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苗

在科技賦能的智媒時代，AI技術得到了廣泛的應用，正在走入傳播領域，并重塑傳播格局。傳播主體、傳播客體、傳播內容、傳播渠道和傳播效果是傳播活動的構成要素，缺一不可。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fā)展，主持傳播活動也逐漸向專業(yè)化和精準化的方向發(fā)展?，F(xiàn)從主持傳播活動出發(fā)，通過舉例論證的研究方法探究中國主持傳播的發(fā)展現(xiàn)狀。

AI技術重塑主持傳播主體

AI主播理性傳播范式

目前，AI主播不僅可以將文本進行有聲化呈現(xiàn)，還在多維度互動領域進行初探。但AI主播在事件評論、現(xiàn)場報道、鏡前即興表達等方面還需要人工為其提供文本，這意味著人類在傳播文本方面具有絕對的主控權，而AI主播只是對文本進行有聲的轉化。目前，AI主播的多維互動能力并未得到升級，也沒有得到大范圍的使用，足以證明智能技術的升級迭代始終圍繞對文化的轉化展開。

1.“人—機互動”式主持傳播范式

社交性。其一，當下，各類智能機器人紛紛出現(xiàn)，“人—機互動”在越來越多的生活場景中得到運用，AI主播搭載各類智能設備，在其中以“助手”的身份出現(xiàn)，提高了人們的交互體驗。例如，其可以在餐館、酒店、機場、銀行等場所為人類生活提供便利。其二，在主持傳播領域，AI主播參與到文本創(chuàng)作中并與人類合作，共同完成主持活動?！叭恕獧C互動”的主持傳播范式滿足了人類的社交需求。AI主播這一基于新技術和虛擬算法而形成的圖像符號已經建立了多種虛擬人格?！叭恕獧C互動”的核心是社交性，AI主播可以與受眾進行互動，使人類更愿意接受其所傳達的信息。

淺層互動。雖然AI主播有意識地試圖擺脫文本的束縛，但目前，其功能仍然以播報新聞為主，且在主持過程中，AI主播的“人—機互動”還停留在信息淺層互動。例如在生活中，人—機智能語音對話主要是智能設備以“助手”的身份解決人們在實際生活中遇到的小問題。播音主持工作很難抽象成程序化的智能技術，因此即便AI主播擁有流暢、標準的發(fā)音，但其所能做的仍是文本的有聲化轉化?？梢?，AI主播的虛擬人格還停留在以圖像符號為載體的“實體缺席”式交流互動。

2.“賽博格”主持傳播范式

隨著智能技術的迭代升級，“賽博格”這一概念及相關現(xiàn)象的討論又一次受到人們的關注，并獲得了一定的支持。如今，“賽博格”這一術語被廣泛應用于傳播領域，人與機器的關系也發(fā)生了變化，這將形成一些新的主持傳播形態(tài)。主持傳播的范式因人機融合而走向理性（智能機器）和非理性（情感實體）傳播范式的融合。

2020年兩會期間，5G+AR采訪眼鏡大顯身手。它可以幫助記者快速識別和抓取新聞人物，了解人物的信息資料，還可以以第一視角進行現(xiàn)場直播。記者只需用手勢或語音控制即可完成視頻錄制、拍照、直播等工作，拍攝時還可以與后方編輯實現(xiàn)屏幕共享、實時互動。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北京日報等眾多媒體均采用這款眼鏡進行兩會新聞采編。

“賽博格”的出發(fā)點是利用技術輔助人的工作，而體現(xiàn)在主持傳播中，就是將人與智能設備重疊，這些智能設備佩戴在人的身體上，促進了人類主持傳播方式的“賽博格”化。人的物質實體以數(shù)據(jù)的方式被映射為“虛擬實體”，同時智能設備提高了人的“可量化度”與“可跟蹤性”，虛擬實體的概念為主持傳播提供了啟示，這為主持傳播主體提供了更為精準的、動態(tài)的認識用戶的方式，精準定位了受眾的用戶畫像。這的確促進了主持傳播范式的更新，在理性和非理性的邊界逐漸模糊的背景下，催生了全新的主持傳播態(tài)勢，以及“技術+人格”的“賽博格”式主持傳播范式。

人類非理性傳播范式

沉浸式主持傳播。在使用與滿足理論中，受眾被看作有著特定“需求”的個人，他們的媒介接觸活動被看作基于特定需求而“使用”媒介并得到“滿足”的過程。從市場需求出發(fā)，智能技術鎖定目標受眾，最終形成線上線下一體的品牌營銷傳播矩陣，提供更私密化和定制化的服務，在數(shù)字技術的賦能下，使受眾“沉浸式”感受傳播活動。人們的“在場感”與“沉浸感”是由多媒介建構而帶來的，在大數(shù)據(jù)、云計算等高科技的支持下，受眾在傳播鏈中被精準分析和定位，這不僅提高了傳播內容的實用性，還能使主持傳播內容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為給受眾帶來沉浸式體驗提供了可行性依據(jù)。這種沉浸式的主持傳播范式，落實了定制化服務的理念。

