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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圖藏《魏書》紙背文獻所見元代軍官承襲程序
        ——兼論元代的懷孟萬戶府與常州萬戶府

        2023-02-13 03:15:40杜立暉郭兆斌
        文史哲 2023年1期
        關(guān)鍵詞:魏書軍官常州

        杜立暉 郭兆斌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公文紙本《魏書》紙背元代文獻,系近年來有關(guān)元代一手文獻資料的新發(fā)現(xiàn),經(jīng)整理研究發(fā)現(xiàn),該批文獻中收錄元代軍官歷仕文書多件。這些文書在登載有關(guān)軍官承襲、承替、遷轉(zhuǎn)等信息的同時,也反映了相關(guān)萬戶府職官、機構(gòu)的設(shè)置情況,是難得一見的珍貴史料。有鑒于此,筆者擬在學(xué)界前賢研究基礎(chǔ)之上,對該批文書所見元代軍官的承襲程序及相關(guān)萬戶府的有關(guān)問題,試做粗淺的探討,不當(dāng)之處,敬請方家批評指正。

        一、關(guān)于《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書的說明

        《魏書》紙背元代文獻中有多件文書涉及軍官的歷仕問題,今暫稱其為“歷仕文書”,為方便研究,現(xiàn)將其中幾件移錄如下,并略做說明。

        《魏書》卷十七第4葉背,現(xiàn)編號為GT·WS[J17:4](1)文書編號含義為:“國圖”拼音的首字母“GT”,加“《魏書》”拼音的首字母“WS”,加所在卷數(shù)“J17”、葉數(shù)“4”。所有文書編號均代表了文書出處,以下不另說明。,其錄文如下:

        (前缺)

        2. 之任勾當(dāng),至順二年二月十一日欽受

        (后缺)

        此件前后均缺,上下俱殘,現(xiàn)存文字16行,與正面古籍文字成經(jīng)緯狀。此件共記載了兩位軍官的世襲經(jīng)歷,其中第1至5行記載了“虔壽”及其先祖五代間相繼任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等的經(jīng)歷,據(jù)劉曉先生研究,元代懷孟萬戶府鎮(zhèn)守建德路(3)劉曉:《元鎮(zhèn)守建德“懷孟萬戶府”與鎮(zhèn)守徽州“泰州萬戶府”考——兼及元代的純只海家族》,《安徽史學(xué)》2014年第3期,第109頁。。據(jù)筆者研究發(fā)現(xiàn),該批《魏書》紙背文獻主要是元代江浙行省的公文(4)參見拙文:《〈魏書〉紙背元代文獻具有雙重史料價值》,《中國社會科學(xué)報》2015年6月10日。,更進一步講,凡相關(guān)文書所涉區(qū)域明確者,相關(guān)路府等多在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的監(jiān)察區(qū),建德路即如是。

        文書第6至16行,記載了萬戶“移剌九九”從其高祖開始六代之間所任軍職情況。從文書記載來看,移剌九九的叔父移剌遂曾任真州萬戶府萬戶,父移剌繩繩為鎮(zhèn)守真州兼鎮(zhèn)滁州萬戶府萬戶。真州萬戶府應(yīng)鎮(zhèn)守真州,至正七年(1347)兩淮運使宋文瓚也曾提到:“江陰、通、泰,江海之門戶,而鎮(zhèn)江、真州次之,國初設(shè)萬戶府以鎮(zhèn)其地?!?5)《元史》卷四一《順帝紀(jì)四》,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第879頁。然真州系揚州路所轄,屬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的監(jiān)察區(qū)(6)《元史》卷五九《地理志二》,第1413-1414頁。,若移剌九九系該萬戶府萬戶,則其所在區(qū)域既不屬于江浙行省,更不在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的監(jiān)察區(qū)域之內(nèi),但其卻出現(xiàn)在了江浙行省的公文之中,對此中之疑竇較合理的解釋,即移剌九九最終可能是轉(zhuǎn)任了江浙行省,且屬于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監(jiān)察區(qū)域內(nèi)的萬戶府萬戶。

        另,由于上述二人同載于一件文書,他們一為“達魯花赤”,一為“萬戶”,而此二職是元代萬戶府的高級軍官,故從該角度講,虔壽與移剌九九很可能是來自同一萬戶府,也即是懷孟萬戶府。

        按照文書行文格式,若移剌九九與虔壽所屬機構(gòu)不同,則在第6行“萬戶一員移剌九九”等之前當(dāng)先載其所屬機構(gòu)某萬戶府,再述其職官、姓名等,然在該行之前,并無相關(guān)機構(gòu)。故從此點來看,移剌九九與虔壽當(dāng)屬于同一個萬戶府的軍官,因之未再登載移剌九九之所屬機構(gòu)。所以,此件當(dāng)系懷孟萬戶府提交的公文,而并非是對多個萬戶公文的粘連。

        此件雖然前后均缺,對虔壽的記載,缺失前部,對移剌九九的記載缺少后部,但今結(jié)合現(xiàn)存文字,仍可大致復(fù)原其主要登載內(nèi)容。

        其二,載錄父祖的姓名、歷仕緣由、時間、經(jīng)過等。如第7行至第16行所載的“高曾祖移剌買奴”“曾祖父移剌元臣”“祖移剌迪”“叔移剌遂”“父移剌繩繩東督”等人的所受牌符、任職時間、所任職官、去職緣由等。另,在第7行“高曾祖移剌買奴”前還載有一人的歷仕信息,據(jù)文義推斷,此人當(dāng)系“高曾祖”之父,即系“移剌九九”之“高祖”。如此可知,此部分登載了“移剌九九”一族父祖六代的歷仕情況。

        其四,登載職官襲替的總體情況。即第5行所載的“職事如故,父子相繼五傳”。

        《魏書》紙背元代文獻中與此件內(nèi)容、格式相似的文書還有多件,如GT·WS[J38:2],其錄文如下:

        (前缺)

        (后缺)

