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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冊媽媽日記:字字繾綣重啟女兒“待機”青春

        2023-06-06 01:50:56九城闕
        知音·上半月 2023年1期

        九城闕

        近日,西安媽媽胡燕均用20本日記喚醒植物人女兒華楠的故事沖上了熱搜。2013年,19歲的華楠因車禍頭部著地、重度顱腦損傷、腦干三點出血,生命垂危。在醫(yī)生直言不可能的情況下,媽媽胡燕均舉全家之力救助,挽回女兒生命,可女兒卻成了植物人。此后,這個堅強的母親用10年時間喚醒了女兒,并寫下20本護理日記。她說她記錄下來的還有女兒那處于“待機”狀態(tài)的青春。胡燕均希望女兒能夠徹底恢復(fù),追求她自己的人生……

        飛來橫禍,愛女深夜車禍昏迷

        2013年7月21日凌晨1時許,胡燕均被一個陌生的電話驚醒,對方是西安市北環(huán)醫(yī)院急診醫(yī)生:“你女兒乘坐摩托車時遭遇車禍,目前呼吸非常微弱,可能保不住了?!焙嗑桓蚁嘈抛约旱亩?,那天上午她還跟女兒華楠通了電話,商量周末一起去逛街。母親的本能讓她冷靜下來,她深呼吸一口氣說:“請將她轉(zhuǎn)到西京醫(yī)院搶救?!彪S后,胡燕均連鞋都來不及換便沖出門了。出租車在深夜的西安古城疾馳,胡燕均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女兒成長的瞬間歷歷在目。

        胡燕均,1965年出生,是陜西省建筑構(gòu)建公司的職工。1989年,她嫁給了大她5歲的西安市郵政中心局職工華波。1994年女兒降生,取名華楠,一家三口生活幸福甜蜜。華波工作繁忙,經(jīng)常出差,家里多是母女兩人做伴。華楠自幼乖巧獨立,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華楠高中畢業(yè)后考入西安一所大學的工程造價專業(yè),就在一個月前,華楠還告訴媽媽,自己報考了英語培訓班打算為去美國留學做準備。她還囑咐胡燕均:“媽媽,你要學好英語,退休后陪我去留學?!?/p>

        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的少女,胡燕均用心撫育著獨生女兒。這通電話如霰彈槍掃射了她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幸?!?/p>

        凌晨2時許,胡燕均在西京醫(yī)院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華楠,她踉蹌著走上去握著女兒的手。急診醫(yī)生告訴她,孩子的傷勢主要在頭部,情況危急,救活的可能性非常渺茫,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胡燕均看著女兒躺在推車上,整個頭部用紗布包扎著,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傷痕。她不相信,使勁搖著頭,趴在床邊不斷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母女連心,昏迷中的華楠似乎聽到了母親的呼喚。奄奄一息的華楠胸口突然開始起伏,胡燕均見狀連忙喊著:“醫(yī)生,孩子有呼吸了,她想活,求您救救她!”醫(yī)生拿著華楠的腦部CT,嚴肅地對胡燕均說,重度顱腦損傷,腦干三點出血,只有進行開顱手術(sh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但因傷勢嚴重,進行開顱手術(shù)走下手術(shù)臺的可能性極低,即便手術(shù)成功也會變成植物人。次日上午10時,夫妻倆到醫(yī)生辦公室。醫(yī)生說:“即便手術(shù)成功,孩子也會變成植物人,康復(fù)希望極為渺茫且治療費幾乎是無底洞?!比A波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后,悲痛地對胡燕均說:“要不我們放棄吧?!焙嗑軋詻Q,“華楠是我的女兒,傾家蕩產(chǎn)我也要救她,她不會有事,她只是待機狀態(tài),隨時都會醒來?!蹦峭恚嗑鶎θA波說:“你可以選擇離婚,拿走一半財產(chǎn),剩余的錢留給我來救我姑娘?!?/p>

