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洋 溫 搏
1.吉林體育學院體育教育學院,吉林 長春 130033;
2.韓山師范學院體育學院,廣東 潮州 521041;
3.韓國又石大學,全州 完州郡 55337
武術國際化歷程飽經風霜、備嘗艱苦,現(xiàn)今中華武術已在世界各地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1],國際武聯(lián)現(xiàn)已有155個會員[2],世錦賽每屆都有8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參加,青少年世錦賽則一般有40-50個國家參賽。隨著武術成功進入青奧會、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和世界運動會等綜合性運動會以及國際武聯(lián)總部遷至瑞士洛桑,中華武術的國際知名度和影響力不斷提升[3],武術“走出去”有了一定的基礎?!丁笆奈濉币?guī)劃綱要》明確提出:“推進體育高質量發(fā)展,傳承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以講好中國故事為著力點,創(chuàng)新推進國際傳播,加強對外文化交流和多層次文明對話”。作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武術肩負著重要的使命和責任?;诖?,本文對1998年至2022年期間的武術國際化研究成果進行整理、分析和評述,以期對后期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馬敏躍,鄒國建,胡望洋,趙鐘暉(2004)研究認為,開展中華武術文化國際化教育勢在必行。由于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理解和認識武術文化的主客觀阻礙因素,阻礙著武術走向國際。因此,培養(yǎng)西方人士接受傳統(tǒng)武術文化的教育就顯得十分必要[4]。邱丕相,曾天雪,劉樹軍(2010)研究認為,20世紀后期文化成為重要的經濟力量,進入21世紀文化是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內容,21世紀后期的競爭表現(xiàn)為文化上的競爭,中國文化應走出去這三個方面進行分析。國家說明自己發(fā)展道路的正當性、回應外在世界的質疑和挑戰(zhàn)、保障自己在國際社會的合理利益等都,需要中國文化走出去,積極參與世界文化的交流[5]。楊建營,楊建英,郭遠巧(2011)就武術的國際化推廣為何必須承擔起塑造國家形象的使命和應該如何根據(jù)國家需要打造武術國際化推廣的新方向,進行了討論[6]。虞定海,劉靖(2014)在《批判與重建:武術國際化傳播反思》一文中提出了武術作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獨特樣式,承載著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任務。從系統(tǒng)的整體發(fā)展面向來看,傳統(tǒng)武術價值觀的話語權之提升勢在必行[7]。
夏虹,張學飛,楊梅,康昌發(fā)(2003)從中國武術發(fā)展的國際化進程中探討中國武術國際化的意義。即武術的國際化有利于促進國際經濟往來和武術國際間的交流,有利于世界武術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武術經濟的高速發(fā)展,有利于加強對跨國武術產業(yè)活動的理解和管理等[8]。文善恬(2009)研究認為,武術國際化和全球化的過程也是武術文化中蘊含的普世價值觀被世界各族人民接納、認可的過程[9]。吳松,王崗(2010)從“文化形象”的視角將中國武術的國際化傳播界定為一種“文化輸出”活動,具有塑造“中國形象”的文化意義[10]。楊建營,楊建英,郭遠巧(2011)在《國家形象視角下的武術國際化推廣研究》中認為武術的國際化傳播要承擔起消解西方媒體制造的“中國威脅論”,塑造“和平崛起的大國形象”的時代使命。董川,陳玲,邵繼萍、上官辰笛(2019)詳細闡述了“武術文化自信”構建能夠推動武術國際化或世界性發(fā)展,不是偶然的,而是由特定的時代語境決定的[11]??傊?,站在弘揚民族傳統(tǒng)文化、構建國家形象的高度來看,武術國際化無疑是新時代中華武術的重要使命。