主持群體“轉型期”。在跨媒介、超鏈接的AI技術支持下，大量主持人進入了“轉型期”，以期打造多樣化IP形象。這種形式有助于主持人在智媒平臺形成讓受眾印象深刻的“標簽”，如養(yǎng)生專家、母嬰博主、數(shù)碼專家、旅行愛好者、教師、心理醫(yī)生、學者等。IP有“品牌”的含義，通常包含粉絲、故事、情感以及內容輸出、價值體現(xiàn)、傳播渠道等元素，在某一領域或群體中能產生較強的影響力和號召力。例如康輝的Vlog系列節(jié)目受到了廣泛關注，主持人的媒介形象因此變得更加多元和立體。換言之，AI技術賦能媒介平臺和傳播方式使康輝不再是單一的節(jié)目主持人，也可成為Vlogger（視頻博主）；朱廣權在節(jié)目中搖身一變成為Rapper（說唱歌手）。他們是有個人主觀意識的主持傳播活動的主體，智媒時代，主持傳播范式因跨媒介傳播而更加多樣化，個人形象品牌也逐漸更加立體和全面。

“還原真實”交流場。主持人的主持傳播活動通過自主調節(jié)表情、語氣、聲音及語言表達等受眾可以直觀感受的符號，塑造人格化的主持風格，從而與受眾形成“交流場”，為雙方真情實感的流露搭建可靠平臺。這與AI主播以圖像為載體展開的主持傳播活動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真實的主持人打造出真實的“交流場”可以培養(yǎng)和受眾的感情，這在快節(jié)奏的當下顯得難能可貴，是主持傳播活動中連接受眾的關鍵因素。

《魯豫有約》的特別版《魯豫有約一日行》以嘉賓的日常生活軌跡為節(jié)目內容，在主持人與嘉賓的溝通中，主持人以“非提問”的方式引出受眾感興趣的話題和內容，以“老朋友”為定位，放下“提問”的逼迫感，給出“這樣不是更好”“沒必要把自己弄那么累”等“朋友式”的建議，仿佛溝通就是在生活中自然發(fā)生的，最大限度地在節(jié)目中“還原生活”。以“紀實態(tài)+碎片化”的方式呈現(xiàn)節(jié)目內容，有利于節(jié)目在新媒體平臺的投放以及在短視頻平臺的傳播。

AI技術重塑主持傳播客體

“信息繭房”效應

第一，正是基于網民這個龐大的群體，云計算、大數(shù)據(jù)等技術才能充分發(fā)揮作用，做到精準分析，快速定位用戶群體，幫助人們掌握受眾的喜好與需求，適時調整主持傳播的客體。第二，對特定媒介環(huán)境下“信息繭房”效應的思考不容忽視。“信息繭房”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在智能算法推薦系統(tǒng)中更明顯，智能算法推薦系統(tǒng)的運作依賴受眾的積極參與，所以是否形成“信息繭房”，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受眾的媒介使用行為。海德格爾認為，現(xiàn)代技術事實上已經成了一種座架，成了對人的自動化控制。技術的智能化趨勢不可避免，但對其可能導致的“信息繭房”的關注必不可少。應對不良影響的關鍵在于，以用戶和公眾的發(fā)展為宗旨，維護用戶的信息接近權、知情權等，以確保在技術迭代升級的同時，公眾了解信息內容及個體在社會環(huán)境中的相對自由。

“人人麥克風”時代

智媒時代不僅使主持傳播活動實現(xiàn)類人際化傳播的方式更加豐富，也使主持傳播的門檻逐漸降低。智能化設備的普及，更為直接的移動端應用，手機點對點互動都預示著全民主持的時代已經到來。

“人人麥克風”時代的大眾狂歡。在抖音、微博等平臺中，人們紛紛加入“人人麥克風”的大軍中，可見智能技術不僅改變了主持傳播主體，也影響了主持傳播的客體，對傳播內容進行了智能化消解和改變。“人人麥克風”是主持傳播中“人際性”在智能技術發(fā)展背景下的最新產物。在媒介平臺上，人人都可以成為信息的發(fā)布者，“草根”式主持傳播主體活躍在網絡媒介平臺中，主持傳播媒介在新媒體平臺也呈現(xiàn)出百花齊放的態(tài)勢，“人人麥克風”時代發(fā)展到了最高峰。

在AI智能帶來的“人人麥克風”時代，主持傳播活動呈現(xiàn)出“泛娛樂化”的趨勢，因此，對傳播內容的把關尤為重要。主持傳播主體由傳播者逐漸向“把關人”的角色轉變。在“人人麥克風”時代，大眾應該保持冷靜，不能忽視媒介內容的“泛娛樂化”。在媒體融合的過程中，智能技術也在不斷更新，主持人要堅決抵制功利主義和過度娛樂對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沖擊，維護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權威性和主導性。

