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兒
前面的話
上苑藝術館每年為三四十個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提供藝術駐留。創(chuàng)始人程小蓓女士是一位資深詩人,從2007 年開始,持續(xù)提供藝術駐留項目,執(zhí)行館長畫家肖毓方先生在館十多年,他說,藝術館一直倡導與藝術家生存狀態(tài)、生命體驗相關的真實藝術創(chuàng)作,在藝術跨界、合作等藝術推廣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詩人朋友琳子、唐果都曾在上苑駐留,看到她們的分享,2023 終于被選成為駐留藝術家的一員。
2023.4.9 星期日
北戴河的天空用一句唱詞“藍個盈盈,”桃花開得正好。
出發(fā)去上苑,一個人一只鳥一輛車。
一只鳥陪著我,心里有點忐忑,右眼直跳,果真在駛上京哈高速路口時就走錯了路,停車下來像一部電影中的女人,伸長手臂,焦急地攔車。行駛的車如飛過的鳥,帶著風。一個男子在車中喊了什么,沒聽清,已走遠。再揮臂,雙手搖啊搖,終于一位戴眼鏡的男子慢慢停下來,搖下車窗,我激動萬分,語速焦急,“我要上高速,走錯路了怎么辦?”“掉個頭上不就行了!”語氣里有不屑。女司機有時是有點糊涂。
天熱,沒精神,車行一個多小時就有點困,音樂、鳥鳴,冷風,依然不夠清醒,豐潤服務區(qū)下來加油、小憩。
四個多小時后終于到達上苑,終于完成了一個人的遠行。bab 與我跨過陜西、山西、河北,從此便給了我勇氣和遠方,說走就走。
2023.4.10 星期一
突然聽到鳥鳴,問好bab;“我在北京醒來!”
推開綠木框的小窗,鳥鳴啾啾,與我窗前的鳥聲共鳴。
帶著一只鳥在上苑,我喜歡!
窗前的樹已經(jīng)綠了,無論左邊的還是右邊的,枝繁葉茂,對面的一棵楊樹也有了幾分妖嬈。石子路,半截的木樁邊長出了蘑菇,我對這世界依然保持著新奇,正如對bab 說的“最近把自己搞得顛沛流離,以為自己十八歲半!”
年近花甲,只是依然還有18 歲半的好奇心吧!
院子里一只小狗初見我時很不友好,直撲我而來,它在我的驚叫聲中站住。
畫家昭昭說:“你要和它相處好,不然怎么行呢!”
再走過時我叫它“乖乖”,我說“我們算認識了?!惫?,果真狗也喜歡聽軟話,等我停車回來,它已溫和。
昭昭拎著藍色的桶和地拖來,開始拖地搞衛(wèi)生,一只小蜜蜂突然在我眼前飛過,下意識用手扇了一下,就覺得眼睛被針刺了一下,先是一個小紅點,之后整個眼睛腫了。
這是蜜的禮物嗎?
2023.4.11 星期二
下午3:00 見面會,三個老外都不懂中文,好在移民加拿大的霞娟擔當了翻譯,老外的眉毛是白色的。
館長是詩人,語言干脆、犀利,來上苑就是要打開自己的思想,進行藝術的交流。
上苑在燕山腳下,地靈必人杰。
2023.4.15 星期六
從“蹭蹭扎人的胡子”開始新的一天。
下午去下苑音樂節(jié),音樂震耳欲聾,脆弱的小心臟怦怦直跳,但還是堅持聽完了兩個樂隊的演唱,拍BIGHEART 的演唱視頻發(fā)給bab,還拍了完整的《1973》。
在下苑村,兩只黑狗在欺負一只小黃狗,黃狗的身形很小,兩只黑狗把它翻在地上,左騎右咬,我和韓路過,突然正義感滿滿地大聲叫起來,狗根本不理我們,這是不是狗狗們的發(fā)情期?韓說:“小黃狗還那么小?!弊哌^一個戴著前進帽的男人,很干練,背著一個挎包,他說:“不用管,孩子們在玩耍呢!”
他用了“孩子們!”
