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小飯館文化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生活方式。無論是黃包車夫、板板車夫還是抬轎的下力人,小飯館都是他們解決三餐的地方。這里提供的是經(jīng)濟實惠的“牙牙飯”,那是燜鍋飯,煮得干酥酥的,香氣四溢,經(jīng)得餓。搭配各種泡菜、涼拌菜、炒素菜、豆腐乳等下飯菜,非常經(jīng)濟實惠。
小飯館的服務(wù)也非常周到,有的飯鋪還為顧客提供免費茶水,讓人感受到家的溫暖。這種服務(wù)態(tài)度,讓小飯館成為勞動者的港灣,平民的樂園。成都人對飯的要求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有的飯館飯打得旺實,在碗里冒個圓頂,稱為"冒兒頭"。這種飯厚重實在,就像成都人的性格一樣。
民國時期,很多家庭生活都很清貧。日常吃食都很簡單,一個月中難得吃上一次肉。因難得,俗稱"打牙祭"。一般家庭吃飯時有不打罵、責(zé)怪孩子的習(xí)慣。吃飯一般不講話,不離座,對糧食十分珍惜;孩子撒了飯,大人一般都讓其揀來吃下。大富人家主人、傭人分開吃飯,主人吃飯時,傭人一旁間候添飯,吃飽后不再添飯時,將筷子放在碗旁,表示不吃了;若放碗上傭人即過來添飯。
家庭中在飲食上主要照顧對象是"當(dāng)家人"(即家長、老人)。平時,男性家長早晨要吃雞蛋,小孩與母親沒份。初二、十六"打牙祭",除當(dāng)天吃外,還需留一點給家長,次日再吃。較富裕家庭日常來客人,也往往是家長陪客人吃飯,小孩與母親不參加。在一些家庭,小孩不上桌,吃飯時給小孩添碗飯,拈點菜在一旁吃。
過去勞動平民家庭常常是等米吃飯,有上頓無下頓,加之柴火不便,故成都人歷來就有愛上餐館的習(xí)慣。視經(jīng)濟狀況而定,要點小菜,吃頓便飯,或吃面條,既便宜又省事,致使價廉味美的小餐館遍布城鄉(xiāng)。拉黃包車、板板車、抬轎的下力人,全靠在外掙錢而定。如生意好,晌午去小飯館吃一頓"牙牙飯",其時,中山公園附近就有幾家專賣"牙牙飯"的素菜鋪,即將一鍋飯用刀劃成一塊一塊的賣;這種飯是燜鍋飯,煮得干酥酥的,吃起來很香,經(jīng)得餓。下飯菜則為各種泡菜、涼拌菜、炒素菜、豆腐乳等,非常經(jīng)濟實惠。
有的飯鋪還為顧客準備有免費茶水,服務(wù)周到熱情,極受勞動者歡迎。有的飯館飯打得旺實,在碗里冒個圓頂,稱為"冒兒頭",也特受平民喜歡。20世紀三四十年代,東大街、城隍廟一帶就專門有幾家賣"帽兒頭"的飯鋪,每天吃飯時都要打涌堂;要碗"帽兒頭",來一碟泡蘿卜,再要一碗豌豆肥腸湯,就吃得舒舒服服的。
有一種包飯鋪,以方便單身漢和學(xué)生就餐;可以吃三頓、兩頓,可以包十天半月,也可三五天,店隨客便。菜的規(guī)格多樣,可以1菜1湯、兩菜1湯,甚至可以只要1盤小菜,價格極低;飯不計量,隨人吃飽,這樣的包飯鋪也極受平民的歡迎。此外,分布于街巷的豆花飯鋪也是極大眾化的,除經(jīng)營豆花外,僅小菜品種就有20-20種之多,拌大頭菜絲、拌豆腐干、蘿卜絲、炒豆芽、沖菜、各類泡菜,有的還賣腌鹵、蒸炒葷菜,要上二兩白酒,也可舒舒服服吃一頓。
20世紀20年代中期,市內(nèi)的邱胡子飯鋪極為有名,其菜品隨季節(jié)變化,冬天有紅燒牛肉、清燉牛肉,夏天則有白肉、綠豆燒肘子,味美適口,連一些達官貴人也屈尊光顧。時人有云:"邱京胡子老髯奴,四季食單一換不?飯軟肉香咸菜脆,無人不愛小庖廚。"
小面館在成都也是極受歡迎的,過去面館還代客冒飯,客人帶一碗冷飯,買一碗面作菜,堂館即將冷飯拿去用滾開的面湯燙熱。還有一些美味適口賣燒臘鹵肉的店子,尤以南大街的利賓筵、鼓樓洞街的膾炙軒、華興正街的盤餮市久負盛名,買下酒菜的常光顧這里。
20世紀40年代,中共黨員車耀先創(chuàng)辦"努力餐"飯館,以燒什錦、大眾飯菜著稱,當(dāng)時民謠稱贊"燒什錦、名滿川,味道好,努力餐,粗且廉、努力餐"。當(dāng)時餐館墻上還貼著供應(yīng)"革命飯"的條子。群眾互相傳說:"要吃革命飯,請到努力餐。"革命飯一碗有3、4兩,加有肉粒、鮮豆、嫩筍、芽菜,上籠蒸熟,香味撲鼻,價格便宜,極受民眾喜愛。有的小飯館專賣"雜拌兒","雜拌兒"是從大飯館倒來的殘湯剩水,隨便加工一下,就成為窮苦人充饑之食。
小飯館還是成都人的生活劇場,你可以在這里聽到最地道的成都話,看到最真實的成都生活。一走進小飯館,那熱氣騰騰的鍋氣、熙熙攘攘的人聲、香氣四溢的飯菜味道就會撲面而來,讓你感受到濃濃的生活氣息。
總的來說,成都的小飯館文化就是這樣的,它經(jīng)濟實惠、服務(wù)周到、讓人感受到家的溫暖。這就是成都人的生活,這就是成都人的情結(jié)。所以,下次你在成都,不妨去小飯館嘗嘗那燜鍋飯,品品那泡菜、涼拌菜,感受一下那份慢煨的生活情結(jié)。在這里,你可以放下一天的疲憊,享受那份最真實、最地道的成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