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米哈依爾·肖洛霍夫是20世紀蘇聯(lián)文學的杰出代表,其代表作《靜靜的頓河》是世界文壇上一部不朽的巨著。此座豐碑的造就,離不開肖洛霍夫在作品中對色彩的巧妙運用。本文從文學與色彩的關系入手,結合肖洛霍夫本人的美學原則,分析色彩在塑造人物形象、揭示人物狀態(tài)、表現(xiàn)狀態(tài)流動、形成對比關系、構建各類環(huán)境、助力藝術手法發(fā)揮等方面所起到的作用。
[關鍵詞] 靜靜的頓河? 肖洛霍夫? 色彩研究
[中圖分類號] I06?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07-0054-04
米哈依爾·肖洛霍夫是20世紀蘇聯(lián)文學的杰出代表,曾獲196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其代表作《靜靜的頓河》是世界文壇上一部不朽的巨著,瑞典皇家學院院士安德斯·奧斯特林在授獎詞中稱其為大家展開了一幅絢麗多彩、氣象萬千的烏克蘭風景畫。蘇聯(lián)著名作家、肖洛霍夫的同鄉(xiāng)、哥薩克老作家綏拉菲摩維奇也曾多次盛贊肖洛霍夫作品中色彩的非凡,早在為《頓河故事》寫序時就曾評價肖洛霍夫的寫作語言是一種富有色彩的語言,十分形象,就像草原上的鮮花一樣,明亮鮮艷,生意盎然。隨手翻開《靜靜的頓河》的書頁,各種顏色跳躍其間,白紙黑字上支棱起斑斕的畫卷。肖洛霍夫在作品《靜靜的頓河》中對色彩的巧妙運用,無疑是造就此座豐碑的重要原因之一。
曹繼強在《試論色彩與文學》中談到,文學和色彩之間本不存在著必然的關聯(lián),但是通過社會生活這個紐帶,二者得以聯(lián)系起來。一方面,文學反映著社會生活,另一方面,色彩是社會生活的呈現(xiàn),具有豐富、生動、形象的特點,并且包含著特定的內容與情感。因此,色彩自然而然地融入文學所反映的圈層,參與文學形象的塑造,滲入文學語言的表達。曹繼強借用馬克思的話進一步說明“色彩的感覺是一般美感中最大眾化的形式”,他認為,色彩美擁有不容小覷的審美價值,是一種促成主觀情感和客觀存在和諧律動的重要的形式美。文學之所以可貴,就是因其形象性強于一般社會科學,豐富性高于其他藝術門類。色彩的形象性與豐富性則能夠幫助提升文學的形象性與豐富性,益于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鑒賞。因此,有必要把色彩這一蘊藉著情感內容的形式美自覺地引入文學領域。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真正有價值的文學作品,必然會給人以美的享受。如高爾基所說:“我所理解的‘美,是各種材料——也就是聲調、色彩和語言的一種結合體,它賦予藝人的創(chuàng)作——制造品——以一種能影響情感和理智的形式,而這種形式就是一種力量,能喚起人對自己的創(chuàng)造才能感到驚奇、自豪和快樂?!鄙剩脖厝皇墙M成文學作品之“美”不可或缺的材料。
與眾多擅用色彩描寫的作家不同,肖洛霍夫沒有系統(tǒng)地學習過美術知識,也不曾潛心研究繪畫藝術,他在色彩上的出眾表現(xiàn)與他的藝術造詣不甚相關,而是最直接地源自他的經(jīng)歷和他的所見所聞。他沒有刻意地玩弄技巧去構造色彩世界,只是隨性地書寫,詩意地記錄。當他睜開好奇的雙眼打量這個世界時,親愛的哥薩克的面貌就永遠刻進他的心扉。當他蹣跚學步、咿呀學語時,他的足印就掠過了頓河的美景,頓河的方言亦擦過他的嘴唇。他在草原最為柔情的哺育下生長,就此繾綣一生。故鄉(xiāng)的一切都與他息息相關,在他的作品中發(fā)出奇響。與此同時,他心目中的“真實”并不排除殘酷丑陋的一面,當然也不排除在表現(xiàn)“社會斗爭的苦難與悲劇”時,細節(jié)描寫的逼真性和嚴酷性。