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小切口顯大主題,小故事書大情懷,以文學的形式引領(lǐng)少兒讀者探索中國生態(tài)文明發(fā)展進程中的典范。苗苗床、地窨子、草窩棚、一棵松、望海樓等塞罕壩“關(guān)鍵詞”被融入到每篇作品當中,這些細節(jié)相互關(guān)聯(lián)、首尾呼應,形成了栽樹人的日常、壩上童年生活、塞罕壩動植物、今日美好生活等主題篇章,展現(xiàn)了壩上少年與塞罕壩共同的成長故事,兼具文學性、科學性和趣味性。
2022年,是河北省塞罕壩機械林場建場60周年。60年前,這里是“黃沙幕南起,白日隱西隅”的荒漠;如今,在三代塞罕壩人不懈地努力之下,這里擁有了百萬畝人工林海,創(chuàng)造出了荒原變林海的人間奇跡。由張秀超和隋明照這對母女作家共同撰寫的兒童文學作品《塞罕壩的孩子》以塞罕壩的綠色發(fā)展之路為背景,站在兩代人的視角,細致描繪了塞罕壩由荒山沙漠重新變回綠水青山的歷史巨變,以及一代代塞罕壩人不拋棄、不放棄,在艱苦環(huán)境中迎難而上、百煉成鋼的精神風貌。
兩位作者以親歷者的視角切入塞罕壩治沙造林和以綠為“媒”、靠綠生金的發(fā)展歷程,運用貼近生活、輕盈動人的語言,以及大量的勞動細節(jié)和動植物細節(jié)描寫,引領(lǐng)少兒讀者一步步深入塞罕壩的傳奇故事,共同探尋塞罕壩植樹人的秘密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深遠意義。在采訪中,張秀超和隋明照分享了《塞罕壩的孩子》在主題構(gòu)思上的創(chuàng)意性和創(chuàng)新性,母女合著的形式給她們的創(chuàng)作帶來的不同靈感和變化,梳理、整合多年積累下來的創(chuàng)作素材并進行取舍的原則和技巧,以及在創(chuàng)作這本書的過程中對塞罕壩這片土地和塞罕壩精神的新領(lǐng)悟。
《全國新書目》:請問您當初決定創(chuàng)作《塞罕壩的孩子》的契機是什么?
張秀超:少年兒童出版社從我發(fā)表在報刊上的寫塞罕壩的文章中捕捉到了信息,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我,希望約我寫一部關(guān)于塞罕壩的兒童文學。之前我寫過不少關(guān)于塞罕壩的文字,但大多是從成人的視角來寫的,要換成兒童視角可以說充滿了挑戰(zhàn)。不過能夠為小讀者寫一部傳播塞罕壩精神的童書我覺得具有非凡的意義,所以愉快地接受了邀約,也有信心寫好這部童書。
《全國新書目》:市場上宣傳塞罕壩和塞罕壩精神的圖書已經(jīng)有了不少,在構(gòu)思內(nèi)容時您是從哪幾個方面來突出創(chuàng)意性和創(chuàng)新性的?
張秀超:宣傳塞罕壩精神的圖書確實已經(jīng)有了一些,但面向孩子,特別是為青少年講塞罕壩建設故事的文學作品少之又少,而最應該了解塞罕壩故事和塞罕壩精神的就是孩子們。我們希望通過《塞罕壩的孩子》呈現(xiàn)塞罕壩人在高原荒漠打造出林海綠洲的偉大奇跡,同時我們還有一個目標:就是給孩子們講具體的故事,講他們沒聽過而且喜歡聽的故事。
首先我們要貼著人物寫,寫別人沒有涉獵過、鮮為人知的塞罕壩種樹人的故事。其二,是寫出煙火氣息,寫出細部紋理,也寫出沙漠拓荒人日子中的想與望、苦與樂、悲與喜、得與失。其三,是從小中寫出大,寫一個個種樹人、一件件小事情,描繪一幅幅畫面般的小場景,寫好這樣的小,大也就從這樣的小中一點點顯現(xiàn)出來了。我想無論多么宏大的交響樂,都是由一個個音符組成的,我就想用這樣的小音符,勾畫出荒原種樹群體的生命交響曲。
《全國新書目》:為什么選用第一人稱的視角來敘述故事?您覺得這種敘事方式有哪些優(yōu)勢?
