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馬克思、恩格斯在揭示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基礎上,科學闡明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身份,實現了人類認識史上的重大突破。列寧在領導蘇聯(lián)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過程中,將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性初步從理論變成了現實。當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以后,在追求民族復興的百年實踐中,中國馬克思主義者進一步化解了人民主體的能動性、組織性和斗爭性難題,將散沙式的民眾鍛造成嶄新的社會政治主體,不僅創(chuàng)造性地回答了“人民如何成為歷史主體”這一關鍵問題,而且大大深化了對“何為歷史主體”問題的認識。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的生成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產物,在豐富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的同時,也為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提供了有力支撐。
關鍵詞: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生成;意義
中圖分類號:D61?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1502(2023)02-0014-12
基金項目: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恩格斯的個人觀及其當代啟示研究”,項目編號:TJKS20-012。
作者簡介:董新春(1973—),女,天津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歸根到底是馬克思主義行,是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行。”[1]16這一重要判斷可以從多個角度加以理解,但從人民性這一馬克思主義本質屬性加以理解無疑更具根本性和說服力。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對困擾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主體性問題的解答。這一問題內在包含著“何為主體”“如何成為主體”兩大相互關聯(lián)的問題。在人類認識史上,唯心主義英雄史觀長期占據主流,自由主義的個人主體論是它在近現代的典型代表。馬克思、恩格斯揚棄了個人主體論,第一次闡明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身份。在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以后,中國共產黨在追求民族復興的偉大實踐中,將“散沙一片”的“民眾”鍛造成真正的作為歷史主體的“人民”,創(chuàng)造性地回答了“人民如何成為歷史主體”的問題,為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一、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歷史主體問題上的理論創(chuàng)新與實踐突破
自古以來,人民群眾創(chuàng)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推動社會變革,卻從未被賦予歷史主體的身份,鐫刻在史書上的永遠是有勇有謀、力挽狂瀾的少數“圣賢”與精英,他們是屹立在社會變革潮頭的“1”,人民群眾則是無數緊隨其后等待被喚醒、面目不清的“0”。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階級根源固然重要,但人民群眾究竟如何成為歷史主體、如何發(fā)揮主體作用等問題始終語焉不詳,也是極為重要的認識論原因。誕生于近代的自由主義在形式上確定了人的歷史主體地位,但它所說的“人”又只是抽象而孤立的個人,“人民”不過是少數有產者的集合,普通群眾始終被排除在歷史創(chuàng)造者之外。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在工人運動中發(fā)現了無產階級群體中蘊藏的巨大力量,實現了從個人主體論到人民主體論、又從理論到現實的一次次飛躍。
(一)馬克思、恩格斯賦予人民群眾以歷史主體身份的重大理論創(chuàng)新
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自由主義所謂的個人在本質上是浸泡在利己主義冰水中的“原子個人”,它帶來的只能是普遍的貧困和極端的渙散,“不是主體的自由,而是對主體的奴役”[2]93。面對不斷尖銳的階級斗爭和反復出現的經濟危機,馬克思、恩格斯以“現實的個人”為起點,從無產階級受壓迫的事實出發(fā),揭露資本家剝削工人的秘密,闡明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道理,指明人類解放的目標和方向,確認無產階級是推動這一變革的主體力量。同時,他們也清楚地看到,僅僅在理論上揭示資本主義的滅亡是遠遠不夠的,“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人們只能“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3]470,無產階級必須團結起來,與資產階級開展堅決的斗爭,才能實現自身解放。為此,兩位思想家經常走出書房、走到群眾之中,宣傳自己的理論,教育動員工人群眾,努力提高他們的思想覺悟,“讓受現實壓迫的人意識到壓迫”[2]6。在他們看來,無產階級是推動這場偉大運動的“先鋒隊”[3]89,共產黨則是這一運動的倡導者、組織者和領導者。