肖洛霍夫有著極嚴格的“細節(jié)真實觀”,他認為,即使是在細枝末節(jié)的刻畫上,也要講求真實,不能憑空想象杜撰,否則將失去讀者的信任,讀者會懷疑作家在大事上也有撒謊的可能。為此,他在為《淺藍的原野》作的序中,寫了關于“銀白色羽茅草”的一段話,充分表現(xiàn)了他的美學原則:“在莫斯科,在無產(chǎn)階級文化協(xié)會里,‘莫普(即‘莫斯科無產(chǎn)階級作家聯(lián)合會)的文學晚會上,可以隨便聽到說,草原上的羽茅草(還不是一般的羽茅草,而是‘銀白色羽茅草)有種特殊香味……實際上,羽茅草是種極其討厭的淡黃色的草……沒有一點香味。不能趕羊從那里經(jīng)過,因為扎上羽茅草的刺,羊就會死?!庇纱俗阋娦ぢ寤舴虻男募毰c嚴謹,我們有理由相信,即便是其作品中的每一小處著色,都浸透著他的考量與斟酌。
一、色彩與人
《靜靜的頓河》以生長在頓河邊的格里高利為男主人公,展示了在戰(zhàn)爭大背景下俄國特殊群體哥薩克人的苦難歷程。肖洛霍夫用悲劇的手段,令一個個姿態(tài)各異的形象躍然紙上,每個人物都置身于人與人的關系之中,構成形形色色的人物畫廊。
作品中大量色彩被用來描述人,且反復出現(xiàn),時常成為人物牢固的記憶點。色彩于文學十分重要的一項功能,就是在讀者還未完成整體信息的集合以形成總體印象前,作為刺激性信號先一步引導讀者的感知,帶給人直覺的愉悅。《靜靜的頓河》中,肖洛霍夫就經(jīng)常利用色彩的這一特點來提高作品的表現(xiàn)力和吸引力。比如阿克西妮亞的黑眼睛:情意初生,面對格里高利時,她心頭煩亂,不知所措,“她那黑眼睛角上忽然掛起了淚珠兒”,楚楚可憐;面對潘捷萊的質問責罵時,她用“一雙黑眼睛火辣辣地盯著他”,出口的話更為潑辣;偶爾與司捷潘和諧相處時,她“忽閃著頭巾下露出的黑眼睛”,言笑晏晏;終于與心愛的格里高利兩人世界時,她總“把潮濕的黑眼睛移到格里高身上”,情意綿綿;格里高利獨自一人思念阿克西妮亞時,首先回想到的也是阿克西妮亞“用火辣辣的黑眼睛又頑皮又多情地從下面盯著你”;謝爾蓋一時沒認出阿克西妮亞,對她的第一反應也是一個“胖乎乎的黑眼睛漂亮女人”;得知格里高利沒死時,她“模糊的黑眼睛里沒有眼淚,但是流露出很深的痛苦和默默祈禱的神情”;和格里高利一齊離開時,她“兩只黑眼睛在白絨毛頭巾下面亮閃閃的”,充滿期盼……阿克西妮亞靈動的黑眼睛就這樣從頭到尾地眨呀眨,在所有事件里閃爍,涌動她紛雜的情緒,成為阿克西妮亞魅力形象的重要閃光點,直到她最終死去,眼睛變得昏暗,阿克西妮亞的黑眼睛沒能再次出現(xiàn),故事也走向尾聲。又比如米佳的綠眼睛,幾乎米佳的每一次出場,肖洛霍夫都會有意識地提到他的眼睛:米佳想引誘娜塔莉亞時,“忽閃著綠色的貓眼睛,像切口似的兩個瞳仁在過道的黑暗中亮晶晶的”,充滿危險的信號;面對妲利亞,他“瞇縫著輕佻的綠眼睛對妲利亞瞟了一會”,諸多暗示;他人爭論時,旁聽的“米佳那像貓一樣豎著的瞳仁亮閃閃的,使人看不出,他的一雙綠眼睛在笑,還是氣洶洶地冒火”,心思難測;全村人來到會場開會時,對大家均是衣著方面的描述,只單獨點到了“綠眼睛的米佳”;自愿為他人執(zhí)行死刑時,他也是“忽閃著瞇得細細的綠眼睛”,盡顯殘忍……米佳最突出的就是這樣一雙貓一般的綠色眼睛。綠色眼睛通常被認為是帶有一定邪惡意義的,早在古羅馬時代,詩人馬提亞爾就提出綠眼睛屬于墮落邪惡之人,此后這一說法長盛不衰,相面學認為綠眼睛反映出惡劣的本性、虛偽狡詐的靈魂、放蕩墮落的生活方式。米佳這一角色也正符合綠眼睛的象征。肖洛霍夫也常常多次利用顏色強調人物某一方面的特點,反復代稱引用。比如在卷四第一章中,上尉的斑白頭發(fā)比他的姓名出場更早,更多。我們先看見一個“用手撩了撩亂蓬蓬的斑白頭發(fā)”的軍官,看見這“斑白頭發(fā)的軍官”與人交談,發(fā)生行動,方知這是“斑白頭發(fā)的上尉梅爾庫洛夫”。此類例子不勝枚舉。
