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志純

(浙江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杭州 310058)

習近平總書記考察西南聯(lián)大舊址時,特別提出要“培養(yǎng)有歷史感責任感、志存高遠的時代新人”。[1]“歷史感”是時代新人需要具備的重要素質之一。作為培育時代新人的關鍵學科,思想政治教育應全面增強自身的“歷史感”,為培養(yǎng)具有“歷史感”的時代新人提供具有“歷史感”的學科理論支撐。

一、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理論內涵

(一)馬克思恩格斯經(jīng)典文本視野下的“歷史感”

回顧馬克思恩格斯的經(jīng)典文本,“歷史感”一詞出現(xiàn)于恩格斯1859年為馬克思《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這本著作所作的書評中。恩格斯在書評中凝練闡釋了黑格爾辯證法中的合理內核,指出其合理的原因之一在于擁有“巨大的歷史感”作為基礎。(1)恩格斯在文中指出:“黑格爾的思維方式不同于所有其他哲學家的地方,就是他的思維方式有巨大的歷史感做基礎?！盵2](P602)這種“巨大的歷史感”表現(xiàn)為,黑格爾在研究中做到了“到處是歷史地、在同歷史的一定的(雖然是抽象地歪曲了的)聯(lián)系中來處理材料的”。[2](P602)由此可見,以聯(lián)系歷史的觀點和思維開展研究,是生成理論“巨大的歷史感”的前提?！熬薮蟮臍v史感”這一合理內核,在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體系中得到了吸納,并且實現(xiàn)了揚棄式的唯物史觀發(fā)展,正如恩格斯在書評中所指出的:“歷史從哪里開始,思想進程也應當從哪里開始,而思想進程的進一步發(fā)展不過是歷史過程在抽象的、理論上前后一貫的形式上的反映?！盵2](P603)因此,“巨大的歷史感”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理論特色之一。

(二)多維學科視野下的“歷史感”解讀

“歷史感”不僅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理論特色,同樣也是其他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切入的重要概念。分析多維學科視野下學者們對“歷史感”的探討,有助于我們更加全面深入地理解“歷史感”的理論內涵。

從歷史學角度看,彭剛認為“歷史感”表現(xiàn)為對“歷史場景中人們的活動、情感和生活方式有著符合其歷史處境的了解”,只有正確認識“歷史處境”才能避免“錯置時代”的歷史錯誤。[3](P88)袁超乘在反思中共黨史研究中認為“歷史感”重在“情節(jié)化解釋”,提升黨史編纂的“歷史感”需要善于通過情節(jié)幫助讀者認識歷史事件的發(fā)生并掌握歷史事態(tài)的變化。[4](P123)

從政治哲學角度看,英國思想家以賽亞·柏林認為,“歷史感”是提升學科歷史想象力的核心素質,把握“歷史感”的核心在于通過把握事物發(fā)展的關鍵性特征從而理解其本質,在此基礎上,人們才能對歷史圖景中存在的歷史情勢與發(fā)生的行為方式作出合理的解釋。[5](P116)

從文學角度看,蔡丹君分析了詩學傳統(tǒng)形成的“歷史感”因素,認為“歷史感”是相對應“歷史理性”而存在的,表現(xiàn)為人們關于歷史的一種主觀“體驗、認知、評價和感受等”。[6](P163)

由此可見,“歷史感”已深度融于人文社科領域下諸多學科的理論研究之中,并且是這些理論研究的重要概念和切入點。

(三)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闡釋

目前學界雖然沒有專門針對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研究,但是已有部分學者在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相關理論問題的同時,間接提及了“歷史感”。比如,代玉啟在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意識中,認為“歷史感”可以使研究者對思想政治教育的現(xiàn)實問題研究獲得“把握和表征時代的力度”。[7](P21)孫飛爭在研究思想政治教育時間理論中,認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總是在一定時代進行的”,強調“沒有歷史感的思想政治教育就是結論先行的空洞說教”。[8](P25)由此可見,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對推進學科的發(fā)展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界定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內涵,首先要勘察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根本理論基礎。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門以馬克思主義為根本指導的學科,其“歷史感”的研究必須以馬克思主義這一科學理論為根本前提。因此,所謂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中的“歷史”,是唯物史觀理論視域下的“歷史”,闡釋和分析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必須堅持用唯物史觀的思維方式。所謂“感”,是指主體的一種主觀體驗、認知和感受,既包含瞬時的體驗感覺,也包含穩(wěn)定的持久感受。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中的“感”,應是由思想政治教育歷史長期積淀生成的一種深沉、持久的感覺與底蘊。

