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藝
(大同市博物館,山西 大同 037009)
大同市博物館所藏的北朝《李祖勛墓志》,其記載的內(nèi)容和書刻風格均值得推敲和深入研究。經(jīng)過查閱相關(guān)資料,該墓志已有人①關(guān)于李祖勛墓志的研究資料主要為北朝藝術(shù)研究院編著《北朝藝術(shù)研究院藏品圖錄?墓志》一書中殷憲先生的相關(guān)研究文章,以及張強:《“清”何以變“凊”——北朝僧安道壹后續(xù)系列之一》,《書法研究》2020年第1期。進行初步研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為了更全面了解李祖勛這個歷史人物,進一步研究和挖掘其人其事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本文擬就該墓志所涉內(nèi)容及其書法價值再做一闡述,以求教于方家。
《李祖勛墓志》為青石質(zhì),刻于北齊武平七年(576年),志文有蓋,保存狀況基本完整(圖1、2)。志蓋盝頂形,蓋底長73.5cm,寬73cm,蓋頂長60.5cm,寬60cm,蓋頂刻有“齊故司空文孝李公之銘”10 字。志近方形,長73.5cm,寬73cm,楷書34 行,足行35字,約1170多字,志文的后半部下方略有殘缺。
圖1 李祖勛墓志蓋
圖2 李祖勛墓志
墓志記錄了李祖勛的人生履歷以及家族源流,其仕官經(jīng)歷比較詳細,結(jié)合《魏書》《北史》《北齊書》文獻可以互證補充。茲將志文抄錄如下:
齊故使持節(jié)都督趙滄瀛三州諸軍事趙州刺史尚書左仆射司空李公墓志銘/
公諱祖勛,字孝謀,趙郡柏仁人也。昔理官佐爵,陳九德以垂謨;箴史匿周,著二篇以明道。以/有抑秦交魏,漢帝想其遺風;舉燕定齊,韓王資其妙策。斯皆先民之秀出,洪宗之休蒂也。自/晉失華英,魏膺寶歷,佐王師帝,間有其人。高祖太尉高平宣王,器若瑚璉,智均蓍蔡。伐謀所/屬,獵國斯在。固以勒勛彝鼎,銘德太常,聲預(yù)工歌,跡宣史筆。曾祖兗州康侯,祖儀同文靖公,/父司空文簡公。載德象賢,世濟其美,天爵人寶,于斯為盛。公即文簡公之第二子也。平仲之/胤,夙稟楹書;玄成之門,舊稱聞禮。性識開敏,風表溫睟,波瀾可泳,符彩照人。而發(fā)篋下帷,獨/笑忘寢,游心百氏,指掌千載。辯囿談叢,妙窮非馬,筆端意匠,麗極雕龍。珪璋特達,鼓鍾聞外,/品因坐高,聲望日遠。世宗文襄皇帝,虎文既辯,龍德方躍,賁茲束帛,牽以朱絲。乃引參大/將軍府軍事。大齊受禪,光華載始,彈冠理笏,咸在俊民。除通直散騎侍郎,遷太子洗馬、秘書/丞、尚食典御,加通直散騎常侍,轉(zhuǎn)給事黃門侍郎,又加侍中?;涀曾P條,來游麟閣,言從執(zhí)戟,/遂歷掌壺,升降輿輦,出入嚴禁,清規(guī)素譽,郁為談首。復(fù)加上儀同三司,封丹揚郡王。乾明贊/統(tǒng),禮兼申紀,眷言酌損,志存后外。改授假儀同三司,降王為公。仍除使持節(jié)、都督趙州諸軍/事、趙州刺史。昔季子還國,義非作牧,相如喻蜀,才稱使者。公褰惟按部,衣錦晝游。