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斯樂，郝相熠，張 薇

（內蒙古師范大學 國際設計藝術學院，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首飾”有狹義和廣義之別，根據歷代文獻記載，狹義“首飾”源于古代“首服”“頭面”，特指男女頭上的飾物?！逗鬂h書·輿服志》：“秦雄諸侯，乃加其武將首飾為絳袙，以表貴賤。”東漢劉熙《釋名》所釋“首飾”范圍甚廣，涉及冠冕、簪釵、鏡梳、璜珰、脂粉等，共四十多種名目[1]。 廣義“首飾”概念尚未統(tǒng)一，不限指頭部的裝飾，常見的有發(fā)、頸、耳、手、面、冠、帶、佩等各種裝飾[2]。 根據考古發(fā)現，我國首飾可考實物的起源可以追溯至舊石器時代的山頂洞人，時至今日，“首飾”已經成為一種交叉性學科，學者們從考古學、藝術學、人類學、政治學、宗教學、哲學、歷史學、文學、社會學、經濟學、工藝學、地質學、醫(yī)學等范疇對其進行研究，研究成果甚多。 對中國首飾藝術的研究進行現狀梳理，有利于宏觀地了解中國首飾研究現狀，發(fā)現目前研究的不足與預測未來發(fā)展方向。

一、中國“首飾”研究的幾大發(fā)端

“首飾”研究起步于20 世紀90 年代初期，主要原因在于國務院于1982 年9 月21 日批準恢復國內金銀首飾銷售，作為中國珠寶首飾市場恢復的開始，針對“首飾”的研究集中于輕工業(yè)領域。 至1982年大批學者開始關注“首飾”的對外貿易問題，如王宜軒《首飾鉆石的技術標準和證書貿易》，江衡《國際首飾市場》，袁世良《談談開放珠寶首飾行業(yè)》，許顯光《香港首飾業(yè)》等，這些研究主要是面對我國改革開放后“首飾”成為一種重要的外銷商品而闡發(fā)的。國內首飾“傳統(tǒng)技藝”的對外保護問題也在此時被關注，如《景泰藍的教訓》以日本華僑偷取景泰藍制作工藝的故事為引，呼吁以立法的形式保護中國獨門技術。 該時期“首飾”研究側重其“商品”屬性，除了對市場的介紹，還有一批關于如何鑒定珠寶首飾的相關成果?！笆罪棥痹诋敃r的語境下，被視為“外貿”商品，故而也有從“工藝美術”角度進行研究的成果，如北京首飾廠《無氰鍍金新工藝》，吳少湘《透雕與金屬工藝》等；還有介紹國外“首飾”款式的圖像資料，如《裝飾》于1986 年第一期刊印了5 張相關圖片《國外首飾選登》。隨后又出現了對珠寶首飾的養(yǎng)護、配搭等方面的科普文章，如劉曉文《首飾的佩戴藝術芻議》。直至今日，在“輕工業(yè)手工業(yè)”門類下的“首飾”相關成果也是最多的，其次是與此相關的“工業(yè)經濟”門類。

針對“首飾”的研究離不開考古學領域，考古學為“首飾”研究提供了大量基礎資料，也是“首飾”通識類研究的重要基礎學科。19 世紀末到20 世紀30年代，一些帝國主義國家派遣的探險家、考察隊潛入中國邊疆地區(qū)活動，讓我國深刻認識到考古學的重要性。 20 世紀20 年代后期，中國學術機構開始進行周口店、殷墟等遺址的發(fā)掘，標志著中國考古學的誕生。早至1934 年葛定華《考古學之輔助科學與研究方法》 開啟了對中國考古研究的理論性思考， 考古學的發(fā)展直接影響到中國藝術史的研究?！把b飾藝術”是藝術史的重要類別，陳鐘凡《研究中國藝術史計劃》中便對“裝飾藝術”進行了研究闡述，其材料來源之一便是“地下發(fā)掘之史料”[3]。但直至20 世紀60 年代學者們才開始對考古發(fā)現中的古代“首飾”有了切實的關注，如王去非《四神、巾子、高髻》，石璋如《殷代頭飾舉例》等。張道一《古代首飾》是較早將“首飾”最為專項研究對象進行收集整理的著述， 將古代首飾按佩戴位置分為發(fā)飾、頸飾、耳飾、手飾、面飾、冠飾、帶飾、佩飾八類，分門別類地敘述具體古代首飾。中國“首飾”藝術的古代史部分基本依托考古材料進行闡述、分析，如陳茂材《女冠考》，王秀玲《明定陵出土首飾特點》等。 又有何蕓《首飾溯源》，周汛、高春明《中國歷代婦女妝飾》，中國民族發(fā)飾編寫組《中國民族發(fā)飾》等系統(tǒng)梳理性研究成果出現。此類研究集大成者揚之水所著《奢華之色—宋元明金銀器研究》《中國古代金銀首飾》皆基于考古出土資料，結合古代詩詞、散文、小說、雜記等相關文獻記載對中國古代金銀器進行了斷代梳理和系統(tǒng)考證，后者更是研究中國古代金銀首飾的一套系統(tǒng)性通史類著作，囊括兩漢至清的金銀首飾，著眼于造型、紋飾等方面，探究古代金銀首飾的美術和工藝、審美與生活的關系，最終體現古代生活禮俗的真實面貌。

