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永蘋
颶風的行星團之下,
圓形的日子,
蛋液一樣干涸。
夢羽毛
最輕的痛苦,
與月亮
肩膀比較。
荒地上
建造方形
人的墳墓,
有投出的
手腳與頭顱
給白色的未知喂食。
有人與魂魄
自身爭吵不休,
天空下著
眼淚雨
荒謬的聆聽,
整個星系,
火焰。
我的夜海在遠方。
互不相識
也沒有曾經互致問候。
在眾多的海洋拜訪者中,
我只是那一個……
載著浪濤的白色光滑的汽艇
乘著冷雨疾馳--
向著中心的中心。
掌舵者緊皺眉頭
臂彎的尖角
犁出白色的彎道,
片刻他們旋轉而回。
記憶載著危險的預兆
與偶然匆匆交手。
靜靜的甜蜜的、
帶著魚腥味的蚌殼的夏天。
一只魚雷深深爆裂
在遙遠的地心。
我將深潛這夜海
剖開夜之魚腹:驚懼戰(zhàn)栗。
誰在季節(jié)中適當?shù)亟行褖糁T檻上的輕鳥,
讓神圣的蚊蟲縈繞在透明的腳踝間?
如果晶瑩的智慧藏于半只缽盤,
那么等待,也要帶著憐惜的淚滴。
誰的腦中打著童貞的口哨,誰來自低處,
做夏日的火團上若隱若現(xiàn)的火苗?
我要從那子夜里
圓睜的眼眶里寫,
拽出鐵絲。
從今往后,
從神的假寐中寫,
掀開繆斯迷蒙的眼瞼,
劃槳,朝著霧氣迷蒙的墓園。
我要撥開愛的瞳仁,
鉆進夢史的沉積層,
而在無人的空白里走,
攀住上升的藤蔓。
我要與死亡焊接,
整日地討論虛空。
詩人啊,我要隔岸
觀人世的火。
我要在圣云朵中懸停,
舒展我慵倦的紙身軀。
呼氣,給云朵施法
打磨死人的尸骸。
我要看雷聲中的震顫。
暴雨中的泥土,
找到我夜母親,風父親,
流淚的樹枝。
我要走那條碎玻璃路,
打全世界的收音機,
在鼻腔骨里深入的痛哭,
擰干長河的發(fā)。
我要在火中沐浴,
墜向金鳳凰的深淵。
我要等,我要跳舞,
讓熒光穿過我的骨縫。
我在夢的入口處緊急呻吟,
我步入萬花的花蕊中。
我要丟棄一切詞語和詩句,
睡向一處秘密荊棘叢。
在止痛片的暝色中,她躺著
隨后以影子的速度迅速走出房間,
乘坐電梯,到達防盜門后面,
門沒鎖,她輕松地打開防盜門。
外面的紅磚空地上空無一物,
夜不十分靜謐。
她比影子的速度還快,
而且動作敏捷,她繼續(xù),
來到那一塊人們時常聚攏的空地,
那里也空無一人,子夜挖空了
所有的肉體和跳動,天很高,
星星吃驚地看著她,丁香樹叢
也側過頭來打量著她,
欄桿保持機警。她快速爬到樓頂,
不費吹灰之力,月亮在那里
保留了自身如同鏡子。
高樓像一面旗幟,
海上的船只沒有啟程。
她快速,一躍而下,沒作停留,
意識繼續(xù)向前加速,眨眼間,
到了院子最前面的低矮房屋。
在那里,她讓停留停留了一會兒,
街道很白,水泥地像貓頭鷹,
在短短幾秒鐘,她完成了肉體
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氣味。
感覺。顏色。全都是真的。
她痛苦的收回這一切,感覺到滿足,
帶著這一觸探,她又接連拜訪了
往昔生命中全部和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