在勘察了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理論源泉和概念組成的基礎上,同時借鑒上述其他學科對“歷史感”的研究闡釋,并結合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自身特點,可以將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內涵解釋為:以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為根本遵循,用歷史的觀點、思維和方式開展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與育人實踐,從而使學科生成的一種深沉、持久的歷史感覺與底蘊。

二、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價值意義

孫其昂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存在有多種存在方式,以歷史方式存在最為重要?！盵9](P64)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存在”鋪墊了意識基礎。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可以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強化“歷史存在”,從而實現(xiàn)激活歷史資源、延展廣度深度、消解錯誤思潮、厚植歷史自信的價值功能。

(一)激活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資源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基本觀點。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增強,不能只是簡單地陷入主觀意識的思辨,而是要同人們的社會歷史實踐聯(lián)系起來思考。歷史感這一意識感受的生成,離不開思想政治教育長期實踐積累凝結的歷史資源作為支撐。因此,歷史資源是歷史感生成的主要載體。那么,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勢必要求我們增強對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資源的重視,加強對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資源的開發(fā)和利用。

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資源是指“思想政治教育體系在長期運轉中積累而來的影響和作用的總和”。[10](P56)這種歷史資源,既包括了物質載體型的歷史資源,也包括了精神載體型的歷史資源。物質載體型資源包含了文本載體,如理論經(jīng)典、紅色家書、革命檔案等,也包含了遺存載體,如革命文物、紅色遺址等。精神載體型資源集中體現(xiàn)為,黨帶領人民在各個歷史時期進行奮斗實踐孕育生成的以偉大建黨精神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精神譜系中的精神故事深刻彰顯著愛黨愛國、團結奮斗、拼搏創(chuàng)造等價值內核,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育人資源。

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與歷史資源是緊密相連、相互促進的。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增強,有助于建立和強化用好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資源的意識,從而激活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資源,使這些歷史資源服務于新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與育人實踐。相應的,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資源的深度激活與廣泛應用,又可以進一步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研究與育人實踐的歷史感,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與現(xiàn)實的良性互動。

(二)延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廣度深度

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有助于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兩種向度的發(fā)展延伸。

一方面,有利于拓寬思想政治教育的廣度。樹立思想政治教育的“大歷史觀”,是“歷史感”拓展思想政治教育廣度的生動體現(xiàn)。用“大歷史觀”觀照思想政治教育,就是將思想政治教育放置于黨史、國史、社會主義發(fā)展史、中華民族發(fā)展史的歷史長河中來審視。歷史的長時段可以提供認識思想政治教育的宏觀視角,在歷史的審視中,探察思想政治教育的產生背景與理論淵源,解析思想政治教育的發(fā)展演化機理,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的歷史邏輯規(guī)律,定位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的歷史坐標與時代方位。從“大歷史觀”出發(fā)理解和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可以為思想政治教育帶來“開闊的思考視域”,[11](P73)建立起推進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的歷史視野。

另一方面,有利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本質在于講道理,而講好道理的關鍵在于能夠“講深、講透、講活”。[12]思想政治教育是面向現(xiàn)實的教育實踐活動,現(xiàn)實的活動只有同歷史的過去相聯(lián)系,才能理解認識得深刻、講課講得深刻。毛澤東指出:“今天的中國是歷史的中國的一個發(fā)展?！盵13](P534)習近平強調只有透過歷史才能知曉“過去我們?yōu)槭裁茨軌虺晒Α薄拔磥砦覀冊鯓硬拍芾^續(xù)成功”。[14](P2)因此,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有助于避免思想政治教育認識與實踐只停留于現(xiàn)實的淺表,在以歷史映照現(xiàn)實的思維分析中,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認識與實踐的歷史深度,使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能夠做到論從史出,使思想政治教育實踐能夠做到育人有據(jù)。

