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0日,國民黨拒絕在停戰(zhàn)協(xié)議書上簽字。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發(fā)布了《向全國進軍的命令》。
4月21日晚上,部隊開始陸續(xù)渡江,我所在的三野二十軍軍部于4月22日登上了長江中間的揚中島;4月23日過了夾江,直達長江南岸丹陽城。這段時間是雨季,每天下著雨,部隊向南追擊,不過這是在白天追擊,有時走大路,有時走田埂山路,一邊水田,一邊河流,道路泥濘,一不小心就會滑到水田或溝里,弄得滿身泥水。部隊在溧陽的山區(qū)打了一仗,國民黨軍隊真是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我們一路打一路追,經(jīng)江蘇的溧陽、宜興到浙江長興、湖州,部隊就停下來進行休整,進行解放上海的戰(zhàn)前動員和城市政策學習。
在休整期間,部隊以《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入城三大公約》《入城守則》和外事紀律文件為教材,全軍上下興起了動員備戰(zhàn)高潮。軍司令部機關的動員大會,軍長劉飛同志親自進行戰(zhàn)前動員。
不久,部隊經(jīng)南潯到江蘇震澤鎮(zhèn)、浙江嘉善縣,就在鐵路線上向北直奔上海方向,執(zhí)行解放上海的任務。
當時嘉善到松江這一段鐵路線上的鐵橋都被國民黨軍隊在撤退時炸毀,為了保障大部隊能順利通過,我軍的工兵部隊在炸毀的鐵橋旁邊架設起臨時木板浮橋,我們就在這木板浮橋上走過,一直到達松江境內(nèi),部隊才離開鐵路線,分頭向龍華、周浦等地開去,直逼上海市區(qū)。
我們通信部門隨軍部首長們一起,從周浦鎮(zhèn)出發(fā)到達了江南造船廠。我們到上海的第一餐中飯就是在周浦鎮(zhèn)燒好后用行軍鍋盛著,由炊事員坐上周浦到周家渡的小火車,再乘渡船送到江南造船廠廣場上就餐的。
當天,我們通信科由應榮華副科長帶領在南市發(fā)電廠內(nèi)找地方架設電臺及有線電話,準備把發(fā)電廠作為臨時住宿之地。當科長毛朱從軍司令部開會回來后,見到電臺等架設在發(fā)電廠內(nèi)有違入城守則,當即下令撤離,之后搬到發(fā)電廠附近的一座廟里。這個廟是空關著的,沒見到一個和尚,于是我們就在廟里架設了對上對下聯(lián)絡的兩部電臺和有線電話機,我們機務房沒有緊急任務,就找地方打開背包休息。
部隊在市區(qū)蘇州河南面與河北面的國民黨部隊對峙。五十八師在浦東從龍華到高橋沿江一路掃除國民黨的碉堡,一直到高橋為止。五十九師、六十師的部分部隊在蘇州河與國民黨部隊對峙。
上海市區(qū)的馬路很不規(guī)則,分不清方向,我們曾經(jīng)在上海市區(qū)內(nèi)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也一時反應不過來,往往會走錯路,何況新來的要找一個單位,有些信件或物資送到前方部隊那就困難多了。但上海市地下黨的同志,特別是郵電系統(tǒng)的同志早就考慮到了這些。于是,在我們通信科剛踏上浦西的江南造船廠不久,市郵電系統(tǒng)地下黨的同志即派出20多位同志,每人騎一輛自行車,還帶一輛空自行車前來報到,給我們的通信員帶路,這下子就解決了部隊通信員不熟悉市區(qū)道路的難題,順利地完成通信任務。
蘇州河南北兩岸還在對峙之中,我們繳獲的通訊設備SCR-536對講機(無線電對講機)發(fā)給前沿部隊的連排長,可他們講不會使用??祁I導叫機務房派人到前沿陣地去教會這些連排長們使用。
楊晉主任叫我和艾平兩人前去。就在我和師兄艾平兩人受命前往出發(fā)不久,科里派通信員騎車追上了我們,說是部隊已攻到蘇州河北岸,叫我們不必派人前去,這事就此作罷。所以,我們就沒有直接到前沿陣地去了。
1949年6月25日,部隊在上海警備期間,上海遭受了12級臺風襲擊。風雨交加,又遇上大潮汛,黃浦江水受潮汛影響,水位抬高,地勢低洼的馬路上水深過膝,自行車輪有半個多在水中就踩不動了。我們住的吳國禎公館庭院內(nèi)的水深足有一尺多,抽水馬桶放出的糞便都漂在了水面上,我們到樓上去辦事、用餐,都要趟水過去。但部隊都出發(fā)去救災了。
7月6日,部隊參加了全市各界組織的紀念“七七”盧溝橋事變、慶祝上海解放的游行活動,我們二十軍按照序列,五十八師、五十九師、六十師在淮海路上游行,我們機務房因另有任務,我被安排在淮海中路嵩山救火會門口管理擴大機。看到五十八師黃朝天師長坐在敞篷吉普車前頭,整齊的步兵隊伍跟著吉普車前進,顯示出中國人民解放軍威武雄壯的軍威。
(周到,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zhàn)軍二十軍軍部通信科機務員。整理人:周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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