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培

摘 要：辛棄疾的《滿江紅·暮春》（家住江南）是一首膾炙人口的名作，但對其作年問題眾說紛紜。從稼軒生平事跡、詞集版本及詞作異文入手，可以對該問題作出新的探索。我們認(rèn)為詞中“刺桐”與“拆桐”，兩者皆可，未知孰是。若為“刺桐”，刺桐屬于熱帶喬木，該詞則當(dāng)作于紹熙三年（1192年）辛棄疾任職福建后。若是“拆桐”，該詞當(dāng)作于隆興二年（1164年）后。

關(guān)鍵詞：辛棄疾；《滿江紅·暮春》；版本；作年

一

稼軒詞中有兩首《滿江紅·暮春》，本文擬略加探討的是下面這一首：

家住江南，又過了、清明寒食?；◤嚼?、一番風(fēng)雨，一番狼籍。紅粉暗隨流水去，園林漸覺清陰密。算年年、落盡刺桐花，寒無力。庭院靜，空相憶。無說處，閑愁極。怕流鶯乳燕，得知消息。尺素如今何處也，彩云依舊無蹤跡。謾教人、羞去上層樓，平蕪碧。[1]

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將此詞列于卷五“作年莫考諸什”，只有校記，未見箋釋。至該書定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以下簡稱鄧注本）則列于卷一“江、淮、兩湖之什”，以為“隆興二年（1164年）作于江陰”，稱“隆興元年夏，宋孝宗采納張浚之建議，對金發(fā)動軍事進(jìn)攻，在初戰(zhàn)小捷之后，金方以重兵反擊，符離之役，宋師全軍潰退。據(jù)此詞前片起句，知其作于南歸后之第二個暮春。其下之‘一番風(fēng)雨，一番狼籍，蓋即暗指符離之慘敗而言。其時稼軒正在江陰軍簽判任上?！盵2]又鄧氏《辛稼軒年譜》紹興三十二年壬午（1162年）條：“詞集《滿江紅》，起句為‘家住江南，又過了清明寒食。既云‘又過了，知是作于南渡后之第二個清明節(jié)日。既有‘家住云云，則知抵達(dá)江南不久即已有室有家矣?！盵3]隆興二年甲申（1164年）條：“本年春賦《滿江紅》抒懷。”[4]

辛更儒《辛棄疾集編年箋注》（以下簡稱辛注本）卷六箋注此詞時有云：“稼軒自紹興三十二年正月奉表南歸，閏二月深入北方，擒叛徒張安國再次南渡，獻(xiàn)俘行在，宋廷改授稼軒江陰軍簽判（清明為三月節(jié)，應(yīng)即在是年閏二月中）。其到江陰軍任上，必已至是年夏季，遂即家于江陰。其南歸第一個清明，當(dāng)為次年即隆興元年。右詞暮春，蓋稼軒在江陰軍簽判任上所作?！辈⒁鲜鲟囎⒈竟{釋，加按語稱：“符離之役，起于隆興元年五月七日李顯忠復(fù)靈壁，迄于是月二十一日李顯忠、邵宏淵軍大潰于符離。失利后，主持此戰(zhàn)之張?；虘植恢?，而宋孝宗此后恢復(fù)之志亦大為衰減。滿地落花，遭人踐踏，一片狼藉凌亂景象，若以為暗喻時局，此解釋不為無理。故引用如上，所言應(yīng)從之。因知此詞的應(yīng)作于隆興二年之暮春也?！盵5]

吳企明《辛棄疾詞校箋》（以下簡稱吳箋本）卷四于此詞系年時亦引鄧注本語，并稱：“其時稼軒仍在江陰簽判任上，不久，他便去職，開始漫游吳楚。鄧氏以春景象征國家命運(yùn)，其說可從。后來，他不斷在詞中運(yùn)用這種藝術(shù)手段，如《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fēng)雨，本詞可謂肇其端?！盵6]

