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郁,高 雷,蘇丹婷,趙 棟,王大宏,李 芃,王 畋,鄒 艷,段云峰,章榮華

(1.浙江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營養(yǎng)與食品安全所,浙江 杭州 310051;2.中國非處方藥物協(xié)會健康產品專業(yè)委員會,北京 100080;3.北京華元生物技術研究院,北京 100096)

益生菌是指一定數(shù)量的、能夠對宿主健康產生有益作用的微生物,對機體有多種調節(jié)作用,如:調節(jié)人體腸道菌群平衡[1];促進胃腸蠕動防止便秘,幫助消化[2];改善自然免疫功能,抑制致病菌,促進體內有益菌的生長,降低呼吸道的感染[3]和一定的抗過敏作用[4]等。益生菌酸奶是添加了益生菌的牛奶制品。酸奶對乳糖不耐受具有保護作用[5],益生菌酸奶攝入可改善幽門螺桿菌的根除率[6]。德氏乳桿菌保加利亞亞種Lactobacillus gasseri OLL2716(LG21乳酸菌)在胃壁的附著力較強,對幽門螺桿菌的增殖有很好的抑制力[7]。

功能性消化不良是指主要在上腹部持續(xù)出現(xiàn)不適的癥狀,尚無明確的診斷指標,主要依據(jù)主觀癥狀診斷[8]。目前針對功能性消化不良沒有明確的治療方法,癥狀會長期反復出現(xiàn),顯著影響生活質量[9]。有研究報道連續(xù)服用12周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對緩解機體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有一定作用[10]。本研究觀察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在中國人群中緩解功能性消化不良的作用,提供通過膳食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相應癥狀的方法。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和納入排除標準 2020年9月在杭州市、平湖市、慈溪市選取了五所學校、五家科技公司,招募18～65歲具有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職工自愿參加本研究。本研究經浙江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倫理批件號:202002801),研究對象知情同意。

根據(jù)羅馬Ⅲ標準[11],功能性消化不良必須滿足以下1項或多項癥狀出現(xiàn)至少6個月,最近3個月癥狀持續(xù)存在:餐后飽脹不適、早飽不適感、中上腹痛、中上腹燒灼樣不適。招募人群中發(fā)放基線調查問卷 “您近3個月是否持續(xù)有上消化道癥狀(包括上腹痛或上腹灼燒感、餐后飽脹不適、早飽不適感、惡心、嘔吐、噯氣、反酸等7項癥狀)”,在研究現(xiàn)場經專業(yè)人員指導下填寫上述癥狀相關的問題。根據(jù)問卷結果確定是否具有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凡是有其中一項選擇為“是”者,則作為本研究對象。

排除標準:①有腹部手術史;②存在肝胰膽管疾病及嚴重的心、肺疾病和肝腎功能不全;③存在食管炎、胃十二指腸潰瘍、腫瘤等器質性病變;④乳糖不耐癥及牛奶過敏人群;⑤最近兩周服用過胃藥的人;⑥在干預過程中被診斷為胃部器質性病變、進行過胃部治療或服用過胃藥。

1.3 干預方法 采用干預前后對照的流行病學實驗研究方法,自2020年10月9日起免費提供給每名研究對象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每天一瓶(180 g)持續(xù)16周。酸奶具有出廠檢測合格報告,采取冷鏈運輸,統(tǒng)一配置冰箱,2 ℃～6 ℃保存。受試者保持日常的生活及飲食習慣即可,不需特別限制。周末和節(jié)假日需多日統(tǒng)一發(fā)放時,將酸奶放置于有冰袋的保溫袋中帶回家放入冰箱。

1.4 數(shù)據(jù)收集 自行設計《職工奶及奶制品攝入狀況改善項目調查問卷》,問卷內容包括基本信息(姓名、性別、文化程度、疾病史),及干預前和干預16周后功能性消化不良相關癥狀、其他有關上消化道(胃部)不適癥狀的發(fā)生情況。

采用Likert量表(表1)對消化道癥狀進行評分,各項癥狀改善率=[(干預前程度評分+頻度評分)-(干預后程度評分+頻度評分)]/(干預前程度評分+頻度評分)×100%,胃部總體癥狀改善率=[(干預前各項癥狀程度評分總和+各項癥狀頻度評分總和)- (干預后各項癥狀程度評分總和+各項癥狀頻度評分總和)]/(干預前各項癥狀程度評分總和+各項癥狀頻度評分總和)×100%。改善率>75%為顯著改善,改善率50%～75%為有效改善[13]。

表1 消化道癥狀的嚴重程度和發(fā)作頻度評分表Table 1 Scale of severity and frequency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symptoms