        GT·WS[J38:2]載錄了“王祐”“鄒世顯”“王從善”“李繼武”等人的歷仕情況,其登載內(nèi)容與GT·WS[J17:4]基本一致,當(dāng)屬于同一類文書,不過此件在“一員”之前,并未標(biāo)明軍官的“職官”,究其原因,由于他們均屬于“下百戶”,或在此件前已有對他們職官的總體說明,故在登載每名軍官的歷仕情況時,該信息被予以省略。

        除上述相關(guān)軍官歷仕文書外,《魏書》紙背文獻中還有一些文書與之相關(guān),如GT·WS[J19(上):3]:

        (前缺)

        1. 一員范澤,年三十六歲,漢兒人氏,南陽府汝州魯山縣附籍軍戶。祖伯父范珪因功陣亡,至元二十二年降到

        2. 中書省札付,充管軍百戶,為是陣亡。祖父范成元貞元年十二月內(nèi)祗受

        6. 平望翼九員:

        7. 一員劉用,年三十七歲,和州人氏,懷孟萬戶府附籍軍戶。祖父劉興因功,至元十九年五月內(nèi)祗受

        10. 用告襲,至元二年四月十一日祗受

        12. 一員邊慶,年四十六歲,盤陽路蒲臺縣附籍,漢兒人氏,□陽萬戶府軍戶。祖父邊寧因功祗受

        (后缺)

        以上即是《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書的大致登載事項。上述文書對于軍官個體歷仕情況的登載,與已知的元代解由文書非常相似,如黑水城元代文獻中編號、擬題為M1·0755[F131:W1]《元至正廿五年(1365)劉住哥解由文書(一)》載:

        (前缺)

        1. 一 劉住哥,見年卅二歲系寄受

        2. 路庠序坊住貫平?jīng)龈窦?,自?/p>

        3. 不曾更名,見西關(guān)寄受路提領(lǐng)所民戶

        4. 差役。

        5. 一 三代:

        6. 曾祖父不記名諱;

        7. 祖父劉文振,欽管

        (后缺)

        經(jīng)研究確認(rèn),此件系劉住哥“解由”的一部分,由此可知,元代官員的“解由”需登載其個人及其前輩三代等的歷仕情況。雖然《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書中軍官個體的歷仕信息與“解由”有相似之處,但歷仕文書卻與之有實質(zhì)性的區(qū)別,即“解由”是為官員個體遷轉(zhuǎn)出具的公文,而一件《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書中卻往往包含多位軍官,是對多人歷仕情況的登載。同時,通過《魏書》紙背文獻來看,這些文書涉及達魯花赤、萬戶、千戶、百戶、彈壓等各個級別的軍官,當(dāng)屬于對同一萬戶府所有軍官歷仕情況的登記。因此,從該角度判斷,這些軍官歷仕文書,并非“解由”,而是同一萬戶府的相關(guān)軍官歷仕文書,且它們最初可能是粘連在一起的,不過由于印書之故,被裁切成了多件。故上述文書似可稱之為“軍官歷仕文冊”,該類文書當(dāng)前系首次發(fā)現(xiàn)。這些軍官歷仕文冊,共計10件,其中所屬機構(gòu)明確者,或?qū)儆凇皯衙先f戶府”,或為“常州萬戶府”。

        該類文書既然不是為官吏遷轉(zhuǎn)開具的“解由”,那又有何用途呢?據(jù)李治安先生研究,元代的肅政廉訪司還處于“提刑按察司”階段時,該司既“體究軍官取受財物、私放軍人、冒名代替等事”(13)李治安:《元代行省制度》,北京:中華書局,2011年,第838頁。。這反映出早在提刑按察司階段,按察司就有“體究軍官”“冒名代替”之責(zé)。從傳世典籍的記載看,元代軍官的冒名頂替現(xiàn)象,或襲替不實之事,時有發(fā)生。如《元典章》“軍官承襲例”條載:

        至元三十年三月初四日,樞密院:

        奏過事內(nèi)一件:“‘軍官每的兄弟孩兒每根底委付的,年及七十歲呵,替頭里委付者。不及七十歲的,我覷’么道,圣旨有來?!成塘縼恚核康难哉Z是的一般。依著它每的言語里委付了呵,說謊著弟兄孩兒它每的替頭里委付了之后,它每又別個道子尋呵,要了罪過,在先的道子里也休交行者。擬定來?!?14)陳高華等點校:《元典章》卷八《吏部二·官制二·承襲·軍官承襲例》,北京:中華書局/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266頁。

        這里記載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即在軍官的承替過程中,一些人通過編造謊言讓兄弟孩兒們承替了自己的官職,自己卻又另覓其他職務(wù)。對于這一現(xiàn)象,樞密院決定,不僅要處罰相關(guān)軍官,且以前的官職也不與其再做了。這反映出在元代軍官的襲替過程中,確實存在襲替不實的問題?!段簳芳埍吃姽贇v仕文冊正是對有關(guān)軍官自身及其父祖歷仕情況的詳細(xì)說明,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證實軍官身份的合法性和正當(dāng)性。故這些文書很可能是相關(guān)萬戶府呈報給肅政廉訪司,用于核實、體覆相關(guān)軍官身份真?zhèn)蔚摹9释茰y這些文書是為此類目的而呈報給肅政廉訪司審核的文書。

        另,《魏書》紙背文獻中還存有部分元代文官歷仕文書,如GT·WS[J21(下):15],該件記載路總管府會定期將“本路并合屬司縣急缺、已除、未任、久任、未滿及籍居、寄寓等項官員職名”等向某司呈報。不過GT·WS[J21(下):15]所涉及的是地方行政機構(gòu),而上述文書則是來自軍事部門,雖然所屬機構(gòu)不同,但呈報的內(nèi)容卻有相似之處,故推斷上述軍官歷仕文冊或與GT·WS[J21(下):15]等屬于性質(zhì)相同的文書。