我重復他的話“孩子們在玩耍!”這語言太經(jīng)典了。
他超過我們,向一個小二樓的方向走去,韓說:“這肯定是位藝術家!”
肯定是,他帽子下的頭光光的。
2023.4.17 星期一
我的分享會。
說了我的筆名,我是三毛的粉絲,看了她的《稻草人手記》用草人兒做了筆名。三毛給了我看淡人生的力量,她的文字帶走了我的懦弱和膽怯,在她的文字里我構(gòu)建了一個自信的我。
不能忘記老鄉(xiāng)先生煙熏火燎的小房子,不能忘記他給我們做過的麻辣魚。
那幾年,在他的小房子里喝完了我這一生的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老鄉(xiāng)先生終究是把詩歌的精神傳承給了我,詩意地活著。
我講了他所營造的甘肅詩歌氛圍,我稱他是詩歌教父,我的詩歌老爹。我承接了他的詩歌精神。
與bab 在路上聊起詩歌,聊過一個外國詩人說詩歌是一種救贖。詩歌首先拯救了我,讓我的生命有了油畫一般的色彩。
最后,我站立起來,深深地向詩歌鞠躬!
法國小伙子與我同一天分享。
他面部凹凸有致,頭發(fā)卷曲,有時用橡皮筋扎一下,一個小丸子頭。
分享他的怪獸,動漫的,慢慢移動的怪獸,一部動畫片。
他用廢紙殼手撕黏合的小人,站立在一棵樹前。
平衡關系非常好,樹如同用鋼絲擰的,近瞧確實沒有,用了紙殼筒一點一點扭出來的造型。人物造型非常清晰,仿佛一個披著圍巾的人,眉骨凸顯,面帶微笑。去掉紙殼外皮,裸露出來的紙殼內(nèi)部,如同一件條絨衫,東披一下西披一下,一個紙人竟然生動得不要不要的。
右手五根手指細膩,清晰,左手緊握一個物件,具體看不清是刀劍還是一挑桿,因為前面卷疊起來,整個物件如同一個小孩子可以吹起來的卷筒。
2023.4.19 星期三
Davidbrubaker 是美國藝術批評家,但他喜歡說自己是畫家。他的鋼筆畫細膩、柔和,一種用慢的技術體現(xiàn)的生命律動和內(nèi)心的激情。
他也做中國山水畫的研究。大概感覺是這樣的,我有限的英語聽不懂幾個詞。但是Davidbrubaker 的肢體語言實在生動,他反復在說虛空,我想可能是中國山水畫的留白。
他講他畫一幅畫,拿給一個人看,那人說no,我就重畫;再拿出來,再說no,再畫,直到說yes,并不是我聽懂了他的英語,而是他用動作,肢體語言表現(xiàn)出來了,他的表情像個孩子。他的背微駝,頭發(fā)全白,半花白的長發(fā)披在脖子上。
我開心地笑。他對唐楓說thankyou,我對他豎大拇指,Davidbrubaker 的笑容里有羞澀,像個孩子。我有限的英語,只能如此了。
瓊芯擁抱了Davidbrubaker,我分享結(jié)束的時候她也擁抱了我,并說“太棒了!”她用擁抱鼓勵了我們。
Mos 分享的內(nèi)容有三個部分。
Mos 的人物畫得真好,有一種力量,與這個世界較量的力量。他以自己為模特,人物面部線條硬朗,棱角分明,面部是不妥協(xié)的,黑而長的頭發(fā)也透著堅硬的力量。
藝術是藝術家內(nèi)心一部分的呈現(xiàn),苦難造就藝術,也成就藝術。
藝術是撕裂的肉體和心靈,我想說。
2023.4.20 星期四 谷雨
女畫家劉冰凌和男畫家湯軍的分享會?,F(xiàn)代蠟染藝術家和結(jié)構(gòu)藝術家。
名如其人,女畫家長得俊,冰清玉潔,人也暖流一般。她的面部透著喜悅,喜慶是從心底涌出來的。
劉冰凌的父親是現(xiàn)代蠟染繪畫之父劉子龍先生。
中國傳統(tǒng)蠟染近兩千年,但傳統(tǒng)蠟染技術是染在土布上的,清洗時會掉色。劉子龍先生在傳統(tǒng)蠟染技術的基礎上發(fā)明了現(xiàn)代彩色蠟、扎染技術,所染之布漂亮且不掉色,廣泛運用于棉、麻、毛、絲、化纖、皮革等材質(zhì)上,并于1997 年獲得國家專利?,F(xiàn)代彩色蠟、扎染技術匯集東方民族風情和斑駁奇趣的冰紋,典雅中透著力度和奇妙的線絲符號,成為獨特的東方之美。