然而,任何改造現實社會的行動都必然是曲折的。1848年歐洲革命、1871年巴黎公社運動紛紛失敗,馬克思、恩格斯為此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在他們看來,失敗的重要原因是當時的工人階級“還沒有能力實現自己的革命”[3]88。缺少武器和經費、沒有領袖和統(tǒng)一計劃、多數群眾被動參與都是阻礙革命成功的重要原因。因此,1848年以后,馬克思、恩格斯兵分兩路。恩格斯密切關注歐洲各場戰(zhàn)爭,揣摩戰(zhàn)爭規(guī)律,為無產階級革命儲備軍事理論;馬克思則投身政治經濟學研究,揭示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客觀規(guī)律,提振無產階級革命信心,喚醒無產階級的斗爭意識。他們都強調馬克思主義政黨必須發(fā)揮好“決定性的‘突擊隊”作用[4]551,只有喚醒每一個受壓迫工農群眾的革命意識,把他們組織成強大的武裝力量,無產階級革命才可能成功。
從思想發(fā)展史的角度來看,馬克思、恩格斯創(chuàng)立了人民主體論,闡明了無產階級通過解放自己進而解放全人類的世界歷史作用,揭示了人的主體性的科學內涵、現實條件和正確道路,確立了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體和創(chuàng)造者的基本原理,提出了馬克思主義政黨是人民推翻資產階級統(tǒng)治、獲得自由而全面發(fā)展的決定性因素,指出了人民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身、向自由而全面發(fā)展邁進的光明前景,實現了人類認識從個人主體論到人民主體論、從英雄史觀到群眾史觀的重大理論突破[5]。馬克思、恩格斯以深厚的人民情懷、卓越的理論工作完成了時代賦予他們的任務。
必須看到,由于19世紀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初步形成的階段,無產階級斗爭實踐還很不成熟,因此,馬克思、恩格斯雖然把唯心主義英雄史觀趕下了王位,確認了人民是社會歷史的動力主體和需求主體的身份,但人民究竟怎樣改變世界,或者說人民主體究竟怎樣從理論變成現實的問題并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1895年3月,恩格斯在回顧半個多世紀無產階級斗爭的經驗教訓后,留下了這樣的遺言,為后人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凡是要把社會組織完全加以改造的地方,群眾自己就一定要參加進去,自己就一定要弄明白這為的是什么,他們?yōu)闋幦∈裁炊チ餮獱奚??!盵4]549
(二)列寧將人民主體論由理論變?yōu)楝F實的重大實踐突破
列寧是成功實踐馬克思主義人民觀的第一人。在對以往無產階級革命失敗教訓的反思中,列寧深刻地意識到人民群眾作為歷史主體是一個在無產階級政黨領導下、在實踐中逐漸生成的過程。因此,他一方面肯定革命和建設的主體只能是人民群眾,“生氣勃勃的創(chuàng)造性的社會主義是由人民群眾自己創(chuàng)立的”[6],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最終的力量源泉就是工農群眾,就是他們的自覺性,他們的組織性”[7]580,另一方面又強調無產階級政黨必須承擔起“把工人運動從目前這種分散的、缺乏指導思想的抗議、‘騷動和罷工的狀態(tài),改造成整個俄國工人階級的有組織的斗爭”[8]的重任。具體而言就是用宣傳教育的方法把科學社會主義思想“灌輸”進工人群眾頭腦,既而用“鐵一般的紀律”把他們組織起來,打造成改天換地的強大力量。事實證明,在蘇共的領導下,人民群眾建立并鞏固了社會主義政權,第一次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列寧不僅繼承了馬克思、恩格斯關于人民群眾是社會革命的主體和動力的思想,而且將主體作用范圍從革命擴展到社會建設領域,在社會主義經濟政治建設中充分發(fā)揮人民群眾的積極作用,完成了人民主體論從理論到現實的初步飛躍。
然而,由于蘇聯(lián)社會主義畢竟是社會主義實踐的“幼年”階段,在革命和建設過程中難免出現一些偏差和失誤,在處理客觀與主觀、理論與實踐、宏觀與微觀等關系時就出現了教條主義、官僚主義等問題。晚年的列寧為此憂心忡忡,他反復強調經濟建設一定要建立在同個人利益的結合上,一定要研究社會利益“如何同個人利益結合”的問題[7]581。列寧去世以后,他所擔心的問題非但沒有得到重視和解決,反而愈演愈烈。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后,蘇聯(lián)經濟社會發(fā)展逐漸停滯、陷入困境,最終在90年代初出現亡黨亡國的歷史悲劇。從根本上說,這一悲劇的出現與蘇聯(lián)馬克思主義者對“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這一重要思想存在模糊認識有密切關系。
