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醫(yī)科大學 野喬
屈武山的云守信,需要牧云人一生去趕
守廟的人換了又換,牧云人在,守廟的人離
開了,牧云人還在
山下有三十畝空地,做過墳場,種過旱榆
山下有三十畝空水,??科婆f的旱船
被風磨平朝代的磨盤,坐在院落邊,警醒世人
牧云人的歸宿,是三十畝水,裝滿了云和日落
洮水經代富桑曲,過西傾山,由岷縣北折,
遇見臨洮,已徹底渾濁
她要去的方向和我的方向一致,我跟著她,
她跟著我
在這里,兩岸會被庇佑,黃土高原形成河谷,
能種蕎麥,能打黃豆
大地是一桿巨大的秤,承受了洮水和日落,
繁花和人情
麥浪走了,祁連的云也走了,這里的人沒有走,很多年
云沒有回來,這里的人,依舊在這里
他們習慣等待,也習慣束手無策
等想等的人,等想等的云,等想等的雨
他們孰知塵世的悲歡,理解山野的笨拙
鷹撐起了天空,云走了很多彎路,我心里有一朵云,把雨腳灑回祁連山
準備好云朵,準備好屋檐,他們在等待
日落,像古銅,成了最守信的事物,東升西落
渭河,能發(fā)出月光,走過,你還理解不了
隴中的雨很貴,整座天空的云朵,都換不來
你要橫穿騰格里沙漠,才能理解雨
你要走過黃土高原,才能感受塵世,理解蒼涼
在托來山,云是雪,雪是云,你會分不清
草灘上,羊群很大,你會誤以為,是白云掉落
走廊南山的云,野心太大,山脈負重的樣子,
會讓我想起父親,一個人在麥田
塵世的苦楚,到底有多少,我說不清
這些年,都讓黑河帶走了,一騎絕塵,去了北邊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