鄧、辛、吳三家在《滿江紅》詞之編年上步調(diào)一致，均系于隆興二年。然而也有持異議者，如蔡義江、蔡國黃《稼軒長短句編年》列諸下篇“隱居鉛山瓢泉”期間：“宋寧宗趙擴(kuò)慶元三年（丁巳，1197年）在瓢泉作。此詞與前首同調(diào)，同為春時，都寫回憶?？凑Z氣為思念歌姬之作，因認(rèn)為作于本年春?！盵7]前首即《滿江紅》（敲碎離愁），有“人去后、吹簫聲斷，倚樓人獨(dú)”“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等“回憶”之辭。本詞“紅粉暗隨流水去”一句又義兼比興，更引人遐想。二蔡亦有《辛棄疾年譜》，慶元二年（1196年）條：“帶湖新居被火，歲暮，徙居期思，因病止酒，并遣去歌者?！盵8]編年詞有《水調(diào)歌頭·將遷新居不成，有感，戲作。時以病止酒，且遣去歌者，末章及之》《臨江仙·侍者阿錢將行，賦錢字以贈之》《鵲橋仙·送粉卿行》等，而將《西江月·題阿卿影像》《生查子·有覓詞者，為賦》《滿江紅》（敲碎離愁）、《滿江紅·暮春》（家住江南）、《一剪梅》（記得同燒此夜香）、《臨江仙》（手撚黃花無意緒）等諸篇皆系于慶元三年（1197年），以為表達(dá)“對遣去之侍姬歌者頗懷思念”[9]之情。

近年又有學(xué)者對該詞作年提出新的見解。周明初《為什么是江南？——從“杏花春雨江南”說起》一文中說：“辛棄疾的《滿江紅·暮春》‘家住江南，又過了、清明寒食，據(jù)詞中‘算年年、落盡刺桐花，寒無力，可知這是辛棄疾在紹熙三年至五年（1192—1194年）任職福建提點(diǎn)刑獄及安撫使期間所作，因?yàn)椤掏┦且环N熱帶喬木，喜熱不耐寒，在福建、嶺南和四川的南部是常見樹種，如福建泉州因廣植刺桐而稱為‘刺桐城，刺桐花又名‘蒼梧花，廣西梧州一帶因多刺桐，古稱‘蒼梧。辛棄疾這首詞中的‘江南是指福建一帶。兩宋時，江南東西路、兩浙路和福建路范圍內(nèi)俱可稱‘江南。”又針對鄧注本“隆興二年作于江陰”之說出注辨析：“江陰今屬江蘇無錫市，在古代不是刺桐的產(chǎn)地。刺桐不耐低溫，冬季氣溫要求在4℃以上。長江三角洲一帶冬季氣溫常常跌至0℃以下，不適合刺桐的生長?，F(xiàn)在江浙一帶的園林中也有刺桐，往往是作為觀賞性植物栽培的，冬季需要采取特殊的保暖措施?！盵10]

以上諸家高論，各各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但相較以衡，我們認(rèn)為周文從物候、地理來談刺桐、江南之說，最有信據(jù)，實(shí)不可忽，故該詞似當(dāng)作于辛棄疾于紹熙三年（1192年）赴福建之后。

再結(jié)合辛棄疾生平而論。辛棄疾從淳熙八年（1181年）冬季自江西安撫使任上罷職以來，閑居上饒帶湖整整十年，直到紹熙二年（1191年）冬季才又被宋廷起用為福建提點(diǎn)刑獄，翌年春赴任，歲杪又被召入朝。紹熙四年（1193年）正月，辛棄疾從福州啟行，至行在，光宗召見，上登對札子，遷太府卿，秋天時加集英殿修撰，知福州，兼福建安撫使。紹熙五年（1194年）七月，辛棄疾以諫官論列，罷職奉祠，在三山逗留后，回到帶湖家居。從本年至慶元二年（1196年），每年都有言官對辛棄疾提出彈劾。至慶元四年（1198年），其方得復(fù)集英殿修撰，主管武夷山?jīng)_祐觀。同年詔禁偽學(xué)。慶元六年（1200年），朱熹辭世，辛棄疾為文往哭之。嘉泰三年（1203年），辛棄疾起知紹興府兼浙東安撫使。從上述行止履歷來看，《滿江紅·暮春》詞作于紹熙三年、五年可能性最大。而作者返回江西之后，慶元二年有帶湖居所被燒之事，徙居鉛山期思瓜山之下，因病止酒，遣去歌姬，或有該詞之作，亦無不可。“算年年、落盡刺桐花，寒無力”，領(lǐng)字“算”頗有推測之意，然侍者是否送往有刺桐的福建、廣西等地，則未見證據(jù)，不能確論。“空相憶”“閑愁極”也與辛棄疾此數(shù)年間之心境頗相吻合，但確切作年，尚難定讞。