在描述門把都像鍍了金的莫霍夫家的女兒時,肖洛霍夫多次用到了粉色,顯示其嬌嫩。她的嘴唇是粉紅色的,飽滿的,腳指甲也是粉紅色的,手掌也是粉紅色的。在娜塔莉亞初見格里高利時,小說也描寫過一次她粉紅色的酒窩,那是屬于少女初見心上人的嬌羞。阿克西妮亞曾經(jīng)病得厲害的婆婆,嘴唇就絕非粉紅色,而是焦黃的。阿克西妮亞在司捷潘回來后又看見格里高利,心跳之下,嘴唇則是煞白的。格里高利尚且年輕,眼白是藍藍的,老去的潘捷萊,眼白則是黃黃的。阿克西妮亞想找德蘿茲季哈治療相思病時,想著格里高利,望著東方,那邊是幸福的玫瑰色。格里高利和阿克西妮亞的事情暴露給司捷潘,阿克西妮亞驚慌失措時,他倆幽會的院子月色是昏黃的,籬笆外是不知為何物的黑糊糊的東西,屋里司捷潘軍服的銀條不亮了,陰影灰沉沉的,仿佛一切顏色都是消沉的、無光的。不同的顏色,顯示了不同人物、不同時段的情狀、心境。除了靜態(tài)地顯現(xiàn)某一刻人物的狀態(tài),顏色在流動之中也揭示了人物的狀態(tài)變化。親家米倫當在戶外受了凍,褐色麻子就會變成灰色,當他看到娜塔莉亞出嫁又突然回娘家,發(fā)了急,麻子又變成灰白色。格里高利最初帶著阿克西妮亞私奔出去討生活,要向中尉解釋自己還帶著一個娘們時,“透過毛玻璃從陽臺上射進來微弱的光線,變成了粉紅色”,八卦起來的中尉的眉毛也被這亮光照成粉紅色,曖昧之息盡顯。綠眼睛的幼貓在成年后眼睛會逐漸變黃,而擁有貓一般綠眼睛的米佳,到了作品尾聲,也變成了貓一般的黃眼睛,完成了他性格上的轉變,他已然完全成為一個冰冷無情、決絕殘酷的人。
二、色彩與境
顏色還能夠形成對比關系。我們往往會將暖色調、亮色調與熱烈、積極的情狀聯(lián)系起來,而將冷色調、暗色調與低沉、抑郁的情狀相聯(lián)系。這是很自然的。我們聯(lián)想的過程,其實就是視覺經(jīng)驗與其他感覺經(jīng)驗搭建互通橋梁的過程。文學色彩心理也立足于此。肖洛霍夫對戰(zhàn)斗狀態(tài)下的著色總是暗沉而陰冷的,馬刀閃著青色寒光,田野是灰色的背景,黑黑的新耕土地迎面飛來……頓河的冰透著青色,煙灰色刺刀蒙著水汽,一件件灰大衣晃來晃去……給本已緊張的氣氛抹上更為嚴峻冷酷的色彩。而當格里高利在戰(zhàn)爭中回憶起童年,回憶起心中那最神圣隱秘、最柔軟的地方時,看到的是藍藍的艷陽天,毛茸茸的綠樹,金黃色的麥茬,是一切鮮亮活潑又輕快的顏色,何其溫暖,何其美好。而生活在這片美好土地上的哥薩克人民都是黑黑的,他們有黑黑的脖子,黑黑的胳膊,黑黑的手掌,黑黑的胸膛……唯有一口白牙常常配合著爽朗的笑容。他們熱愛勞動,淳樸自然。與此相對的,處于上流社會的軍官們養(yǎng)尊處優(yōu),卡列金有著“白皙的手”,阿列克塞耶夫有著“白白的手”,波波夫有著“肉嘟嘟的白手”,有副官“優(yōu)雅地扎煞著白嫩的手指頭”,也有軍事監(jiān)督“那又白又嫩的手指頭”被格里高利“那又黑又粗糙的手指頭輕輕地碰了一下”,就“把手一縮,好像被扎了一下似的,并且在灰大衣腰上擦了擦,厭惡地皺起眉頭,戴上手套”。格里高利卻也表示“對于這些白臉白手的家伙,我一點也不心疼”。黑與白,在此刻形成一種對比,劃出一道溝壑,即使能夠一同作戰(zhàn),雙方的內心也屬于完全不同的世界。
富麗的環(huán)境畫卷的構成更是離不開色彩的渲染,這畫卷有自然的,也有社會的。美麗的頓河河畔,一年四時,各有其景,各有其色。在肖洛霍夫的筆下,早晨,是淡灰色天空,風過黑云,晨霧如灰色無頭蛇,萬物沐浴于通紅的朝霞,露珠為青草蒙上銀色,留下過路人煙黃色的腳印。夜晚,樹枝黑黑的輪廓印在深藍色天空的畫布上,星星如肥大的藍黃色仙果掛在枝頭一般,閃爍在樹枝間。秋日,藍天顯得有幾分暗淡,小山溝上掉落的蘋果樹葉子卻鮮艷如紅血,山嶺后的地平線則成翠綠一片。冬日,白雪皚皚,銀色雪粉飛舞,又經(jīng)陽光照射放射出童話般霓虹的色彩,瓦藍色的寒鴉在黑糊糊的煙囪旁取暖,受到驚嚇,又立刻劃過淡紫色的天空。明暗斑駁,動靜結合,肖洛霍夫用他的一雙光影魔術手,將一切呈現(xiàn)得如詩如夢。在這布滿美麗自然風光的土地上,也有著盛大的人文節(jié)日盛景?!叭弧惫?jié)后,全村人就會一起出來割草,陽光透過灰羊羔皮一般的云片灑下,綠得透著墨光的草場上閃耀著艷麗的繡花圍裙、五顏六色的花頭巾,像七彩繽紛的霓虹。何須丹青,自有畫意,有大的整體布局,有小的細枝末節(jié),“三一”節(jié)日圖躍然紙上,極顯風情。這些畫卷,既是寫實,又是抒情,更是哲思。
