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農 劉蕊萌

【內容提要】全球文明倡議的提出對中非影視交流具有重要啟示意義。在全球文明倡議視域下，中非影視交流為中非人文交流注入了文化自信，為中非文明交流互鑒提供了新媒介，為全球南方國家以影視為媒推動文明多元共生提供了新實踐，為全球南方國家借助影視交流傳播全人類共同價值提供了新范例。未來，中非影視交流應根據全球文明倡議確立的理念和原則，充分體認到中非影視交流的價值并向縱深推進助其實現。中非影視創(chuàng)作及交流要特別重視各自文明傳承和創(chuàng)新，在此基礎上交流互鑒，推動各文明現代化發(fā)展。

【關鍵詞】全球文明倡議 中非影視交流 中非命運共同體 區(qū)域國別研究 非洲

2023年3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中，正式提出以“四個共同倡導”為主要內容的全球文明倡議，即共同倡導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共同倡導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共同倡導重視文明傳承和創(chuàng)新、共同倡導加強國際人文交流合作。①全球文明倡議系統(tǒng)闡釋了新時代中國所秉持的全球文明觀，為推動文明交流互鑒、促進人類文明進步，推動人類社會現代化進程、繁榮世界文明百花園提供了中國方案。

在全球文明倡議視域下，影視作品是對不同文明價值內涵的獨特闡述。中非影視交流合作作為中非人文交流的重要組成，是中華文明與非洲文明交流互鑒、促進人類文明發(fā)展繁榮的重要途徑。因此，促進中非人文交流合作向縱深發(fā)展，推動中非文明交流互鑒，維護世界文明多樣性，是中非影視交流合作踐行全球文明倡議的應有之義。

一、全球文明倡議對中非影視交流的重要啟示

全球文明倡議倡導世界各國牢牢把握認識和評價自身文明的自主權與主導權，“充分挖掘各國歷史文化的時代價值”，是對西方所堅持的“文明沖突論”“文明優(yōu)越論”等論調強有力的回應與批判。它再次表明中國“不將自己的價值觀和模式強加于人，不搞意識形態(tài)對抗”的鮮明立場。全球文明倡議集中表達了中國“同國際社會一道，努力開創(chuàng)世界各國人文交流、文化交融、民心相通新局面”的真誠愿望。

長期以來，西方國家利用影視技術、產業(yè)資源和傳播渠道優(yōu)勢，向廣大發(fā)展中國家單向輸出影視作品。這種影視霸權潛移默化地建構著發(fā)展中國家受眾對西方文化價值的認同，遏制了發(fā)展中國家本土文化的蓬勃發(fā)展。就非洲國家而言，電影傳播到非洲先天夾帶著殖民主義，它的主要角色是為宗主國政治統(tǒng)治、經濟剝削提供文化和意識形態(tài)的合法性。②今天西方國家拍攝的非洲電影依然沿襲著這一敘述范式。全球文明倡議提出后，獲得廣大發(fā)展中國家的認可和共鳴，對推進中非影視交流合作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和啟示，是應遵循的重要行動指南。

首先，影視作品目前是人類各種文明體認識、評價和傳承自身文明、文化的重要形態(tài)，是充分挖掘和展示各國歷史文化時代價值的重要載體。影視作品所使用的視頻語言，越來越具有符號綜合性、模態(tài)融合性、意義共享性等特點，越來越接近人類誕生鴻蒙之初，最為熟悉、最為便捷獲取并傳播信息的狀態(tài)，天涯咫尺、意義共享、地球同村、命運與共，在“視頻天下時代”③尤其如此。因此，在建設中非全面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進程中，必須注重發(fā)揮和利用好影視作品促進人文交流、文化交流、民心相通的價值和功能，打造中非文明交流互鑒之典范。

其次，影視作品作為特殊的話語交流形態(tài)，其交流必須堅持文明平等、互鑒、對話、包容，超越文明沖突。影視語言固然能跨越民族、地域、身份的區(qū)隔，促進不同文明對話、不同民族文化交流、構建價值觀和國家認同，但影視作為文化產品，必然攜帶特定文明的基因。因此，堅持全球文明交流互鑒，要求全球影視傳播不能只有一種文明范式，不應單向輸出。