        是夜,夫妻倆在急診室坐到天亮。胡燕均跟丈夫說:“楠楠上大學前一周,送我一個日記本,還跟我說,媽媽,我去讀大學,爸爸出差,以后你就是空巢老人了。我不想你當空巢老人,你以后多給我打電話,如果我上課沒接到,就將你想對我說的話寫出來。”說到這里,胡燕均泣不成聲。華波擁抱著妻子,淚如雨下。次日,夫妻倆目送女兒進入手術(shù)室。開顱手術(shù)很成功,但華楠成了植物人,被推進了ICU。

        接下來的18天,胡燕均寸步不離地守在ICU門口。女兒的命撿回來了,但她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拽著。那段時間,胡燕均吃不下任何東西,白天只是喝點水;晚上,她就守在病房門口。趁著醫(yī)生睡著了,她就小聲跟華楠講話,實在太困就找個角落蜷縮著對付一下。

        第三天,一位病人從ICU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后,家屬將自己打地鋪的涼席讓給胡燕均,她才合著眼瞇了會??商煳戳?,她便又驚醒了。踮著腳站在病房的玻璃窗門口和女兒說話,希望她能聽到。

        華楠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后,高燒不退、皮試過敏,醫(yī)生會診后擔心她呼吸衰竭,商量后決定給她切開氣管。輪到做決定那一刻,胡燕均直接哭著從醫(yī)生辦公室跑出來,跑著跑著來到西京醫(yī)院門口的過街天橋。身邊人來人往,有一瞬間,她聽到華楠在呼喚:“媽媽,媽媽……”這時,女兒的主治醫(yī)生打來電話:“那么大手術(shù)你都決定了,現(xiàn)在這個小手術(shù)你猶豫不定,你就不怕呼吸衰竭孩子沒命了嗎?”她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接受女兒已經(jīng)成為植物人的事實。

        女兒的喉嚨被切開后,每天需要進行傷口消毒。胡燕均每天看著護士換氣貼管,再塞進去,如此三遍,心跟著滴血。她趴在華楠身邊,輕輕跟她說話:“楠楠,今天你表現(xiàn)很棒,護士在給你換氣貼管消毒時,你特別勇敢?!蹦嵌螘r間,胡燕均基本不敢合眼。她讓華波將自己的日記本帶到醫(yī)院,睡不著時就寫當天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華楠狀態(tài)穩(wěn)定一點后,醫(yī)院便跟夫妻倆溝通,讓胡燕均帶女兒去專業(yè)的康復(fù)醫(yī)院接受治療。

        8月8日,華楠從西京醫(yī)院轉(zhuǎn)院到西安市第九人民醫(yī)院。轉(zhuǎn)院的救護車上,胡燕均將女兒的手放在自己嘴邊,一邊哈氣一邊說:“寶貝女兒,你度過了危險期,你棒得很,接下來我們就醒過來,媽媽陪你。”華波含淚將頭側(cè)到一旁,不到20天妻子瘦了近10斤,原先合身的白色襯衣變得松松垮垮……

        女兒轉(zhuǎn)到第九人民醫(yī)院后,胡燕均回家需要穿越整個西安城區(qū)。當時,華楠高燒不退,她不放心將女兒一個人放在醫(yī)院,也不放心別人照顧,干脆買了張?zhí)梢?,給女兒做24小時陪護。華楠轉(zhuǎn)院后,依舊高燒不退,因昏迷無法自主進食,只能靠營養(yǎng)針補給身體所需。

        女兒吃不下飯,胡燕均也吃不下飯。一周后,胡燕均擔心女兒身體扛不住,征求醫(yī)生同意,開始給女兒喂小米粥的米油。第一次喂米油,胡燕均從左嘴角喂進去,就從右嘴角流出來了。胡燕均換了一邊,還是流出來了。她拿紙巾擦拭了女兒的嘴角,笑著給女兒鼓勁:“姑娘,媽媽知道你聽得到媽媽講話,你喝一小口,抿一口……”