        又,據(jù)前文已知,元代的“懷孟萬戶府”鎮(zhèn)守建德路。常州萬戶府的置地,據(jù)《永樂大典·常州府》“公署”條載:“本府守御官治,即元‘萬戶府’,在天禧橋西。洪武初,設(shè)‘常州衛(wèi)指揮使司’,歲庚戌裁革?!?15)王繼宗校注:《〈永樂大典·常州府〉清抄本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426頁。另,據(jù)同書“橋梁”條載:“天禧橋”,在“郡城”,即“常州”(16)王繼宗校注:《〈永樂大典·常州府〉清抄本校注》,第112頁。。故據(jù)以上推斷,元代“常州萬戶府”應(yīng)鎮(zhèn)守“常州路”。當(dāng)然,該萬戶府的副萬戶也曾臨時分鎮(zhèn)過他州,據(jù)《嘉定碑刻集》至正九年(1349)《梅巖瞿先生(懋)作興鄉(xiāng)校記》載:在參加“興鄉(xiāng)?!惫賳T中,有一人為“武略將軍常州萬戶府副萬戶、省委鎮(zhèn)守嘉定州事宋志中。”(17)張建華、陶繼明主編:《嘉定碑刻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231頁。據(jù)此推斷,在元代后期常州萬戶府曾派副萬戶分鎮(zhèn)過“嘉定州”,但“嘉定州”在元代屬于平江路所轄。無論是“建德路”“常州路”還是“平江路”,有元一代均屬于江南浙西道肅政廉訪司的監(jiān)察區(qū),故推斷,《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冊的呈送對象或為該司。

        二、文書所見元代軍官的承襲程序

        對于元代軍官的承襲問題,學(xué)界已有所關(guān)注,如史衛(wèi)民、梁慧、李鳴飛等先生利用傳世文獻,對元代軍官承襲制度的內(nèi)容、變化、影響等進行了有益探索(18)史衛(wèi)民:《元代軍事史》,北京:軍事科學(xué)出版社,1998年,第345-347頁;梁慧:《元代官制中的世襲和蔭敘》,西北師范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09年,第32-40頁;李鳴飛:《金元散官制度研究》,蘭州:蘭州大學(xué)出版社,2014年,第241-243頁。。《魏書》紙背元代軍官歷仕文冊的發(fā)現(xiàn),為進一步認(rèn)識該項制度,尤其是認(rèn)識元代軍官的承襲程序,提供了不可多得的一手資料。下面即以其中的GT·WS[J37:14]文書為切入點,對該批文獻所展現(xiàn)的元代軍官承襲過程試做探討。

        為研究方便,現(xiàn)將GT·WS[J37:14]文書移錄如下:

        (前缺)

        2. 五日身故,例應(yīng)嫡長拜塔拜承襲祖父哈丹職事,以此告蒙本府都萬戶府,依例定奪。將伯父拜塔拜保呈

        3. 江淮等處行樞密院,移咨

        4. 樞密院,依例承襲去后。元貞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欽受

        10. 抄連到彩畫宗枝圖本,牒請照驗事。準(zhǔn)此。蒙常州萬戶府將伯父拜塔拜并祖父哈丹欽受

        12. 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備咨

        13. 樞密院,轉(zhuǎn)呈

        14. 中書省定奪,出給執(zhí)照。父咬咬該付會完備,照除相同,依例應(yīng)當(dāng)□使。至大德八年五月內(nèi),有父咬咬欽受

        16. □□□□,申覆

        (后缺)

        此件前后均缺,現(xiàn)存文字16行,其中第1至5行登載了哈丹所受職官及拜塔拜承襲父親哈丹軍職的過程。第5至15行登載了咬咬承襲“故兄拜塔拜職事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的過程。第15、16行又登載了兄禿綿歹承襲父咬咬故職的過程。由第15、16行可知,此件的主人公當(dāng)系禿綿歹之弟,而之所以在第1至15行又載錄哈丹、拜塔拜、咬咬、禿綿歹等人的歷仕經(jīng)歷,這一方面是為了介紹禿綿歹之弟所承襲軍職的由來,而另一方面則是對其前代相關(guān)歷仕情況做出交代。由此可知,此件與前文文書相似,亦當(dāng)屬于一件元代軍官歷仕文冊。同時亦可推見,禿綿歹之弟所任職官應(yīng)與禿綿歹相似,很可能也是“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另,由拜塔拜曾“充怯薛歹”及八思不花在“蒙古都萬戶府承充千戶”“管領(lǐng)蒙古軍馬”等推斷,哈丹家族當(dāng)系蒙古或探馬赤軍軍戶出身,屬蒙古都萬戶府管轄,而后期其家族成員轉(zhuǎn)任于常州萬戶府。

        據(jù)以上有關(guān)禿綿歹家族成員間軍職傳襲情況的記載,似可見元代不同時期軍官世襲的具體過程。

        (一)至元時期的軍官承襲程序

        此件載有多人的承襲程序,其中所載拜塔拜、咬咬二人的承襲過程相對完整,因拜塔拜承襲在前,故下面先對其承襲的過程進行梳理。

        據(jù)文書第4、5行“元貞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欽受年五月十九日禮任”等語可知,拜塔拜在元貞元年(1295)時已實現(xiàn)了對父職的世襲,并走馬上任,而第3行涉及的“江淮等處行樞密院”,據(jù)《至正金陵新志》記載:“至元二十二年,江淮等處行樞密院開府建康?!?19)張鉉撰,田崇點校:《至正金陵新志》卷一○《兵防志》,南京:南京出版社,1991年,第342頁。由此可見,拜塔拜的承襲過程至少是在至元二十二年(1285)至元貞元年之間前完成的。亦即是說,拜塔拜的承襲活動發(fā)生于至元后期,是對至元時期軍官承襲程序的反映。通過第1至5行,可見拜塔拜通過如下流程承襲了前人職事:

        首先,“告蒙本府都萬戶府”。即將“例應(yīng)嫡長拜塔拜承襲祖父哈丹職事”先向“本府都萬戶府”報告。其中“本府”,據(jù)下文推斷,很可能是指“常州萬戶府”,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其他萬戶府的可能?!岸既f戶府”當(dāng)為“蒙古都萬戶府”的簡稱。通常認(rèn)為,在平宋之后,屯戍江南的蒙古軍隊被發(fā)還北方,這些軍隊構(gòu)成了兩大蒙古軍團,一為山東河北蒙古軍都萬戶府,另一為河南淮北蒙古軍都萬戶府,前者以山東沂州、濮州,后者以河南洛陽為大本營(20)蕭啟慶:《元代史新探》,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1983年,第118頁。。當(dāng)然,大部分蒙古軍撤離江南之后,尚有少余駐留江南,如至元二十年(1283)八月,“留蒙古軍千人戍揚州,余悉縱還”(21)《元史》卷九九《兵志二》,第2542頁。,二十一年(1284)四月,“詔潭州蒙古軍依揚州例,留一千人,余悉放還諸奧魯”(22)《元史》卷九九《兵志二》,第2543頁。。然上述兩大蒙古都萬戶府均設(shè)置于江北卻是不爭的事實,故此處所見“都萬戶府”的具體所指尚不明朗,但可以肯定的是,拜塔拜襲職的第一步,是其本人向所屬的萬戶府提出承襲申請。

        其次,“保呈江淮等處行樞密院”。所謂“保呈江淮等處行樞密院”,即簽署“保結(jié)”并“轉(zhuǎn)呈”相關(guān)材料給“江淮等處行樞密院”之意,而轉(zhuǎn)呈者當(dāng)為“本府都萬戶府”。轉(zhuǎn)呈的材料,則可能涉及第1、2行所載的“拜塔拜”的身份、職官,即“嫡長”,“在迤北充怯薛歹勾當(dāng)”,以及被承襲者“哈丹”的相關(guān)信息,包括其所領(lǐng)俸鈔、任職時間、身故歲月等。同時不難推見,既然呈報機構(gòu)需對相關(guān)材料做出“保結(jié)”,這似乎反映出相關(guān)機構(gòu)已對有關(guān)承襲材料進行過審核,并確認(rèn)了其真實性。

        最后,“移咨樞密院”。萬戶府提交的相關(guān)材料,行樞密院通過咨文的形式移交給“樞密院”,并最終由樞密院定奪,確定拜塔拜可以“依例承襲”。

        由以上發(fā)現(xiàn),在至元時期,拜塔拜承襲前職,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即完成了承襲工作的認(rèn)定。上述軍官的承襲過程,在傳世文獻中也有所記載,如在至元二十年元廷制定了“軍官承襲例”,該“承襲例”涉及軍官承襲的具體程序,其載:“一,承襲人員,開寫伊父歷仕根腳、曾無支請俸給、身故緣由、本人是否嫡親弟男、目今年甲若干、是否熟閑弓馬、堪與不堪承襲、有無親管軍數(shù),辨驗伊父所受文憑,抄連咨院?!?23)陳高華等點校:《元典章》卷八《吏部二·官制二·承襲·軍官承襲例》,第264-265頁。此處載明,軍官若要承襲前職,首先要開寫被承襲者和承襲者的相關(guān)信息,包括被承襲者的歷仕跟腳、請俸情況、身故緣由及承襲者本人與被承襲者的關(guān)系,承襲者的年齡、是否熟悉弓馬等,同時要辨驗被承襲者所受文憑真?zhèn)危詈笠獙⑸鲜霾牧稀俺B咨院”,即以咨文的形式報告樞密院,由樞密院定奪。上述承襲過程,與“拜塔拜”的承襲程序非常相似,但上述“承襲例”并未載“辨驗”相關(guān)“文憑”真?zhèn)握邽楹螜C構(gòu),而上述材料又是由誰“抄連咨院”的等等,并未一一詳述。由前文文書可知,萬戶府是接受相關(guān)報告并審查有關(guān)材料的機構(gòu),而“抄連咨院”的機構(gòu),則是“行樞密院”。不難發(fā)現(xiàn),GT·WS[J37:14]文書一方面說明,拜塔拜的承襲過程很可能是根據(jù)“軍官承襲例”的規(guī)定而完成的;另一方面,上述承襲程序又補充了“軍官承襲例”記載的不足,使相關(guān)承襲制度的具體運作過程,得以清晰地再現(xiàn)。

        (二)大德時期的軍官承襲程序

        據(jù)文書第5行可知,拜塔拜因病身故于“大德五年九月初九日”,又據(jù)第14行可知,咬咬承襲拜塔拜之職是在“大德八年五月”,顯然咬咬承襲前職的過程,反映的是大德時期軍官的承襲情況。據(jù)文書看來,咬咬承襲前職經(jīng)歷了如下流程:

        首先,江浙等處行中書省下達札付,要求照勘可承襲之人申省。由第5、6行可知,在拜塔拜身故后,江浙行省下達了札付,要求照勘明白可承襲之人,然后申報本省。據(jù)第10至12行“蒙常州萬戶府將伯父拜塔拜并祖父哈丹欽受十二日申解赴江浙等處行中書省”一語推斷,江浙行省下達札付的對象,很可能是“常州萬戶府”。

        再次,所司再行照勘可承襲之人。從第8行“所司為恐不實,再行照勘得”開始,至第10行“牒請照驗事”止,系“所司”對拜塔拜依例承襲者咬咬再行照勘的經(jīng)過和結(jié)果的登載。其中“所司”,即“主管官司”或“所在官司”之意,而此處似是指“常州萬戶府”。通過這一部分可見,常州萬戶府不僅再次核實了拜塔拜所有弟姪兒男的情況,認(rèn)定了咬咬是唯一可承襲之人的身份,且“抄連到彩畫宗枝圖本”,即抄錄到咬咬在其宗族中的支派信息等,并將之牒請照驗。因常州萬戶府是對“蒙古都萬戶府牒”的再行照勘,故其“牒請照驗”者,或為“蒙古都萬戶府”。

        再次,常州萬戶府將前人所受文憑等申解江浙等處行中書省。第10至12行顯示,常州萬戶府將拜塔拜、哈丹“欽受十二日申解赴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前文提及,在至元時期軍官承襲時需“辨驗伊父所受文憑”,故此處“欽受”后所缺者,至少當(dāng)有此項內(nèi)容。