再次，不同文明體、不同國家的影視創(chuàng)作模式，應具有自己的獨特性、民族性。在影視創(chuàng)作日趨同質化、模式化時代，影視創(chuàng)作只有具有獨特性、民族性，才具有相互借鑒的意義。如此，才能借助影視交流促進不同文明多元共存、美美與共；不同文明才能傳承創(chuàng)新、煥發(fā)新活力，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這正是當今全球南方國家有華萊塢（Huallywood）、諾萊塢（Nollywood）和寶萊塢（Bollywood）影視業(yè)在全球崛起的重要原因。以諾萊塢為例，據尼日利亞國家統(tǒng)計局數據顯示，當前尼日利亞每年制作的本地電影數量已達2500余部，是非洲電影發(fā)展的典型代表，已在當地構建了一個具有自身經濟模式的制作和發(fā)行行業(yè)。④

綜上所述，從文明交流互鑒的視域看，華萊塢、諾萊塢和寶萊塢影視業(yè)的崛起，對于全球南方國家來說，有著昭示世界文明多樣性的重要意義。它們的成功不僅注重各自本土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傳承和發(fā)展，還為其他發(fā)展中國家影視業(yè)的發(fā)展提供了重要的參照路徑，是全球南方國家以影視為媒推進文明交流的重要實踐。

二、全球文明倡議視域下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的重要價值

當前，世界歷史的變革動力日益來自人口更為眾多、地域更為廣闊、文化更為多樣的全球南方國家。它構成推進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的世界背景與時代基礎。立足全球文明倡議的視域，需要從中非文明交流互鑒、全球文明多元共存的高度審視中非影視交流的價值。

從更恢弘的人類文明發(fā)展前景來說，伴隨著21世紀中國與非洲的發(fā)展，推動中華文明與非洲文明在一個更深入更廣泛的層面上的交流互鑒，于當代中國和非洲，于當代中非民眾對待外部世界文明之心態(tài)變化，于當今世界文明多元共存，落實全球發(fā)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和全球文明倡議等“三大倡議”都具有特別的價值和意義，因為非洲文明代表著中國民眾過去并不熟悉的另一種生活模式與文化世界，中華文明對非洲民眾也是如此。

（一）為中非人文交流注入文化自信

作為中非人文交流的重要組成，中非影視交流合作推動中非人文交流和文明互鑒，增強中非人民的文化自信與知識自立。中非人文交流實踐主要聚焦傳統(tǒng)意義上的教育、文化、新聞、旅游等領域。

在視頻傳播時代，中非影視交流于中國而言，將助力推進當代中華文明的世界化進程，使中華民族在新時期形成更開闊的全球視野、更包容的文明胸襟、更多元的文化欣賞力；于非洲而言，將激發(fā)當代非洲知識精英群體的民族理想與文化情感，使其重新審視非洲與中國、非洲與西方、非洲與世界的關系，對當代非洲發(fā)展問題與非洲發(fā)展道路選擇，作出更加獨立的思考與自主判斷。

非洲國家要發(fā)展、非洲文明要復興，非洲要從世界發(fā)展的邊緣地帶擺脫出來，這依賴于非洲文化自尊、自立、自信精神的重建。只有祛除近代以來由西方殖民主義、種族主義、文化帝國主義通過種種渠道和媒介，施加在非洲人民頭上的文化歧視與精神壓迫，革除南部非洲是所謂“黑暗大陸”“文明的荒漠”的西方觀念，重建非洲的歷史自信和文化尊嚴，非洲的現代復興與發(fā)展才會有堅實的文化基礎。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為中非人文交流注入文化自信、提供新動能。從這個角度看，非洲本土影視產業(yè)任重道遠，中非影視交流大有可為。

（二）為中非文明交流互鑒提供新媒介

中非文明互鑒需要具體的交流工具和載體。在“視頻天下時代”，具有可通約性的影視作品無疑是最佳選擇。近代以來，中非雙方的人民在承受現代變革壓力的同時，也在努力通過復興傳統(tǒng)文化，加強交流互鑒，探索自身現代發(fā)展，逐漸參與到全球現代文明的塑造過程中來，開拓出人類現代性的新內涵與外延。借助具有可通約性的影視交流合作，與中華文明交流互鑒，意味著非洲多了一種發(fā)展模式的比較或選擇，多了一種文明形態(tài)的吸取與對話的重要機會。

隨著中非全面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的建構，影視作品作為對不同文明價值內涵的獨特闡述，中非兩大文明間加強影視交流合作，讓非洲各國和人民感受到了非洲文明在世界上的獨特價值與意義。非洲不是只能接受援助的被拯救者，非洲完全可以給世界帶來財富、帶來發(fā)展的機會。非洲與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的關系，完全可以建立在一種文明互鑒、互利共贏的基礎上。

（三）為全球南方國家以影視為媒推動文明多元共生提供新實踐

中非人文交流的價值寓于世界文明發(fā)展史之中。它不僅促進中非文明復興、加強中非合作發(fā)展，還將從思想源頭上推進中非人民更積極主動而自信地參與人類現代性的二次建構，詮釋人類現代性發(fā)展的文明史意義，豐富人類現代文明的結構與基礎。⑤