癥狀程度評分:0分為無癥狀;1分為輕度,癥狀輕微,需注意才能感覺到;2分為中度,自覺癥狀明顯,但不影響工作生活;3分為重度,自覺癥狀明顯,影響工作生活;4分為極重度,自覺癥狀很明顯,嚴重影響工作和生活。

2 結果

2.1 研究人群基本情況 本次研究開始時參與LG酸奶干預試驗1 020人,最終納入研究235人,研究對象納入與剔除情況流程見圖1。235名研究對象基本信息詳見表2,飲用LG21乳酸菌酸奶80～112天。

圖1 研究對象納入與剔除情況流程圖Figure 1 Prism of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of study population

表2 235名研究對象基本情況Table 2 Characteristics of 235 study population

2.2 干預前后消化道癥狀發(fā)生率變化 干預后,235名研究對象消化道癥狀發(fā)生率為43.8%,低于干預前(100.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130.008,P<0.001)。除了嘔吐,研究對象干預前后的消化道癥狀發(fā)生率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詳見表3。

表3 干預前后235名研究對象消化道癥狀發(fā)生率變化[n(%)]Table 3 Changes in the incidence of dyspepsia symptoms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mong 235 study population [n(%)]

2.3 干預前后各癥狀評分及改善率 根據(jù)表1對各癥狀嚴重程度和發(fā)作頻率進行評分,并計算改善率。干預后,研究對象的功能性消化不良典型癥狀(中上腹痛、中上腹燒灼樣不適、餐后飽脹不適、早飽不適感)及惡心、嘔吐、噯氣等其他胃部癥狀得分均低于干預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4。

表4 研究人群干預前后消化道癥狀得分變化及比較(n=235)Table 4 Changes and comparison of dyspepsia symptom score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mong study population (n=235)

3 討論

本研究通過自身前后對照試驗,對存在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人群進行16周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干預,觀察其對功能性消化不良的改善作用。由于功能性消化不良沒有器質性病變,所以主要根據(jù)患者的主觀感受對其進行評估,并作為干預試驗的結局指標。

在本研究中,我們發(fā)現(xiàn),在基線時期有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人群中,采用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干預可顯著改善其消化道癥狀,其中中上腹痛、中上腹燒灼樣不適、餐后飽脹不適、早飽、惡心等多項癥狀的前后發(fā)生率均有顯著差異;同時,根據(jù)Likert量表,各項消化道癥狀的前后得分亦有明顯差異。LG21作為一種益生菌,既往研究也顯示其對機體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緩解有一定作用[7,10]。2016年,日本的一項納入131名幽門螺桿菌感染者的RCT試驗顯示,在攝取LG21前后,研究對象餐后飽腹感的程度有了顯著的改善[7];2017年,日本的一項納入106名研究對象的RCT研究顯示,干預組食用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12周后,其功能性消化不良的癥狀患病率顯著低于對照組,且兩組間癥狀根除率具有統(tǒng)計學差異[10]。Nakae 等[14]研究44名功能性消化不良者和44名對照人員的臨床試驗結果顯示,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干預可顯著降低胃酸分泌,并可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的腸道菌群數(shù)量和物種豐度。酸奶是一種適宜人群廣泛的常見奶制品,本研究和其他多項研究結果均顯示,對功能性消化不良人群,飲用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是通過膳食改善其相應癥狀的有效方法。

LG21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的作用機制尚不明確。既往研究顯示,LG21可耐受胃酸,在低pH環(huán)境下仍可生長[15],且可改善腸道微生物群[16],增強胃腸道消化功能。近來也有研究顯示,LG21可能可改善胃部自主神經功能,進而改善胃運動功能,促進胃排空[17]。因此,含有LG21乳酸菌的酸奶可能具有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功能,建議具有功能性消化不良的人群飲用。

本研究的優(yōu)勢在于:①相比于既往研究,樣本量充足,所得結果更為可靠;②采用Likert量表對功能性消化不良癥狀的嚴重程度和發(fā)作頻率進行評分,更充分地探索了Lactobacillus gasseri OLL2716對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的影響。本研究也存在以下不足:①未設置對照組,僅為自身前后對照,不能排除乳制品本身對結果造成的影響,很難排除癥狀的主觀偏倚和自愈性,此是本研究設計的一大缺陷,我們將在今后的研究中進一步完善實驗設計,采用隨機對照試驗,使數(shù)據(jù)結果更有說服力;②問卷各項內容均為研究對象自己填寫,可能存在一定回憶偏倚;③未能在干預期間,如4周、8周、12周時對研究對象進行隨訪,無法了解干預中的癥狀改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