從歷史上看,蘇聯(lián)馬克思主義誕生于內憂外患的嚴苛歷史環(huán)境中。在建立和鞏固社會主義政權的過程中,他們運用客觀歷史規(guī)律論證蘇聯(lián)社會主義無疑是合理的,但問題是,當他們宣稱“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之時,在實際工作中卻并沒有將之貫徹落實。在背離實際的夸大宣傳中,歷史的主動權實際上讓渡給了領袖和各級領導干部,人民群眾只是等待被喚醒的對象,其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難以體現和發(fā)揮。這種重視客觀規(guī)律而輕視主體能動性、重視宏觀整體利益而輕視普通個人權益的維護、在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時將階級斗爭擴大化的失誤表明,蘇聯(lián)馬克思主義者在人民群眾為什么是歷史主體、如何成為歷史主體這些關鍵問題上并沒有真正理解和貫徹落實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反而在有意無意中歸屬唯心主義英雄史觀,社會主義的前途命運也非常危險地掌控在了極少數精英和領袖的手中。這一重大失誤的后果就是嚴重侵蝕了蘇聯(lián)社會主義政權的根基,消解了人民群眾對馬克思主義及其政黨的信賴與支持。人民群眾究竟怎樣成為真正的歷史主體,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如何完成從理論到現實的徹底飛躍,這些重大理論和現實難題歷史地擺到了中國共產黨人的面前。
二、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在民族復興實踐中對“人民主體”的鍛造與生成
近代,西方列強以堅船利炮打開中國的大門,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社會各階級苦于救國無策。俄國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列寧主義堅持人民立場、立足實踐改變世界、追求人類解放的科學性和革命性氣質深深吸引了當時一部分先進的中國知識分子。此后,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高舉馬克思主義旗幟,帶領人民踏上了救亡圖存、追求民族復興的百年征程。在妥善化解人民主體的能動性、組織性和斗爭性難題,創(chuàng)造性回答了人民主體何以生成的問題的同時,又深化了對何為人民主體問題的認識。具體而言,中國馬克思主義者把“民眾”鍛造成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民主體”有三個關鍵支點。
(一)將人民群眾對民族復興的渴望轉化為建立和發(fā)展社會主義的統(tǒng)一意志,成功化解了人民主體的能動性難題,實現了人民主體能動性與歷史規(guī)律客觀性的辯證統(tǒng)一
“自由是人民爭來的,不是什么人恩賜的?!盵9]1070 20世紀初的中華民族積貧積弱、飽受外強欺凌,“民眾”雖幾經奮斗卻屢遭失敗,雖廣有四萬萬之眾卻形同“一盤散沙”,“中國向何處去”這一重大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決。十月革命的勝利使長期在黑暗中摸索的中國人民終于看到了民族復興的曙光。
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馬克思主義者把實現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建立社會主義新中國的近期目標與民族獨立的強烈愿望結合起來,成功化解了“統(tǒng)一意志”與“普遍共識”的難題。他們深刻理解和廣泛宣傳馬克思主義歷史規(guī)律思想,堅定共產主義理想信念,同時創(chuàng)造性地踐行“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體和創(chuàng)造者”的基本原理,最大程度地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毛澤東一方面在宏觀上強調人民群眾作為集體的決定性作用,堅信“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chuàng)造世界歷史的動力”[9]1031,同時又在實踐中、從微觀上叮囑在工作中“干部要關心每一個戰(zhàn)士”[9]1005,要注意發(fā)揮每個人的能動作用,從而在客觀規(guī)律性與主體能動性、集體與個人的有機統(tǒng)一中,將千千萬萬分散的個人智慧凝結轉化成推動民族解放的集體智慧。
改革開放以后,客觀規(guī)律性與人民能動性、人民與“每個人”辯證統(tǒng)一的思想得到進一步繼承與發(fā)展。鄧小平強調,改革是大家的主意,人民的要求,既要用馬克思主義歷史規(guī)律思想武裝人們的頭腦,使廣大人民有共產主義的理想,始終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信念,又要看到辦好中國的事關鍵在人,要盡最大可能把人民群眾和基層組織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同時又要堅決反對個人主義、反對突出任何個人的作用,個人是集體的一分子,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個人做得出來的[10]。始終將集體主義和共產主義視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思想理論支撐。
黨的十八大以后,習近平總書記同樣強調:“歷史發(fā)展有其規(guī)律,但人在其中不是完全消極被動的?!盵11]只要“尊重人民群眾主體地位和首創(chuàng)精神,把人民群眾中蘊藏著的智慧和力量充分激發(fā)出來”[12]136,就能把14億多人的智慧匯聚成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磅礴力量。在現實工作中,習近平總書記既從宏觀上肯定作為群體的人民的主體作用,稱贊“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群眾是真正的英雄”[13]5,又從微觀上關心關注“每個人”“每個孩子”“每個殘疾人”“每個家庭”“每個民族”的發(fā)展,盛贊“每個人都了不起”。在他看來,每個人雖然各有理想,但“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與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13]36。因此,只有將“小我”融入“大我”,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建功立業(yè)才能真正實現人生價值。