渡易水以/凝笳,歷叢臺而參鼓。故人邑子,皆沾春露之恩;桀吏精民,咸仰秋陽之照。又除侍中,轉(zhuǎn)金紫/光祿大夫,稍遷齊光西兗三州刺史、開府儀同三司、左光祿大夫。武平三年,兼殿中尚書,尋/即正任。公擁旄出刺,使歷數(shù)蕃,朱驂所指,仁聲先路。法除茍細,政存寬簡,既提綱而振領(lǐng),亦/動一以驚百。信著美稷之童,誠結(jié)若耶之老,循良之跡,稱最一時。及入居司會,參酌治本,□/若龍淵,富同武庫。生也有涯,道長運短。春秋五十有一,以武平六年四月薨于位。詔贈使/持節(jié)、都督趙滄瀛三州諸軍事、趙州刺史、尚書左仆射、司空公,謚曰文孝,禮也。惟公家傳冠/冕,世挺髦俊,蟬聯(lián)五葉,羽儀十紀。紫氣黃云,屢表嘉瑞,天姝地女,俱出盛門。惟昆與季,儀□/坐棘,朱鷺□響,白珩相照。而三從成德,萬鍾有奉,友弟喻于共被,色養(yǎng)□于扇席。雖復(fù)室□/金穴,居稱粟里,雅志高情,不移素尚,內(nèi)弘禮則,外尊彝典。柏梁絕難治之詠,□龍無流水之譏。加以行不獨善,仁為己任,蹈義比于焦原,守信侔于□鼎。記述中庸之道,□□□謙之德,/傳云天地之紀,詩稱邦家之光。居四者而不愧,其司空文孝公之謂矣。未迫□□,□捐館舍,/自朝及野,屑涕無從。嗚呼,越七年歲在丙申十一月丙子朔七日壬午,窆于舊域。石槨沙床,/方窮大夜,金相玉瑩,永閟幽壤。乃勒茲琬琰,播此聲實,冀隨武之可作,□藤公之在茲。其詞曰:/
虎云發(fā)夢,龍德降靈,道非常道,形期無形。武安流譽,廣武垂名,因時厥□,世□□英,宣王秉/哲,實為民望,定策禁中,折沖席上。在盈思挹,當仁不讓,道著丹青,功宣□亮??岛钜呀?,□人/踵武,席義基忠,重規(guī)協(xié)矩。紀以文物,錫茲土宇,并作貞臣,皆為惠主。惟公挺生,是稱名世,克/己復(fù)禮,依德游藝。九刃難窺,萬傾無際,室滿縑竹,門交壁幣。以茲右地,兼此洽□,曳據(jù)□□,/整笏巖廊。出司方鎮(zhèn),入坐文昌,龍祈駟牡,袞衣繡裳。天倫秀舉,并稱英妙,玉樹連枝,棣華□/照。名全行立,家怡身劭,奄逐逝川,如何不吊。言歸舊國,將閟崇丘,旌飛廣柳,笳囀行□,□人/孤思,山云自愁,一從地久,萬古悠悠。
李祖勛(524-575年),一生歷北魏、東魏、北齊三朝,仕途始于東魏,為北齊重臣。正史有傳,“祖昇弟祖勛,位給事黃門侍郎。齊文宣以其女為濟南王妃。除侍中,封丹楊郡王,尋改封公。濟南即位,除趙州刺史。濟南廢,還除金紫光祿大夫。大寧中,昭信后有寵于武成,除齊州刺史。贓賄狼藉,坐免官。復(fù)起為光州刺史。祖勛性貪慢,兼其妻崔氏驕豪干政,時論鄙之。女侍中陸媼母元氏,即祖勛妻姨,為此附會,又除西兗州刺史、殿中尚書。祖勛無才干,自少及長,居官無可稱述。卒,贈尚書右仆射。武平中,將封后兄君壁等為王,還復(fù)祖勛王爵?!盵1](卷33《李順傳》,P1216-1217)記述簡略,僅此寥寥數(shù)語。其相關(guān)信息,只能從他處獲取,且多貶義之詞,缺乏完整的資料。志文則記載比較詳盡,盡管溢美之詞頗多,但也客觀記述了大量的史實,尤其是其官職履歷頗為可信,可補史之缺,進而對其一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東魏元象元年(538年),吏部尚書高澄開始整頓吏治,改革官員選拔制度,不拘一格選人用人,“文襄乃厘改前式,……唯在得人?!琶?,咸被薦擢”。[2](卷3《文襄紀》,P31)李祖勛在此時由高澄引薦而步入仕途。志文載:“世宗文襄皇帝,……乃引參大將軍府軍事?!?/p>