我國豐厚的古籍文獻資料是研究中國首飾的珍貴文本庫藏。自先秦以來《周禮》《儀禮》《禮記》對首飾的佩戴者、品階有著明文禮制規(guī)定，各代史書中《輿服》《儀衛(wèi)》《禮》篇也頻頻出現金銀、珠寶、玉石使用的相關記載，如《宋史·輿服志》中關于后妃服飾中“皇后首飾花……妃首飾花……”，又有古代科技著作《天工開物》珠玉篇記載珍珠、玉石等，《夢溪筆談》記載前朝玉釵等，還有眾多文學作品如《詩經》《紅樓夢》等，其中對首飾的描述屢見不鮮。此類研究起步也較早，與訓詁學、文字學、音韻學、名物學、文獻學等有著廣泛且深入的聯系。 如日本原田淑人《中國唐代的服裝》，揚之水《物色：金瓶梅讀“物”記》等。 另外還有圍繞二十四史《輿服志》中對中國古代首飾制度的記載展開的研究。 如伏兵《中國古代的冠》，武曉麗《〈元史·輿服志〉中的冕服制度研究》等，其集大成者為華梅《中國歷代〈輿服志〉研究》，該書深入挖掘了《后漢書》《晉書》等正史所載《輿服志》中服飾制度、禮儀文化等方面。 后有李甍《歷代〈輿服志〉圖釋》結合考古實物對《遼史》《金史》《元史》的《輿服志》部分進行了考證與圖釋。

我國少數民族的“首飾”甚為豐富而多彩。針對少數民族“首飾”的研究，源于我國人類學、民族學的研究。費孝通、林耀華《當前民族工作提給民族學的幾個任務》提出四點具體任務，就包含了“關于各少數民族的文化和生活的研究”，“各式各樣的民族服裝是我們所熟習的，也成了普通辨別民族的簡單標志”[4]。 直至1980 年10 月28 日中國民族學學會第一屆理事會成立，拉開了“民族服飾”的帷幕，但“民族服飾研究分會”則成立于2005 年9 月，這一研究會的出現也反映了“民族服飾”研究成果的相對成熟。這一階段，主要出現了以下研究成果：黃政生《黎族婦女服飾》，蕓崢《怒族服飾》,曉晨《維吾爾族的服飾》等，多以描述“民族服飾”實物外觀為主，“首飾”則作為“民族服飾”的重要組成部分被予以介紹。 期間，中國人民美術出版社與株式會社美乃美以中日合作的形式出版了《中國少數民族服飾》，分中、日文兩版，是研究中國少數民族“首飾”實物資料的首部畫冊集。

二、中國“首飾”研究現狀

經過上述幾個不同領域的努力，中國“首飾”研究，目前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其研究角度則更加深化。

