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實

清晨7點，90歲的華奶奶已吃過早飯，一個人坐在護理站，等著“媽媽”上班。

她不清楚“媽媽”在這里具體是做什么工作的，也不記得“媽媽”的名字，但她知道，只要遇到危險，感到恐懼，“媽媽”一定會無條件信任、幫助她。

“昨天夜里又有人闖進我房間了！”見到胡春草時，華奶奶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身子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說。

胡春草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遇到這樣的狀況了，她是大家的家·北京友誼城心社區(qū)（以下簡稱“友誼社區(qū)”）的護理員，同時還是友誼社區(qū)認知癥專區(qū)（以下簡稱為“專區(qū)”）的負責人，而華奶奶就是她在專區(qū)里照料著的一位老人。

有困難，就找粉色制服

認知癥，是大腦神經(jīng)細胞病變導致的大腦功能衰退，又被稱為認知障礙。

北京大學報告顯示，90 歲以上老年人是MCI高發(fā)期，為23.5％。隨著老人認知老化過程與認知能力下降，老人會逐步進入輕度、中度和重度認知癥狀態(tài)。

華奶奶已經(jīng)處于從輕度向中度過渡的階段。

友誼社區(qū)是大家的家專門設立的國內首個以“腦健康”為主題的認知癥友好社區(qū)。社區(qū)為了更好地照護認知癥老人，開辟了第3層作為認知癥專區(qū)，所以通常入住社區(qū)的認知癥老人，會在專區(qū)里接受專業(yè)康養(yǎng)服務。

而去年12月，胡春草第一次接待華奶奶及其家屬，卻是在基礎照護區(qū)。入住當天，老人表現(xiàn)出崩潰大哭和掌摑自己的激越行為，精神狀態(tài)量表（MMSE）等專業(yè)測試結果均不佳。但盡管如此，家屬也很難接受老人患有MCI。

“這是大部分家屬都會有的階段”，看著愧疚與無奈夾雜下的家屬，最終，胡春草選擇了一種更為婉轉的方式與他們溝通，“通常情緒波動期是1～2周，我們先看看波動的原因是不適應新環(huán)境，還是認知癥”。隨后，華奶奶才轉入專區(qū)居住。

在專區(qū)，每個老人的房門口都有一個結合老人專業(yè)背景和愛好的個性化記憶箱，房間的裝飾也會與家屬協(xié)作，盡量還原老人熟悉的生活環(huán)境。大家的家希望以此重復老人對自我身份的認知記憶，同時肯定和鼓勵老人的興趣，讓老人更有歸屬感。

華奶奶曾是電影學院化妝專業(yè)的老師，她的房間，大多與電影元素相關。剛開始的幾周里，華奶奶幾乎不社交，抗拒參加任何活動，躲在房間看電影是最常做的事。

陪華奶奶看了幾天電影后，胡春草發(fā)現(xiàn)，老人并不在意劇情，更關注服化道。于是，胡春草找來高溫絲、人造毛發(fā)等材料，她想嘗試找到華奶奶感興趣的工作。

拿到這些基礎材料后，華奶奶第一次露出了對某件事感興趣的神情。先用卷尺測量模特頭圍，用卡紙剪出模型，再計算針數(shù)……一針一線，華奶奶可以不聲不響、怡然自得地繡上一整天。

胡春草知道，干預老人病程的機會來了。她開始賦予老人工作職責和社交身份，“我們的話劇需要一位服化道專業(yè)指導，您得幫我們共同完成創(chuàng)作”。在得到如此重要且擅長的分工后，華奶奶每周五都會準時參加話劇創(chuàng)作。所謂的話劇創(chuàng)作，其實是專區(qū)應用國際前沿照護技術，聘請舞動治療師和音樂治療師，對認知癥老人制定的預防和延緩認知癥發(fā)展的非藥物干預手段。