隨著中非合作的逐步深入，我國對非洲電影和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的關注不斷提升。諾萊塢電影的制作模型、作者模型、服務模式、電影節(jié)模式等四種戰(zhàn)略發(fā)展和增長模式，使非洲影視業(yè)形成最大限度的發(fā)展?jié)摿Α?019年，中國的四達時代（Star Times）創(chuàng)設了非洲首個互聯網電影節(jié)，幫助非洲電影節(jié)進行了數字化轉型。

借助影視交流合作，中非雙方努力以文明和文化的力量，突破現有國際環(huán)境的時空限制，在全球范圍內打開文明交往、互鑒交流的新局面，不僅推進中非雙方現實發(fā)展合作，也將帶動發(fā)展中國家的發(fā)展進程，為整個世界變局帶來新的發(fā)展機遇、發(fā)展資源、發(fā)展平臺與發(fā)展空間。具體而言，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縱深發(fā)展，將超越“西方中心主義范式”下西方影視文化傳播的“普世價值”，展示世界文明多樣性、建構全人類共同價值。

（四）為全球南方國家對沖西方影視傳播西方普世價值提供新范例

在視頻傳播時代，影視作品是文明傳承創(chuàng)新的載體，是文明交流對話的載體。但西方影視作品向發(fā)展中國家單向輸出，美國好萊塢大片的全球傳播，背后都潛藏著西方文明價值觀和西方發(fā)展模式，是“西方文明中心論”或“西方文明優(yōu)越論”的影像符號表征。西方影視作品所內涵和傳播的西方“普世價值”的實質是力求實現全球文明同質化，達到西方“普世價值”的“一統(tǒng)天下”。顯然，廣大非洲國家和中國不能只是歐美電影的被動輸出之地。

隨著華萊塢和諾萊塢影視的崛起，并日益呈現中華文明和非洲文明和社會的多樣性，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縱深發(fā)展，意味著中非文明對話開啟另一種交流形態(tài)；意味著現代文明場域中影視領域多元文明的共在、共存和共容，不同于西方“普世價值”支配下的文明敵視和分裂；意味著各文明形態(tài)的平等交流和往來，不同于西方霸權主義規(guī)制下的文明依附和從屬。換言之，在影視交流合作領域，文明互鑒而非文明沖突才是今天文明交流的基本范式。交流對話更有助于達成文明間的和平共處、包容合作、共同繁榮，是實現當今世界文明和諧發(fā)展的理性選擇。

中非探尋各自文明現代復興與合作的持續(xù)努力，也在推進世界文明交往的基本格局與國際關系基本形態(tài)，從單向度的、中心支配邊緣的不平等世界文明體系，逐漸轉向多向度的、網狀平等的多元文明平等交往、合作發(fā)展的新世界體系。從世界史的角度上看， 在經歷了長達數百年西方主導的世界體系演進后，中國與非洲這種當代關系的建立與發(fā)展，使得世界文明交往的總體格局與基本性質發(fā)生了某種意義深遠的改變。一種向著多元和多流方向演進的、各文明平行交往或自主交往的方向轉化，標志著世界史上的一個新的時代正在悄然到來。

三、實現中非影視交流合作的價值的策略和路徑

人是文明交流互鑒最好的載體，深化人文交流互鑒是消除隔閡和誤解、促進民心相知相通的重要途徑。在影視作品成為可通約的話語形態(tài)時代，影視劇好理解、易共鳴的特點，無疑是中非實現人文跨國交流的理想媒體形態(tài)之一。

1.要搭建平臺、開辟渠道、創(chuàng)新模式

中非要廣泛開展跨國界、跨時空、跨文明的交往活動，推動各種形式的合作走深走實，為中非文明開展平等對話、交流互鑒、相互啟迪創(chuàng)設平臺和環(huán)境。

例如，“中非影視合作論壇”等活動的舉辦，為中非影視研究交流提供了平臺和機會，而“非聲中外”中國影視劇配音秀等活動，也讓中非之間的文化交流更加深入和貼近。但僅有這樣平臺和渠道還不夠，要共同倡導加強中非人文交流合作的無限可能，探討構建中非文明對話合作網絡，豐富交流內容，拓展合作渠道，促進中非人民相知相親，共同推動人類文明發(fā)展進步。