如果說堅持馬克思主義歷史規(guī)律思想、確立社會主義方向意味著民族復興找到了科學理論指引的話,那么,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思想的運用則為中國革命、建設與改革提供了強大而可靠的主體支撐。人民群眾的需求被視為社會發(fā)展的潮流和方向,人民群眾的智慧被高度認可和充分激發(fā),最終匯聚成推動社會變革的強大力量。
(二)將人民群眾對民族復興的追求轉化為建立和發(fā)展社會主義的統(tǒng)一行動,成功破解了人民主體的組織化難題,實現了人民主體利益上的總體性與局部性的辯證統(tǒng)一
人民具有推動歷史前進、促進民族獨立的意愿,但“人民也有缺點的”[9]849,也會犯分散主義、主觀主義等錯誤,組成人民的不同職業(yè)、階級、階層、性別的人擁有不同的利益訴求,這就是產生各種錯誤偏差的原因。嚴格的制度規(guī)范、嚴密的組織紀律是把分散自發(fā)的民眾意愿凝聚起來,形成統(tǒng)一行動、最終獲得勝利的保證。
為了化解組織化難題,毛澤東強調“要取得革命的勝利,就要有一個成熟的黨,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條件”[14],但黨與人民不是對立的,而是“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人民好比土地。我們到了一個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結合起來,在人民中間生根、開花”[15]1162。在實踐中,中國共產黨人堅持和完善了民主集中制,確立和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嚴格執(zhí)行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組織服從上級組織、全黨服從中央的組織紀律,貫徹執(zhí)行群眾路線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堅持官兵平等、軍民平等原則,以和諧的軍民、黨群關系構筑起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以民族解放為旗幟的最廣泛的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為建立社會主義新中國、鞏固新生社會主義政權奠定基礎。
在領導改革開放過程中,鄧小平同樣清楚地看到,要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眾多、生產力和科學技術還很不發(fā)達的大國建設社會主義,最重要和最關鍵的就是加強黨的建設、強化黨的領導、維護黨中央的權威,因為“任何一個領導集體都要有一個核心,沒有核心的領導是靠不住的”[10]310,有了它,人民群眾才能一靠理想,二靠紀律地組織起來,迸發(fā)出推動社會前進的強大力量。為此,一方面要向人民群眾講清楚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fā)展中國的道理,另一方面又要在“紀律和自由”的辯證統(tǒng)一中激發(fā)個人潛能,帶領全體人民向著先富帶后富、最終共同富裕的社會主義目標邁進。
黨的十八大以來,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習近平總書記更加強調組織性和紀律性的重要性。他強調,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團結奮斗是中國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偉業(yè)的必由之路?!叭绻h中央沒有權威,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可以隨意不執(zhí)行,大家各自為政、各行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黨就會變成一盤散沙,就會成為自行其是的‘私人俱樂部,黨的領導就會成為一句空話。”[16]因此,在制度上,他要求全體黨員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tǒng)一領導,嚴密組織體系,嚴明紀律規(guī)矩,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在狠抓落實上下功夫,鍛造出強大的政治執(zhí)行力。在文化上,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推進理想信念教育常態(tài)化制度化,逐步形成黨領導下的強大群眾組織力和社會動員力,將全黨全國人民的意志和行動統(tǒng)一到黨中央周圍,保證新時代各項經濟社會工作順利開展。
無數事實表明,“沒有這種統(tǒng)一的和指導性的意志,要進行任何合作都是不可能的”[17]。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建設和改革中形成的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與群眾路線相結合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既肯定了人民內部不同階層群體的局部利益訴求,又用民族復興的總目標最大程度地構建起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的民族發(fā)展利益共同體,妥善破解了人民主體的組織化難題,依靠人民爬坡過坎、應對挑戰(zhàn),進而贏得主動、贏得未來。
