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銀
(重慶大學,重慶 401331)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發(fā)后,人們的很多行為都在線上開展,比如學習、工作和娛樂;網絡中人的心理、行為愈發(fā)引人關注,特別是互聯(lián)網中的積極行為像網絡利他行為也引發(fā)探討。例如疫情初期,網絡上可見很多人轉發(fā)疫情求助信息,網絡捐助信息等;在社交媒體中告訴他人疫情的情況,如何防護等。社交媒體不僅僅是人們社交娛樂的手段和工具,利他行為也在隨時發(fā)生,會使得互聯(lián)網和社交媒體發(fā)揮更大的應有的作用。就社交媒體的使用者來看,大學生是一個龐大的群體,他們在社交媒體中的一些行為、心理也一直受到學者們的關注,他們如何在互聯(lián)網中產生利他行為,影響因素是什么,對網絡環(huán)境有何影響?回答這些問題能夠更加了解大學生的社交媒體使用情況,促進大學生形成健康向上的網絡心理和網絡道德水平,對于構建積極向上、文明和諧的網絡環(huán)境和空間有較強的實際意義[1]。
目前學界關于網絡利他行為的探討,多集中于影響網絡利他行為產生的因素上,有相關研究顯示,青少年是否會產生網絡利他行為與其自身的因素關系較大,諸如性別因素,是否具有利他主義等等[2];同時也有心理學的研究證明,道德認同感和特質移情可以顯著積極地預測網絡利他行為[3],提升道德水平對激發(fā)大學生網絡利他行為有關鍵意義;一個人的社會與經濟地位(SES)對于利他行為也有關系[4];網絡所具有的匿名性特點會對利他行為的產生有較大的影響[5],在社交網站中能夠積極并且呈現(xiàn)出真實自我的青少年可能會更容易出現(xiàn)網絡利他行為。
在所有的研究中,共情對于利他行為的影響得到學者們的認同,共情和網絡利他之間存在著顯著積極的相關[6][7],共情能夠或者說通過中介的作用影響到網絡利他行為。學界關于共情和網絡利他行為兩者關系的研究有很多,但是目前對于這其中影響機制的研究較少,共情是如何影響網絡利他行為的,中間是否存在中介機制或者調節(jié)機制?在社交媒體使用越來越廣泛的社會,人們的使用意愿、動機問題引發(fā)人們的關注,還有社交媒體使用焦慮、倦怠等心理現(xiàn)象也成為研究的熱點。每個不同的個體,有著不同強度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是否也會影響到網絡利他行為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共情,表示“一個個體可以想象、感知其他人的感情,部分地體會到他們的感受,這是一種心理過程”[8],Batson 認為,共情是利他行為能夠產生的關鍵,激發(fā)一種感受,推動個體去幫助有困難中的人脫離困境[9]。那么可以推測,隨著一個人的共情感受的提高,就會愈發(fā)明顯地感受到身邊人的情緒情感,會更加有可能發(fā)生利他行為。鑒于現(xiàn)有的研究,提出假設:
H1:共情可以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的網絡利他行為。
該假設認為在網絡環(huán)境下,如果個體的共情能力高,那么會對處在困境中的他人情感感知得越發(fā)真切,易察覺、體會到這些人的需求,也更傾向于做出網絡利他行為。
已有學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研究發(fā)現(xiàn),Qzone 中的用戶動機有社會交往、獲得信息和娛樂3 種,這些不同的動機不僅能影響使用情況,對中國青少年的積極情緒也有顯著影響[10];Facebook社群中的使用者們的動機有社會交往、進行娛樂、尋找自我地位和獲得信息4 種,動機不同,帶來的行為、影響會不同;那些具有尋求信息動機的大學生會更加可能參與公民活動,具有娛樂動機的學生會更傾向于參與社團活動、業(yè)余俱樂部或者環(huán)保團體[11]。為了獲得信息使用社交媒體會比較有利于個體的身心發(fā)展和社會適應;而使用動機如果是基于人際情感交往等,則會帶來諸如“沉迷”這樣的“病理性”使用行為[12]??梢妭€人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往往和互聯(lián)網之中的行為產生關聯(lián)。也有調查顯示,使用者在社交媒體上回復別人的提問是出于“利他”的考慮[13]。
所以本研究把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個變量納入考察,提出假設:
H2: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在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之間扮演著中介者的角色。
社會中,人的行為、人的個體因素、環(huán)境因素本是互相連接、作用的,其實網絡社會中也會如此,所以網絡利他行為也是在“環(huán)境”和“個體”這兩個因素的交互作用中產生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算是個體因素。當前,網絡中很多熱點事件出現(xiàn)后,不同的言論代表不同的人群,同一個問題有許多種言論和看法,這說明網絡中的“階層分化”傾向愈發(fā)明顯,很多言論的對立其實是不同階層間不同看法、訴求的表現(xiàn)。社會階層這個環(huán)境變量在網絡利他行為的發(fā)生中起到何種作用?研究表明,主觀社會階層可以積極地預測到網絡利他行為,網絡人際發(fā)揮了中介作用[14]。社會階層這個變量在網絡利他行為的發(fā)生中,是一個值得研究的中介變量或者調節(jié)變量,因為大多數大學生處于沒有收入,經濟來源依靠父母的階段,在網絡上產生利他行為之前可能會首先對于自己的經濟能力進行考量,評估自己是否具有能力去做出相應的利他行為。一些實證性研究發(fā)現(xiàn),“主觀社會階層”相較于“客觀社會階層”,更加可以預測與待測量的因子的關系[15]。因此提出假設:
H3:主觀社會階層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的中介效應中起著調節(jié)作用。
由此,本文中的假設模型可以見圖1。
圖1 研究假設模型
本研究采用隨機抽樣的方式,在微信群、QQ群、微博超話、豆瓣等社交媒體平臺上發(fā)布問卷,因為涉及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問題,所以在社交媒體上發(fā)布問卷,填寫問卷的對象可以默認為正在使用社交媒體并具有社交媒體使用經歷的人。本次研究發(fā)放了300 份問卷,剔除了無效作答后有效的問卷275 份,有效率為91.67%。其中男生118 人,占比42.9%,女生157 人,占比57.1%。文史哲藝類占比33.5%,理工農醫(yī)類36%,經管法教類30.5%,所以文科類占比64%,理科類占比36%。大一15.6%,大二23.3%,大三15.6%,大四4.7%,研究生30.2%,剛畢業(yè)工作或者其他10.6%。年齡為17—30 歲,平均年齡21 歲。
1.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問卷
采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量表[16],由Papacharissi等編制,主要包括9 個因子:信息分享和表達、(習慣性)的消磨時間、娛樂放松、社交互動、潮流時尚、獲得職業(yè)發(fā)展、逃避、陪伴,以及結識新朋友,一共30 道問題,用五點計分(1—5 代表了“非常不同意”—“非常同意”),Cronbach’s α 系數為0.860。
2.網絡利他行為問卷
采用由鄭顯亮編訂[17]的網絡利他行為問卷,一共26 個問題,4 個因子:網絡支持、分享、指導、提醒。結合新冠肺炎疫情,將量表中的第11 項的“指導網友如何防毒、殺毒”改成“指導網友如何防疫、殺毒”。該量表使用四點計分法(1—4 表示“從不”—“總是”),計算總分作為量表總體得分,分數越多,即代表具有較高程度上的網絡利他行為。量表在本研究中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937。
3.人際反應指針量表
這個量表由Davis 編制[18],總共有28 個項目4 個維度:幻想(FS)、個人痛苦(PD)、共情關心(EC)、觀點采擇(PT)。量表使用五點計分法(1—5 是從“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有5個項目要采用負向計分,最終把全部的題目加總后分越多代表共情程度越高。本次調查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是0.874。
4.主觀社會階層測量
使用MacArthur(麥克阿瑟)量表來衡量主觀社會階層。這個量表是一個從低到高十級“階梯圖形”,每一級表示不同收入、職業(yè)和受教育程度的人所在的位置,每一層級代表一個數字,1 代表著處于社會階層的最低處,10 代表了處于社會階層的最高處。把帶有十級階梯的圖形展示給被調查者,讓他們聯(lián)想,然后判斷自己可能是位于哪一個階層,填寫上對應的數字。
統(tǒng)計結果應用SPSS24.0 實施Pearson 相關分析和多元回歸,使用SPSS 宏程序Process 來檢驗調節(jié)效應。
因為使用問卷對同一批次的調查對象考察有可能產生“共同方法偏差”,所以使用Harman“單因素因子分析”實施校驗,沒有進行旋轉時,本次研究數據一共生成特征根大于1 的因子有20 個,能解釋70.20%變異,第1 個因子所解釋的“方差變異”為24.13%,小于40%的標準,由此本次調查中數據沒有明顯的共同方法偏差的影響。
對調查得到的數據實施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結果在表1 中顯示,比較男女生在各項目中的差異,可以發(fā)現(xiàn),男生的網絡利他行為要顯著比女生高;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上,女生會顯著高于男生。將大一、大二、大三劃分為低年級,將大四、研究生和剛已經就業(yè)工作或其他情況的年級劃分為高年級。從高低年級的差別上看,高年級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上要高于低年級的學生。從文理科差異看,文理科同學于共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上有差異,文科學生的共情能力、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顯著比理科學生高,其他各變量的性別、專業(yè)和年級無顯著的差別。
表1 各個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n=275)
相關分析表明,主觀社會階層和共情、網絡利他行為、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相關不顯著,共情和網絡利他行為、社交媒體使用動機明顯呈正相關,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和網絡利他行為呈顯著正相關,見表2。