        再次,江浙等處行中書省咨樞密院。第12、13行載有“備咨樞密院”一語,按《吏文輯覽》所載:“咨:二品以上官行同品衙門之文。又,上項各衙門各輿堂上官行?!?24)末松保和編:《訓(xùn)讀吏文》附《吏文輯覽》卷二,東京:極東書店,1962年,第317頁??芍?,以“咨文”的形式將咬咬等相關(guān)承襲材料送達樞密院者,當(dāng)系與之品級相當(dāng)之官府。在元代樞密院屬于“從一品”衙門,而行中書省與之相同,故“備咨樞密院”者當(dāng)為江浙等處行中書省。

        最后,樞密院轉(zhuǎn)呈中書省定奪,出給執(zhí)照。第13、14行顯示,樞密院又將相關(guān)材料轉(zhuǎn)呈了“中書省”,并由“中書省定奪,出給執(zhí)照”,即頒發(fā)了相關(guān)承襲文件。至此,咬咬承襲拜塔拜職事一事終獲認(rèn)可。

        據(jù)以上可知,在大德時期,經(jīng)過行省下達札付、萬戶府查勘確認(rèn)、萬戶府向行省呈報相關(guān)材料、行省將材料轉(zhuǎn)至樞密院,樞密院又呈送中書省等多道程序,咬咬完成了對故兄拜塔拜職事“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的承襲。據(jù)傳世典籍,元廷在大德時期確曾對軍官的承襲制度進行過調(diào)整,如在大德四年(1300)首次對“各翼達魯花赤亡歿”后的世襲情況作出明確規(guī)定,即“今后各翼達魯花赤亡歿,宜察其子弟有能者用之,無能則止”(25)《元史》卷八二《選舉志二》,第2039頁。。再就是出臺了承襲者“儤值”的政策,如大德七年下詔:“凡軍官子弟年及二十者,與民官子孫同,儤直一年方許襲職,萬戶于樞密院,千戶于行省,百戶于本萬戶?!?26)《元史》卷二一《成宗紀(jì)四》,第453頁。但該政策在大德十一年(1307)經(jīng)過樞密院的爭取,旋即取消(27)方齡貴校注:《通制條格校注》卷六《選舉·軍官襲替》,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第274頁。。除以上外,傳世文獻并未記載這一時期軍官承襲程序的調(diào)整和變化情況,而此件文書恰恰反映了這一時期軍官世襲的具體流程,多具補史之功。另外,通過傳世文獻來看,在至大四年(1311)元廷對軍官世襲制度又做過較大的調(diào)整,即規(guī)定了當(dāng)該官吏對被承襲者進行??钡南嚓P(guān)“體式”,其中之一為:“畫到宗枝圖本,并從元籍房親、鄰人保勘,當(dāng)官彩畫已,若有爭差,罪及親鄰、當(dāng)該官吏?!?28)方齡貴校注:《通制條格校注》卷六《選舉·軍官襲替》,第277-278頁。從中可知,考查“畫到宗枝圖本”在這一時期已是驗證承襲者身份的重要內(nèi)容,但通過文書可知,在大德時期咬咬承襲前職時已經(jīng)涉及于此。不難得見,元廷在至大四年對軍官承襲制度的調(diào)整,是在繼承大德時期軍官承襲程序的基礎(chǔ)上進行的。

        總之,GT·WS[J37:14]文書展現(xiàn)了元代在不同時期的軍官世襲流程,據(jù)之,我們還可以對元代的軍官承襲制度得到幾點認(rèn)識:

        其一,元代對于軍官承襲的管理,具有前松后緊的趨勢。

        由至元后期拜塔拜承襲父職的過程可見,拜塔拜通過“萬戶府保呈”—“行樞密院移咨”—“樞密院定奪”等幾項步驟,即實現(xiàn)了對前人職官的承襲,而到了大德時期咬咬再次承襲拜塔拜職事時,則通過“行省下達札付”—“蒙古都萬戶府下達牒文”—“萬戶府照驗”—“申解行省”—“備咨樞密院”—“轉(zhuǎn)呈中書省定奪”等多個步驟才實現(xiàn)了對前人職事的承襲。大德時期不僅步驟繁多,且還增加了“抄連”“彩畫宗枝圖本”等核實身份的內(nèi)容,而最終“定奪”者,也由“樞密院”上升為“中書省”。不難發(fā)現(xiàn),從至元至大德時期,元廷對于軍官承襲的管理,更趨嚴(yán)格。通過傳世文獻,我們也能感受到此點,如至元十五年(1278)“定軍官承襲之制”(29)《元史》卷九八《兵志一》,第2516頁。,但具體如何落實,卻沒有下文,至至元二十年訂立“軍官承襲例”“四款”,其中即包括前文提及的“開寫伊父歷仕根腳”“辨驗伊父所受文憑”等多項內(nèi)容,這使得軍官承襲制度有了具體的落實措施。至至大四年,又出臺了軍官在承襲中需“畫到宗枝圖本”等九項“??斌w式”的內(nèi)容(30)方齡貴校注:《通制條格校注》卷六《選舉·軍官襲替》,第275-278頁。,由此亦不難得見元廷對于軍官承襲管理的不斷收緊趨勢。

        其二,元代軍官的承襲,一是承襲者可以向所在萬戶府提出申請以實現(xiàn)承襲;二是行省可下達文件,落實承襲之人。

        由拜塔拜的承襲過程可見,其承襲前職,是先“告蒙”有關(guān)萬戶府后,再由相關(guān)機構(gòu)逐級申報的,而文書第15行亦載,禿綿歹承襲故父咬咬軍職時,也是從“告蒙常州萬戶府”開始的。這反映出,擬承襲者先主動向萬戶府提出申請,是通常情況下實現(xiàn)軍職承襲的第一步。《元典章》的一條記載與之吻合,如至元二十五年(1288)樞密院曾要求各地“今后若有身故、年老、患病妨職人員,子孫弟侄告要承襲、承替,須要閱習(xí)弓馬武藝,熟會諳曉事務(wù),開寫本人年甲、是否嫡庶長次、有無拋下軍馬,??币磺型陚洌馐》謷▕Z施行”(31)陳高華等點校:《元典章》卷八《吏部二·官制二·承襲·軍官承襲例》,第266頁。。顯然,此處說明“子孫弟侄”的承襲是從“告”,即提出申請開始的。另外,通過咬咬承襲的過程又可見其承襲拜塔拜職事的過程,并非其主動提出的,而是從“江浙等處行中書省”下達“札付”要求落實相關(guān)承襲之人開始。這反映出元代軍官實現(xiàn)承襲可能有兩條途徑。