張秀超:我們是以個人記憶來寫塞罕壩種樹人的,當年的故事都是我們在現(xiàn)場親眼所見的,是非親歷者無法體驗、無從知曉的,這也是我們區(qū)別于同類寫作的重要而寶貴的東西。而且在創(chuàng)作之初我就始終提醒自己,這本書的目標讀者首先是孩子們,那么用第一人稱來寫,就會像水流般順暢自如,更真實,更親切,更有代入感。
《全國新書目》:請問母女合著給您的創(chuàng)作帶來了哪些靈感和變化?
張秀超:《塞罕壩的孩子》跨越的時空較長,既要寫過去的沉寂荒涼,寫拓荒人篳路藍縷的創(chuàng)業(yè)艱辛,也要寫出今天塞罕壩的大氣磅礴、美輪美奐?;纳揭稽c點、一片片變綠是我兒時所見的情景,今天塞罕壩的豐沛繁茂、游人如織是我女兒親眼所見的景象,以兩代人的視角來敘說塞罕壩半個多世紀的滄桑變遷,可以更加形象生動,也讓故事更為完整。
我們母女兩代人合著塞罕壩的故事,在創(chuàng)作中是相互碰撞、相互激發(fā)、相互映襯的,因此筆端的文字也不斷有新的變化。我寫孩童時期我們一幫小孩牽著小毛驢,穿著破舊的衣服,在漫天的黃沙中光腳丫趟著沙土上塞罕壩;而山上的種樹人穿著臃腫的棉衣,滿面風塵,一身泥漿,吃一口我們送去的黑莜麥面餅子、老咸菜也像是品嘗到了美味珍饈。而在我女兒筆下,今天的孩子坐著汽車上壩旅游,看到的是浩瀚的松林、花開似錦的草地,孩子們在林間散步、水上漂流、坐大白羊車兜風……這樣的反差展現(xiàn)了前人種樹、后人乘涼的景象,文字間產(chǎn)生了奇妙的張力,塞罕壩種樹人歷經(jīng)艱苦卓絕的奮斗、為后人造福的意義也就彰顯出來了。
有評論說《塞罕壩的孩子》是“母女二重奏”,我覺得這個比喻非常形象貼切,這部書就是我們母女為塞罕壩種樹人,為塞罕壩這片土地,用文字吟唱出的生命交響曲,前邊低緩蒼郁,后邊奔放熱烈。在寫作的時候,我們兩代人筆下的時空和環(huán)境的強烈反差給我們的心靈帶來了持久的震撼,浪拍堤岸般的心魂撞擊給予了我們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作靈感,而強烈的崇敬之情又時時讓我們自設標高和期許,希望筆下的文字更生動傳神、更沉穩(wěn)可靠。這樣仰望高峰的寫作增添了文本的親和力和感染力,能夠讓小讀者在身臨其境的閱讀中進一步認識塞罕壩,了解塞罕壩。
《全國新書目》:中國出版協(xié)會原副主席海飛在研討會中特別指出,這本書是“兒童文學在創(chuàng)造性非虛構(gòu)的積極探索”,那么口琴哥哥、胭脂姐姐和榮軍爺爺有原型人物嗎?在塑造書中人物時您會注重哪些細節(jié)?