表2 主觀社會階層、共情、使用動機、網絡利他行為間的相關性(n=275)
為進一步調查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作用,研究運用SPSS24.0 探究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中介作用。按照溫忠麟等提到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19],進行逐層回歸分析,探究共情、網絡利他行為的關系,與此同時檢驗了“多重共線性”。這次研究中自變量的容許度全部大于0.968,方差膨脹因子全部小于1.03,所以自變量之間沒有明顯的“多重共線性”的問題。
在控制年級、專業(yè)和性別這些“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基礎上,檢驗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于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中的中介效應。第1 步,預測變量為共情,因變量為網絡利他行為,建立了回歸方程一;第2 步,預測變量為共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作為因變量構建回歸方程二;第3 步,對應回歸方程三,以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和共情為自變量,則因變量為網絡利他行為。見表3,分析顯示,性別、專業(yè)、年級因素得以控制后,方程一和二中共情的標準化回歸系數是顯著的;由方程三則看出,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標準化回歸系數也顯著,共情的系數同樣是顯著的。那么共情能顯著預測網絡利他行為這個假設得到支持,所以接受假設H1。當有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個中介變量之后,標準化回歸系數下降,從0.247 降為了0.163,仍然顯著。由此,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在網絡利他行為與共情中存在部分中介作用,表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作為中介變量,能夠部分解釋網絡利他行為和共情之間存在的關系。
表3 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中介效應的分層回歸方程
使用Hayes 發(fā)明的SPSS 中process 程序[20],使用偏差校正非參數百分位Bootstrap 的抽樣,抽5000 個樣本,在95%置信區(qū)間中實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可見表4 和表5。結果顯示,各效應中的Bootstrap 上限、下限均沒有包括0,表示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直接效應是顯著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中介效應顯著,總效應顯著。直接效應加間接效應為總效應(0.397=0.135+0.263)。間接效應的占比為0.343,可以說,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的作用有34.3%是經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個變量產生的。這樣的結果說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在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間起中介作用,由此接受假設H2。
表4 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5 中介效應的占比
采用mode59 對主觀社會階層在“共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網絡利他行為”中的調節(jié)作用進行檢驗,結果見表6。
表6 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
結果表明,主觀社會階層對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預測不顯著(β=0.37,t=0.648,p<0.05),共情對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預測不顯著(β=0.08,t=0.2.998,p<0.05)。主觀社會階層和共情的交互項對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的預測并不顯著(β =-0.016,t =-0.283,p<0.05),所以主觀社會階層于共情對使用動機的影響的調節(jié)作用不顯著。
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顯著(β=0.25,t=2.953,p<0.05),主觀社會階層的預測是不顯著的(β =0.212,t=0.119,p<0.05),主觀社會階層和共情的交互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顯著(β=0.439,t=0-2.475,p<0.05),說明主觀社會階層在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影響的調節(jié)作用明顯,即主觀社會階層能夠調節(jié)直接效應。