（一）工藝美術領域的研究

“首飾”是一種人造工藝品，需要結合一定的技藝才能產出具體的“首飾”實物，這種基本屬性就將“首飾”天然地劃分到了工藝美術領域之中。

該領域內代表性成果有：潘魯生《中國民間美術全集》穿戴編中收錄多種服飾首飾；王文章《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全集》以各“中國工藝美術大師”①姓名為分卷， 其中有記錄各位首飾制作大師口述史，并為行業(yè)大師立傳，以留存相關檔案并搶救珍惜技藝；中國工藝美術協會主編《中國工藝美術全集》共設41 卷200 余冊，又分“國卷”與“省卷”，按門類、地域來介紹首飾工藝及行業(yè)現狀[5]。又有張凡《演進與創(chuàng)生》，王佳《花絲鑲嵌工藝的發(fā)展及在首飾中的應用》等從工藝技藝角度探討首飾設計制作及創(chuàng)新等方面的研究。工藝美術領域內側重研究“首飾”的制作技法及造型表現等方面，是“首飾”研究中必不可少的“技藝性”資料保障，同時詳盡的資料也確?！笆罪棥敝谱骷妓嚨牧舸媾c延續(xù)。

（二）縱貫與橫截的考古學角度研究

以考古角度研究“首飾”，可分縱貫的通史類與橫截的斷代史類兩類。通史類主要以“首飾”形制等發(fā)展流變?yōu)槊}絡，斷代史類則更為側重考察“首飾”形制等形成的背景與其體現的時代特征。

“首飾”通史類研究文獻，如王苗《珠光翠影：中國首飾史話》將出土實物結合史料、傳說、手繪工筆畫等全面介紹中國首飾；李芽《中國古代耳飾研究》考據耳飾從原始社會至清代的發(fā)展過程，又以《耳畔流光：中國歷代耳飾》進一步對中國耳飾的緣起、定名、門類等進行全面梳理及研究；揚之水《中國古代金銀首飾》立體展現了中國古代金銀首飾兩漢至清代的發(fā)展脈絡；李芽《中國古代首飾史》分門別類地對古代首飾進行名物、形制、插戴考證及文化闡釋，是對古代首飾完整、系統(tǒng)的研究著作。

“首飾”斷代史類研究有揚之水《宋元金銀首飾制作工藝芻論》《隋唐五代金銀首飾的名稱與樣式》《“知者創(chuàng)物，巧者述之”—關于明代金銀首飾設計》《恩施貓兒堡出土明代金銀首飾解讀》 等結合名物學考證首飾相關方面的研究。 李芽《中國原始社會耳飾研究》《宋代耳飾文化研究》《唐代耳飾研究》《明代耳飾款式研究》《中國原始社會指環(huán)研究》《大汶口墓葬人物服飾形象復原研究》《漢代指環(huán)研究》等學術文獻對首飾的不同方面進行了研究、 考證。丁翠萍《考古出土的兩宋時期首飾研究》，韋正《金珰與步搖—漢晉命婦冠飾試探》，葛龍《唐宋金銀發(fā)釵探析》，仇泰格《明代金銀首飾研究》，高潔《內蒙古地區(qū)出土的元代金銀首飾》，劉柳《戰(zhàn)國秦漢發(fā)飾初探》， 鄧莉麗《民俗學視域下的宋代金銀飾品研究》，王家夢《明代金銀發(fā)簪研究》，付永海、張凡《貴州省博物館藏明代金鳳冠》，馮方濤《元代金銀首飾的初步研究》，顧夢宇《隋唐貴族婦女冠飾研究》，秦凱《唐代女性冠類首服研究》，彭夢瑩《南宋金銀首飾研究》，黃方悅《中國早期臂釧研究》，謝婷《江蘇明墓出土金銀簪及其分期研究》，陳超然《揚州出土明清金銀器研究》，陳影《明清步搖研究》，雷菲《兩宋首飾流變研究》，劉吉淼《唐代女性首飾的考古學研究》，朱悅《南京市博物館藏細金首飾研究》等研究又均以限定時間段的“首飾”進行了相關研究，更為深入、多角度地豐富了中國歷史中具體時間階段的“首飾”研究成果。

（三）文本為主的考證研究

我國豐厚的古文獻資料是研究中國“首飾”必不可少的文本材料，“以史證文、以文證史”是現當代研究的方法之一，也是研究中國“首飾”的角度之一。中國傳統(tǒng)語文學有訓詁學、音韻學等“小學”，常用以考證闡釋名物。 如《釋名·釋首飾》以“上有垂珠，步則搖也”闡釋首飾步搖；《說文·人部》“佩，大帶佩也”闡述“佩”本意為佩戴在人衣帶上的裝飾品，“從凡，從巾”又進一步闡述人佩戴盤型玉飾。

