入。不儉，則妄費。寡入而妄費，則財匱。財匱，則取。愚者為寡廉鮮恥之事。黠者入行險僥幸之途?！?/p>

我國傳統(tǒng)家風教育常將節(jié)儉視為德行的基石和廉潔的出發(fā)點。只有通過尚儉節(jié)欲、淡泊名利，我們才能夠形成良好的道德人格，抵御奢侈享樂思想的侵蝕和各種物質(zhì)欲望的誘惑，從而避免陷入驕奢淫逸的境地，防止犯下嚴重錯誤。對于那些擔任公職的人來說，更應以節(jié)儉培養(yǎng)廉潔之心，勤勉政務，盡忠職守。北宋政治家司馬光在寫給兒子的《訓儉示康》中強調(diào)“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并誡勉其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明末清初理學家孫奇逢在《孝友堂家訓》中告誡族人：“子弟不成人，富貴適以益其惡；子弟能自立，貧賤益以固其節(jié)……克勤以絕耽樂之蠹己，克儉以辨饑渴之害心。”

（二）明義利塑廉

中國傳統(tǒng)儒家總體的價值取向是重義輕利，孔子強調(diào)的“見利思義”、荀子所說的“先義而后利者榮，先利而后義者辱”等觀點都體現(xiàn)了這一點?！栋茁苟磿簩W規(guī)》中進一步提出“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意即匡扶正義卻不謀求個人的利益，彰明道義卻不計較自己的功勞。傳統(tǒng)家風家訓文化同樣注重德、義，淡化財、利，教育家族子弟不妄取、不損人利己、不貪不義之財。南宋愛國詩人陸游在《放翁家訓》中直言：“若夫撓節(jié)以求貴，市道以營利，吾家之所深恥，子孫戒之。”田母拒金的故事頗有教育意義，田母教育田稷：“非義之事不計于心，非理之利不入于家?！睘楣購恼吒鼞糁曝澯?，守得住清貧、經(jīng)得住誘惑，防止在義與利的天平上發(fā)生倒向后者的傾斜。

需要強調(diào)的是，傳統(tǒng)家風家教中并非將“利”視作洪水猛獸，拒絕物質(zhì)財富和利益，而是主張對利益的追求要合乎正道，要遵從“義”的原則。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春秋時期的政治家范蠡曾經(jīng)三擲千金，三次散盡家財，又三次重新發(fā)家。當民眾遇到災難時，他就把自己的錢財拿出來布施，可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為官從政者謀利的重心不應是一己之利，而應為國、為民、為長遠謀利，故《錢氏家訓·國家》說：“利在一身勿謀也，利在天下者必謀之；利在一時固謀也，利在萬世者更謀之。”

（三）秉公正守廉

由于封建制度的落后和人治思想的弊端，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官場腐敗和吏治不清的現(xiàn)象普遍存在。人們渴望“青天大吏”和公正廉明的循吏，公正廉潔是評判為官從政者素質(zhì)和操守的首要標準。明代仁和教諭汪天錫在《官箴集要》中寫道：“為政者以正為本，以廉為先?！?/p>

古代官宦之家重視剛正不阿、公正無私的家風家教傳統(tǒng)，教導從政的子弟勤政為民，通常將清廉為官作為最重要的教育內(nèi)容。北宋政治家賈昌朝在《戒子孫》中強調(diào)“仕宦之法，清廉為最”的為官從政準則，認為清白的家風比升官晉爵更能榮耀門第。北宋名臣包拯在青年時期便寫下“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的明志詩。這種清心直道的廉政品格塑造了包拯日后勤政愛民、公正執(zhí)法的形象，并贏得了“包青天”的美譽。他的后代，如包綬和包永年，也以清正廉潔著稱。

廉潔從政者要在思想認識上克己勿貪，才能為官清、持家久。南宋理學家真德秀在《西山政訓》中說：“律己以廉。凡名士大夫者，萬分廉潔，止是小善，一點貪污，便是大惡。不廉之吏，如蒙不潔，雖有他美，莫能自贖?！庇小敖系谝患摇敝u的浦江鄭氏義門在宋元明清累計173人做官，無一人因貪墨而罷官?！多嵤弦?guī)范》規(guī)定族人：“子孫器識可以出仕者，頗資勉之。既仕，須奉公勤政，毋蹈貪黷以添家法?！?/p>