(三)消解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思潮

歷史虛無主義是當前思想政治教育重點研究批判的社會思潮之一。虛,即歪曲模糊;無,即消除抹殺。歷史虛無主義通過所謂“再反思”“再評價”等套路,妄圖裹挾人們忘記歷史、否定歷史、曲解歷史,對人們的思想價值觀念具有極強的破壞性。從歷史感的角度看,歷史虛無主義的本質在于抹殺、錯置或異化人們的歷史感。因此,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消解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影響,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感、培育并增強人們的歷史感是應對關鍵。

從學科研究而言,增強歷史感有助于廓清歷史虛無主義的層層迷霧。歷史虛無主義之所以能夠在思想領域占據(jù)一定市場,是因為其迷惑性的傳播策略和方式。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增強歷史感,可以更加深刻地抓住歷史的本質,避免受歷史虛無主義外在形式的干擾,從唯物史觀的學理角度,全面揭示其毒害本質,剖析闡釋其作用機理,為破解歷史虛無主義思潮提供扎實的學理基礎。

從教育實踐而言,增強歷史感有助于人們提升抵御歷史虛無主義的能力。主體的意識自覺是影響主體行動的重要因素。具有強烈歷史感的主體,會在日常生活中產生具有歷史色彩的行為。歷史感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培育具有歷史感的時代新人,可以讓教育對象強化重視歷史、學習歷史、運用歷史的自覺意識,牢固樹立正確的歷史觀,學會理性科學評價歷史的方法,主動擔當歷史責任使命,使主體的“歷史感”成為抵御歷史虛無主義病毒的“免疫抗體”。

(四)厚植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自信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辦好思政課,有不少問題需要解決,但最重要的是解決好信心問題。”[15](P8～15)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自信應是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中更為基本、更為深沉和更為持久的力量。

歷史是滋養(yǎng)自信的重要源泉,思想政治教育的自信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對思想政治教育發(fā)展歷史的自信。金林南提出,應將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發(fā)展“放在生動的歷史境遇中考量”,從而使學科發(fā)展“具有源源不斷的動力和自己的傳統(tǒng)”。[16](P4)歷史中考量,便是歷史感的學科存在方式。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可以使學科有意識地從歷史中汲取經(jīng)驗智慧,發(fā)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信心。

一方面,可以從歷史中增強對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自信。我國的思想政治教育內容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根本基礎的。歷史已經(jīng)證明,之所以黨能帶領人民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發(fā)展的過程中書寫了中華民族幾千年歷史上最恢宏的史詩,歸根到底就是因為馬克思主義“行”。馬克思主義是我們推動經(jīng)濟社會各項事業(yè)發(fā)展的根本行動指南,也是我們開展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的自信底氣所在。

另一方面,可以從歷史中增強對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自信。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深刻闡述了“以理服人”的教育方法。毛澤東在《改造我們的學習》和《整頓黨的作風》等著作中系統(tǒng)論述了理論聯(lián)系實際、批評與自我批評等黨的思想政治教育創(chuàng)新方法。這些歷史上的重要方法,源于歷史上思想政治教育者們對思想政治教育規(guī)律的深刻認識和把握,是在歷史的實踐中經(jīng)受檢驗過的有效方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掌握思想政治教育歷史上的重要方法,能夠增強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育人能力,也就能夠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教育底氣和自信。