隨著19 世紀末至20 世紀中葉西方語法學的傳入，中國語法學的興起又為“首飾”研究開啟了新視角。 馬國凡《漢語實詞詞源研究》便以《釋名》《后漢書》等文獻為材料，分析“首飾”一詞為陳述合成詞，即詞源解釋與構詞法有密切關聯，“首飾”原意為“飾”于“首”者[6]。 目前以文本為主的“首飾”考證研究較上文的考古類研究， 更側重文本與文本間、文本與實物間的互證，并結合中國傳統(tǒng)語文學等語言學角度進行研究，多為考證類研究。 如，張永鑫《寶釵“首飾”考》論述《紅樓夢》中薛寶釵雖不喜佩戴首飾，但她并不缺乏對首飾知識的了解；吳艷榮《論鳳凰的“性”變》則結合文本與首飾實物探討“鳳凰”這一形象從專指男性轉變?yōu)榭芍竷尚裕罱K發(fā)展為專指女性的流變過程。

上述成果均以前人文本為材料進行研究，后又出現了輔以首飾實物（考古材料、遺存）進行闡述的成果，如武曉紅《唐五代詩詞名物專題研究》，馮時《夬韘考》，李芽《漢魏耳珰考》《韘考》等。 文本為主的“首飾”考證研究均以古代文獻結合實物史料深入考證，完善了我國古代“首飾”名稱、造型及佩戴方式等多方面細節(jié)。

（四）少數民族“首飾”研究

我國自1949 年第一次人口普查工作開始，到1982 年第三次人口普查結束后正式認定中國共56個民族[7]。 少數民族的文化、習俗等方面各有特點，因此早期有楊德穎《少數民族特需商品》簡述了少數民族需要的首飾種類，如頸飾主要是苗、黎、侗、傣、哈尼、阿昌、景頗等民族習慣佩戴，耳飾則有蒙古族、黎族等。 王琨《少數民族用品資料集圖集》以圖集形式描述了少數民族的衣飾等，此階段多為描述性研究，同時介紹了各民族間不同民俗等內容。

21 世紀起對少數民族“首飾”的研究一般會結合民族學、人類學、考古學等相關學科角度進行研究，按研究內容可分為整合研究與個別研究。 整合研究是以某民族、某階段或某地域為劃分，研究多種類別的“首飾”，個別研究則以“首飾”的具體類別如耳飾、臂飾劃分。

相較20 世紀80 年代的“少數民族首飾”研究，目前學界側重對某個民族“首飾”的溯源性研究，從而整合研究某個歷史階段的民族首飾。如，寧婉《清代藏族首飾設計藝術研究》，呼斯樂《蒙古族首飾研究》等。同時，以固定品類的首飾角度進行了少數民族“首飾”相關的研究成果有：李芽《漢魏時期北方民族耳飾研究》，呼斯樂《“草原絲綢之路”上蒙古人與突厥人首飾研究—以“戒指”和“耳環(huán)”為例》等。除此之外，還有部分研究涉及“首飾”的其他研究成果，如樊進《遼代金銀器設計研究》等，更側重少數民族的工藝技術、審美偏好等方面。

（五）“首飾”設計及相關教育類

南京藝術學院“工藝美術培訓班”小組編《首飾工藝基礎圖案》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首飾”相關的早期教材類文獻，涵蓋金屬細工首飾制作的圖案設計方法以及多種參考圖案。 “回首整個中國珠寶首飾行業(yè)過去30 多年的高速發(fā)展之路， 中國珠寶人用了僅僅一代人的時間，就把中國推成了一個世界級的珠寶大國[8]。 ”自1990 年后中國首飾行業(yè)進入一個快速發(fā)展階段，經濟全球化與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需求促使中國首飾行業(yè)快速發(fā)展，對專業(yè)型人才需求進一步加大，現代設計的新款式首飾也不斷進入中國人視野，1993 年北京服裝設計學院為滿足首飾行業(yè)對專業(yè)化從業(yè)人員的需求，開設以首飾設計為方向的裝飾藝術設計專業(yè)，隨后眾多院校也設立了首飾設計的相關專業(yè)，國內首飾設計的專業(yè)化教育從此展開，有關“首飾”設計、制作等相關教材也豐富起來。 教材可分綜合類、專業(yè)技術類與其他相關類三類。