在得到大家的肯定后，華奶奶開始給工作人員取各種家人的稱呼，并分享“隱秘的事”。胡春草每次聽到華奶奶說房間有人潛入時，都一遍遍了解事情經(jīng)過，并以陪伴、隨叫隨到等的方式讓老人安心。胡春草覺得，安全感是眼下最真實的情感需要，無論如何，都盡量千方百計去滿足。

同樣需要營造安全感的，還有華奶奶的鄰居、82歲的文奶奶。文奶奶的焦慮在于，總覺得有人偷東西。在入住友誼社區(qū)之前，她就因“被盜”而換過三次養(yǎng)老社區(qū)。

在友誼社區(qū)，文奶奶也“丟”過一件藍色長裙。在事發(fā)的第一時間，胡春草選擇先肯定文奶奶的判斷，并且和老人聊起了長裙的來歷。文奶奶不自覺說起了已故的丈夫，從相遇到相戀，婚后，又如何與婆婆融洽相處……而這件“丟失”的長裙，就是當年婆婆送給她的。

胡春草馬上意識到，長裙的意義更在于背后所附帶的情感價值，“長裙找不到了，她就會想到老伴不在了，現(xiàn)在衣服也沒了，什么都沒有了”。

基于經(jīng)驗，胡春草知道，老人應該是把長裙小心放在了某個角落，但她沒有直說，而是請安保師傅幫忙假扮警察，最終找出長裙。

安全感作為人的一種主觀感受，有時不能通過擺事實、講道理的方式構建，特別是面對這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老人。如今，老人們雖然已經(jīng)很難分清工作人員的姓名，但他們知道，有困難，就找粉色制服。無論他們提出什么樣的想法，粉色制服們都會給予肯定和重視。老人的家屬，也通過專區(qū)的護理人員，更能走進老人的內心。

除了認知癥老人，面對更龐大的養(yǎng)老群體，大家的家護理團隊也在發(fā)揮他們的專業(yè)能力，營造家庭氛圍，讓老人們的晚年生活沒有遺憾。

歌聲越過社區(qū)的圍墻

“魁信，我愛你”“我也愛你，哈哈哈?！?/p>

在今年情人節(jié)這天，90歲的鄭魁信給老伴沈呂英寫了一封親筆信，信中寫道“走過近70年，你給了我最大的愛”。看過信件的沈呂英，鼓起勇氣，學著用年輕人的方式說出了人生第一句“我愛你”。

1952年，在國家大規(guī)模的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的背景下，鄭魁信就讀的上海交通大學土木系并入同濟大學，與沈呂英成為了同窗。因欣賞彼此的專業(yè)能力，很快，兩位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就走到了一起。

1958年，忙于興建鐵路的沈呂英，與即將遠赴蘇聯(lián)學習航空勘測技術的鄭魁信“抽空”結了婚。婚后不久，兩個人就開啟了常年的異國生活。

1980年，鄭魁信受鐵道部組織專業(yè)設計院委任，赴日本研修。而在國內的沈呂英則在武漢、石家莊等地，留下了鐵路修建工作者的身影。

鄭魁信曾到鐵路工地探望過沈呂英，中國鐵路從無到有，都是在山里一步步走出來的，沈呂英的工作環(huán)境十分艱苦，住土草棚，喝河水，因為需要親手測繪，一兩個月就走廢一雙鞋，腳磨得不成樣子。離開鐵路一線后，沈呂英進入國家機關，在許多重大交通建設工程項目驗收中，都留下了寶貴經(jīng)驗和工作成績。

每每提到沈呂英，鄭魁信都不由得心生欽佩。因常年異地，總想找機會彌補生活遺憾的鄭魁信，入住大家的家·北京朝陽城心社區(qū)（以下簡稱“朝陽社區(qū)”）后，看著時常彈鋼琴的妻子，有了組建樂隊的想法。

去年，鄭魁信在朝陽社區(qū)康樂團隊負責人江淑一的幫助下，組建了一個“大家的家吟游采詩人電聲樂隊組”。沈呂英負責鋼琴，鄭魁信負責吉他，另兩位老人負責小提琴和指揮。隊員平均年齡81歲，常有生病缺席。誰要是不能排練了，老人們就會互相安慰鼓勵，并且把相應部分用配音頂替，等老人歸隊，再重新排練。