張秀超:在研討會上聽到這樣的評語我很感動,覺得行家的評鑒真的是很獨到精準?!度眽蔚暮⒆印穼懽鞯闹黧w是塞罕壩,它是實實在在的,從這個現(xiàn)實角度來說,可以說是在非虛構(gòu)寫作的范疇內(nèi),但是在具體人物的設置和描寫上,又的確不是按照非虛構(gòu)的模式來寫的。我可以非常明確地說,口琴哥哥、胭脂姐姐和榮軍爺爺?shù)热宋锒际怯性偷模麄兊脑徒^非是某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這些人作為一個個鮮活的個體,在命運的抉擇和人生的走向上又是那么的相似,這正是塞罕壩創(chuàng)業(yè)者讓人思索不盡、感人至深的地方,是塞罕壩精神的源頭所在。
口琴哥哥是大學生,在我們看來是那個年代的天之驕子,胭脂姐姐是我們?nèi)眽未笊嚼餂]有讀過書的農(nóng)家姑娘。他倆本來是不在一個軌道上的人,因為口琴哥哥選擇在塞罕壩治沙種樹走到了一起,走進了婚姻,他們是我所見到的很多塞罕壩家庭的縮影。還有榮軍爺爺,心懷多種一棵樹就少一片沙的赤子之情,不去榮軍院享福,拖著一身傷病在塞罕壩種樹,這個人物是心系祖國、有一份熱發(fā)一份光的荒漠建設者的典范。
在塞罕壩這個充滿了風沙和冰雪的荒涼世界里,他們退卻浮華,在這里選擇了做人生的減法,遠離大千世界里的一切熱鬧、欲望、誘惑,變得更簡單、更純粹。最后,他們的世界里只剩下松樹,他們的日子里都彌漫著含有微微苦澀的松香,他們的人性在這樣的陶冶中變得高貴純潔,他們的愛情也在大山間如潔白的雪蓮花般綻放出奇異的光彩,散發(fā)著迷人的醇香。
《全國新書目》:您是如何對積累下來的素材進行梳理和整合的?在創(chuàng)作中進行了哪些取舍?
張秀超:我就生活在塞罕壩,關(guān)于塞罕壩的素材積累了很多,在寫《塞罕壩的孩子》這本書的時候,我在素材梳理、整合和取舍上的一個重要標準是拾取那些最有意義、最有趣味的童年回憶,希望孩子們能在愉快的閱讀中,感受到把一片大荒原變成美好綠洲的艱辛與不易,同時讓孩子們在這樣滄海桑田的演變歷程中,能得到一些有意義的啟發(fā)。這樣的啟發(fā)都是用一些小事情來進行的。比如被埋在雪堆里冷凍過的松樹籽長出來的小松樹苗兒,在塞罕壩大地上長成了第一片小樹林,以這樣真實的故事告訴小朋友經(jīng)歷冰雪洗禮的小苗子才能夠在冰天雪地里生長,小朋友也是如此,從小經(jīng)受一些磨礪才能夠有堅強的意志,去面對人生的風雨;還有我們小學時由老師帶著去塞罕壩栽樹,大雪把我們的房屋埋住了,沒有吃的,沒有水喝,沒有柴火取暖,但我們團結(jié)友愛,共同開拓出了自救的路子。這樣的文字能讓孩子們在閱讀中感受塞罕壩種樹人一路走來的艱難,也為孩子們養(yǎng)成不懼困難、陽光向上、樂觀友善的美好品行增添一些精神力量。
《全國新書目》:您覺得哪些敘述技巧能夠讓今天的孩子們已經(jīng)不熟悉的很多場景變得更有生活氣息?要用過去的故事引起今天的孩子們的共鳴,最大的秘訣是什么?
張秀超:幾十年前的生活情景與今天相比的確有了天壤之別,寫得不好很容易產(chǎn)生隔膜感,但如果處理得好,不熟悉的場景反而會給小讀者帶來新鮮感。我覺得,別樣的生活氣息更能夠激發(fā)小讀者的好奇心,因此我在創(chuàng)作中很注重寫出童趣。比如,我們牽小驢上壩,走在高高的盤山路上;為種樹的叔叔阿姨們挖野菜時沒有碗喝水吃飯,榮軍爺爺用樺樹皮給我們做小樺皮碗;摘黃花菜時采野花編成花帽子……小小的孩子就要幫大人背負起生活重擔本來是帶著苦澀的,但我要在筆下寫出一份童趣,寫出一份歡樂,也因此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希望這樣富有童趣意韻的細節(jié)描寫能讓孩子們在愉快閱讀中也看看眼下的生活,在苦與樂、有與無的對比中,無形地引導孩子們了解過去的日子,對當下的生活產(chǎn)生惜念和感恩之情。
《全國新書目》:您覺得女兒創(chuàng)作的部分有哪些值得借鑒的地方?通過合作這本書,您對女兒有了哪些新的認識?