2.中非影視交流應面向普羅大眾

中非影視應向非洲民眾講好中國的故事，向中國民眾講好非洲的故事。中非雖相隔萬里，但具有可通約性的影視作品 可以觸達中非人民的心靈，成為認識彼此和了解彼此的窗口。

例如，四達時代常年以影視劇為抓手，進行非洲本地化語種譯制與配音，并通過在非數字電視平臺及互聯網視頻平臺等綜合平臺播出中國優(yōu)秀影視劇目，真正讓非洲觀眾看得懂、聽得懂中國故事，促進了中非民心相通和人文交流。截至2023年11月，四達時代共有5個自辦頻道全時段或在固定時段播出中國影視劇，其中功夫頻道近3年播出電視劇28部、電影17部。⑥這些做法皆是實踐探索之舉，總體上還是初步的，仍需不斷完善，還需拓展多種方式與路徑，尤其是需要集納非洲的影視作品向中國民眾講述非洲故事。唯有如此，中非影視交流才有廣泛的民眾基礎，才能行穩(wěn)致遠。

3.在中非合作論壇框架下加強中非全方位的影視交流

影視是大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能真切展現一個國家的歷史文化、價值追求和發(fā)展變化。2016年12月簽訂的《中非合作論壇—約翰內斯堡行動計劃（2016—2018）》中明確指出，中非雙方應向對方國家電視播出機構提供影視劇，探討建立長期合作模式，繼續(xù)參加在對方國家舉辦的影視節(jié)展，積極開展紀錄片、影視劇的聯合制作。中方將鼓勵非洲國家制作影視節(jié)目，加強交流并促進非洲影視作品進入中國。

習近平主席2021年11月29日在中非合作論壇第八屆部長級會議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中提出，要在華舉辦非洲電影節(jié)，在非洲舉辦中國電影節(jié)。⑦在中非合作論壇框架下，中非影視合作的內容可以包括：全面參與和推進非洲相對落后的廣播電視和電影基礎建設；開展中非影視節(jié)目互播和版權貿易；促進互聯網電視業(yè)務在線平臺資源整合；加強視聽內容產品合作制作。中國影視作品需根據“民族文化的國際化處理、歷史文化的當代化演繹、主流文化的現代化傳遞”⑧的原則，篩選更加符合非洲觀眾接受度的作品，精心譯配后在非播出。同時嘗試與非洲本土的制作機構合作影視劇，由中非演員共同演繹，相比純“舶來品”更容易打動人心。

中國和很多非洲國家都是文明古國，深厚的歷史積淀和優(yōu)良的文化傳承為雙方的文藝創(chuàng)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和不竭的生命力。中國影視業(yè)已步入高質量發(fā)展的軌道，成為推動全球影視業(yè)發(fā)展的重要力量。以諾萊塢為代表的非洲影視產業(yè)正在轉型發(fā)展。2023年，中非合拍的電視劇《歡迎來到麥樂村》，邀請非洲演員出演重要角色，在非洲拍攝，展現非洲廣袤的地理之美和動物奇觀，呈現當地人民別樣的人生方式和生活哲學，獲得中非觀眾廣泛關注，在中國3個省級衛(wèi)視首播、3個網絡平臺同步播出，被坦桑尼亞總統(tǒng)授予“促進中坦友誼特別貢獻獎”。

這個具體案例說明，中非雙方可基于具體的合作項目，在中非影視交流的聯絡機制、信息交流、人員交往、影片互映、合作制片、電影研究與傳承、人員和技術培訓、設備及基礎設施等領域全方位深化合作，讓更多優(yōu)秀的影視劇作品走進中非民眾。中國和非洲各國可以互相到對方國內定期舉辦電影電視節(jié)，交流播放各自制作或聯合制作的影視劇。這是落實中非合作論壇框架下實施人文交流工程的重要內容和舉措。

4.在金磚國家框架下加強中非影視交流

金磚國家機制擴員后，10個成員國中有3個來自非洲。人文交流是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三大支柱之一，各國間已構建了政府統(tǒng)籌主導，智庫、企業(yè)、高校、媒體等多元主體協(xié)同聯動的參與模式，合作領域涉及文化、教育、科技創(chuàng)新、媒體、電影、體育等，已建立金磚國家影像聯盟與金磚國家媒體智庫聯盟。這為中非在金磚國家框架下加強中非影視交流，尤其是聯合拍攝影視劇提供了相關機制。