三、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實踐路徑

(一)以經(jīng)典文本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厚重感

歷史厚重感是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重要體現(xiàn)之一。歷史厚重感突出表現(xiàn)為思想政治教育具備自己的學科經(jīng)典。經(jīng)典,據(jù)《辭?！方忉?是指歷來被尊崇為典范的、具有重要指導作用的權威著作。如《論語》便是儒學的經(jīng)典,《史記》則是史家的經(jīng)典。經(jīng)典文本為這個學科的研究提供了基本論域和基礎方向,是研究的基石所在,彰顯著學科研究的厚重底蘊。思想政治教育的學科經(jīng)典,應是從事這個學科的人員必須研讀的理論著作,通過研讀獲得對學科的基本了解和認同。[16](P53)思想政治教育只有具備了業(yè)界公認的學科經(jīng)典文本,才能夠產生這個學科所特有的研究話語、思維方式和目標指向,才能形成學術研究的傳統(tǒng)和業(yè)界交流的“行話”,并借助學科經(jīng)典實現(xiàn)學科代際的賡續(xù)傳承。

作為以馬克思主義為根本指導的學科,思想政治教育必須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作家的著作為自己的學科經(jīng)典。但要說明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經(jīng)典文本,既不能拋卻經(jīng)典的代表性,將其等同于全部的馬列史料文本,也不能遺失思想政治教育的學科特性,將其等同于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學的經(jīng)典文本,而是要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經(jīng)典選擇中充分體現(xiàn)經(jīng)典的代表性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學科特性。馬克思主義作家的一些經(jīng)典著作就深刻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原理,如只有閱讀了列寧的《怎么辦?》,才能真正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意義上的“灌輸”;只有閱讀了馬克思的《<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才能真正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方法在于“說理”;只有閱讀了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才能真正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的最終目標在于實現(xiàn)“人自由全面的發(fā)展”。這些經(jīng)典文本在闡釋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問題上具有歷史性的開創(chuàng)意義,是學科的歷史厚重感所在。

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要更加重視經(jīng)典文本在學科發(fā)展中的奠基性作用,在經(jīng)典文本的熏陶中汲取學科歷史智慧、涵養(yǎng)學科歷史底蘊。

(二)以民族文化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自信感

放眼世界人類文明史,中華民族是一個有“歷史感”的民族。[17](P54)這種歷史感表現(xiàn)為,中華民族在漫漫歷史長河的跌宕起伏與艱苦奮斗中,鑄就了民族的文化,錘煉了民族的品格,孕育了民族深沉的精神追求。正因如此,歷史感是中華民族巍然屹立于世界的精神源泉,是中國前進在現(xiàn)代化道路上抹不去的鮮明底色。

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了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要堅持“兩個結合”的重大命題,其中一個結合就是要同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也要堅持同優(yōu)秀的民族文化相結合。毛澤東強調:“我們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主義者,我們不應當割斷歷史……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以總結,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盵13](P534)這份歷史遺產是思想政治教育歷史自信生發(fā)的重要源泉。中華民族文化所強調的如“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言而有信”“克己慎獨”“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價值取向,都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寶貴資源,具有永不褪色的時代傳承價值。習近平提出的“培育具有歷史感的時代新人”這一命題,正是緣起于詳細了解西南聯(lián)大師生在抗戰(zhàn)的艱苦條件下,堅持賡續(xù)中華民族文化血脈、為國家培養(yǎng)人才這段光輝歷史的背景下。[1]

黨的百年歷史決議中深刻指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yōu)勢,是我們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wěn)腳跟的根基,必須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傳承和弘揚好。”[14](P46)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要善于結合思想政治教育的屬性特點,用好優(yōu)秀民族文化這份寶貴歷史遺產,發(fā)掘民族文化中蘊藏的教育資源和價值,以歷史積淀的文化自信砥礪培育時代新人的教育自信。

(三)以紀念儀式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敬畏感

歷史敬畏感是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重要體現(xiàn)之一?！熬次窔v史”是習近平一直強調的重要觀點。[18]從《辭?！房?“敬畏”,亦稱“敬畏感”,人們因某對象崇高而敬,又因敬其崇高而畏,即畏其崇高被侮。之所以要敬畏歷史,是因為歷史是重要且神圣的。歷史的重要,體現(xiàn)在通過歷史我們可以汲取經(jīng)驗與智慧,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書寫新的歷史;歷史的神圣,體現(xiàn)在歷史是不能忘卻的、是不容許隨意評論和篡改的。忘卻歷史、戲謔歷史、篡改歷史必將會陷入歷史虛無主義的深淵泥潭。只有敬畏歷史,才能產生維護歷史崇高價值的責任心和使命感。