綜合類教材涵蓋內容廣泛， 涉及首飾基本概念、材料、工具、工藝等各方面。如沈國強《珠寶首飾設計》，孫嘉英《首飾設計》等。 綜合類教材側重系統(tǒng)、整合地將首飾教育相關內容進行教授，各自又有側重差異。專業(yè)技術類教材偏向某種特定技藝或操作技法，如金其偉《貴金屬首飾手工制作基礎知識》，徐禹《Jewel CAD 首飾設計高級技法》等。專業(yè)技術類教材流程、案例等由簡入繁、詳細地講解首飾設計、制作中特定技法的使用方法與技巧等。 其他相關類教材則以自身專業(yè)角度， 涉及首飾部分，如張之經《貴金屬首飾純度和質量檢驗手冊》，季成蹊《首飾攝影教程》等。中國“首飾”教材類文獻一般以理論結合實踐為主，內容可分兩部分，即理論基礎與案例分析。針對“首飾”教育本身又有以首飾設計教學案例為對象闡述當代首飾設計教育的學術研究，如張凡《間—以〈故宮·故宮〉為題探索設計教育中的當代與傳統(tǒng)》等，探討當代首飾設計教育。

三、基于CiteSpace 的中國“首飾”研究趨勢可視化分析

正如上述，國內對于“首飾”的研究領域十分廣泛，相關研究成果也不勝枚舉，所以使用文獻數據分析軟件CiteSpace 進行可視化分析。 CiteSpace 軟件涵蓋了如聚類分析、多維度數據分析等多種分析方法，并且側重于自動探測和跟蹤分析前沿科學技術的演變發(fā)展趨勢以及其內部聯系[9]。 以CNKI 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為數據來源搜索“首飾”主題相關文獻，未精篩結果共計1.96 萬，包含學術期刊、學位論文、會議、報紙、圖書、標準等。 發(fā)表于1949 年的《長沙市金銀管理暫行辦法》是數據庫中記錄“首飾”的最早文獻，因與本文研究關聯性低，所以需對數據庫內文獻進行精篩工作。本研究旨在對中國“首飾”的相關研究方面進行現狀分析及趨勢預測，故以“中國首飾”為檢索主題詞，使用CNKI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的文獻為數據源，以“中國首飾” 為檢索主題詞， 檢索數據庫1982—2022 年間相關文獻，篩選后共得到文獻864 篇。 運用CiteSpace（5.8.R3c）版本對所得資料進行整理與分析，從而獲取“中國首飾”研究領域的相關認識。

關鍵詞可以反映研究的中心內容，其出現頻率高低反映了特定的研究熱點[10]。利用CiteSpace（5.8.R3c） 軟件繪制了高頻關鍵詞的共現知識圖譜，從而可以辨別中國首飾在各個時期研究的主題。通過高頻關鍵詞的共現知識圖譜可以得出關鍵詞為：#0首飾設計、#1 珠寶首飾、#2 首飾、#3 品牌、#4 文化、#5 創(chuàng)新、#6 中國、#7 傳統(tǒng)首飾、#8 黃金首飾、#9 首飾藝術、#10 傳統(tǒng)文化、#11 和田玉、#12 方盒、#13珠寶設計、#16 意境。 根據高頻關鍵詞的共現知識圖譜可知#0 首飾設計與#7 傳統(tǒng)首飾、#5 創(chuàng)新有著密切的關聯性；而#2 首飾與#3 品牌、#5 創(chuàng)新密切相關；#11 和田玉與#4 文化、#8 黃金首飾、#1 珠寶首飾之間相互聯系；#12 方盒、#13 珠寶設計、#16意境與其他關鍵詞關聯度較低。