        其三,元代軍官完成承襲的時間長短不一,承襲資格長期有效。

        對于元代軍官離世后,其后人在多久內(nèi)可實現(xiàn)對前職的承襲,元代傳世文獻并無記載。據(jù)前文文書看來,元代對此似無具體的時間限定。如拜塔拜確認(rèn)可以承襲哈丹職事,是在“元貞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而據(jù)第5行的“至大德五年九月初九日因病身故”一語推測,第1、2行的“至至元五日身故”則可能是指哈丹的身故時間,亦即是說,哈丹身故于“至元”時期?!霸憽笔恰爸猎焙蟮牡谝粋€年號,故從哈丹身故至拜塔拜確認(rèn)可以襲職之間,最短是1年的時間。拜塔拜在“大德五年”(1301)身故后,咬咬于“大德八年”得以襲職,咬咬則用了三年的時間實現(xiàn)了承襲。另外,前文GT·WS[J38:2]文書記載,下百戶“王德”“大德五年”身死,其子王福獲準(zhǔn)襲職是在“至大元年”(1308),王福承襲前職則用了七年。王福在“至大二年”(1309)病故,其弟王祐襲職的時間則是在“泰定二年”(1325),王祐獲準(zhǔn)承襲足足經(jīng)過了十六年。以上反映出,元代軍官用多久來完成承襲,并無統(tǒng)一的時間規(guī)定,這也從一個側(cè)面說明,元代軍官的承襲資格具有長期有效的特點。

        三、文書所見元代的懷孟萬戶府與常州萬戶府

        元代軍官歷仕文冊在展現(xiàn)軍官承襲程序的同時,也為認(rèn)識相關(guān)軍官所在的萬戶府提供了重要線索。對于相關(guān)文書涉及的懷孟萬戶府與常州萬戶府,劉曉、溫海清等先生雖已撰文進行過深入探討(32)劉曉:《元鎮(zhèn)守建德“懷孟萬戶府”與鎮(zhèn)守徽州“泰州萬戶府”考——兼及元代的純只海家族》,《安徽史學(xué)》2014年第3期;張紅軍:《元溫國公珊竹咬住神道碑考》,《中原文物》2017年第2期;溫海清:《元代江南三行省“萬戶路”問題析考——江南鎮(zhèn)戍制度的另一個側(cè)面》,《文史》2018年第1輯。,但借助于上述文書,還可以將前賢的有關(guān)研究繼續(xù)向前推進,故今探討如下。

        (一)關(guān)于元代的懷孟萬戶府

        首先,關(guān)于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

        劉曉先生據(jù)劉敏中在仁宗皇慶元年(1312)與延祐元年(1314)奉旨為純只海及其第六子大達立、大達立之子咬住撰寫的神道碑,對“純只?!奔易宄蓡T“大達立”“咬住”“察罕”先后任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的情況進行了考索,探討了“純只?!奔易宄幸u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的脈絡(luò)。但在“察罕”之后,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的繼任者還有誰?限于資料,劉先生并未給出答案,而前文GT·WS[J17:4]文書恰為此提供了重要信息。據(jù)文書第3、4行所載的:“元統(tǒng)元年十月內(nèi)虔壽欽受虎符,授明威將軍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于元統(tǒng)二年四月二十二日之任”等語可知,“虔壽”于“元統(tǒng)元年十月”受命為“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并于“元統(tǒng)二年四月”上任。而據(jù)《敕賜輔國上將軍大宗正府也可扎魯花赤贈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溫國公謚懿靖珊竹公神道碑銘》所載,“察罕”于大德二年(1298)襲職(33)劉敏中著,鄧瑞全、謝輝校點:《劉敏中集》卷六,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8年,第78頁。,即承襲其父咬住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一職。顯而易見,“虔壽”任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一職,是在“察罕”之后。另,文書第5行“父子相繼五傳”一語反映出,至“虔壽”止,“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一職在其家族中已經(jīng)延續(xù)了五代。而第1至3行還載有“府仰令萬戶□之任勾當(dāng),至順二年二月十一日欽受大將軍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等語,這反映出,“虔壽”在“元統(tǒng)元年十月”被任命為“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之前,其家族中還有一人任過此職。從“大達立”“咬住”至“察罕”已是三代同任“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再加上“虔壽”之前之人及“虔壽”本人,恰好“父子相繼五傳”。因此,可以推見,“虔壽”當(dāng)系“察罕”的后人,這說明,直至元朝末期,“懷孟萬戶府達魯花赤”一職一直是在“純只?!奔易宄蓡T內(nèi)部傳襲。

        其次,關(guān)于懷孟萬戶府萬戶。

        對于懷孟萬戶府所設(shè)萬戶的情況,劉曉先生指出,元朝在至元二十二年整編之后,劉潭是懷孟萬戶府的首任萬戶(34)劉曉:《元鎮(zhèn)守建德“懷孟萬戶府”與鎮(zhèn)守徽州“泰州萬戶府”考——兼及元代的純只海家族》,《安徽史學(xué)》2014年第3期,第111頁。。所謂至元二十二年整編,是指該年大規(guī)模調(diào)整江淮、江西鎮(zhèn)戍軍之事,據(jù)《元史·兵志》記載:

        二十二年二月,詔改江淮、江西元帥招討司為上、中、下三萬戶府,蒙古、漢人、新附諸軍,相參作三十七翼。上萬戶:宿州、蘄縣、真定、沂郯、益都、高郵、沿海,七翼。中萬戶:棗陽、十字路、邳州、鄧州、杭州、懷州、孟州、真州,八翼。下萬戶:常州、鎮(zhèn)江、潁州、廬州、亳州、安慶、江陰水軍、益都新軍、湖州、淮安、壽春、揚州、泰州、弩手、保甲、處州、上都新軍、黃州、安豐、松江、鎮(zhèn)江水軍、建康,二十二翼。每翼設(shè)達魯花赤、萬戶、副萬戶各一人,以隸所在行院。(35)《元史》卷九九《兵志二》,第2543頁。