劉先生天賦異稟,現(xiàn)代彩色蠟、扎染技術不但運用于生活之中,還將這種工藝提升運用在了繪畫上,發(fā)明了一個新的畫種——現(xiàn)代彩色蠟染繪畫。
女畫家劉冰凌從小受父親熏陶,傳承了現(xiàn)代彩色蠟染繪畫的繪畫技術,她的繪畫作品線條優(yōu)美、流暢、簡潔又清晰,將彩色蠟染繪畫技法與水墨、水彩、油彩等相結(jié)合,材料可布、可絲綢、可絹、可皮革,畫風神秘厚重,手中的筆似乎就是解開大自然奇特密碼的鑰匙,將大自然的奇跡付諸筆端,呈現(xiàn)出美輪美奐,光怪陸離的奇幻之美。
她畫在絲綢、棉麻、皮革上的畫,唯美新穎,被國際畫壇認可,并多次在國內(nèi)外獲獎,畫在絲綢上的蠟染畫是我尤其喜歡的,那是千萬種柔軟和色彩的交織,是握在掌心里的千萬種風情。
結(jié)構(gòu)畫是用空間來說事兒的,四維,六維,十維。
一張桌子被一座大山頂在房里,畫面中有暖氣片,一張紅桌子突兀地被山托出來。
蛋糕上的布達拉宮,畫面上一塊黃色的奶油蛋糕托起布達拉宮,一座坐落在甜和蜜之上的宮殿,一座只傳遞甜美的宮殿,天空中飄散著奶油的碎片。
2023.4.21 星期五
曲小哼和芳華的分享會。
曲小哼光這名字就有幾分對塵世的愜意。果真小哼活得灑脫,如一路哼著小曲,這名字,帶著境界。
小哼ipad 作畫,這個前衛(wèi)的作畫形式聽女兒說過,看到畫很是喜歡。
小哼車里放一個滑板,得空就滑兩下,曲線扭動的身體如在水泥地上舞蹈,起伏之間似乎在堅硬的水泥上畫五線譜。
在一個商場里畫上抽象畫,貼上自己的詩歌,書,玩得好嗨。
芳華把烏黑的長長的頭發(fā)放在豎起的風衣領里,像日本電影里的女子。
她喜歡拍照,她小小的身體里有大愛。
她喜歡用“悲催”這個詞,可以感知她的生命里有遺憾。木心說文學是可愛的,生活是好玩的,藝術是要有所犧牲的。
上苑前駐留音樂人周日升說“人生,是活給自己內(nèi)心中那個最初的對自己的期待看的,不是活給別人看的?!蔽艺f這話好,喜歡,他說“喜歡你就藏著。”
我藏起來了。
2023.4.22 星期六
詩人王心和雕塑家徐長遠的分享會。
王心開一輛大jeep,成都女子,看起來瘦瘦的、羸弱,但她身上有豪氣。
剛進上苑,很簡易的房間,突然我們都回到了18 歲,在院子里各自撿了一些上屆藝術家們丟棄的東西,林林總總,取之用之。也像一些好奇的孩子,各自竄動著,看別人的房間。
王心來得早兩天,她的房間真心好,一個三角木桌上竟然還有一盆大葉的花束,整個讓人驚艷。只這一筆,就可以看到藏在詩人心里和身體里的浪漫。
分享會,王心的詩歌和我的短詩寫作不大一樣,她的詩句較長,關愛人類,山水、人文、時事。她走進了詩歌,用詩歌的形式生活著,我年輕時的樣子是這樣的,只是現(xiàn)在推遠了一點,不再陷入。
徐長選的雕塑以木雕為多,女生長短發(fā)的造型,木雕色彩柔和,他給女兒雕出七個表情各異的臉摞起來,嘴角上揚,下耷,各不一樣。
他的想法很奇特,一個展示分秒的電子屏,每一秒都在跳動著,時間自動疊加,變動,用他的話說,像一個定時炸彈。玩得有點心跳,人生以80 年計算,每一下的跳動都是逝去,跳得太快了,心顫抖。
他每天在一張亞克紙上涂掉一根B2的鉛筆,直到死亡。這也是一種持久的、瘋狂的、潛意識里走向最終的作品。這位藝術家看起來很平常,戴眼鏡,穿一件紅色的運動衣,但他的心是火山,富士山,隨時都會噴薄出炙熱的火焰。
2023.4.23 星期天
第一天來上苑,昭昭給我看了他的詩歌,“我與神互佑”真好!