張秀超:這次合作寫《塞罕壩的孩子》,我看到她寫花草樹木,寫指甲蓋那么大的小昆蟲在草叢中吟唱,寫大馬鹿、白天鵝、戴勝鳥、黑琴雞,很是逼真?zhèn)魃瘛⑸鷦佑腥?。她小時候就喜歡小動物和新奇的植物,喜歡大自然,讓我感到欣慰和驚喜的是她把這種喜歡延續(xù)到了成年,而且能通過文字傳遞這種熱愛。尤其是她對蒙古族小男孩巴特的刻畫,描寫細致入微,形象活潑靈動。巴特喜歡為那些來塞罕壩大山游玩的小客人做向?qū)В瑤麄兛创笊嚼锏娘L景,認識大山里的植物,并利用假期自己掙錢買學習用具,這與我前邊寫的幾十年前的塞罕壩小孩的不怕吃苦、樂觀向上精神形成了映照。塞罕壩的孩子在不同的時空和境遇當中仍然擁有相同的超越生活、勤勞向上的美好心性,這也是塞罕壩山里人一脈相承的精神品格的寫照。
《全國新書目》:請問接下來您還有哪些創(chuàng)作計劃,如果還有和女兒合著的機會,希望主題是什么?
張秀超:我希望在下一步的創(chuàng)作中,能與女兒繼續(xù)深挖塞罕壩這座綠色的“富礦”,奉獻出更好的作品,不辜負熱愛塞罕壩的人給予我們的關(guān)愛和鼓勵。
《全國新書目》:收到合作邀請的時候,您的心情是什么樣的?跟母親一起寫一本關(guān)于家鄉(xiāng)的書給您帶來了哪些不一樣的感受?
隋明照:我一直覺得創(chuàng)作這本書是榮幸,也是責任。因為塞罕壩的建設過程是非常不容易的,把塞罕壩的建設故事還有她今天的美講給孩子們聽,是讓我很興奮的一件事情,但同時我又覺得講塞罕壩的故事,尤其是給孩子們講,需要用很準確的、適合孩子閱讀的語言去呈現(xiàn),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責任格外重大。
這種責任感還來源于隨著我的長大,成年后每次身處塞罕壩的感受都會比小孩子時更多一些,更深一些。走在林海間,仔細地仰望一代代塞罕壩造林人栽種的樹,它們已經(jīng)蒼勁挺拔、直接云天,而栽種這些樹的人有很多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感覺可以說根植心底。因此,對于生長在這片土地的我來說,把前輩的故事講出來的責任感很強烈,以塞罕壩今天的美來告慰建設者付出的心情也很強烈,所以作為作者我是懷著仰望和敬畏去書寫的,這也為整本書進一步增添了厚度和力度。
至于和母親合作的感受,可以用震撼來形容。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媽媽講塞罕壩的故事,但當母親以文字的形式呈現(xiàn)建設歷程的時候,過去聽的一個個故事片段在文章里集中呈現(xiàn),像連環(huán)畫一樣再現(xiàn)著那個年代的情景,真的很讓人感動。我特別喜歡前兩章中的人物,因為我很清楚他們生活的背景是建設初期的塞罕壩,塞罕壩當時是很荒涼的,物質(zhì)條件匱乏,但書中呈現(xiàn)的那個時候的小孩卻很歡樂,很多細節(jié)都很有意思,我會反復去讀,每讀一遍都有一層新的感受。母親對于這種人性真善美的一貫追求,還有對細節(jié)的深切體會和細膩呈現(xiàn),都是讓我非常佩服的。
《全國新書目》:這本書的內(nèi)容框架是和母親一起構(gòu)思的嗎?過程中有哪些有趣的幕后故事?