二

問題并不止此，該詞中的異文，亦引起了關(guān)注和討論，如沈書枝《“刺桐”還是“拆桐”？——讀辛棄疾〈滿江紅·暮春〉》一文。沈氏早已注意到“刺桐是熱帶亞熱帶植物，我從小到大從未在江南見過，不知辛棄疾為何在這首詞里將之作為江南暮春風(fēng)物之一代表”？沈氏后從鄧注本校記“刺桐，廣信書院本誤作‘拆桐，茲從四卷本等”中看到一隙之明，以為詞中當(dāng)作“拆桐”而非“刺桐”，“桐花初放時尚是清明，待到整個群落參差開盡，則已是四月中下旬，谷雨前后，無可置疑的暮春時節(jié)了。因之在古典詩詞中常作為清明寒食或暮春風(fēng)物之代表”，并旁征博引唐宋時期白居易、權(quán)德輿、柳永、歐陽修等人諸多“桐花”“拆桐”詩詞作為例證。[11]

是“刺桐”還是“拆桐”？這就攸關(guān)稼軒詞的不同版本。南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卷二十一已著錄“《稼軒詞》四卷”，亦提到“信州本十二卷，卷視長沙為多”。這也是流傳至今的辛詞的兩個刊本。一為四卷本，名《稼軒詞》，四百余首，分甲乙丙丁四集，甲集由辛氏門人范開編刊，并有范氏淳熙十五年（1188年）所撰序文，其余三集不知誰人編輯。然該本未收稼軒起知紹興府兼浙東安撫使、差知鎮(zhèn)江府等處所作篇什。諸集當(dāng)刊于嘉泰三年（1203年）之前，其時辛氏尚在世。今傳《稼軒詞》如汲古閣影宋精鈔本、《景刊宋金元明本詞》本、《唐宋名賢百家詞》本皆淵源于此。另一為十二卷本，名《稼軒長短句》，即《直齋書錄解題》所載信州本，五百多首，亦為《宋史·藝文志》所著錄，收有辛氏卒年（1207年）所作《洞仙歌·丁卯八月病中作》，編刊當(dāng)在其身后，今尚存元大德三年（1299年）廣信書院本?！都谲庨L短句》如《景刊宋金元明本詞》本、《四印齋所刻詞》本、《四部備要》本等皆從此出。

梁啟超晚年絕筆之作《辛稼軒先生年譜》于辛詞編年不乏倚重版本之處，《滿江紅·暮春》收在“戊申（1188年）至辛亥（1191年）所作詞匯錄”中，有按語說明：“下列諸詞，皆見于四卷本之乙集者。乙集為何人、何年所編雖無考，然閩中詞不見一首，可推定其編成在先生帥閩以前。其中雖有少數(shù)為丁未前作補(bǔ)甲集所遺者，其大部分蓋皆作于戊申至辛亥四年中。先生始終家居上饒，生涯最平穩(wěn)之?dāng)?shù)年也?！盵12]梁啟勛《稼軒詞疏證》即依其兄之說，將該詞編入卷三“淳熙十五年戊申至紹熙二年辛亥”中。[13]鄭騫《稼軒詞校注附詩文年譜》（以下簡稱鄭注本）“凡例”中也說道：“四卷本及信州本之次序，亦足資考證。四卷本甲集所收，皆淳熙戊申四十九歲以前作品，乙集多戊申至紹熙壬子五十三歲作品，丙、丁兩集則強(qiáng)半為壬子至嘉泰壬戌六十三歲所作。丙集多壬子至戊午，丁集多己未至壬戌。信州本雖按調(diào)排列，而細(xì)讀之后，知每調(diào)諸詞之次序大致仍按時代先后也?！盵14]鄭注本編詞十卷，“各詞作于何年確然可考者，依年編次。其不能確定作年而能略定其作于某時期者，亦分別匯編附于該時期編年詞之后。其年分、時期完全無考者，匯為一卷，附于全編最后”[15]。而《滿江紅·暮春》詞正收在撰作年代、時期無從考定的最后一卷，[16]亦可見作者的審慎態(tài)度。其實(shí)四卷本的編年除甲集較為適用外，其余三集均難以據(jù)信。