(三)將人民群眾對民族復興的向往轉化為建立和發(fā)展社會主義的統(tǒng)一力量,成功破解了人民主體的斗爭性難題,實現了人民主體的理論性與實踐性的辯證統(tǒng)一
“斗爭,失敗,再斗爭,再失敗,再斗爭,直至勝利——這就是人民的邏輯”[15]1487。人民的主體性是一個在實踐中與各種錯誤思潮和錯誤路線展開斗爭,由自發(fā)到自覺、不斷成熟壯大的過程。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始終堅持實踐第一的原則,堅持理論與實踐的統(tǒng)一是中國人民在撥亂反正中增進團結、統(tǒng)一力量、不斷進步的重要原因。
為了戰(zhàn)勝日本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積極應對和解決民族解放道路上的理論與現實難題。在與黨內外各種錯誤思想和錯誤路線的斗爭中凝聚思想、擴大共識——批判機會主義和右傾投降主義,確立武裝奪取政權、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批判個人主義、教條主義、經驗主義等錯誤思想,使官兵用真正的馬克思主義武裝頭腦、提高覺悟;與一切破壞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行為開展堅決斗爭,對人民內部矛盾則實行團結—批評—團結的原則。在斗爭中,人民的主體意識和主體力量不斷增強,最終迎來了社會主義新中國。
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帶領全黨全國人民開展了一場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得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重要結論,為改革開放做了思想上的準備。在思想文化領域,他旗幟鮮明地批判抽象人道主義和資產階級自由化,強調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性,要求“教育我們的人民特別是青年要有理想,守紀律”[10]245;在政治領域,他強調人民民主專政的重要性,既防止“左”的錯誤,又糾正右的軟弱渙散的傾向,與一切危害社會主義政權的國內外勢力展開堅決斗爭。東歐劇變、蘇聯(lián)解體后,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谷之際,鄧小平堅定地駁斥一切消極悲觀的言論,稱贊人民經受了鍛煉、吸取了教訓,社會主義必將向著更加健康的方向發(fā)展。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的國際地位快速提升,但世界卻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習近平總書記居安思危,繼續(xù)運用馬克思主義實踐第一的原則積極應對各種風險挑戰(zhàn),提醒全黨全國人民“務必敢于斗爭、善于斗爭”[1]1,在政治、經濟、意識形態(tài)、自然界等各個領域增強斗爭意識、發(fā)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增強歷史主動。在政治上,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以壯士斷腕的勇氣大力懲治貪污腐敗,營造風清氣正的政治生態(tài)。在思想文化上,強調意識形態(tài)工作是“為國家立心、為民族立魂的工作”[1]43,旗幟鮮明地反對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和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思潮,通過宣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以及黨史學習教育等活動,不斷增強人民愛黨愛國愛社會主義的理想信念,人民更加自信自強,精神面貌更加昂揚。
斗爭促進團結,斗爭引領勝利。在“破”與“立”、“新”與“舊”的斗爭中,中國人民在精神上由被動轉為主動,由分散轉為團結,在自我凈化、自我教育和自我發(fā)展中主體意識不斷覺醒、主體力量不斷增強、主體地位不斷鞏固,煥發(fā)出強烈的歷史自覺和主動精神。事實證明,沒有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中國人民不可能變成改天換地的歷史主體,中華民族也不可能迎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一次次飛躍。
三、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生成的雙重意義
中國馬克思主義者成功破解人民主體的能動性、組織性和斗爭性難題,將自古以來被貶為“群氓”“子民”“白丁”“匹夫”的人民群眾鍛造為改寫歷史、變革社會的嶄新社會政治主體,這是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的勝利,更是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的勝利。在破舊立新、返本開新和守正創(chuàng)新中成長為真正歷史主體的中國人民,既是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底氣,更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攜手世界人民走出西方現代化困局、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的希望,因而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生成具有深遠的世界歷史意義。