武術國際化歷程的探討不能回避武術國際傳播歷程,明晰二者關系有利于促進武術國際化研究的成熟。武術國際傳播與武術國際化問題基本是重疊在一起的。當然,若從嚴格的學理角度來分析,這兩者之間有著明顯的學術側重,但如以“發(fā)展”及其“歷程”為基本的視角,則其間的分野又會或多或少地被淡化?!拔湫g國際化”與“武術國際傳播”相同之處:從詞性上看,二者都是動詞,從研究內容看,二者相同?!拔湫g國際化”與“武術國際傳播”不同之處:武術國際傳播研究有比較成熟的基礎理論作支撐,武術國際化研究內容相對顯得比較雜亂,不具系統(tǒng)性[12]。
早在20世紀以前武術國際化傳播已經開展,雖然傳播程度不高,傳播內容也有限,但是它對今天武術國際化發(fā)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20世紀武術走向世界、實現(xiàn)國際化的過程表現(xiàn)在1949年前以亞洲為中心的武術傳播,新中國成立后到1982年之前的非武術主體的武術國際化傳播,從1982年以來真正意義上的武術國際化發(fā)展這三個階段[13,14]。尤其在此期間,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政治掛帥”的訪問表演開啟了武術對外交流的新形勢,“文革”時期的“武術訪美”推動了武術對外交流的逐步恢復與發(fā)展,改革開放后競技武術引領了武術對外交流的快速發(fā)展和全面推進,21世紀初“武術入奧”事件見證了武術對外交流的輝煌[15]。在“一帶一路”倡議下,呂韶鈞(2018)根據(jù)其指導方針的轉變將武術國際推廣大致劃定為:1982年之前的1.0時代,從1982年全國武術工作會議至2008年在北京舉辦的第29屆奧運會上,武術又被列為特設項目的2.0時代,伴隨“一帶一路”倡議的開展武術國際推廣進入了3.0時代[16]。郭志禹(2002)對競技武術的形成和發(fā)展進行歷史、文化、體育多學科的綜合探析。認為競技武術是中西融合的產物,經過3次中西融合才實現(xiàn)了國際化[17]。還有學者采用武術家群體口述歷史與文獻梳理互證的研究方法,發(fā)現(xiàn)競技武術套路國際化發(fā)展的開端是訪美表演、推進是援外交流、轉折是賽事舉辦、其走向則是奧運之路的歷程[18]。中國武術走向國際化的階段性目標是走進奧運會,最終目標是走向世界、走向國際[19]。溫搏(2020)在《武術入奧與國際化》中談到國際武聯(lián)曾分別于2001年、2008年和2011年3次向國際奧委會提交入奧申請,并于第三次入圍2020年東京奧運會8個備選項目,但最終均無緣東京奧運會。2020年1月8日在瑞士洛桑舉行的國際奧委會執(zhí)委會會議通過武術被列入第四屆青年奧林匹克運動會正式比賽項目,標志著武術在國際化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20]。
王開文(2002)主要圍繞武術在美洲早期傳播的具體路程與形式進行了闡述。認為礦工入美潮、家族幫會等武術社團組織活動的建立興起為后來武術在美國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21]。邱丕相,郭玉成(2002)從傳播學角度,將武術國際傳播歷程劃分了古代,近代,現(xiàn)代三個階段[22]。孟濤,蔡仲林(2013)對中華武術在美國的傳播歷程進行了系統(tǒng)研究。根據(jù)綜合因素將武術在美國的傳播歷程劃分為“淘金熱”時期、“冷戰(zhàn)”時期、“中、美關系解凍”時期和“全球化”時期[23]。盧安,姜傳銀(2017)研究認為,中國武術國際傳播可分為無意識傳播(自然傳播)和有意識傳播(有明顯的目的性、組織性和計劃性)兩個階段[24]。武術國際傳播的每一個歷史階段都與當時的社會歷史變遷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呈現(xiàn)出錯綜復雜的政治、經濟、文化相互交匯的時代特征。武術移民在各個歷史時期對武術的傳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傳播重點逐漸從技術傳播轉向文化傳播,構建大國形象成為了武術國際傳播的主要使命。