另外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顯著(β=1.711,t=8.96,p<0.05),主觀社會階層和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兩者的交互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有積極的預測作用(β=-0.842,t =-2.136,p<0.05),主觀社會階層在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影響的調節(jié)效應明顯,即調節(jié)了模型的后半段路徑。總體上看,主觀社會階層對“共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網絡利他行為”的后半段路徑和直接路徑的調節(jié)顯著。假設H3 得到部分支持,其模型圖見圖2。
圖2 共情、社交媒體使用動機、網絡利他行為、主觀社會階層的關系模型圖
為比較清楚地解釋主觀社會階層的調節(jié)效應,把主觀社會階層按照平均數加減一個標準差進行“高低”分組,然后實施“簡單斜率檢驗”。
圖3 表明,在低主觀社會階層下,共情不能顯著預測網絡利他行為(b =-0.026,t =-0.184,在95%的置信區(qū)間上Bootstrap 下限為-0.308,Bootstrap 上限為0.256,包括0);而在高主觀社會階層下,共情能顯著預測網絡利他行為(b=0.413,t=3.944,在95%的置信區(qū)間上Bootstrap 下限為0.207,Bootstrap 上限為0.619,不包括0)。即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的影響在不同的主觀社會階層水平下有差異,隨著個體主觀社會階層的提高,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逐漸增強。主觀社會階層增強了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
圖3 主觀社會階層對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之間關系的調節(jié)效應
圖4 表明,在高主觀社會階層下,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是顯著的(b=1.399,t=5.839,在95%的置信區(qū)間上Bootstrap下限為0.927,Bootstrap 上限為1.870,不包括0);而低主觀社會階層下,這種預測作用更加顯著(b=2.24,t=7.134,在95%的置信區(qū)間上Bootstrap下限為1.622,Bootstrap 上限為2.858,不包括0),隨著主觀社會階層的增強,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預測減弱了。說明主觀社會階層削弱了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
圖4 主觀社會階層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與網絡利他行為中的調節(jié)效應
由上述的統(tǒng)計顯示,男生的網絡利他行為得分要明顯比女生高,這與前人的研究一致[21]。本研究認為,一般情況下的男生比女生更加精通網上的一些技術,比如程序、修理等方面,當人們遇到問題的時候,更加容易向男生尋求幫助;也因為如此,男生也越來越有自信在互聯(lián)網中對他人實施幫助,所以男生的網絡利他行為程度較高。
文科大學生的共情得分要高于理科大學生,文科生一般接受了更多人文社科方面的教育,情緒較為豐富,傾向于感性的思維,理科生接受自然科學領域的教育較多,會比較注重理性和邏輯分析,所以文科的學生更容易產生共情。但是文科學生的共情能力是如何產生的,具體有哪些因素,其實還是一個比較值得深入研究和分析的問題。
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上女生顯著比男生高,這表現(xiàn)出男女在社交媒體使用中的差別,可能女生傾向于在社交媒體中找尋情感的寄托,比如追星、與他人聊天、觀看視頻等,而男生更加傾向于通過打游戲、參與運動等來打發(fā)自己的時間。高年級顯著高于低年級,因為高年級面臨著求職、社團活動等需求,所以更加想要通過使用社交媒體來尋找信息、交流溝通、求職等。
同時,社交媒體使用動機上,文科大學生顯著要比理科大學生高。主要是因為文科學生會對社會熱點信息等更加有需求,更容易產生強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
共情可以顯著預測網絡利他行為且呈正相關,這與前人的研究保持一致,但共情實際上是情緒體驗的一種,共情水平較高的人,會更加容易地發(fā)現(xiàn)別人的困難和產生對于求助者的深深的共鳴,進而產生網絡利他行為[22]。共情可以說是網絡利他行為發(fā)生的來源之一,增強共情能力可以有效增加大學生的網絡利他行為,從而產生積極的社會效果,營造良好的網絡風氣。