隋明照:是的,內(nèi)容框架是我們一起構(gòu)思的。在動筆寫《塞罕壩的孩子》之前恰好是國慶長假,是塞罕壩層林盡染、美不勝收的好時節(jié)。我和媽媽再次一起走上塞罕壩,去看她小時候栽樹時住過的土坯房、采山菜住過的草窩棚、用樺皮碗喝水的小泉子,如今土坯房和草窩棚都沒有了蹤影,小水泉子已經(jīng)變成了水光瀲滟的大湖泊。我們還去了我小時候抱小羊羔拍照的小山坡,當時周圍的石頭山上用營養(yǎng)杯栽種的小松樹苗都長成了大樹,山頂上是飛機大翅膀一樣悠悠轉(zhuǎn)動的風電機。下山的時候,一只小花鼠“呼”地從草里跑出來,小嘴里還叼著一束紫花苜蓿草,它站在一塊白色的石頭上,瞪著晶亮的小眼睛打量我們,然后颼地一聲鉆到窩里邊去了。山頂站滿了攝影人,小松鼠是出來看熱鬧,順便打一點秋糧收藏到自己的地洞里,它褐色的小身子帶著斑馬線般的花道道兒,好看極了。它是我們在決定寫《塞罕壩的孩子》的時候第一個向我們走來的小動物,這也堅定了我想要在書里向孩子們介紹塞罕壩的有趣動物的信心。
《全國新書目》:您和母親是如何確定各自負責的部分的?在創(chuàng)作中如果意見不同會怎樣處理?
隋明照:《塞罕壩的孩子》這本書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寫的是我們親眼所見的景象、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所以母親來寫塞罕壩的過去,我寫塞罕壩的今朝。創(chuàng)作中想法出現(xiàn)不同的時候,我們會以整本書的流暢好看為總的藝術(shù)追求,在這個前提下進行設計和取舍。比如我們在初稿中寫了很多人物,他們中有過去的種樹人,有當下生活在塞罕壩大山里的人,故事都非常感人,原本要寫的動物和植物也有很多,但因篇目所限,盡管已經(jīng)下了很多功夫,我們必須精中選精,最后做了不少割舍。
《全國新書目》:為了創(chuàng)作這本書,您是如何積累素材的?在這個過程中,對塞罕壩有哪些新發(fā)現(xiàn)?
隋明照:盡管我們就是塞罕壩人,對塞罕壩的山水草木已經(jīng)諳熟于心,但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和母親還是專程再次走上塞罕壩,在遼闊的林海草原間走了一圈。這樣的走與平時的賞景旅游是不同的,不僅讓我們有了許多新發(fā)現(xiàn)、新體會、新思考,心靈也一次次受到了洗禮和沖擊。比如我們在塞罕壩浩瀚的林海中發(fā)現(xiàn)了許許多多可愛的小動物和先前未曾見過的花草蟲鳥,生物多樣性在塞罕壩體現(xiàn)得是那么充分。而且,在創(chuàng)作之初,準確就是我們寫作的前提,我在山林里拍攝了大量的實物照片,凡是書里寫到的樹木花草都是有實物照片做支撐的,這些照片也為插畫師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實物參考。此外,我們還到展覽館看了好多資料,力求在描述時做到科學準確,這個過程也促使我們對自己的家鄉(xiāng)風物有了更細致深入的了解。
《全國新書目》:在以如今的塞罕壩為背景進行創(chuàng)作的時候,您更注重展現(xiàn)哪些方面?為什么?
隋明照:我更注重的是描繪塞罕壩今日的物種多樣性和壯美的自然風景,還有多民族和諧共融的美好生活圖卷。因為從游客的角度來說,塞罕壩浩瀚林海的美是能夠一眼看到的,而在浩蕩的林海中,那些隱藏其間的花卉草木和靈敏可愛的小動物是一眼看不到的,所以我用很多筆墨來向小讀者們介紹它們,從細微處入手寫出花草樣貌的美麗,也寫出小動物的天性情趣。比如我筆下的草甸子上的藍刺頭,它遠看是個球,近看是由無數(shù)米粒大的小花組成的大花球,所有小花的燦爛凝聚起大花的輝煌。小朋友們看到這樣的描寫,來塞罕壩游玩的時候親眼看到這種大花球時,就會產(chǎn)生找到朋友般的親切感,沒有來過的小朋友也可以認識一種有趣的植物。對于小動物,我會更注重寫出它們的有趣習性,這些描寫都是在做了大量功課的前提下進行的,力求在可讀性與趣味性兼?zhèn)涞耐瑫r,著重展現(xiàn)準確性、知識性,這一點也得到了專家學者們的肯定,有專家評說《塞罕壩的孩子》有自然筆記和動植物小百科的意味。
《全國新書目》:本書的前后兩部分是同時創(chuàng)作還是接續(xù)創(chuàng)作的?如何讓童年視角和當今視角兩部分達到和而不同的效果?