武術國際化內部問題是制約武術國際化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學者們就此展開了探討。楊嘯原(2005)研究認為武術要走向世界,前提是需要克服制約自身發(fā)展的“管辦一體的武術發(fā)展模式”“本土化的管理模式”和“傳統(tǒng)的思維模式”等因素[25]。趙岷,李翠霞(2006)指出在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下,武術存在著“封閉性”“非科學性”“宗派性”“模糊性”“體悟性”等特點,對武術中所蘊涵的歷史傳統(tǒng)文化進行全新的審視與反思是武術國際化需要直面的問題[26]。孫鴻志,王崗(2011)研究認為,中國武術國際化傳播的核心問題是理念的缺失[27]。目前,我國學者對基礎理論方面的研究重視不足,競技武術不能完整呈現(xiàn)中國武術的內涵,武術基礎理論嚴重滯后于技術[28],武術理論體系尚不完善,文化缺失在武術國際化推廣過程中依然嚴重。眾多學者通過資料分析、專家訪談、比較法等方法從推廣范圍、競技武術、項目類比、武術師資、品牌認知等角度深入探討了武術國際化推廣中自身存在的問題,達成共識的研究結果歸類如下:(1)武術推廣問題:武術在國際上的推廣和普及力度不夠,在世界各州發(fā)展極不平衡[29,30]。武術師資高端人才、武術教學水平低下[31,32]。武術的教學推廣內容、技術缺乏統(tǒng)一的規(guī)范與標準[33]。武術推廣體系不成熟、模式不靈活、路徑單一、速度緩慢[34];(2)武術競賽問題:武術的競賽內容、規(guī)則不夠全面、科學,缺乏全球通用的競賽規(guī)則。競技武術與傳統(tǒng)武術發(fā)展不協(xié)調,競技武術缺乏觀賞性;(3)武術宣傳問題:夸張的功夫電影等造成武術宣傳上的誤導,造成了對文化的誤讀[35];(4)武術品牌問題:缺少國際民眾普遍認可的武術品牌,如文化產品、競賽品牌、服飾品牌、時尚品牌及其效應的打造[36];(5)語言、文字障礙問題:武術的不可譯性是困擾翻譯理論界多年的問題,武術翻譯人員供不應求,翻譯研究滯后,英譯本數(shù)量匱乏等[37-40];(6)武術產業(yè)問題:武術產業(yè)規(guī)模較小,創(chuàng)新不足。武術活動處于一種自發(fā)、松散、隨意的狀態(tài),偏重短期效益,缺乏長期規(guī)劃,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系統(tǒng)的武術市場運行體系和管理體系,致使后勁不足[41]。(7)武術入奧問題:進入夏季奧運會是武術國際化的主要標志之一。眾多學者對武術入奧的困境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研究認為普及性、文化的“不兼容”性、設項問題成為限制武術入奧的重要原因[42-53]。也有學者認為武術進入奧運會失利的原因主要是武術的國際化程度不夠而不是東西方體育文化的差異[54]。
在文化“走出去”的時代背景下,學者對影響武術國際化的外部問題研究主要集中在中西方文化差異及價值觀的討論。任麗娟,申玲(2006)認為中西方民族文化差異即是中西文化的集體本位價值取向不同、中西文化的道德傾向不同[55],這種文化差異帶來的文化沖突最終導致了中國武術對外傳播“空間非正義”的形成,而這種“空間上的非正義”正是困擾當前中國武術對外傳播與發(fā)展的主要因素[56]。孟濤,蔡仲林(2013)以武術在美國的傳播為研究對象,認為“他者”形象造成武術傳播的文化障礙。面對飛速崛起的中國,“中國威脅論”的傳播使中國武術就成為了一種他者文化。西方體育為了確保西方體育文化在世界上的主流地位,而努力地消除“他文化”對“本文化”地位的搶奪[57]。此外,徐向東(2015)指出東西方體育文化價值觀的沖突主要體現(xiàn)為思維方式的沖突、文化理念的沖突、衡量標準的沖突[58]。來自不同的文化背景的傳播者和受傳者擁有不同的體育價值觀,中國武術與生俱來的他者身份烙印成為武術在美國和世界傳播的文化障礙。在復雜的外部環(huán)境下,武術所蘊藏的價值理念和文化內涵遭遇了曲解和誤讀,其文化精髓無法得到有效傳遞[59]。由于中西方民族文化之間的差異“不兼容”性,西方人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解碼產生“不見”或“洞見”,造成了認同危機[60,61]。