中國和南非已在金磚國家框架下完成了《時間去哪兒了》等3部合拍片。豐富的非洲創(chuàng)意和公眾對本地內容日益增長的需求、國際社會對非洲創(chuàng)造力的關注、數字技術創(chuàng)新以及對文化產業(yè)經濟潛力的認識，促發(fā)了非洲電影和音像業(yè)巨大的經濟發(fā)展?jié)摿ΑＷ鳛槿蛘?、經濟和文化日益重要的一極，非洲的南非、肯尼亞和尼日利亞都是重要經濟體，其電影產業(yè)正以迅猛的步伐崛起，成為全球電影和視聽領域的一股重要力量。在金磚國家框架下，未來應吸納更多非洲國家的電影節(jié)與金磚國家電影節(jié)合作，鼓勵不同電影節(jié)之間互訪、推薦影片互相參加電影節(jié)、互相舉辦金磚國家主題電影展等，以推動跨洲際、跨南北的文明交流對話。

5.中非影視創(chuàng)作要重視文明傳承和創(chuàng)新

在創(chuàng)新中實現文明傳承，在傳承中推動文明創(chuàng)新，是世界各文明落實求同存異的方式方法。創(chuàng)新指向的是現代化這一共同命題，傳承體現的是各文明不同的現代化基礎，這是影視推動各文明現代化發(fā)展的題中之義。有鑒于此，中非影視在拍攝制作中，要“充分挖掘各國歷史文化的時代價值，推動各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現代化進程中實現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⑨

中國影視創(chuàng)作既要展現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更要聚焦當代中國文化，用感人的細節(jié)、動人的情節(jié)，演繹中華文明的連續(xù)性、創(chuàng)新性、統(tǒng)一性、包容性與和平性。同樣，非洲影視人拍攝的非洲影視作品，不能按照西方的范式和邏輯來拍攝，應該演繹非洲大陸源于非洲真實又超越真實的非洲民眾生活，傳承創(chuàng)新非洲的文明故事。今天的非洲人民需要的是在非洲土地上、用非洲的演員和非洲敘事方式呈現出來的影視作品，而不是滿足西方觀眾獵奇和界定的影視作品，世界人民也需要了解一個真實的非洲。

重視對自身文明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這正是華萊塢和諾萊塢影視興起的內在驅動力。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fā)布的《非洲電影產業(yè)：發(fā)展趨勢、挑戰(zhàn)和機遇》報告顯示，非洲電影在數字技術推動下煥發(fā)的生機與活力，非洲電影產業(yè)成為全球重要力量。當前，非洲大陸電影產量持續(xù)增長，除尼日利亞每年制作2500余部電影外，肯尼亞、烏干達、埃塞俄比亞、南非等國電影產量也越來越多。⑩在文明交流互鑒日益多元的國際社會，非洲觀眾希望聆聽來自非洲人自己的聲音，喜歡欣賞貼近自己日常生活的故事，這是非洲人民對自身文化的認同和需求。這些國家的影視作品體現出本國所在地區(qū)的特點，既符合觀眾的特質，又滿足了創(chuàng)新的需求。

結語

基于全球文明倡議的視角，世界文明多樣性是人類社會文明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推動人類社會文明發(fā)展的基本路線是“堅持文明平等、互鑒、對話、包容，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包容超越文明優(yōu)越”。11影視作品是促進文明交流互鑒的重要媒介。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以寬廣胸懷理解不同文明對價值內涵的認識，不將自己的價值觀和模式強加于人，不搞意識形態(tài)對抗。12唯有以此為引領并指導實踐，中非影視創(chuàng)作和交流合作，才能真正成為構建中非命運共同體的新渠道新動能。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 國際傳播的理論與規(guī)律研究 ”（項目編號：22JJD86001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龍小農系中國傳媒大學國家傳播創(chuàng)新研究中心研究員、傳播研究院教授；劉蕊萌系中國傳媒大學傳播研究院非洲區(qū)域傳播研究方向碩士研究生

「注釋」

①《習近平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中國政府網，https：//www.gov.cn/xinwen/2023-03/15/content_5746950.htm，2023年12月17日。

②張勇：《拒絕影像的殖民——非洲電影人對歐美電影的回應》，《當代電影》2015年第7期，第68-73頁。

③廖祥忠：《視頻天下：語言革命與國際傳播秩序再造》《，現代傳播》2022年第1期，第1-8頁。

④The African Film Industry： Trends，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for Growth，Published in 2021 by UNESCO.

⑤劉鴻武、林晨：《人文交流推動中非合作行穩(wěn)致遠》《，西亞非洲》2020年第2期，第22-32頁。

⑥數據來自作者對四達時代有關部門的調研。

⑦《習近平在中非合作論壇第八屆部長級會議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全文）》，新華網，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1-11/29/c_1128113601.htm，2021年11月29日。

⑧李法寶：《試論中國電視劇在非洲的傳播》，《中國電視》2014年第8期，第76-79頁。

⑨同①。

⑩同④。

11同①。

12同①。

責編：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