武定八年(550 年),北齊代東魏,高洋受禪稱帝?!岸『ィt立王子殷為皇太子,王后李氏為皇后?!盵2](卷4《文宣紀》,P52)李氏皇后即昭明皇后李祖娥。李祖娥為李祖勛之妹,從此李祖勛則官運亨通,飛黃騰達。志文載:“大齊受禪,光華載始,……除通直散騎侍郎,遷太子洗馬、秘書丞、尚食典御,加通直散騎常侍,轉(zhuǎn)給事黃門侍郎,又加侍中?!?/p>
天保十年(559 年),昭信皇后為維護自家勢力,挑選了自己的親侄女,也就是李祖勛之女李難勝,嫁于皇太子高殷,“冊拜皇太子妃”。[3](P187)作為外戚的李祖勛,一時頗受寵遇,復(fù)加上儀同三司,丹揚郡王。文宣帝高洋駕崩,高殷正式繼位,國號“乾明”,為了防止篡位,加強皇權(quán),在高殷的支持下,尚書令楊愔,奏請高殷免除他的開府封王爵賞,很快李祖勛改授假儀同三司,降為“丹揚公”。任使持節(jié)都督趙州諸軍事,趙州刺史。志文載:“復(fù)加上儀同三司,封丹揚郡王?!氖诩賰x同三司,降王為公。仍除使持節(jié)、都督趙州諸軍事、趙州刺史。”
常山王高演發(fā)動政變后,廢帝高殷降封濟南王,李難勝被貶為濟南王妃,李祖勛又被授任侍中,金紫光祿大夫。太寧年間,李祖勛的妹妹昭信皇后受到齊武成帝的寵愛,李祖勛任齊州刺史。李祖勛在齊州貪污受賄,被定罪罷免,又被啟用,時任光州刺史。李祖勛性格貪婪傲慢,夫人崔氏又驕矜縱恣干涉政務(wù),當時的輿論都鄙視他。女侍中陸令萱的母親元氏,是李祖勛的姨母,李祖勛因此依附陸令萱又出任西兗州刺史,開府儀同三司,左光祿大夫。武平三年(572 年),李祖勛兼任殿中尚書。時人評其為:“祖勛無才干,自少及長,居官無可稱述?!盵1](卷33《李順傳》,P1217)其為官履歷志文載:“又除侍中,轉(zhuǎn)金紫光祿大夫,稍遷齊光西兗三州刺史、開府儀同三司、左光祿大夫。武平三年,兼殿中尚書?!蔽淦搅晁脑伦溆谖??!霸t贈使持節(jié)、都督趙滄瀛三州諸軍事、趙州刺史、尚書左仆射、司空公,謚曰文孝”殊遇。
另,關(guān)于志文未將“公”改為“王”的問題。武平年間,李祖勛被恢復(fù)王爵,為何墓志鐫刻時仍為“公”呢?筆者以為,李祖勛從去世到下葬歷一年半時間還多,后事準備的時間應(yīng)該十分充裕,不會草草了事。其復(fù)王位之事,應(yīng)在下葬之后,即武平七年十一月之后,否則不會犯如此低級的敗筆之作?!拔淦街?,將封后兄君壁等為王,還復(fù)祖勛王爵”。[1](卷33《李順傳》,p1217)這句話對復(fù)王位之事的時間就含糊其詞為“武平中”,可見其也確定不了具體的時間。這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北齊王朝衰敗的跡象。