(一)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的生成有力批駁了形形色色的唯心主義精英史觀,印證、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形成了獨特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
自古以來,主宰自己的命運、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就是人類的渴望和追求。誰是歷史主體、怎樣成為歷史主體等問題就隱含在這一渴望之中。近代之前,面對神秘莫測的自然和低下的科學認識水平,現代意義上的個人沒有凸顯的可能,更勿論成為所謂歷史的主體。人們只能求助于“神”,用抱團取暖的方式即犧牲大多數人的利益換取少數人從事高層次精神生產的方式,求得人類整體的生存與發(fā)展。這就為唯心主義英雄史觀的萌發(fā)并長期居于人類認識主導地位提供了沃土。
近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誕生使人們第一次用“人”而非“神”的眼光觀察世界,現代意義上的主體性思維率先以“個體化”的形式表現出來。與之配套的自由主義理論勾畫了一幅“個人自由發(fā)展,社會必定進步”的邏輯圖景,個人被放在本體和優(yōu)先的位置,個人自由被視為人之天性、位列最高的價值追求。然而,這不過是自由主義者的想象或者說有意設下的意識形態(tài)陷阱,因為,所謂個人至上、自由為尊的理念只不過來源于一個并不存在的自然法假定。在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里,人們始終擺脫不了“人為物役”的狀態(tài),真正享有自由權利、能夠主宰自身命運、成為所謂“主體”的始終只是極少數有產者。對廣大無產者而言,所謂個人主體和個人自由不僅名不副實,而且根本就是資產階級誘使無產者相互隔離對峙而從中漁利的工具。
馬克思、恩格斯看清了自由主義者精心打造的個人主體論幻象,創(chuàng)立了唯物主義歷史觀,闡明和還原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身份。但是,作為資本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自由主義及其個人主體論還是隨著時間的延續(xù)而發(fā)展成不可忽視的重要文化傳統(tǒng),深刻影響著萌發(fā)于這一土壤中的各種政治思潮。誕生于20世紀20年代、肇始于盧卡奇《歷史與階級意識》的西方馬克思主義就是其中的代表。作為一支重要的西方左翼思潮,西方馬克思主義繼承了馬克思的批判精神,對資本主義展開了激烈的批判,但卻無可挽回地被自由主義逐漸收編,呈現出一派看似學派眾多、異彩紛呈實則深度迷茫的態(tài)勢。這與他們在歷史主體性問題的重大失誤不無關系。他們強調的是個人主體性,局限于文化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斗爭,促使理論付諸現實的組織性問題根本就沒有進入他們的視野。盧卡奇率先開啟了從“應然”視角關注主體性和價值問題的先河,堅信理性的形式主義的認識方式是把握現實的唯一可能的方式[18],走上了淡化馬克思主義“現實的個人”及其物質生產實踐、懸置資本主義經濟批判的歪路,“革命”重任也落在了盧卡奇這樣的極少數知識精英身上。這一思路被法蘭克福學派“發(fā)揚光大”并延續(xù)至今,真正需要解放的底層群眾卻只是這場“文化革命”的消極旁觀者。這種重視個人主體性而輕視客觀規(guī)律性、重理論而輕實踐的做法,使得西方馬克思主義一步步與自由主義合流,回歸唯心主義英雄史觀,最終被人民群眾所拋棄。
與西方馬克思主義由盛及衰的歷程相反,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從一開始就在民族生死存亡的重大抉擇中,面對民族復興的歷史重任,真正領會、堅決貫徹并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和發(fā)展了“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體和創(chuàng)造者”的重要思想。在馬克思主義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與中國具體實際的結合中,成功破解了人民主體的能動性、組織性和斗爭性難題,圓滿回答了“人民如何成為歷史主體”這一關鍵問題,妥善解決了馬克思人的發(fā)展理論中現實性與超越性之間的張力或者說理論如何轉化為現實的問題[19],與此同時還深化了對“何為歷史主體”這一更為基礎性問題的認識。