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分享,油畫、雕塑,試圖改變的畫風。
雕塑作品是人的身體,頭頂云朵,或者一個一次性杯子,套在頭頂,身體里。
他的繪畫或雕塑里沒有人的面部,他在藝術氛圍里拋棄了人臉。
他寫詩,畫畫,小胡須,頭發(fā)長長地挽在腦后,有詩人氣質(zhì),或氣象。
我們爬山時,他背一個小布包,里面裝著一個小音響,一路走著放一種調(diào)子低沉的音樂,他剛剛結(jié)束了一次愛情,但依然走在愛情里。
2023.4.24 星期二
下午有個《四季禪舞》團來上苑,衣袂飄飄,扇子是特制的,在一把扇子前延伸了一條很柔軟的綢緞。古琴演奏者扎一小辮子,灰色舊式布衫、布鞋,指尖輕撥琴弦,低沉的聲音傳來,似在山間行走,細聽一條小溪在山澗流淌。
老師比喻舞蹈如同柳隨風舞,腳要生根。我很快就掌握了扇子舞動的技巧,一浪一浪地隨著呼吸送出去,如浪花滾動。
情不自禁地跳起來,玩得很嗨。塞北散人說“你頭發(fā)很長啊,好美。這腿不是挺好的嘛,修長。”夸得我有點蕩漾。
Davidbrubaker 親自試彈了一下。
晚上7:00 龍哥的藝術分享會。
龍哥是成熟的藝術家,他的繪畫分不同的時期,圓明賀時期、濫欲時期、連續(xù)的紅、連續(xù)的藍。
他整個人充滿了善意。瘦弱的身體,不吃葷食,人很精神。光頭,這個季節(jié)會戴著一塊布,其實是一塊可以圍在脖子上,也可以戴在頭上的圍巾,只是他搞得好巧妙,直接把多余的部分塞進底部,而不是系。
他的藝術作品足以見成熟的繪畫功底,他完成了藝術修煉的整個過程,他在創(chuàng)作藝術。已經(jīng)有了高度。
何家明的裝置作品讓我腦洞大開,原來還有這樣的藝術形式。
家明披肩直發(fā),戴眼鏡,很干凈,經(jīng)??吹剿酥樑柙谖覙窍孪匆路咨绦銽 恤穿在長黑T 恤的外面,廣東人,說話基本聽不懂。
2023.5.1 星期一
昨天說,“明天是好日子,五一勞動節(jié),我們開始畫畫,勞動?!?/p>
花瀟瀟下樓來,我們聊天,做美食,她做粉蒸牛肉,教給我們,這個女子很能干,做起飯來像模像樣。磨刀、切肉,條件簡陋,刀也不利,切得她好辛苦,細白嫩的小手在盆里抓著紅肉,怎樣也想象不來這是昨天在臺上穿旗袍分享詩歌的女子。
慧伶老公的一瓶好酒也讓我們打開了,小瓷缸原本要畫畫的,也讓我們洗了當杯子喝酒了。哈哈,喝起來了。小酒下肚,我直言“幸福感油然而生”“走一個”我又不是我了?;t瀟說我柔柔弱弱的,名字也柔弱,但身體里住著一個男人,我說“男神”。
2023.5.2 星期二
與花瀟瀟暢談,我們聊到了年老的生活,死亡,和各自一個人的生活。
張愛玲的死是有準備的,無非如此,面對死亡,我們似乎都想明白了。
2023.5.3 星期三