        在上述記載中,有“懷州”“孟州”兩萬戶府,卻無“懷孟萬戶府”,對此劉先生指出:“我很懷疑上述記載有誤,抑或37翼萬戶府整編后不久,懷州、孟州兩萬戶府即又重新合并為懷孟萬戶府?!?36)劉曉:《元鎮(zhèn)守建德“懷孟萬戶府”與鎮(zhèn)守徽州“泰州萬戶府”考——兼及元代的純只海家族》,《安徽史學(xué)》2014年第3期,第111頁。劉先生所言頗有道理,而筆者更傾向于其中的“記載有誤”之說。因為在“劉潭”任整編后的“懷孟萬戶府”萬戶之前,還有人曾任過“懷孟新軍萬戶府”萬戶。據(jù)《正德大名府志》卷十歐陽玄所撰《元禮儀院判昔李公墓志銘》載:李勃為原西夏黨項人,其父“乞答哈”,“歲己未,以兵從憲宗皇帝伐宋,攻蜀之合州釣魚山,有功,賞白金鎧。至元初,從大帥用兵于南,拔江陵、沙洋、新城,轉(zhuǎn)戰(zhàn)略地廣東、西,積勞伐授昭勇大將軍懷孟、衛(wèi)輝等路新軍萬戶。后辭軍職,歷沅州、安慶、江陵、峽州四路達魯花赤,所至有治績。至元二十九年,卒于位”(37)《正德大名府志》卷一○,《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上海:上海古籍書店,1981年,第41-42頁。。由此可知,在至元初期,乞答哈曾任“懷孟、衛(wèi)輝等路新軍萬戶”,不過此后即辭軍職。據(jù)此可知,在至元初期曾有過“懷孟新軍萬戶府”的設(shè)置,而這一萬戶府有可能是至元二十二年調(diào)整后的“懷孟萬戶府”的前身。若此說可以成立,則“懷孟萬戶府”的前身既非“懷州萬戶府”,亦非“孟州萬戶府”。這就進一步說明,“懷孟萬戶府”并不是由此二府合并而來的,由此也可推斷《元史》記載之誤。而據(jù)以上可知,在劉潭任“懷孟萬戶府”萬戶之前,乞答哈則是該萬戶府前身的萬戶。

        最后,關(guān)于懷孟萬戶府的千戶及千戶翼。

        關(guān)于懷孟萬戶府千戶的設(shè)置情況,劉曉先生指出“懷孟萬戶府下轄千戶數(shù)目不詳,千戶可考者有鞏思明、孛完等”(39)劉曉:《元鎮(zhèn)守建德“懷孟萬戶府”與鎮(zhèn)守徽州“泰州萬戶府”考——兼及元代的純只海家族》,《安徽史學(xué)》2014年第3期,第112頁。。今據(jù)相關(guān)歷仕文書則可進一步考察該萬戶府“千戶”及“千戶翼”等的設(shè)置情況。據(jù)GT·WS[J19(上):1]第10至12行載:

        另,據(jù)前文所引GT·WS[J28:8]文書知,懷孟萬戶府還設(shè)有“平望上千戶所”,由此推測,該萬戶府或還設(shè)有“平望下千戶所”。而GT·WS[J19(上):3]文書所記載的“平望翼”,也可能與懷孟萬戶府的“平望千戶所”相關(guān)。

        另,據(jù)《元史·地理志》記載,“懷孟路”在延祐六年(1319)改“懷慶路”,轄“河內(nèi)”“修武”“武陟”三縣(40)《元史》卷五八《地理志一》,第1362頁。。在一些軍官歷仕文冊中涉及“河內(nèi)翼”“修武翼”等,這些翼下的相關(guān)人員,最初可能是來自來“懷孟路”。換言之,這些翼即千戶翼,有可能也屬于“懷孟萬戶府”。如GT·WS[J19(上):4]第3至13行載:

        3. 淮信翼一員:陳仲珍,年四十一歲,平江路人氏。祖父陳細(xì)因功,至元十七年祗受

        (中略)

        12. 月初八日有吏目張?zhí)斓v到任,交代給由,赴

        13. 省,至正八年二月十九日祗受

        (后缺)

        此件所載的提領(lǐng)案牘“趙祺”,屬于“河內(nèi)翼”的“一員”,雖然其出身于“徽泰萬戶府唐州保甲千戶所范百戶下正軍”,但經(jīng)過充當(dāng)該萬戶府“司吏”及信陽萬戶府漢軍右翼千戶所吏目等職后,最終任職了某萬戶府“河內(nèi)翼”的“提領(lǐng)案牘”。設(shè)若“河內(nèi)翼”屬于“懷孟萬戶府”,則第3行所載的“淮信翼”亦然。

        另,GT·WS[J19(上):2]第7至16行載:

        7. 修武翼二員:

        16. 梁縣翼二員:

        (后缺)

        此件第7至15行所載的“脫脫”“賈濬”均屬于“修武翼”的“上百戶”,而據(jù)第14行,“修武翼”即指“修武千戶所”。若“修武翼”屬于“懷孟萬戶府”,則“梁縣翼”亦當(dāng)如是。

        總之,在元代后期,“汪千奴”是“懷孟萬戶府”的千戶之一,“淮杭千戶所”“平望上千戶所”是該萬戶府的千戶翼之一,而“平望翼”則可能即是指“平望千戶所”。另外,文書中涉及的“河內(nèi)翼”“修武翼”“淮信翼”“梁縣翼”等,也有可能是該萬戶府的千戶翼。