從毛澤東“信任人民”“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高標準[9]1094,1096到鄧小平“調動群眾的積極性”、以“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為評價標準[10]177,372,從江澤民“堅持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20]到胡錦濤“堅持發(fā)展為了人民、發(fā)展依靠人民、發(fā)展成果由人民共享”[21],中國人民主體性的內涵和外延不斷豐富和拓展,主體地位不斷鞏固和提升。黨的十八大以后,習近平總書記結合新的時代特征,進一步強調人民主體地位,對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作出一系列重大理論創(chuàng)新——在“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12]9論斷中,人民被提升到歷史本體論的高度;在“永遠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22]的莊嚴承諾中,人民的需求和愿望被提升到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的高度;在“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中,人民群眾的“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被提升到與“積極性”相同的高度,人民群眾的“主體”性更加突出和彰顯[1]37。
至此,在追求民族復興的偉大實踐中,中國人民不僅成為提出社會發(fā)展需求、代表社會發(fā)展方向、推動社會歷史變革的需求主體和動力主體,而且成為蘊含無窮智慧、付出艱辛行動的創(chuàng)造主體和實踐主體,更是評判制度得失、決定治亂興衰的評價主體和目標主體[23]。中國馬克思主義者賦予歷史主體以客觀性與主體性、宏觀性與微觀性、理論性與實踐性相統(tǒng)一的豐富內涵,完成了人民主體論從理論到現實的徹底飛躍,圓滿回答了人民群眾“何以為歷史主體”、又“怎樣成為歷史主體”的問題,印證、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同時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以“人民至上”為特征的中國馬克思主義人民主體論,中國人民也煥發(fā)出越來越強烈的歷史自覺和主動精神。
(二)中國人民歷史主體性的生成從根本上打破了“現代化=西方化”的迷思,為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提供了理論支持和主體支撐
立足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長河,可以看到,歷史主體性問題不僅是理論之爭,更關乎現代化道路的選擇和人類的前途命運。“現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24],現代化的根本方向正確,人類才會有光明美好的未來。不可否認,人類的現代化模式最早始于西方,立基于自由主義的個人主體論。盡管這一理論在歷史上特別是18世紀發(fā)揮過啟蒙人心、推動社會進步的作用,但卻始終存在著個人和社會之間的緊張與對立。當個人以自由之名放縱本性、釋放欲望之時,隨之而來的只能是頻繁爆發(fā)的經濟危機、日趨尖銳的階級斗爭、不斷惡劣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和日益嚴重的自我認同危機。在日趨緊張的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自身的關系中,自由主義妄圖通過個人自由發(fā)展、追求卓越幸福逐漸走到它的“初心”的反面:“人”的內涵被掏空,“個人”變成脫離社會而存在的怪物,“人性”不斷向“動物性”逆轉[25]。正因如此,20世紀的西方學術界才涌現出“人是什么”“我是誰”的“靈魂之問”和對“偽主體”“主體已死”“人之死”的哀嘆,它們都充分暴露了西方人對以個人自由至上為原則的自身文化傳統(tǒng)及現代文明“向何處去”的深度迷茫和焦慮。
盡管如此,20世紀中后期,這種立基于個人本體論、內含重重矛盾的西方現代化模式卻一度被誤當作是現代化的絕對樣板,“現代化”與“西方化”之間甚至被畫上了等號,廣大發(fā)展中國家競相效仿歐美資本主義的經濟政治文化制度以期達到國富民強的目的。但事實證明,這只是某些人的幻想。20世紀80年代以后,在西方資本主義主導的國際秩序的操控下,世界性的貧富懸殊、生態(tài)惡化、資源危機、氣候異常等問題不斷突顯。21世紀,公共衛(wèi)生、恐怖主義、金融危機、戰(zhàn)爭沖突更加嚴重,人類走到了必須揚棄西方現代化,探尋新的現代化模式,進而開創(chuàng)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的歷史關口。
為此,首先要做的就是揚棄過時的個人主體論,探尋和建構一種內容更加豐富、形式更加多樣的新型主體論。人類不能沒有主體和主體性觀念,它們源自人的形而上學需求,關涉著人類的安身立命。在片面、狹隘、極端、不成熟的個人主體性及其西方現代文明走向沒落之際,一種全面、開放、追求人與世界和諧、促進人類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新型主體和新型現代化道路越來越成為全世界的共識。它的理論起點只能是馬克思主義,因為自從“馬克思主義問世以后,現代化便獲得了嶄新的內涵,‘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fā)展成為其本質規(guī)定”[26]。正是在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的引領下,中國式現代化才徐徐拉開帷幕并不斷推進,中國人民的歷史主體性也在此過程中逐漸生成、發(fā)展和完善。中國人民主體性的生成走的不是自由主義那條通過消解人類的崇高性、以動物性取代人性、以玩世不恭取代信仰追求的邪路,而是“在重建人類理性的現實基礎上,完成從個人理性向實踐理性的轉換”,進而實現人的神圣性和世俗性、個體性和普遍性、有限性和超越性辯證統(tǒng)一的光明之路[27]。這是一個在認識和改造世界過程中“人的本性及其實現的理想狀態(tài)”,是在實踐、創(chuàng)造與斗爭中超越自我、提升境界,將人從動物界中超拔出來、不斷彰顯人性光輝的康莊大道[28]。中國人民就是在馬克思主義指引下、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民族復興的血與火的洗禮中完成這一蛻變的。