三

鄧注本《例言》稱：“廣信書院之十二卷本，為辛氏身后所刊布，其中所收詞視四卷本為多，字句既多所改定，而題語亦較詳明，茲編各卷各詞字句，依從斯本之處為獨(dú)多?！盵17]《增訂三版題記》云：“（廣信書院本）必出自曾任京西南路提刑的稼軒嗣子所編定、由稼軒之孫辛肅請求劉克莊寫了序文、嗣即在上饒予以刊行的那部只收詞而不收詩的《辛稼軒集》。既是如此，則凡收錄于廣信書院本中的全部辛詞，自不至有贗品羼入；而其中對同調(diào)各詞的編置次第，對于辛詞的編年也具有極大的參考價值”，又“經(jīng)過清代的著名?？奔尹S丕烈、顧廣圻等人校勘過”。[18]沈書枝文引述以上鄧氏之論，遂下斷語：“故廣信書院本在版本流傳和文句上都有優(yōu)于四卷本之處，也就更為可靠、更可征信?！盵19]

廣信書院本確有諸多優(yōu)于四卷本之處，但認(rèn)為版本、字句上一定是該本更可靠、更可信，似乎不無以偏概全、片面推崇之嫌。饒宗頤《詞集考》即稱其“視四卷本文字多所改定，大都較勝。然四卷題序或具當(dāng)時真率之趣，改成嚴(yán)謹(jǐn)之文，則興象減矣；又交游中一律改稱最后之官，于考校年月，亦多不便”[20]，此更近于真知灼見、持平之論。再從鄧注本中稍稍舉幾個例子，如卷一《感皇恩·壽范倅》校記稱該題“廣信書院本無，茲從四卷本乙集”[21]?！短Ｒそ抵星镆篂閰问鍧撡x》校記云“‘呂叔潛廣信書院本作‘呂潛叔，茲從四卷本丙集” [22]。《滿江紅》（漢水東流）校記云“廣信書院本‘庾臺月原作‘裴臺月，羌無故實(shí)，‘裴字顯誤”[23]。卷四《賀新郎·和徐斯遠(yuǎn)下第謝諸公載酒相訪韻》“時與命猶須天付”句，校記稱“廣信書院本作‘天賦，茲從四卷本”，因詞中尚有“兒曹不料揚(yáng)雄賦”[24]句，則取“天付”而舍“天賦”，一目了然。這些例子還有不少，但絕無損于十二卷本的重要意義?？傮w而言，十二卷本優(yōu)于四卷本，已是版本學(xué)家、詞學(xué)家們的一般認(rèn)識；但在討論版本中個別字詞的時候我們不應(yīng)畸輕畸重，有所軒輊，還是要從具體情形和問題出發(fā)，或擇善而從，或兩可并存，或存疑留待。這也是學(xué)術(shù)研究中的常見狀況，譬如《昭明文選》的五臣注與李善注，不可偏廢。

