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寶玉
在學生眼里,我是一個“作家”。他們從家長那兒得知我是省作協(xié)會員,發(fā)表過文章,獲了一些獎,就傳播開來。每當他們向我問及此事,我看到了他們眼中的崇拜。
我沒有肯定他們的問詢,也沒有否定,我告訴他們,我的水平還很低,需要不斷讀書。他們很驚詫,眼神帶著疑惑,似乎在說:這么厲害了還要讀書呀。我跟他們說,讀書是必須的,不能停,一輩子都要讀。
后來我想,既然身份暴露了,那就光明正大一些,把我的讀寫工作室搬到教室里。這樣可謂兩全其美——既能多一些時間讀寫,又能影響學生跟著我讀寫,那樣,我們的教室就是名副其實的“讀寫教室”了。
理想是豐滿的,現(xiàn)實是骨感的。當我下午提前三十分鐘走進教室時,稀稀拉拉才來了幾個學生,他們先是好奇地看著我,而后也掏出課本和我一樣看了起來,但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的學生總打破教室的寧靜。后來,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大,需要我停下來維持秩序。整個過程并非我預想的那樣,我沒有讀好,學生也不知所措。
我反思了一下,是自己太唐突,沒有提前布置好。在接下來的課堂上,我跟學生提了要求:可帶些課外書,下午第一節(jié)課課前半小時進班讀書,不許哄鬧。第二天,大多數(shù)學生都按要求來做,僅個別個性頑皮的學生“動手動腳”,一點兒也不安分。還是我考慮不周,應該帶些課外書來以備不時之需。
于是,我挑選了一些適合小學生看的書籍,帶到教室里,分給那些沒帶課外書的學生看。讓我沒想到的是,其他學生倒“眼紅”了,也要看我?guī)У臅?,這時我才體會到“書非借不能讀也”這句話的深意。當然,辦法總比困難多,我規(guī)定他們可以交換著讀,不過要愛護,要按時歸還。這一舉措讓學生興趣大增,畢竟“別人碗里的飯總是香的”。
我深知讀書習慣的養(yǎng)成要靠長時間的堅持,不能半途而廢,必須久久為功。我以身作則,每天按時走進教室,坐下來讀書。學生眼中有了榜樣,也不再哄鬧,而是專心讀書。起初,我只是讓學生泛讀,不限定讀的內容,也不要求讀的效果,更不會向學生提問題。我想,不能讓他們有功利閱讀的認識,要讓閱讀自然發(fā)生,成為學習生活的一部分。
一個星期堅持下來了,半個月堅持下來了,一個月堅持下來了,到現(xiàn)在已經5月有余,我在讀書,學生也在讀書。其間,我發(fā)現(xiàn)部分學生內心有了起伏,我在鼓勵他們堅持的同時,也為他們營造一個和諧的閱讀環(huán)境——播放輕柔的音樂和專業(yè)的朗讀,學生分散的心又被我聚攏了回來。
從自然而然地讀,到水到渠成地寫,這個過程是那么美妙。當然,我在教學過程中,一直要求學生每天寫日記,偶爾也會引導學生把讀書心得寫入日記,我會在日記末尾進行點評、鼓勵,以進一步激發(fā)他們的興趣和動力。我也時常帶著筆和稿紙在講臺上奮筆疾書,學生看到后“依葫蘆畫瓢”,也寫一些東西。對于寫,我沒有刻意要求,但我會點名表揚,在學生中間樹立標桿,讓他們見賢思齊。
有時,我會把自己寫得比較好的文章給學生讀,他們爭相傳閱,最后我把它獎勵給這段時間表現(xiàn)最好的學生。這“獎品”可比一張獎狀、一個本子更有價值,很多學生為了得到我的“大作”,表現(xiàn)得更加賣力。
有時,我還會把學生寫得好的片段收集起來,達到一定數(shù)量時印成作品集分發(fā)給學生。他們得到印有自己文章的“書”,開心得不得了。還有的學生的作文被我投到報刊上發(fā)表,在班上引起了轟動。
家長們說我這個“大作家”帶出了一群小作家,我豈敢承受如此贊譽,我不是什么作家,只是一個愛讀書、愛寫作的語文老師。當然,學生被夸為小作家,我還是很欣慰的。讀書寫作是一個人精神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只有會讀書、會寫作,才能懂得語文學習的真諦。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看到這么一句話:“讓學生逐漸成為獨立而成熟的讀寫者。”我深以為然。當然,要實現(xiàn)這一目標,我們的路還很長。
(責任編輯/孫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