三、色彩與技
色彩,助力于藝術技法的形成。如卷四十五章中,“那個尹古什人瞇縫著眼睛,急躁地發(fā)表著意見,頻頻舉起一只手來;他那上衣的袖口卷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綢里子。伊萬·阿列克塞耶維奇最后看了一眼,看見了這白得耀眼的綢里子,不知為什么他眼前出現(xiàn)了被旱風吹皺了的頓河水面,層層的碧波和海鷗那斜斜地耷拉下來、用尖兒劃著浪尖的白色翅膀?!泵商嬖诜ㄕZ里意為“剪接”,在俄國逐步發(fā)展成一套組合電影鏡頭的理論,當單個不同的鏡頭被拼接到一起時,會形成新的含義,這是它們獨立呈現(xiàn)時所不具有的。在這個場景中,畫面的轉換、鏡頭的拼接通過“白”這一色彩成功做到了。又如最后一章中,“猶如是從惡夢中驚醒,他抬起頭,望見頭頂上黑沉沉的天空和一輪閃著黑色光芒的太陽?!边@是《靜靜的頓河》中極為經(jīng)典的一幕,歷來為人所稱道。太陽如何是黑色?在正?,F(xiàn)實情況下,太陽無論如何也并不會變成黑色。這里的“黑色”,代表的是格里高利當時的心理狀況。只因哀切,只因望絕。在什克洛夫斯基的觀點中,藝術是為了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而存在的,藝術的目的就是要人感覺到事物,而不是僅僅知道事物,石頭就應該有石頭的質感,所以他提出了“陌生化”的說法。此番描寫,正是打破了常規(guī)的“自動化”閱讀,打破了“完全確實”的情境,滿足了讀者“趨新”“好奇”的心理,產(chǎn)生了很強的“陌生化”效果。
四、結語
總而言之,肖洛霍夫對色彩的匠心運用為《靜靜的頓河》中的人物打造、感情宣泄、狀態(tài)變化、環(huán)境建構、藝術效果等打開了一個更為廣闊的窗口,為作品注入了更多繽紛的活力。不可否認,色彩作為一種載體能夠表達各種情感、理念和信息,是文本構建中難以或缺的因素,色彩的合理運用能給文學本身增添無限的魅力。色彩經(jīng)常且普遍地作為文學內容構成的一部分存在,參與人物、環(huán)境等的塑造描寫,并因此而具備情感,有時甚至扮演重要的角色。同時,它也是色彩心理積極活動的結果。應當說,文學色彩在增添文學的感受性上、在文學的美學表現(xiàn)上,其意義都是不能低估的。倘若文學有可能擺脫掉色彩心理的糾纏,人們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故事情節(jié)和書中人物不過是些難以消化的皮帶和干巴巴的劈柴。一方面,色彩為自然現(xiàn)實充當表現(xiàn)者和摹寫者;另一方面,它充分表現(xiàn)出作家的主體意識。所有的色彩事實都必須是創(chuàng)作主體所能夠親眼觀察到和感覺到的具有主體自身獨特意義的東西,從它開始被主體反映時便已經(jīng)是“人化”的了。可以說,色彩本身就是人的一種心理方式和表現(xiàn)。所以研究文學與色彩,研究文學作品中的色彩運用,對于挖掘作品深意,更好理解作品,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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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張? 帆)
作者簡介:李玉竹,海南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