        (二)關(guān)于元代的常州萬戶府

        對于元代的常州萬戶府,溫海清先生對其駐屯地點、移駐常州路的時間等進行了分析(43)溫海清:《元代江南三行省“萬戶路”問題析考——江南鎮(zhèn)戍制度的另一個側(cè)面》,《文史》2018年第1輯。,現(xiàn)通過軍官歷仕文冊,還可對該府達魯花赤的設(shè)置等問題做出進一步的認(rèn)識。

        對于元代常州萬戶府所設(shè)職官情況,傳世文獻主要有以下記載,其一為《泰定毗陵志輯佚》“本路鎮(zhèn)守”條:“萬戶:元:禿綿歹、壽童字仁山、劉脫木、劉勝祖、宋謙、宋不花、宋顯祖”(44)楊印民輯校:《泰定毗陵志輯佚》,《大德毗陵志輯佚(外四種)》,南京:鳳凰出版社,2013年,第70頁。。這里載有萬戶之名,但并不清楚這些萬戶是何時的萬戶。據(jù)此志書的名稱推斷,文中所載的相關(guān)萬戶很可能任職于泰定時期,或在此之前不久。

        另,《至正金陵新志》“國朝兵戍大略”一文記載:至元十四年(1277)“自是連歲出兵,保定奕及福建奕廉萬戶、常州宋萬戶、寧國喬萬戶、泰州奕孟萬戶諸軍并諸附軍,相續(xù)分鎮(zhèn)建康各縣……十六年二月,宋境悉平,廉、宋萬戶軍移屯各處”(45)張鉉撰,田崇點校:《至正金陵新志》卷一○《兵防志》,南京:南京出版社,1991年,第342頁。。這里所載的“常州宋萬戶”很可能與上文所載的宋姓“萬戶”有關(guān)。因為元兵在至元十二年十二月“兵破常州”(46)張鉉撰,田崇點校:《至正金陵新志》卷一○《兵防志》,第342頁。,故出現(xiàn)于至元十四年至十六年間的“宋萬戶”,很可能是該萬戶府的首任萬戶(或副萬戶)。

        除以上,關(guān)于常州萬戶府所設(shè)“達魯花赤”的情況,傳世文獻并未留下片言只語,前文GT·WS[J37:14]文書無疑為此提供了寶貴信息。

        首先,《泰定毗陵志輯佚》所載的“萬戶”禿綿歹見之于此件文書。據(jù)第15行可知,在“延祐五年二月”禿綿歹“告蒙常州萬戶府”要求承襲“故父咬咬”的職事。據(jù)前文已知,咬咬之職事,當(dāng)系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另,據(jù)《元典章》卷四一“割去義男囊腎”條所載,常州萬戶府鎮(zhèn)撫劉世英在皇慶元年曾告“咬咬萬戶私仇羅職罷役,委是枉屈”云云(47)陳高華等點校:《元典章》卷四一《刑部三·諸惡·不義·割去義男嚢腎》,第1415頁。。此處所載的“咬咬萬戶”當(dāng)系文書中的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咬咬”。雖然《元典章》稱其為“萬戶”,其實則是“達魯花赤”。由以上可知,禿綿歹亦當(dāng)系該萬戶府之達魯花赤,而非“萬戶”。而在《泰定毗陵志輯佚》中,排在第二位的“壽童”一人名,曾在《元史》中多次出現(xiàn),但從這些“壽童”的職官及其所處時代看,當(dāng)均與《泰定毗陵志輯佚》中所載之人無甚關(guān)聯(lián)。然“壽童”一名,在元代多為蒙古人名(48)可參見余大鈞編著:《元代人名大辭典》,呼和浩特: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65頁。,故此推測,此處的“壽童”有可能也是蒙古人。若此推測得當(dāng),則該人也可能為達魯花赤。而從劉脫木開始,兩位劉姓人員則是常州萬戶府真正的“萬戶”。當(dāng)然排在最后的幾個宋姓萬戶則可能是“副萬戶”,如前文至正九年《梅巖瞿先生(懋)作興鄉(xiāng)校記》中所載的“宋志中”,即為“常州萬戶府副萬戶”,該人抑或與上述宋姓萬戶有關(guān)。

        另,據(jù)文書所載,禿綿歹在“延祐五年二月”告襲,其真正“之任”恐怕還得在此之后,而泰定元年(1324)距延祐五年(1318)僅有六年之隔,故禿綿歹任職于泰定時期是有可能的。

        其次,文書記載了不見于傳世典籍的“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在禿綿歹之前,常州萬戶府還有誰曾擔(dān)任過“達魯花赤”,傳世文獻不載,通過此件文書可知,至少在其之前,其父咬咬、伯父拜塔拜均任過此職,其中咬咬任職于“大德八年”至“皇慶元年”之間,而拜塔拜任職于“元貞元年”至“大德五年”之間。雖因文書殘缺,哈丹的具體職事不明,但文書記載拜塔拜是“承襲祖父哈丹職事”的,且其月俸與哈丹相同,也是“七十兩”。按《元典章》“祿廩”條所載,在萬戶府中只有“萬戶”和“達魯花赤”才能達到這一放支標(biāo)準(zhǔn)(49)陳高華等點校:《元典章》卷一五《戶部一·祿廩》,第537頁。。因此說,哈丹所任職官當(dāng)與拜塔拜同,亦為“達魯花赤”。另外,文書第10行又載有“蒙常州萬戶府將伯父拜塔拜并祖父哈丹欽受十二日申解赴江浙等處行中書省”一語。因此,推斷哈丹所任職官或亦為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而哈丹身故的時間是在“至元”時期,故又進一步蠡測,哈丹有可能是該萬戶府的首任達魯花赤。

        另外,前文已述,此件之所以要介紹禿綿歹等人的歷仕情況,主要是為說明禿綿歹之弟的歷仕經(jīng)歷服務(wù)的,且禿綿歹之弟所任職官抑或為“常州萬戶府達魯花赤”,而《泰定毗陵志輯佚》中所載的“壽童”一人可能是在“禿綿歹”之后任達魯花赤的,故此推測,該人或正為禿綿歹之弟。若此推測可以成立,則反映出常州萬戶府從設(shè)置之初直至元朝后期,其達魯花赤一職一直都在哈丹家族內(nèi)部承襲和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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