諸多專家進行以武術入奧為目標的武術國際競賽改革與創(chuàng)新研究,以此助力武術國際化發(fā)展。陳青山(1998)早在1998年就建議了散手競技市場應該如何運作,競賽規(guī)則與體系如何制定,武術相關產業(yè)如何發(fā)展等問題,使散手運動與世界競技體育接軌被世界人民所接受[62]。何英(2009)分析武術進入奧運會失利的原因,提出必須設定武術的國際化戰(zhàn)略目標,以受眾需求為中心改造競技武術,成立專門的發(fā)展推廣機構和培養(yǎng)武術國際化人才,并借鑒跆拳道國際化推廣和入奧的經驗。陳新萌(2018)分析了競技武術國際化發(fā)展歷程、問題后,提出了競技武術國際化應訂立規(guī)范標準與簡化動作、創(chuàng)新難度技術與改革動作編排、建立公平公正的執(zhí)裁制度與評價方法的協(xié)調一致、樹立文化自信與和諧發(fā)展4條對策。安曉輝(2010)以第9屆世界武術錦標賽為視角,對競技武術的洲際普及率、參賽率、洲際整體發(fā)展水平進行了研究。對后奧運時代武術的國際化推廣與發(fā)展進行了設計,其根據(jù)不同地區(qū)的武術發(fā)展現(xiàn)狀,結合武術推廣戰(zhàn)略選擇的原則制定推廣戰(zhàn)略矩陣[63]。鄭健(2016)統(tǒng)計出2015有重要影響力的武術國際賽事活動就多達40項,可以看出越來越多的國內外武術愛好者被武術國際賽事獨特的魅力所吸引。提出了通過大型賽事活動來推動武術國際化發(fā)展的構想,并在此背景下建立科學合理的武術國際賽事標準規(guī)范和評價體系、重視武術文化的傳承、正確處理武術文化與經濟之間的關系、構建武術國際賽事品牌[64]?!昂髪W運時代”學者們有了不同的研究視角,有學者提出武術發(fā)展應以普及與推廣為首任,武術普及與推廣應基于武術文化遺產挖整與保護的前提、武術整體與和諧發(fā)展的原則展開[65]。張長念(2021)研究認為,應對傳統(tǒng)上的格斗武技進行現(xiàn)代“文明化”改造,使之符合奧運的人文、拼搏精神,以利其國際傳播,我國現(xiàn)代太極推手成為中國武術入奧的最佳形式之一[66]。
新時期,全球化的背景下“一帶一路”倡議、文化“走出去”等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實施,為武術國際化發(fā)展提供了廣闊的舞臺和空間。全球化背景下,學者們運用科際整合的研究方法,綜合文化學、教育學、體育社會學、體育史學、體育管理學、體育創(chuàng)新學、市場營銷學、運動訓練學等多學科的整合對武術的國際發(fā)展進行研究。陳建民(2008)提出全球化對中國武術的跨文化傳播既是一種挑戰(zhàn),也是一種機遇。中國武術要在當前跨文化全球傳播中取得成功,必須找到中國武術“國際化”與“本土化”的契合點,實行中國武術的文化重構,以“和而不同”為目標作為國際傳播的文化訴求,開創(chuàng)中國武術跨文化傳播的新局面[67]。王路遙(2005)認為必須樹立全球意識,構建超越競技武術的新型發(fā)展體系,促進競技武術的國際化發(fā)展步伐。包括在發(fā)展觀念、武術科學理論、競技技術、武術教學訓練方法及發(fā)展模式等方面進行創(chuàng)新[68]。李龍,虞定海(2009)在《全球化時代中國武術教育發(fā)展的思考》中提出武術教育國際化和民族化兩條發(fā)展路線[69]。
近年來,“逆全球化”思潮升溫,國際合作呈現(xiàn)碎片化趨勢。這些現(xiàn)實為世界埋下了諸多不確定性。如何破解這些全球性的問題?中國給出了新型全球化的解題思路即“一帶一路”,正式打開新型全球化大門的鑰匙?!耙粠б宦贰睉?zhàn)略實施為武術國際化傳播開創(chuàng)了全面開放的均衡格局,提供了互利平等的交流平臺。學者們就武術國際化的“迭代升級”及戰(zhàn)略調整進行討論,以適應新時代武術國際發(fā)展和服務國家戰(zhàn)略的需要[70]。呂韶鈞(2018)認為我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的實質就是要建立種全球合作新模式和國際交流新機制,據(jù)《中國國家形象全球調查報告》2013年、2015年、2016—2017年的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國際民眾認為最能代表中國文化的項目中武術一直名列前茅。