        不離不棄,20本媽媽日記創(chuàng)造奇跡

        轉(zhuǎn)到第九人民醫(yī)院后,華楠的肺部感染尚未完全恢復(fù),再加上氣管被切開了擔心傷口感染,胡燕均只能給女兒進行物理降溫。不僅如此,氣管切開的傷口護理也非常嚴格。胡燕均每隔半小時就要噴灑生理鹽水,防止孩子氣管堵塞,可能是受到刺激,華楠的頭總是往右邊倒。胡燕均一邊擦身體,一邊輕聲跟女兒講話:“楠楠,你的傷口在右邊,不能往右邊倒,會碰到傷口?!迸畠撼鍪潞?,胡燕均習慣了這樣“自言自語”。自從她跟女兒說了后,華楠再也沒有往右邊倒了。

        為全身心照顧女兒華楠,48歲的胡燕均辦理了提前退休;53歲的華波向單位請了一年長假。此后,為給女兒籌治療費,他們借遍了親戚、朋友、同學。2014年7月,因再難支付女兒的住院醫(yī)療費,華波、胡燕均夫婦選擇帶女兒回家保守治療。

        回家之初,胡燕均最害怕的是給女兒換氣貼管,看著粉雕玉琢的女兒喉部一個血淋淋的孔,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在醫(yī)院有護士幫忙,可回家后她必須親自上陣。她專門將換氣貼管的流程記下來,華波也開始學鼻飼。

        華波回到單位工作后,胡燕均獨自在家照顧女兒。發(fā)現(xiàn)一個人照顧女兒并不可行,尤其是要翻身時,她一個人根本搬不動。有次,華楠吃流食時嗆住,需要緊急送醫(yī)。胡燕均使出全身力氣將女兒背著,出門時母女倆被門檻絆倒,摔倒時,胡燕均用右腳狠命抵住門檻,自己先著地,讓女兒摔在了自己身上。這一跤,讓胡燕均崴了右腳,腫了大半個月??伤套⊥?,每天照顧女兒。

        2015年,華波選擇提前退休。丈夫回家后,胡燕均沒有那么操勞了,但因為兩人每月3000余元的退休金無法維持家中的開支,她和華波便輪流打零工補貼家用。

        白天還好,晚上是胡燕均最無助的時候,想起曾經(jīng)的幸福時光,和現(xiàn)在的家徒四壁,不禁悲從中來。每當撐不下去時,她會坐在女兒身邊喃喃自語,回憶著女兒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還將這些寫進了日記,有空就念給她聽。有天,胡燕均回憶華楠高中時早戀,她給男孩寫信勸退對方的故事。說著說著,華楠右手的一個手指動了動。一瞬間,她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女兒能聽到我的話,我不能放棄?!?/p>

        2017年的一天,胡燕均再次給女兒念日記,華楠的右眼珠突然轉(zhuǎn)動了。胡燕均大喜過望,萌生了賣房子帶女兒去治病的想法。華波有些猶豫,這些年為了給女兒治病,他們一夜返貧。為此,胡燕均賭氣不理他。晚上,華波將女兒安頓好后,翻開書桌上妻子寫的日記,不由得淚水漣漣。

        看著這些日記,華波有些愧疚,連夜打電話托朋友去北京的醫(yī)院咨詢,但聽說半年治療費高達數(shù)百萬元。次日,華波到小區(qū)旁邊的房產(chǎn)中介準備將房子掛到網(wǎng)上售賣,得知房子市價每平方米不到1萬元時,華波只能另想他法。胡燕均想到貸款,可兩人到銀行跑了一趟,也被勸退了。