中國人民成長為真正的歷史主體,是一個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大事,它在積極占有現代文明成果、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同時,也開啟了一種人類文明新形態(tài),展現了不同于西方現代化模式的新型現代化理論與實踐的新圖景,為發(fā)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提供了不同的路徑選擇,為世界和平與人類進步作出了中國貢獻。當前的中國人民已經從近代封閉保守的“小我”,成長出將“小我”與“大我”、個人與社會有機融合的“我們”意識,并在中國與世界的深度融合及不斷拓寬的“世界歷史性”活動中,生長出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人們”和“人類”意識[29]。完全有理由相信,前有馬克思主義對人類社會發(fā)展方向的正確引領,后有五千年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支撐,上有以“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為初心使命的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有將民族性與世界性、理論性與實踐性、人民性與個體性、現實性與超越性相統(tǒng)一的新思維融于血脈的廣大人民群眾的鼎力支持,中華民族必定走向偉大復興,而這種復興也必將以中西合璧、古今貫通的形式引領人類走出個人本體論的西方文明沼澤,開辟出一片和平、發(fā)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人類文明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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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eneration and Significance of Chinese People Being the Historical Subject
DONG Xinchun
Abstract:Affinity to the people is the essential nature of Marxism. Marx and Engels achieved the great breakthrough in the human history of cognition by scientifically elaborating the people's identity as the historical subject on the basis of revealing the rule of historical development. In the process of leading the socialist revolution and construction of the Soviet Union, Lenin preliminarily transformed the people's identity as the historical subject from theory into reality. When Marxism was introduced to China, in the centenary parctice of pursuing national rejuvenation, the Marxists in China solved three crucial problems——the initiative, organization and fighting spirit of the people. As the result, the public primarily as the atomized individuals. were forged into a brand new political subject. The CPC has not only creatively answered the essential question of "how the people become the historical subject", but deepened the understanding of "who is the historical subject". As the outcome of adapting Marxism to the Chinese context and the needs of our times, Chinese people being the historical subject enriches and develops the Marxist view on mass history, which provides strong support for comprehensively propelling the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initiating the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Key words: Chinese people; historical subject of the people; generation; signific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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