有學者認為中華武術在“一帶一路”倡議中的主要定位應是從文化的三方面“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人的關系、人自身的關系”全方位展現(xiàn)中國和諧文化[71]。還有學者們從戰(zhàn)略轉型、文化的轉向對中國武術國際的國際傳播推廣進行了研究,例如:呂韶鈞(2018)認為武術國際推廣理應做出文化向“柔傳播”“走進去”轉型,武術向“國際性”“健康服務”轉型,這才是武術文化打造國際影響力的核心價值之所在。王國志、張宗豪、張艷(2018)研究認為:(1)應扭轉當今武術國際傳播的偏向,實現(xiàn)新的傳播轉向。武術項目、傳播途徑、武術文化向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并舉、“一體”和“多元”共彰、文武兼?zhèn)浞较蜣D向;(2)應加強中國武術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傳播理念、策略、渠道、語言向“交流對話”“軟傳播”“多元”“多樣”的方向轉向;(3)應提高中國武術文化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提煉出武術資源、武術文化品牌、復合型武術人才、國際和國內高校合作、武術文化企業(yè)、武術文化產品等要素參與國際市場競爭[70]。陸小黑,吳杰(2019)分析和探討了應對全球化語境下中國武術發(fā)展的空間非正義問題,認為在全球發(fā)展背景下“一帶一路”是中國連接世界的新機制和新舉措,其正在為中國武術的全球化發(fā)展構筑新的“空間正義”。陸小黑,張道鑫等(2020)將“一帶一路”倡議與高度文化自信及中國武術“走出去”深度結合,認為中國武術“走出去”已經成為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趨勢,從綱領、模式、內容、方案出發(fā),從橫向和縱向出發(fā)構建出中國武術“走出去”的實施路徑[72]。金峰,李士英(2021)提出中國武術“走出去”的路徑,即強化頂層設計,構建多元參與主體;加強雙向交流,建立長效機制;深化“本土+專才”雙軌驅動模式,提振武術深入度;構建多元化、多層次的落地形式[73]。李鳳梅,劉曉蕾,李鋮,孟濤(2021)實地考察了“一帶一路”沿線中歐奧地利、匈牙利、斯洛伐克部分國家武術的海外推廣情況,提出了給予海外武術傳播者全方位支持、實現(xiàn)武術海外推廣的精準性操作,提供武術海外推廣的支撐力量[74]。
作為國家文化“走出去”的推廣平臺,孔子學院迄今已有超過16年的發(fā)展歷史。武術文化能為孔子學院提供一種具有強大傳播力的文化符號,而孔子學院則為武術文化的傳播提供了一種有效的傳播途徑或傳播方式。兩者互促的模式下學者們從多角度開展了武術國際化探討。樸一哲,杜舒書(2010)肯定了孔子學院是推廣和弘揚武術文化的可行模式,建議將孔子學院塑造成一個高質量、高規(guī)格、非贏利性的武術文化推廣機構[75]。虞定海和張茂林(2011)、李守培和郭玉成(2011)、崔苗苗(2014)等學者認為武術與孔子學院具有提升中國軟實力的共同訴求,孔子學院武術推廣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76-79]。張萍、梁勤超、吳明冬(2017)論證并探討了孔子學院發(fā)展中可為武術國際化傳播提供的經驗。認為孔子學院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武術國際化傳播的語言障礙,為武術國際化傳播提供了重要平臺和經驗借鑒。對孔子學院而言,武術內容的加入不僅使?jié)h語的學習充滿樂趣和活力,還為漢語發(fā)展帶來新的契機。兩者在實踐中應深化合作,共同促進文化的繁榮[80]。眾多研究者認為將孔子學院與傳統(tǒng)武術結合起來是未來孔子學院發(fā)展的一大趨勢。李穎(2012)以形成中國武術對外宣傳品牌效應為目標。建議采取完善孔子學院武術課堂、建立武術表演團、組建武術專家團、建立武術交流處等措施,結合孔子學院辦學方針重新調整中國武術對外發(fā)展策略,整合完善武術資源的路徑[81]。