隋明照:前后兩部分是同步創(chuàng)作的,在銜接上我們最注重的是結(jié)構(gòu)和語境上的自然順暢。前半部分主要寫的是塞罕壩種樹人和百姓們在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和簡陋的生存條件下,一路走來的艱辛不易,也展現(xiàn)了那個時候的小孩在艱苦的生活環(huán)境中以苦為樂、健康向上的心態(tài)。后半部分其實是向讀者呈現(xiàn)建設者們到底創(chuàng)造了怎樣美麗的新世界,側(cè)重寫塞罕壩如今已經(jīng)變成綠水青山,而綠水青山帶來了金山銀山,還有綠水青山中有趣美麗的動植物,給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帶來的實實在在的生活變化。就像趕羊車的托果奶奶,她過去住的是地窨子屋,現(xiàn)在住上了二層小樓,她的兒子媳婦在旅游景區(qū)開辦了農(nóng)家樂,孫子成了新一代的造林人,同小伙伴們一起用新的種植法,在大山頂?shù)氖^縫里栽松樹。老奶奶天天趕著大白羊車拉孩子們在草地上游玩,給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帶來樂趣,她說日子天天像辦喜事一樣喜慶熱鬧。正如評論家所說,沒有前邊的種樹人的艱辛創(chuàng)業(yè),就沒有塞罕壩今天的美麗富饒,塞罕壩人今天富有詩情畫意的美好生活更加突顯了前輩人在荒漠上開拓綠洲的價值,這讓童年視角和當今視角的前后對比相映生輝、自然流暢。
《全國新書目》:從專業(yè)的角度來看,您覺得母親創(chuàng)作的部分有哪些值得學習的地方?通過合作這本書,您對母親有了哪些新認識?
隋明照:我覺得母親創(chuàng)作的部分在細節(jié)刻畫上細膩傳神,非常動人。比如她寫用來挖坑栽樹的小鐵鍬,尖尖的鐵頭像一把長矛,綠色的小鐵桶里裝滿了小松樹苗兒,兩個小孩抬著,小苗子像坐轎一樣忽悠忽悠地在風中晃動;寫草窩棚上的白草就像小手一樣,向他們告別;被大雪困在高山頂時,他們堆了個雪人,給她帶上金黃的樺皮帽,插上紅紅的樺樹葉,把小雪人裝扮得喜氣洋洋的。這樣的描寫很有感染力,讓人看了很難忘。
《全國新書目》:請問接下來您還有哪些創(chuàng)作計劃,如果還有和母親合著的機會,希望主題是什么?
隋明照:在創(chuàng)作《塞罕壩的孩子》前后,我們一次次重走塞罕壩,我對塞罕壩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發(fā)現(xiàn)了很多我原來不知道的東西,聽到了更多關(guān)于塞罕壩的故事。我真正感覺到塞罕壩是一座豐富的綠色“礦藏”,希望將來還能和母親一起,好好地深挖這座大礦,從不同的視角寫出不一樣的塞罕壩。
張秀超
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有《等一等日子》《飄蕩的鄉(xiāng)音》《骨笛》等著作,散文作品發(fā)表于《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中國藝術(shù)報》《文藝報》《民族文學》《散文選刊》等報刊。曾獲冰心散文獎、孫犁散文獎、全國梁斌小說獎、《北京文學》重點優(yōu)秀作品獎等獎項,散文《來看你,塞罕壩》被收入《新中國散文典藏》。
隋明照
新聞與傳播碩士,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少數(shù)民族作家學會會員。作品發(fā)表于《中國青年報》《四川文學》《西安晚報》等報刊。散文《半本書里讀人生》在《光明日報》發(fā)表,并獲2015年度“濠江杯”“逐夢中國·我的讀書故事”全民閱讀征文二等獎;小說作品獲第五屆全國高校文學作品征文優(yōu)秀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