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東

1951年冬天，郭沫若邀請朋友們在家中聚會，夏衍、黃炎培等人都早早到了，過了一會兒南漢宸幾個人才到。南漢宸抱歉地說：“因為田漢讓我們去東華門外的劇場看梅蘭芳的《紅娘》，所以遲到了?！币宦牬苏Z，黃炎培靈感驟現(xiàn)，說：“我想到了！東華門外，南漢宸欣賞北西廂！”并跑到大廳中央興奮地大喊大叫。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黃炎培娓娓道來一段故事。

原來，當年梁啟超從日本回來后，到好友夏曾佑（穗卿）家中探訪。那時候夏曾佑還在教育部任職，梁啟超進來時正趕上好友辦公，看到他桌上放著厚厚的一沓線裝書《左傳》。梁啟超隨手拿起一本觀看，突然說：“我這里有個上聯(lián)，你能不能對出下聯(lián)？我的上聯(lián)是‘冬蟄庵中，夏穗卿研究春秋傳?！?/p>

這上聯(lián)中包含了春夏秋冬四字，卻又被組合成了不同的幾個詞語。梁啟超說：“我這是觸景生情，上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腦海中，但是怎么也想不出下句?！倍脑酉肓税胩煲矝]有結果，兩個人相視一笑，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但夏曾佑將這個對子裝在心中，遇到蔡元培、黃炎培等才子，都拿出來問一問，卻沒有一個人能對出。

冬蟄庵中，夏穗卿研究春秋傳；東華門外，南漢宸欣賞北西廂。梅蘭芳演的《紅娘》中就講了《西廂記》的故事，下聯(lián)包含東西南北，還包括了南漢宸的名字，可以說對得天衣無縫。

黃炎培最后感嘆道：“當年夏曾佑向我詢問，我一直無法對出。40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靈光乍現(xiàn)對出下句，可是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了。”

（梁衍軍摘自《人民政協(xié)報》2023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