通覽志文,從李祖勛本人及其家族發(fā)展源流看,其非一般家族。志文稱其家族為:“自晉失華英,魏膺寶歷,佐王師帝,間有其人?!崩钭鎰赘咦鏋樾趵铐槨@铐槨安┥娼?jīng)史,有才策,知名于世”。[4](卷36《李順傳》,P829)太武帝拓跋燾在位時,李順在征蠕蠕,克統(tǒng)萬,定平?jīng)龅葢?zhàn)役中以謀略之功受到北魏皇帝的垂青。而北魏名臣崔浩與李順雖為姻親關(guān)系,但兩人私下里卻互相猜忌。太平真君三年,李順受到司徒崔浩的誣告,被賜死?;逝d初年(467 年),李順之子李敷等受到獻文帝拓跋弘的恩寵,追贈李順侍中、鎮(zhèn)西大將軍、太尉公、高平王,謚曰宣王。由此李順為李家大族在北朝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chǔ)。
從志文和文獻記載,將其家族世系列圖如下(圖3):
圖3 李祖勛家族世系圖
從世系圖結(jié)合資料得知,高祖李順為高平宣王。曾祖李式為兗州康侯①關(guān)于李祖勛曾祖李式的記載,志文稱其為“康侯”,而《魏書》卷36《李順傳》記載:“敷弟式,字景則。學世知名。歷散騎常侍、平東將軍、西兗州刺史,濮陽侯?!保ǖ?34頁)并無“康”字,當為脫字。。祖父為儀同、文靖公②關(guān)于李祖勛祖父李憲的記載,志文記為文靖公。而《魏書》卷36《李順傳》記載為文靜。(第836 頁)“靖”與“靜”之別,相近,通用,一般用“靖”字。。父親為司空文簡公。母親崔幼妃,出自博陵崔氏第二房。兄長李祖晟,北齊齊州刺史。一妹李祖猗,嫁東魏樂安王元昂。二妹李祖娥,北齊文宣帝高洋皇后,妹夫北齊文宣帝高洋,北齊政權(quán)的開國皇帝。弟李祖納,北齊散騎常侍。三弟李祖欽,北齊光祿卿,竟陵王,其女為北齊后主高緯左娥英,另一女為瑯琊王高儼王妃。李祖勛之女為濟南王妃,女婿為北齊廢帝高殷。
結(jié)合史書和志文的考證,李祖勛家世顯赫,祖上累世在朝為高官,多為北朝皇帝所賞識,家族女性也多嫁于北朝皇室、王公貴族,“與帝室姻媾重疊”,[1](卷33《李順傳》,P1218)可謂皇親國戚、世家大族。
《李祖勛墓志》其書刻風格和書法藝術(shù)水準堪稱一絕,通觀整個墓志章法錯落有致、用筆瀟灑自如,形似鐘繇楷書,又有幾分經(jīng)體的意韻,別具一格,書刻當為一人所為,高古靈動,堪稱碑刻精品。其墓志志蓋3 行10 字,以雙鉤刻出“齊故司空文孝李公之銘”的楷書志額,占滿整個蓋頂。看起來書刻隨意,排序疏朗,實則頗具特色。字體雖為楷書,卻又參入一些隸書筆意,體態(tài)豐滿,筆墨流暢。既有楷書的從容,又有隸書的舒展。如泰山石經(jīng)的豐厚博大,似魏晉寫經(jīng)的自然含蓄。另外,筆畫交叉之處完全重疊在一起,撇捺之間的相互壓疊,處理的巧妙且細致,使得字體本身更具有立體感,其刀法和結(jié)體也更加多樣化。