部分學者從跨文化視閾下,探討武術的傳播機制:陳波,馮紅靜(2014)提出在孔子學院平臺基礎上建立“規(guī)范式”的技術資格認證體系、采用“分銷式”的傳播手段、打造“特色式”的武術文化培訓基地以及拓寬“合作式”的傳播渠道[82]。駱紅斌(2015)以孔子學院網絡傳播為例提出了包括:建立教師培訓網絡、完善課程設置與合理武術文化傳播內容、加強文化宣傳、分類反饋效益[83]的方式解決武術跨文化傳播困境。薛軍,崔景輝(2019)訪談了國家漢辦師資處負責人、孔院院長以及孔子學院武術教師,實地考察了美國新墨西哥州立大學和美國亞利桑那大學的孔子學院,提出了基于孔子學院“漢語+”辦學模式下的武術傳播標準化方法:孔子學院武術傳播內容的標準化、孔子學院武術傳播形式多樣化、孔子學院武術師資培養(yǎng)的標準化、孔子學院武術考核評價體系的標準化[84]。
近些年來,運用“互聯(lián)網+”和新型媒體等手段進行武術國家傳播的研究越來越受到武術界學者的關注,研究成果與日俱增。于翠蘭(2005)將武術與柔道在互聯(lián)網上傳播的現(xiàn)狀進行對比,并在《武術國際傳播狀況的跨文化調查》后,提出武術的國際化進程應該與互聯(lián)網相輔相成,武打影視片、國外習練群體、書刊光碟、派遣武術教師、武術團體交流表演和比賽、創(chuàng)辦武術學校等是中華武術向國外傳播的有效途徑和方式[85-86]。孫超(2017)研究認為武術的國際化傳播需要結合大數(shù)據(jù)時代傳播的特點從傳播內容和傳播形式上做出改變,建議利用新型媒體技術作為傳播媒介、對每一種傳播途徑跟蹤把關防止失衡、根據(jù)傳播過程中反饋的問題及時調整方案[87]。趙卓,林海巖,章王楠(2020)從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視角提出“大文化觀”“武術入奧”、段位制推廣、機制建設打造項目全新形象,推進武術國際化發(fā)展[88]。提出通過建構中國武術文化形象來推動中國武術國際化傳播的發(fā)展策略。楊曉斌(2010)從軍事交流的角度提出了發(fā)揮軍事交流優(yōu)勢,開辟武術國際化發(fā)展新路的觀點[89]。孟濤(2014)從舞臺武術表演的角度分析對中華武術在美國傳播的影響,認為舞臺武術表演這種形式在拓寬武術的傳播渠道的同時能夠促進經濟發(fā)展,使中華武術得傳播更廣泛、更快速[90]。戴國斌、李文博(2019)研究認為在粵港澳大灣區(qū)協(xié)調推進的武術國際化發(fā)展的視域下,必須強化“武術是文化”的認識,繼承“絲綢之路”和“儒家文化圈”的歷史經驗,樹立“服務國家,聯(lián)通世界,提升影響”的建設目標[91]。還有學者從最新的國際教育思潮之一“跨文化教育”的視角進行探討:孫剛(2017)基于政治、教育、武術發(fā)展多背景等多方面因素,從研究特色、教育目標、教育內容、教育方法、人才培養(yǎng)等方面提出武術國際化跨文化教育的初步設想[92]。陶萍,朱珊珊,吳曉龍(2021)進行了武術國際傳播者培養(yǎng)體系的構建研究[93]。
有關武術國際化的問題,是一個常談常新的命題。本文對相關研究成果中的武術國際化的必要性與現(xiàn)實意義、武術國際化歷程和武術傳播歷程、武術國際化問題對策等主要方面及代表性觀點進行了綜述研究。武術國際化研究呈現(xiàn)出以下特征:武術國際化傳播服務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的能力成為研究重點,新媒介與“互聯(lián)網+”成為研究熱點,海外個案研究和項目借鑒研究增強了研究的針對性,跨學科和多視角下的研究拓寬了研究的視域,武術國際化學理的研究及武術價值功能的凝練,創(chuàng)新與詮釋日漸豐富。按新時期高質量發(fā)展目標審視,武術國際化研究在一些深層次問題上還不夠深入,仍有深化空間。主要表現(xiàn)在服務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武術國際化高質量發(fā)展、武術學理研究中理論與實踐的互證研究比較欠缺等。因此,“十四五”時期武術國際化研究應聚焦于提高服務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能力、推動武術國際化高質量發(fā)展、重視武術國際化學理的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