        在前同事的介紹下,胡燕均找到一份檢測新房甲醛的工作。年過五旬的胡燕均跟許多上班族一樣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或者步行。有次,她到市郊的一個新房工作,檢測完后已是晚上八點,錯過了最后一班回城的公交車。想著第二天早晨要給女兒做早餐,胡燕均在寒冷的冬夜里步行近二十公里?;丶液螅拿济冀Y(jié)了一層厚厚的白霜。華波給妻子打來熱水泡腳,勸她不要這么辛苦。胡燕均莞爾一笑后說:“我干嗎不干?再干一周就發(fā)工資了,又可以給姑娘買藥了。”

        胡燕均不僅用自己的方法喚醒女兒,還到處打聽如何治療腦干出血病人恢復(fù)的方法。胡燕均喜歡看書,不喜歡電子產(chǎn)品,但自從女兒出事后,她成了“網(wǎng)蟲”,不僅將女兒的QQ掛著,還經(jīng)?;貜?fù)華楠同學的信息。有次,高中同學李艷來看望華楠后,回家發(fā)了個狀態(tài)。胡燕均忙完一天工作,回到家后翻開女兒的空間,將李艷發(fā)的狀態(tài)念給華楠聽。華波曾勸她注銷女兒的QQ號,免得看到同齡孩子的幸福生活引發(fā)傷感??珊嗑凶约旱南敕ǎ骸伴m然睡著了,但我不想她錯過她的青春,我就是她的眼睛,她的手,我要幫她記住這些,等她醒來后,看看媽媽寫的日記,再翻翻QQ,這些年的空白就被填上了?!辈粌H如此,胡燕均還加上了華楠關(guān)系要好的幾個朋友的微信,常跟女兒分享同齡人的生活狀態(tài)。

        女兒出事后,胡燕均緊跟時尚潮流,特別關(guān)注年輕人的狀態(tài),她注冊了短視頻賬號,在網(wǎng)上熱心分享照顧腦干出血病人的方法。作為腦干出血的病人,華楠是最嚴重的,卻是恢復(fù)得最好的。胡燕均熱情無私地分享康復(fù)方法,在病友群認識了很多朋友,還積累了一大批粉絲。胡燕均在網(wǎng)上認識了一位南京的男孩,年齡跟楠楠差不多大,也是一場意外導致腦干出血成為植物人。胡燕均特別心疼這個男孩,經(jīng)常主動跟他的家人聯(lián)系,分享一些康復(fù)心得,還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他寄一些禮品。

        母愛繾綣:重啟女兒“待機”青春

        在給女兒做康復(fù)的這些年,胡燕均夫婦不僅摸索出日記療法,為了讓女兒每天能夠得到鍛煉,還將兩室一廳的房子改造成了一間小型康復(fù)中心。小區(qū)里有人需要做康復(fù)鍛煉,胡燕均都會邀請他們到家里來免費使用儀器。有次,一位義診醫(yī)生到家里看望華楠,看到家里先進的康復(fù)儀器,豎起了大拇指。

        2017年年底,華波剛陪女兒做完腿部康復(fù),隨后將電視頻道調(diào)到她喜歡的詩詞大會。突然聽到胡燕均的嗚咽聲,華波到臥室后看到妻子正拿著手機哭泣。原來,有位安徽阜陽的植物人病友,因為護理不到位截肢了,她覺得特別可惜。華波知道這位病友,也很遺憾。但他很快打起精神說:“康復(fù)這條路艱難,但咱們兩個豁出去,就不信掙不回個明天?!?/p>

        胡燕均在網(wǎng)上名氣越來越大,不少病友從外地來西安找她,請教護理腦干出血病人的方法。西安市未央?yún)^(qū)民政局王戰(zhàn)旗局長聽說了胡燕均家的情況,便時常組織社區(qū)志愿服務(wù)隊給胡燕均家送去米面油鹽等生活物品,還幫忙做家務(wù)、照顧他們的女兒,同時為他們申請救助金。2018年4月,未央?yún)^(qū)為華楠籌得后續(xù)治療費15萬元。