一周集體排練3天，老人們私下還會加練。就這樣，一個月下來，這只用iPad作曲、合奏的電子樂隊，演出了第一支歌謠——《友誼地久天長》。

去年10月，他們還給過生日的鄰居們表演了五月天的《倔強》。這首充滿力量的搖滾樂，通過直播的形式，翻越過養(yǎng)老社區(qū)的圍墻，傳達到了更遠方，打破了社會對老年人群體的想象。

有如文集所寫，“無窮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都和我有關”，除了這些喜歡熱鬧、愛好舞曲的老人，還有些老人偏好寧靜，但也想盡綿薄之力，為更多人帶去歡樂和價值。

為此，朝陽社區(qū)組織了“大家夢想課堂”活動，邀請老人根據(jù)自身專業(yè)和經(jīng)歷，通過云課堂給山區(qū)小學的孩子傳授知識。86歲的陳佳洱，是我國核物理學家、加速器物理學家、教育家，中國科學院院士，他主動擔任“大家夢想課堂”講師，用淺顯易懂的方式，每周講一節(jié)物理課，激發(fā)孩子們對物理的想象和好奇。

截至目前，“大家夢想課堂”已覆蓋10個省市的偏遠地區(qū)學生，共開設4個主題，21節(jié)課程。朝陽社區(qū)通過這樣的活動，將擁有豐富知識和閱歷的老人與象征著新希望的孩童串聯(lián)起來，讓老人與社會之間的紐帶更強。透過孩子們清澈、明亮的雙眼，老人們也因自己老后依然能發(fā)揮余熱，給孩子們帶去知識和希望，心里有說不出的自豪與力量。

大家的家·北京友誼城心社區(qū)音樂治療活動。

“用生命的終點回看人生”

“與老人們相處久了，會收獲一種‘用生命的終點回看人生的視角，更加體會到，人生最重要的是擁有一段圓滿、真實的人生旅程?！苯缫煌ㄟ^在養(yǎng)老社區(qū)的工作，開始對生命本質有了全新思考。

而胡春草也通過這些老人，得到了愛的能量。“你辛苦啦，靠在我的肩膀休息會兒吧?！闭J知癥老人們，有的已經(jīng)忘記自己是誰，但還在不斷施展善意。這些善意，是胡春草堅定走下去的信心。

大家的家作為大家保險旗下專業(yè)養(yǎng)老品牌，就是這樣，從2019年至今，4年來通過一個個養(yǎng)老社區(qū)，一步一個腳印，為這里的老人和工作者提供家的溫暖。家家有老人，人人都會老。老年人的生活質量事關生命尊嚴，體現(xiàn)了社會的文明程度，如何讓老人生活得更幸福，與每個人都有直接關聯(lián)。

為了讓更多人的老后生活更有幸福感，大家的家發(fā)揮大家保險優(yōu)勢，在業(yè)內首個提出“城心養(yǎng)老”模式，將養(yǎng)老社區(qū)都選址在臨近醫(yī)院、商圈圍繞的鬧市區(qū)。他們希望，聚集更多更有能力的人，讓老人臨近醫(yī)療，親近子女，更近人間煙火，時時享有與家人“一碗湯的距離”，擁有更強安全感。

當越來越多專業(yè)人士和企業(yè)加入養(yǎng)老領域，相信，未來人們的老后生活環(huán)境和質量也會更多元，更值得期待。

走出大家的家城心養(yǎng)老社區(qū)，站在街道對面，重新凝望這片世外桃源。在這個社區(qū)，人們以一種看似架空，又無不觸及社會各個角落的生活體驗，安撫了這里的老人，拓寬了這個時代人們對晚年的想象，更進一步凝結了人與人之間的眷戀。

（文中華奶奶、文奶奶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