昨晚發(fā)微信約了瓊芯來吃早餐,煮茶、放牛奶。切肘花火腿,咸鴨蛋,俄羅斯黑面包上擠了紅色西紅柿醬,畫一個造型,看起來很有藝術感。白菜掰幾片,煮了,放芝麻醬、醬油、醋,算是一盤蔬菜,煮雞蛋、西紅柿,擺在黑色三角盤和四角盤中,看起來不錯。奶茶我用黑杯,瓊芯用白點點的碗,實在沒有多余的餐具,瓊芯從兩個口袋里給我掏出了幾小包堅果丸子,她總是這樣,上次帶我去拜訪羅畫家的時候,她也掏出一個蘋果。她很有心。
我們談到了三毛,我們各自內(nèi)心的建設,人格的構(gòu)建。瓊芯說她三十歲時就完成了內(nèi)心的自我建設,所以,我們都很自信地在這人世間行走。
樓下叫“草人兒”,花瀟瀟來洗衣服,說她剛才撿了一個小畫架,擦干凈可以用。我立即眼睛放光,“我前面撿過畫室孩子們丟棄的小水桶,拿上去做了垃圾分類桶”,花瀟瀟說“對,我也撿一個裝垃圾”。轉(zhuǎn)身我又看見一個塑料桌子。“我們抬出來看看?!?/p>
“這個你撿上”花瀟瀟遞給我酒瓶花瓶,窗臺上剛好有一個塑料空瓶,她倒出了里面的水,用條形大水池里的水沖洗了,把干花播進去,窗臺也美了?!斑@個玻璃杯你拿上,可以插花”我說。
抬掉上面兩層破舊的木柜子,拿出條形藍塑料桌,果真不錯。再一層層把搬下來的東西摞好,搬的過程中聽見有瓷器的聲音,打開黃色塑料袋,果真有寶貝,藝術家們?nèi)拥舻牟杈撸▔|。“這個你拿上,你有花”,拿回來擦洗干凈,果真不錯,我的一盆綠蘿立即拉起了精氣神。
我們一直用“拿”而不用“撿”了。
比如又看到一個細長細長的花瓶,我說“這個你拿上,插花”我遞給花瀟瀟。我們在一些破爛里挑挑揀揀,只拿喜歡的,撿得心花怒放,竟然撿出了幸福感。我說“難怪三毛小時候的理想是長大撿破爛!”
2023.5.4 星期二
青年節(jié),收到音樂人的問候“中青年快樂”!
手機上記載如下:
聽周深唱《大魚》,眼中有淚。
心中有畫,刮刀刮過,便成畫。取名《破碎》。
只用四色,白、紅、普蘭、黃。
點點紅被大面積藍切割,紅加白,粉紅色的心片片分離,有點滴的綠,疑為苦膽。
愛會痛,會流淚。而不愛,亦不易。
女兒說,大海里漂浮著許多花瓣。
音樂人夸女兒審美不錯。
而音樂人看得比較到位,“紅在藍里浮著,沉是沒沉下去”。
“紅,支離破碎,散落,如被秋風吹落于湖面上的花瓣,對于花兒來說確實有點撕心挖肺”。
因為我發(fā)了周深的《大魚》給他,并附言“這幾天反復聽這首歌,心好沉,似乎在享受這種撕心挖肺的痛”。瓊芯說“詩人是這樣的”。
“執(zhí)著啊,這么喜歡享受這處心好沉??!人人都喜歡擁抱快樂,喜歡走出傷痛,而你卻明知道都撕心裂肺了,還不抽身,反而去享受!”
“上帝救我”
“上帝喝了安眠藥睡死過去了,岸上只有我,你拉著我給你伸過去的長竹竿趕快上來吧(笑的表情包)”。
似乎好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