        2018年7月,華楠在醫(yī)院例行檢查,醫(yī)生拿著指標興奮地說:“各方面恢復(fù)良好?!焙嗑牭竭@個消息也很高興,女兒住院一個月時就已經(jīng)是淺昏迷了。醫(yī)生曾告訴她,淺昏迷到清醒是一個特別漫長的過程。這次女兒體檢,意味著離清醒又進了一步。

        此后,夫妻倆參與到寫日記、念日記的互動中。奇跡發(fā)生了,2018年9月,華楠可以通過微微彎曲手指的方式回應(yīng)周圍人對她的呼喚。華楠一天天好轉(zhuǎn),2019年她的右腿有了知覺,華波出售了珍藏多年的郵票貼補家用。每天晚上,一家三口就聚在客廳里,胡燕均用日記的方式寫著生活瑣事,華波就輕聲念給女兒聽。為了回饋社會,胡燕均在疫情期間報名當志愿者。社區(qū)工作人員想勸她回家,可胡燕均說:“我當志愿者,一方面是為了回饋社會,另一方面也希望將外面的經(jīng)歷帶回家去講給楠楠聽?!?/p>

        2021年初,西安大雪,胡燕均給女兒喂完飯后轉(zhuǎn)身,華楠突然開口說了聲“謝謝媽媽”,她驚喜地回過頭,女兒真的對她微笑著。復(fù)查時,醫(yī)生翻閱著厚厚一摞護理日記,豎起了大拇指說:“華楠恢復(fù)的程度可謂奇跡?!钡嗑鶊孕牌孥E還在繼續(xù),她教華楠背出唐詩、乘法口訣。

        2022年6月,華楠能說話了,胡燕均將消息告訴了幫助他們的王局長,對方很激動,還幫華楠聯(lián)系了一些醫(yī)院,為楠楠找更好的康復(fù)訓練資源。在愛心人士幫助下,胡燕均夫婦挺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在迷茫中看到了希望。女兒出事后,胡燕均經(jīng)常關(guān)注植物人相關(guān)的消息。有次,她看到一則5D打印頭部新聞,高興地喊丈夫來看。可得知這個手術(shù)需要300多萬時,夫妻倆不禁咋舌。這些年,胡燕均一直關(guān)注新聞,打算給女兒做顱腦修補。她發(fā)現(xiàn)手術(shù)費從20萬到百萬不等,但她不想委屈女兒,希望她能夠接受最好的手術(shù),希望她能夠繼續(xù)追求她的人生,她決定未來繼續(xù)為這個目標努力。

        2022年10月15日是華波的生日,胡燕均想到飯店買條多寶魚,華波猶豫了。胡燕均說:“奢侈一下吧,讓孩子也吃頓好的?!比A楠聽完,眨了眨眼睛說:“我也想吃多寶魚!”夫妻倆頓時愣住,隨后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胡燕均計劃再用5年時間讓女兒站起來,并逐漸幫其恢復(fù)生活自理能力。胡燕均樂觀地說:“雖然楠楠睡著了幾年,但她的記憶不是空白的,我都幫她用日記本記下來了?!?/p>

        翻開胡燕均手寫的近20本日記,她清晰地記錄了女兒每日的體溫、用藥名稱、用藥量、醫(yī)囑,每天她在照顧女兒時發(fā)生的故事以及女兒每日的變化等:2016年,女兒的右手第一次動了起來;2017年,女兒的右眼珠可以轉(zhuǎn)動;2019年,女兒的右腿有了知覺;2021年前后,女兒第一次開口說了聲“謝謝媽媽”;2022年,女兒可以背出唐詩、乘法口訣。每篇日記結(jié)尾胡燕均都寫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我們都要加油,勝利就在眼前。媽媽愛華楠。”字字繾綣,這位平凡的母親用墨香創(chuàng)造了奇跡。

        編輯/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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