結合關鍵詞分布時間及出現頻次，將關聯度高的“中國首飾”研究關鍵詞整合為關鍵詞統(tǒng)計圖（圖1），關鍵詞又可歸納為三類進行分析：

圖1 關鍵詞統(tǒng)計圖

第一類包含#0 首飾設計、#1 珠寶首飾、#2 首飾三項關鍵詞。對于“首飾設計”關鍵詞分析統(tǒng)計得出數據發(fā)現1993—2022 年在中國首飾中“首飾設計”研究趨勢逐步上升。在2016—2018 年達到了研究高潮，總體呈現上漲趨勢。 “珠寶首飾”關鍵詞進行分析統(tǒng)計發(fā)現， 研究從1992 年開始， 相比較于“首飾設計”“珠寶首飾”研究時間更早，在2012—2013 年“珠寶首飾”研究趨勢呈現出新的高度，整體處于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 對于“首飾”關鍵詞的研究進行分析統(tǒng)計得出，“首飾” 研究于1992年開始，在2009—2021 年有著明顯的上升趨勢，對于“首飾”的研究突破新的高度。 這三個關鍵詞都于20 世紀90 年代開始發(fā)展， 并且發(fā)展時期都比較長。

第二類包含#3 品牌、#4 文化兩項關鍵詞。 “品牌”關鍵詞開始研究于2002 年，在2003—2009 年出現短暫的停滯階段但于2009—2015 年達到了新的發(fā)展高度。 首飾“文化”方面于2002 年開始，在2011—2016 年， 明顯呈現上升趨勢， 并且在2021年一直呈現持續(xù)發(fā)展的狀態(tài)。根據“品牌”“文化”關鍵詞進行分析統(tǒng)計發(fā)現， 相關研究均開始于20 世紀00 年代以后。

第三類包含#5 創(chuàng)新、#9 首飾藝術、#10 傳統(tǒng)文化三項關鍵詞。 “創(chuàng)新” 性研究于2008 年開始，在2012—2014 年短暫的停滯階段， 但在2015—2021年相關研究一直處于快速發(fā)展階段。“首飾藝術”研究在2007 年開始，從2008—2012 年處于短暫的停滯階段，但在2012 年之后呈現了逐步發(fā)展的趨勢?！皞鹘y(tǒng)文化”研究于2010 年開始，2014—2021 年逐漸發(fā)展趨勢， 這三個關鍵詞都于21 世紀初期開始發(fā)展。

以上三類關鍵詞發(fā)展時間分類，并對每類關鍵詞相同點與不同點進行分析。從繪制中國首飾研究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當中，獲取研究演進的關鍵節(jié)點，同時識別出知識理論網絡的發(fā)展。 通過進一步分析高頻關鍵詞共現聚類分析圖，識別出了各個時期的研究主題以及核心演變路徑，合理推斷當前中國首飾研究前沿。

中國“首飾”不僅源遠流長，并且隨著經濟全球化發(fā)展，“首飾”研究涉及領域、學科也不斷增加。本文通過對中國“首飾”研究歷程的梳理，又輔以文獻數據可視化軟件CiteSpace 對目前學界關于“中國首飾”的研究現狀進行可視化分析，最終發(fā)現中國“首飾”的研究趨勢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其一為跨學科整合研究，運用跨學科的角度對“首飾”進行多角度分析，有利于進一步對“首飾”立體整合研究；其二為交融研究，我國是多民族國家，歷史發(fā)展中又有如絲綢之路等與外界文化交流交往的渠道，民族、文化間的交融同樣可以通過“首飾”進一步得以考證；其三為考古學角度研究，考古新發(fā)現的史料可以為中國“首飾”研究提供新資料，促使“首飾”研究進一步發(fā)展；其四為新材料、新技術的相關研究在“首飾”中的應用，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進步，首飾的功能可能會進一步突破裝飾本身，發(fā)展為具有功能性的產品，或功能性產品發(fā)展為“首飾”，這種轉變往往會依賴新材料、 新技術等方面的發(fā)展；其五為符號學角度研究，中國“首飾”研究隨著市場發(fā)展出現“品牌”“傳統(tǒng)文化”等關鍵詞，這種關鍵詞的產生是為了構建首飾的中國傳統(tǒng)符號，同時也是為了將中華文化融入現代設計之中，如何在中國“首飾”設計中實現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符號化構建則是首飾設計方面的趨勢。

注 釋：

①國內工藝美術創(chuàng)作者的國家級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