（四）行入世促廉

中國傳統(tǒng)儒家思想倡導積極參與社會，重視經(jīng)世致用和為民服務。“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以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體現(xiàn)了仁人志士的家國情懷和對民族責任的深刻理解。這種深厚的家國情懷是中華民族堅韌不拔、自強不息的精神支柱。傳統(tǒng)家風教育除了注重個人修養(yǎng)和家庭和諧外，還涵蓋了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和抱負。換句話說，家風家教不僅與個人和家庭的發(fā)展緊密相連，而且與國家的繁榮和社會的安定息息相關。特別是在官宦之家，他們將清廉視為家教的首要原則，同時也教育和引導家族后代懷有勤政愛民、忠誠報國、扶危濟困、救難憐貧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陸游曾作《五更讀書示子》告誡兒子：“吾兒雖戇素業(yè)存，頗能伴翁飽菜根。萬鐘一品不足論，時來出手蘇元元?！鼻鍟r有“天下第一廉吏”之稱的于成龍，身居高位卻“日食粗糲一盂，粥糜一匙，侑以青菜，終年不知肉味”，粗茶淡飯，節(jié)省俸祿，以救災民。這與“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貪官污吏形成鮮明對比。

躬身入世、濟世為民。恪盡職守辦好事、做實事，是廉潔為官的最終落腳點。顏之推在《顏氏家訓》中就批判了當時社會上的知識分子脫離實際的不良風氣，“吾見士中文學之士，品藻古今，若指諸掌，及有試用，多無所堪”，并反對依靠名聲來謀取金錢私利的行為，“吾見世人，清名登而金貝入，信譽顯而然諾虧，不知后之矛戟，誨前之干櫓也”[3]。

三、傳統(tǒng)家風中廉潔文化的現(xiàn)實借鑒意義

傳統(tǒng)家風家訓中的廉潔、廉政“因子”以及家教方面的成功經(jīng)驗，不僅在當時對促進家庭和睦、社會和諧與政治穩(wěn)定發(fā)揮了巨大作用，而且在今天加強公民尤其是黨員干部的廉潔教育、家風建設和推進黨風廉政建設方面，仍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堅持抓早抓小，奠定廉潔人生觀的根基

家庭是社會的基本細胞，也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父母則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傳統(tǒng)家風家教強調(diào)從幼兒教育開始的重要性，“人生小幼時，精神專注，成長后，思慮分散，故應早教，勿失良機”。

孩子從出生起就直接或間接接受家庭教育，家教的質(zhì)量直接影響孩子的人格形成。因此，我們在早期家庭教育中應融入廉潔教育內(nèi)容，設定明確的行為底線，引導孩子樹立公平競爭、遵紀守法、誠實守信的價值觀，為人生打下堅實的基礎。顏之推在《顏氏家訓》中以自己的教育經(jīng)歷為例，跟子女談論了自己小時候的教育經(jīng)歷，“昔在齠齔，便蒙誘誨；每從兩兄，曉夕溫清，規(guī)行矩步，安辭定色，鏘鏘翼翼，若朝嚴君焉?！盵3]這表明，早期開始的廉潔教育有助于孩子成年后形成健康的人生觀、價值觀和道德品質(zhì)，抵御不良誘惑，做人堂堂正正，做官清清白白。

（二）注重言傳身教，促進廉潔自律主體人格構建

家風，雖然看似無形，卻具有潛移默化的力量，能夠影響家庭（家族）成員的思想形成和人格塑造。傳統(tǒng)家庭（家族）中的長者謹言慎行、率先垂范，通過家教家規(guī)、日常言行舉止等方式，將主流道德規(guī)范、廉潔要求深深烙印在子孫后代的道德品質(zhì)之中，教育引導他們立德修身、勤儉持家、清廉從政。范仲淹便是儉約自守的典范。他對衣食并不過分追求，除非有賓客來訪，否則不輕易食用肉食，并時常教導子孫恪守清苦儉約的家風。在他的熏陶下，范氏子孫也養(yǎng)成了儉約的習慣。范純?nèi)?，作為范仲淹的次子，為官前后均保持廉潔?jié)儉的品格，其子范正平幼時更是步行前往距家二十多里的覺林寺讀書。即便在烈日炎炎之下，他也僅持一把破扇遮陽，來往行人均不知他乃當朝宰相之子[4]。