媒介內容生產數(shù)字化。隨著主持傳播活動的大眾化，傳播內容也變得更加多樣化，跨屏融合成為最能將各媒介的優(yōu)勢最大化的渠道之一，以此形成了全新的媒介組織形態(tài)MCN（Multi-Channel Network）。MCN的產生使主持傳播的創(chuàng)新路徑更為明確，進一步推動了融合主持傳播的發(fā)展。隨著供給側三要素逐步實現(xiàn)技術升級，我國的電視媒體也積極利用“5G+4K（8K）+AI”的模式回歸到視頻電視節(jié)目內容生產這一中心環(huán)節(jié)，進一步改善內容生產的環(huán)境、生態(tài)和市場，媒介內容生產轉向科技化、電子化。

AI技術使主持傳播效果多維化

集體討論式互動

一方面，語言的“網感”帶來集體討論的狂歡。主持傳播主體要想獲得受眾的歡迎，廣泛使用網絡語言是一個有效的途徑。主持傳播主體在主持傳播活動中要迎合受眾的習慣，這體現(xiàn)出主持傳播主體的人格化特征。在大數(shù)據(jù)、云計算技術的幫助下，主持傳播主體可以準確把握受眾喜愛的主持傳播范式，采用獨具特色的個性化播報方式，提高主持傳播的效果。社會生活的變化影響著人際交流的語言系統(tǒng)，時代的變遷改變了人們對詞匯的選擇和使用。隨著技術的快速發(fā)展，網絡影響和改變了人們的語言模式。

另一方面，集體討論式互動激發(fā)受眾的主動性。在主持傳播活動中，互動具有技術依賴性。在VR、AR等技術快速發(fā)展的智媒時代，利用AR技術和VR技術展現(xiàn)在受眾眼前的逼真人像，讓受眾倍感親切，拉近了主持傳播主體與受眾之間的距離。網民作為當下主持傳播活動的主要受眾，在各大媒介平臺的直播間中以集體討論式互動體現(xiàn)了共生的力量。可見，智媒時代的主持傳播活動具有互動性、自由性與開放性的特征。受眾在集體討論中形成了更廣闊的想象空間，實時反映在主持傳播主體的主持傳播活動中，以此形成更高效的主持傳播活動。網絡互動直播使主持傳播的人際化特點更加突出。在直播間里，網民不僅可以與主播“面對面”交流，還可以通過發(fā)表彈幕、打賞等方式，對主播的表現(xiàn)做出反饋，受眾之間、主播和受眾的互動交流，增強了傳受雙方進行互動的主動性。

粉絲經濟的多元融合

粉絲文化是指一個個體或者群體，由于對某個虛擬對象或者現(xiàn)實存在的對象的崇拜和追捧而產生文化消費的一種綜合性文化現(xiàn)象。粉絲型受眾把偶像型主持人視為“精神領袖”，其不僅影響著受眾的審美傾向，也影響著受眾的一言一行，這是主持傳播活動商業(yè)運作模式繁榮發(fā)展的前提。2020年5月1日，“央視boys”康輝、撒貝寧、朱廣權、尼格買提首次同框直播帶貨，在短短3個小時的直播中創(chuàng)下了央視新聞聯(lián)合企業(yè)直播的新高，觀看人數(shù)超過了1000萬，單場直播的成交額高達5.286億元。河北音樂廣播、河北交通廣播等媒體平臺在媒介技術的支持下順利完成了與虛擬商超的對接，傳受雙方的黏性進一步增強。沖破了媒介固有商業(yè)運作模式的束縛，主持傳播活動逐漸在更多的領域探索其商業(yè)價值，并在智能技術的支持下得以實現(xiàn)。

智媒時代中的主持傳播活動具有鮮明的人際性特點，在AI技術不斷升級的同時對傳播主體、客體和傳播效果不斷進行整合升級。主持傳播主體需在理性和非理性的主持傳播范式中不斷尋求創(chuàng)新舉措；主持傳播客體在“人人麥克風”時代對傳播內容“精準把關”；傳播效果方面，主持傳播活動內部和外部結構的多元融合發(fā)展不斷提升其經濟效益。智能技術賦能主持傳播活動改變了主持傳播的范式，“賽博格”空間的主持傳播活動不能被智能技術束縛，只有與智能技術和諧共生才能實現(xiàn)主持傳播范式的破圈發(fā)展。在深化技術改革的同時，加快相關法律法規(guī)政策的出臺，使技術與應用相互促進，意識與職能相互融合，能夠為我國主持傳播活動與AI技術的融合營造更和諧穩(wěn)定的環(huán)境。

河北省文化藝術科學規(guī)劃和旅游研究項目“移動互聯(lián)時代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yè)全景浸入式線上教學研究”，課題編號：HB22-YB121。

（作者單位：河北傳媒學院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