鄧注本雖“依從十二卷本之處為獨(dú)多”，但就《滿江紅·暮春》之“刺桐”而言，稱“廣信書院本誤作‘拆桐，茲從四卷本等”[25]，卻并未給出“拆桐”謬誤之因，不知何所見而云然。辛注本亦據(jù)四卷本作“刺桐”[26]。吳箋本則以《四印齋所刻詞》之《稼軒長短句》十二卷為底本，以信州本、四卷本等為參校本，此處作“刺桐”而未出校記。[27]又南宋沈義父《樂府指迷》“誤讀柳詞”條早已指出：

近時詞人，多不詳看古曲下句命意處，但隨俗念過便了。如柳詞《木蘭花慢》云：“拆桐花爛熳”，此正是第一句不用空頭字在上，故用“拆”字，言開了桐花爛熳也。有人不曉此意，乃云此花名為“拆桐”，于詞中云：“開到拆桐花”，開了又拆，此何意也？[28]

鄧注本等是否贊同此意而以“落盡拆桐花”為誤，不得而知。但無論是將“拆”作為動詞，還是把“拆桐”作為一種花名，都是源遠(yuǎn)流長，由來已久，稱得上約定俗成，沈文已詳細(xì)梳理了“拆桐”在詩詞中的生成演變史，也對“折桐”形近而訛作了辨析，茲不再贅。若從平仄、詞意等角度看，則“刺桐”“拆桐”亦均無不可。

綜觀上述，《滿江紅·暮春》詞見于《稼軒詞》四卷本乙集，然作年難言，如鄭注本即不予編年。四卷本之“刺桐”，十二卷本作“拆桐”，兩者皆可，未知孰是。設(shè)若為“刺桐”，參以周文，該詞當(dāng)作于紹熙三年（1192年）辛棄疾任職福建后。若是“拆桐”，參以鄧、辛、吳諸家注本，該詞當(dāng)作于隆興二年（1164年）后。準(zhǔn)確系年，則堅證不足，未可遽下定論也。

注釋：

[1]辛棄疾著，鄧廣銘箋注《稼軒詞編年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455頁。

[2][17][18][21][22][23][24][25]辛棄疾著，鄧廣銘箋注《稼軒詞編年箋注》（定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6頁，第42頁，第2—3頁，第22頁，第35頁，第47頁，第392—393頁，第6頁。

[3][4]鄧廣銘：《辛稼軒年譜》，收在《鄧廣銘全集》第一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488頁，第490頁。

[5][26]辛棄疾著，辛更儒箋注《辛棄疾集編年箋注》，中華書局2015年版，第464頁，第463頁。

[6][27]辛棄疾著，吳企明校箋《辛棄疾詞校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第337—338頁，第376頁。

[7]蔡義江、蔡國黃：《稼軒長短句編年》，香港上海書局1979年版，第275頁。

[8][9]蔡義江、蔡國黃：《辛棄疾年譜》，齊魯書社1987年版，第222頁，第227—228頁。

[10]周明初：《為什么是江南？——從“杏花春雨江南”說起》，《社會科學(xué)》2011年第5期，第175頁。

[11][19]沈書枝：《“刺桐”還是“拆桐”？——讀辛棄疾〈滿江紅·暮春〉》，《古典文學(xué)知識》2020年第6期，第27—36頁，第32頁。

[12]梁啟超：《辛稼軒先生年譜》，收入《梁啟超全集》第十四集，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18年版，第427—429頁。

[13]梁啟勛：《稼軒詞疏證》，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第148頁。

[14][15][16]鄭騫：《稼軒詞校注附詩文年譜》，臺大出版中心2013年版，第11—12頁，第11頁，第489頁。

[20]饒宗頤：《詞集考》，收入《饒宗頤二十世紀(jì)學(xué)術(shù)文集》卷十，臺北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3年版，第181頁。

[28]沈義父著，蔡嵩云箋釋《樂府指迷箋釋》，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8年版，第75頁。

本文為浙江省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重點(diǎn)項(xiàng)目（17NDJC003）、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項(xiàng)目（19YJC751024）、杭州師范大學(xué)科研項(xiàng)目（RWSK20180514）階段性成果。

作者：杭州師范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副教授，碩士生導(dǎo)師，文學(xué)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