長輩的言傳身教很重要，朋輩的影響也不容忽視。朱熹在《給長子書》中就教導其子要交“敦厚忠信，能攻我過”的“益友”，不交“諂諛輕薄，傲褻狎，導人為惡”的“損友”。

（三）配以懲戒處罰，加強警示警醒效應

廉潔教育需要正反結(jié)合，既要堅持正面引導，又要加強警示教育，在“不想腐”和“不敢腐”上共同發(fā)力。傳統(tǒng)家風、家訓、家教中關于廉政、廉潔教育多為勸誡性要求規(guī)范，但也會采取強制性懲處措施，如訓誡、罰款、逐出、送官嚴究、鳴官處死甚至私自處死。包拯的孝肅家風極為嚴格，他曾寫下“后世子孫仕宦，有犯贓濫者，不得放歸本家；亡歿之后，不得葬于大塋之中。不從吾志，非吾子孫”的家訓，并刻于石碑，警示子孫不得貪贓枉法。

《鄭氏規(guī)范》對子孫做官也有嚴格規(guī)定：“子孫出仕，有以贓墨聞者，生則削譜除族籍，死則牌位不許入祠堂”“吾家既以孝義表門，所習所行無非積善之事，子孫皆當體此，不得妄肆威福，圖脅人財，侵凌人產(chǎn)，以為祖宗植德之累，違者以不孝論”。懲戒處罰的強制性規(guī)定，彌補了國家律令的不足，懲惡揚善，培養(yǎng)子孫品德，發(fā)揮了維護家族興盛和社會穩(wěn)定的積極作用[5]。

（四）突出慎獨居敬，自覺遵循表里如一

廉潔教育只有內(nèi)化于心，才能外化于行，形成表里如一的自覺遵循。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別重視慎獨?！吧鳘殹币辉~出自《禮記·中庸》：“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眰鹘y(tǒng)儒家文化強調(diào)的是以“內(nèi)圣外王”為目標的倫理型政治文化，決定了古代社會廉政教育更注重通過道德教化和個人自我修養(yǎng)等方式來實現(xiàn)，強調(diào)為官從政者要加強自身的道德修養(yǎng)、提升道德人格，以實現(xiàn)廉潔從政的目的[6]。

東漢名臣楊震以其清廉為官而聞名。一次赴任途中，他被其曾推薦入仕的故人王密夜訪，并帶來十斤重的金子相贈。王密聲稱無人知曉此事，勸楊震接受。然而，楊震堅決拒絕，以“天知、神知、我知、子知”為由，使王密羞愧而去。即使在無人監(jiān)督的情況下，楊震仍謹慎從事，不越雷池，不逾規(guī)矩，自覺崇德守法，不存欺天欺心之念，不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兩面人”“陰陽人”。這樣的廉潔廉政教育才真正發(fā)揮了實效。

我們必須認識到，特定的歷史條件和封建社會制度對傳統(tǒng)家風中的廉潔文化及其教育帶來了局限性。例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本位思想下的廉潔教育、清廉從政的根本目的在于忠君，維護封建統(tǒng)治。傳統(tǒng)的廉潔文化建立在人治和森嚴等級制度之上，與現(xiàn)代社會的平等、民主、法治理念存在不兼容性，過分強調(diào)個人自律和克己，而忽視了防范貪腐的制度建設。傳統(tǒng)教育中還包含了讀書做官、光宗耀祖、輪回報應等封建思想。因此，我們需要以辯證的眼光來看待這些傳統(tǒng)，積極吸收其精髓，堅決摒棄其糟粕，不斷助力新時代的廉潔文化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