志石采用了雙面沖刀法的書刻方式,雖未注明刊刻人之名,但從墓志第12 行第13 個字“以凊代清”獨一無二的書寫方式來看(圖4),確定此墓志為北齊高僧安道一所刊刻。這一觀點四川美術(shù)學院的張強先生在《“清”何以變“凊”——北朝僧安道壹后續(xù)系列之一》文章中有專門論述。安道一(壹),廣大鄉(xiāng)人(今山東東平人),北齊大書法家,摩崖石刻“大字鼻祖”。曾歷經(jīng)北魏太武帝和北魏武帝“二武滅佛”之難后,認為“縑竹易銷毀,皮紙易焚燒;刻在于高山上,方可永留不絕”。所以在遷移中把佛經(jīng)刻于石崖之上。鐵山摩崖刻經(jīng)《石頌》中,安道一書法“精跨羲誕,妙越英繇”,書法造詣可與同時期“書圣”王羲之并駕齊驅(qū)。然而,安道一作為高僧大德,之所以為一些故去的世俗之人書刻墓志,其原因也許是為了化緣,籌集善款。也可能是安道一多與當時的上層社會交際圈來往。諸如他為尚書晉昌王唐邕、唐邕妃等人抄錄經(jīng)文、碑銘、發(fā)愿文等等。因而,北齊外戚李祖勛的墓志由高僧安道一來書刻也在情理之中。
圖4 李祖勛墓志蓋
至于安道一何以“清”變“凊”?目前在安道一書刻的《大空王佛》《法洪銘贊》《沙丘尼寺題贊》《“文殊經(jīng)”篇章》《“文殊般若”殘碑》《無量義經(jīng)》《中皇山刻經(jīng)》《大集經(jīng)》《石頌》《曹植廟碑》《白佛山石窟題記》11 處遺跡中,均發(fā)現(xiàn)以“凊”代“清”的現(xiàn)象。[5]關(guān)于“凊”《禮記·曲禮上》記載:“凡為人子之禮,冬溫而夏凊”,[6](《曲禮上》,P1)意為侍奉父母,冬天使之溫暖,夏天使之涼爽,其中“凊”與孝道有關(guān)。張強先生認為,安道一以“凊”代“清”很可能是他脫離世俗后,為人子女不能盡孝,是對父母的歉疚,所以在其書刊中得以體現(xiàn)。而李祖勛墓志中所出現(xiàn)的“清規(guī)素譽”,張強先生則認為禪宗寺院或道觀出家應(yīng)遵守“清規(guī)素譽”的戒律,“清規(guī)雅裁,兼擅其美。”[7](卷15《謝朏傳》,P263)筆者認為,“清”有清明、太平之意,“當紂之時,居北海之濱,以待天下之清也。”[8](卷10《萬章章句下》,p123)北朝戰(zhàn)亂頻仍,社會失序,安道一在歷經(jīng)兩次滅佛之后,更覺現(xiàn)實的無奈,故特意在“清”中少一點為“凊”,以示社會動蕩的現(xiàn)狀。
此外,安道一隨體賦形的小楷書刻也是值得稱道的?!掇o?!窌薪忉尶瑫罢w書法,即真書”。[9](P3015)平常的書寫者為了追求這“方正平直”,摒棄開放的空間變化。而安道一的書刻卻在字里行間構(gòu)建起了疏朗的空間。蘇軾在《論書》一文中提到:“大字難于結(jié)密而無間,小字難于寬綽而有余?!痹诎驳酪坏墓P法中,所謂“小楷難于寬綽”是不存在的。
另外,以這種書體上石的書跡,在北齊河清三年(564 年)的山東兗州天寺村造像記,北齊武平七年(586 年)的《李云墓志》(1958 年出土于河南濮陽)都有所呈現(xiàn),三種石刻應(yīng)出自同一書家。[10]這種銘刻體的出現(xiàn),與當時的社會背景和其歷史淵源有緊密聯(lián)系。因此,它既有復(fù)古隸書的跡象,亦與魏齊之際佞佛風下大量書經(jīng)的書事活動背景有關(guān),這也為隋唐楷書的發(fā)展和完善奠定了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