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祖羅
設計教育中的七種對立包括:學科VS反學科、過去VS未來、知識的轉化VS知識的實驗、知識的利用VS知識的探索、地方主義VS全球主義、精妙的頭腦VS手掌間的頭腦、今天的工作VS明天的工作。
第一個對立——學科VS反學科。當我們面對復雜事物時,需要使用多學科、跨學科的方法,而不是傳統(tǒng)的單學科方法。但我認為,針對我們今天所面臨的復雜世界,最好的方法是采取“反學科”的方法,學習如何忘記,以便將要點聯(lián)系起來,找到一些有趣的解決方案。因為總的項目不是一系列單個學科的總和,而是新的理論。引用波士頓前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主任喬伊的話,在波士頓,他們每年都會評選“不服從獎”,邀請學生找一些值得紀念的東西,做一些值得紀念的事,顛覆傳統(tǒng)典范,尋找全新的東西,一種與過去不同的創(chuàng)造知識的方式。
第二個對立——過去VS未來。過去和未來之間的關系是什么?這是一個隱喻,代表了我們如何面對未來的設計,因為你需要找到本源。本源包括神話和儀式,我們稱為人類的神話,從中可以了解很多關于人類的事情。如果你讀過希臘神話,或者來自中國和其他文明的神話,那么你必須訓練你的“超級視野”,敏銳地理解一些來自市場、社會、經(jīng)濟、新技術等的微弱信號。那些有獨特觸覺的藝術家,值得我們的青睞,他們可以預測未來,包括我們剛才說的信號。他們每一個設計都能預見到關鍵性的未來,但又和過去產生聯(lián)系。用實驗來感知知識,而不是簡單地傳授知識。
第三種對立——知識的轉化和知識的實驗。幾年前,當我們開始辦設計學院,甄選設計學院的課程時,我們發(fā)現(xiàn)學校的三大支柱是“去了解、去成為、去創(chuàng)造”。但如今,“去了解”蘊含在“去創(chuàng)造”和“去成為”之中。所以這是一種全新的創(chuàng)造知識的方式,不僅僅是從書本、傳統(tǒng)課程中汲取知識,而是得益于協(xié)作實踐活動,你可以學習、創(chuàng)造新知識,因為我們今天有了新的工具。如果你使用這些新工具,你就會改變思維方式以及創(chuàng)造新知識的方式。
第四種對立——知識的利用和知識的探索。參考斯圖爾特·布蘭德先生的作品和想法,他是《全球概覽》一書的作者。這是一本參考書,讓我們和硅谷的先驅們一起探索。然后當我們談論設計中的教育過程時,我們使用這個T形的教育模式,在縱軸上,有設計工具,你的基本知識。比如說,你可以獲得設計師的基本工具,但之后,你可以開始輔助思考、方法、尋找機會、探索可能性,以及擴大你對可能的解決方案的視野。但在今日這種復雜的世界里,我們不能將縱軸和橫軸分開,我們需要瓦解這個系統(tǒng),瓦解思維方法或設計思維方法,從而創(chuàng)建一種新的形狀,一種V形,此時,你正在吸收設計的基本知識和基本工具,你也在經(jīng)歷一個系統(tǒng)的設計思維過程。
第五種對立——地方主義和全球主義。因為設計變得太全球化了,這種全球化與盎格魯·撒克遜世界的影響力有關,比如英語的盛行,但又不僅僅如此。所以,我們需要發(fā)現(xiàn)我們的本地身份。參考意大利設計,我們需要發(fā)現(xiàn)所謂的“文化項目”,翻譯過來就是“設計文化”。設計文化非常重要,這是一種將人文和技術結合起來的方式。我常說意大利設計師是實踐派,但其實也是理論派,總結起來就是再次強調人文和技術的結合。
還有一個與學生有關的,非常重要的對立——精妙的頭腦VS手掌間的頭腦。新一代的學生,因為他們在教學領域有不同的學習方式,不同的認知方法,你必須為學生提供一些關鍵的工具,以便他們選擇,找到他們所需要的知識。但今天有所不同的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習慣使用新工具。有個比喻來自哲學家米歇爾·塞爾(MichelSerres)寫的一本非常有趣的書,他用這個比喻來描述年輕一代創(chuàng)造知識的方式,他們只需要動動手指,訪問搜索引擎,用用軟件,選擇網(wǎng)絡中的信息。網(wǎng)絡中的信息非常豐富,但是我們和新一代需要的是“指南針”,而不是“地圖”,雖然地圖每天都在更新。我的意思是“指南針”代表你選擇重要和相關的信息、數(shù)據(jù)和知識的關鍵能力。尤其我們需要更加強調,設計的特點是一門“元學科”。我們過去常常竊取其他學科的知識、工具和方法,根據(jù)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把這些不同的工具、方法和知識放在一起,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元學科方法,你需要擁有這個比喻意義的“指南針”而不是先固定知識領域,再找解決方案。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元認知”?!霸笔且粋€來自希臘語的非常有趣的詞,表示關注一些事情,甚至關注改變。
第七種對立——今天的工作VS明天的工作。對我在全世界的設計同事來說非常重要的是,要弄明白我們如何改變課程,因為明天的工作將與今天的工作截然不同,有太多的緊急情況,我們需要考慮的新問題太多了。想想20年后的就業(yè)機會,我們無法確定會發(fā)生什么。但我們可以從觀察現(xiàn)在的處境得出的一些線索,批判性地預測將來。因此,有一種可能性是,將來自不同背景、不同文化的人聚集在一起,并將他們的能力用于推動和促進團隊活動,這是一種可能性,甚至還可能更回溯本源。因此,從設計工作出發(fā),為了關注一些可持續(xù)性問題,可持續(xù)性正成為教育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但即使對公司來說,我們也需要考慮可持續(xù)性,應對傳統(tǒng)、環(huán)保以及可持續(xù)性問題。因此,根據(jù)聯(lián)合國制定的17項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我們需要考慮數(shù)字化對設計領域、設計教育的影響,但在設計上總的來說是合適的,因為有很強的沖擊力。人工智能將產生非常強烈的影響。一些新的軟件,比如ChatGPT、MidJourney,它們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提出解決方案,有時可能比設計師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