紀念儀式是增強歷史敬畏感的重要路徑。法國社會學家哈布瓦赫指出:“紀念活動和節(jié)日的場合中……共同回憶長期分離的群體成員的事跡和成就時,這種記憶才能被間接地激發(fā)出來?！盵19](P43)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多次出席重要歷史人物、重大歷史事件的紀念大會,并發(fā)表重要講話。如,參加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毛澤東誕辰120周年大會、周恩來誕辰120周年大會等,強調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指導地位,引導全國人民銘記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卓越歷史貢獻;還有參加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大會并為國家英雄頒授“共和國勛章”,參加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并為優(yōu)秀黨員頒授“七一勛章”等。這些紀念儀式有效引導了廣大群眾銘記黨和國家的奮斗歷史,充分營造了全社會尊敬英雄、崇尚英雄、見賢思齊、爭做先鋒的良好氛圍。

不僅國家層面,學校思想政治教育也可以通過開展紀念儀式活動,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從學校的教育資源條件中探尋發(fā)掘具有紀念儀式感的教育元素,如帶領學生參觀校史館和周邊紅色紀念展,在青年節(jié)組織學生表演“五四運動”等具有歷史紀念意義的話劇,在建黨節(jié)組織開展學生拜訪當?shù)乩细锩h員的活動。通過紀念儀式活動再現(xiàn)歷史情境,引導廣大青年學生賡續(xù)歷史記憶,傳承紅色精神。

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要重視發(fā)揮紀念儀式的作用。通過紀念儀式喚醒人們的歷史記憶,增強人們的歷史認同,遠離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泥沼。

(四)以時代話語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緊迫感

歷史緊迫感,是指主體在歷史目標愿景、責任使命的驅使下,生成的一種需要迫切努力、抓緊奮斗的感覺,是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的重要體現(xiàn)之一。毛澤東曾用“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來表達成立不久的新中國需要抓緊時間奮力發(fā)展的歷史緊迫感。習近平在《之江新語》中也指出“搶抓戰(zhàn)略機遇期要有歷史緊迫感”,只有保持強烈的歷史緊迫感,“才能搶占先機,贏得優(yōu)勢”。[20](P36)

當前,我國發(fā)展正處于“新時代”這一重要的戰(zhàn)略機遇期?！靶聲r代”是黨和國家當前所處的歷史方位,也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重要的時代話語之一?！靶聲r代”既體現(xiàn)在國家比之前任何時期都更接近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已經(jīng)進入了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也意味著國家發(fā)展面臨著諸多新的困難與挑戰(zhàn)、承載著新的使命與任務。在新時代這一重要歷史機遇期,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當代中國青年生逢其時”,用“兩個無比”的話語,即“施展才干的舞臺無比廣闊,實現(xiàn)夢想的前景無比光明”來形容這一時代機遇的難能可貴,希望廣大青年保持歷史緊迫感,在新時代的人生機遇中“懷抱夢想又腳踏實地,敢想敢為又善作善成”,從而不負華年、不負時代。[21](P71)

除了“新時代”這一標志性時代話語,習近平新年賀詞中的金句是時代話語的重要來源,如“擼起袖子加油干”“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征途漫漫、惟有奮斗”“踔厲奮發(fā)、篤行不怠”等。[22]這些精煉親切、直抵人心的時代金句,既清晰闡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道理,又散發(fā)著振奮人心、催人奮進的語言力量。

從時態(tài)看,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感,并不是意味著讓思想政治教育完全沉溺于過去,重要的是在于以強烈的歷史意識與歷史擔當砥礪開創(chuàng)未來的主動力量。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歷史感,要善于用時代話語為思想政治教育賦能,使歷史緊迫感有機融入思想政治教育之中,激發(fā)時代新人挺膺擔當、開創(chuàng)未來的歷史主動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