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峰
窮盡一個無名之輩
站在那兒,擁有和得到
是破敗的神靈,仍然無所不備且超越
光澤、姿態(tài)、形狀,但淪陷在此刻
當(dāng)?shù)禺a(chǎn)出的大腦都去了外地
一棵樹與他并存的時代早已下沉
雌性的、腐敗的氛圍不再作用于他
柔情更是如此,一只貓的偶然慢慢加重
接近叫作圍子的野物
那么,建立陰影的星球、難過等東西
會慎重地對待他嗎
如一個赤裸的父親
在七月的丘陵面前
1982年
1982年,電燈給你供奉的機會,曝光一整夜
腰間對準(zhǔn)墻縫、鏡子或枕頭彈力最好
的部位,生,死,黑,白
分別給你粉色,當(dāng)時引來結(jié)果的角度偏向西北
富順那邊,吞咽空洞的是那些樹嗎,柏樹
圍繞香蕉樹,蒸發(fā)汁液的是有人過路
但誰也不認(rèn)識他的苦痛——尚未普及到人類心靈
停留或者說沾在皮膚上,如許多沒用了的消息
種番茄、收高粱的經(jīng)驗聳立在屋后,又新又輕巧的
消息傳來了,頭頂午后的烈日去賣樹葉
你持續(xù)變亮,直到目的地露出頭來
為何無人給佛祖燒紙錢?懷抱寬廣的地球
準(zhǔn)備去哪個區(qū)域?從前的小學(xué)、后來的養(yǎng)雞場、
現(xiàn)在荒廢的山坡可以當(dāng)終點嗎?
誰也不知道名字真正的用途
風(fēng)車轉(zhuǎn)啊轉(zhuǎn),你沒那么癢了,空殼
和毛茸茸的少年時代夠不上丟棄、命運、主張等說法
給燈繩增添重量的油漬實為一長串臨時決定的產(chǎn)物
雷霆降落之際,鉆進磚頭的慘白光線
剝落似的自我廢除了,從感受里恒久滅亡
結(jié)婚紀(jì)念日
互為奴隸、國王、觀念、憂愁
我們把椅子搬到宇宙面前,對立是歡愉的基礎(chǔ)
碰到薄荷葉的手指,那簇光芒
演繹一個花押給我,允許我睜開眼睛
的浪潮抱緊我,多少斤榕樹嫩須須
也相信臆測金鋤頭銀糞叉子的
小姑娘會看見我,正好有殘缺的絕望聚集如清晨
你整理床鋪,氣鼓鼓的,恨青帝、白帝
那些安排,頭發(fā)受損,酒杯要從回憶中取
上世紀(jì)末,曬蘑菇的辦法有四
沖藥劑的方式有五,毛桐皮扇陀螺
于我們很淡薄的軍艦駛?cè)氲跄_樓,大教堂的
污漬在萬里外,鄰居無疾而終,神圣的脖子之咸
足以點豆腐,那張地牌,那潭水
也恨自身的戰(zhàn)栗,太困了當(dāng)時,你
夢到女鬼沒有?在懸崖邊,她讓姐姐跟她去
剛干涸的位置,跪拜拉康的異類令毀壞的中心
轉(zhuǎn)移了,你夢到的捕捉符號的東西
也跟女鬼相似,一團霧,一塊菜籽粕
散發(fā)出全新的氛圍,古老、肥沃
的秩序?qū)⒛戕粼诩毙杌貞?yīng)的時刻
臭腳丫
嫩南瓜切絲,長不到磨盤那么大了
白水煮雞子,世間雞叫又少了一種
表侄溺于田,結(jié)婚這件事單薄了些
老輩子敗退,叢林無論茂盛、荒蕪
都掛滿菩薩,紙質(zhì)、石質(zhì)的,鋼鐵、塑料做的
菩薩則掛滿露珠,我知道我知道,大腦裂開
碎片如星系,光與暗之下還有七重世界
其中一隅,不難預(yù)料有種類正接受編造
既視茂盛為肅穆,也視荒蕪為肅穆
“用氣溶膠和干轉(zhuǎn)印”來表示行進到此刻的歷史
面孔多變,卻僵硬,消解人的體積,在沮喪中
把正義當(dāng)作一句話,比如,男人罪該萬死
或者,愛爾蘭是個國家
當(dāng)然,殺狗如殺己,必須說服、想象
事情發(fā)生在姑娘們的臭腳丫跟沒遮攔的東西
之間,沒法畫出來,寫出來
暴露裝置
裂縫里真涼快,水潭曰小,曰龍,曰凼
一個模糊的少年時期攀在巖壁上
砍雜樹,懸空將雜樹分解、捆綁好
我拉你的手,請你晚一點再回家
只要有人離開,現(xiàn)場就沒了,溪流也會消失
所以請你晚一點再朝那個大致的方向跑過去
你的姻母、表妹,曬豆子的石灘
都不曾顯現(xiàn)于今日,季節(jié)在更替
新的行動代替舊的,如果要道別
就不用做別的,不用學(xué)駕駛和調(diào)整幾何、
編輯影像的技術(shù),不用建造,穿過
臨時圍起來的空地,另一個同伴自視甚高
但確實與有利于傳播的寶藏不匹配
過去我翻撿那些書,詩集和纂刻字典
繁體豎排的舊約,沒跟你說
蹦蹦跳跳、不想停止的可成神的雛鳥
是怎么黯淡下來的,氣血泯滅
如蛇皮、蚌殼、魚尾巴,更高的
無法觸碰的位置長著許多妖異的植株
后來密林覆蓋所有事情,謀殺與采集
變得干燥,我堅信自己能夠從中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