共情可以預測網絡利他行為并且能夠通過作為中介變量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實現(xiàn)。也就是說,共情作為個體的一種內在心理過程,是不能夠直接決定一個人是否產生網絡利他行為,個體還要對自身的整體收益得失實施“評估”,從共情到網絡利他行為,即從心理動因到實際的行為,還需要其他外在因素的誘發(fā)。個體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越強,會增強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從使用與滿足理論能夠知道,個人的媒介使用動機越強的時候,表明個體越是需要,越想要從社交媒體獲得自己的某種滿足,比如信息或者娛樂,由此個體也會更加傾向于去幫助他人。
通過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發(fā)現(xiàn),主觀社會階層在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共情與網絡利他行為的中介作用中具有調節(jié)作用。具體來看,主觀社會階層增強了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隨著個體主觀社會階層的提高,共情對于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逐漸增強。意味著個體對自己的社會自己的階層判斷越高,越容易產生較高的共情,從而產生網絡利他行為,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人們也會根據自己的主觀社會階層來選擇自己的行為。當個體對自己所處的社會階層評價較高時,會對自己擁有的物質財富、人際關系、家庭地位等有較高的評價,會以熱情正面的心態(tài)去看待他人和社會,保持一種積極的心態(tài),這種心態(tài)會使人內心感受到滿足,當看到他人有困難時,會對別人的情感給予關注并產生共情,往往會更樂于幫助他人。相反如果認為自身的社會階層較低,覺得自身難保的話,就會較難產生利他行為。所謂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就是這個道理。
另外,主觀社會階層削弱了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隨著主觀社會階層的增強,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減弱。一般來說,個體的主觀社會階層低時,會認為自己所擁有的資源(包括社會、物質方面的資源)比他人少,他們在網絡中產生利他行為所需要消耗的“成本”相對來講就更大,“成本”增加了,個人產生網絡利他行為的可能性會降低。而本次研究結論與此相違背,筆者推測原因主要可能是,高主觀社會階層的學生因為覺得自身各方面的資源等都比較充足,需要從網絡中得到的少,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少,所以平時會較少看到他人的需求,從而去幫助別人。而低主觀社會階層的學生因為缺少安全感,害怕自身何時也需要他人的幫助,想要建立網絡社交關系網的動機更強烈,所以他們的社交媒體使用動機會更加強,網絡利他行為發(fā)生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
首先,學校應該積極通過社交媒體,為學生在求職、人際交往方面保駕護航,提供參考;例如開設相關的培訓課程,讓大學生了解如何通過互聯(lián)網、社交媒體尋找正確有用的求職信息。同時,高年級在課程結束后可能會擁有較多的空余時間,通過社交媒體來打發(fā)時間,學??梢远嘧⒁飧吣昙壨瑢W的課余生活,引導大學生豐富自己的課外活動。
其次,當前的學校教育,應該注重學生的素質均衡發(fā)展,特別是人文社科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當前很多學生進入大學后還帶著比較窄化的視角接觸知識,接觸到一些事件時也容易陷入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思維,進入大學后就在各自的學科領域學習,視野將會越來越窄化,同時對于共情能力的培養(yǎng)也會極大程度上缺失。大學應該通過開設經典名著導讀、人文社科素養(yǎng)教育等方面的課程,培養(yǎng)學生的共情能力。目前很多高校在實行學生大一入學后并不細分專業(yè),大類招生的政策,重視學生的通識教育,培養(yǎng)人文素養(yǎng),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要注重過程和效果的考察,把共情能力的培養(yǎng)納入考察范圍。
最后,要關注學生在網絡世界和社交媒體使用中的心理健康與積極行為,特別是應對網絡中千變萬化的信息的能力,引導他們關注生活、關注他人的需求,為有需要的人們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在后疫情時代,每個人都可能將會面對突發(fā)情況,比如大學生在求職、升學、生活中遇到困難,那么引導學生在互聯(lián)網中能夠互相幫助是非常重要的,無論是家庭情況較好的學生或者相對較差的學生,都需要引導他們樹立正確的社交媒體使用觀,讓其在生活中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1)共情能夠顯著地預測網絡利他行為,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在兩者間扮演部分中介的角色,即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所發(fā)生的影響可以間接通過社交媒體使用動機這一中介完成。
(2)主觀社會階層在共情對社交媒體使用動機與網絡利他行為的關系中起調節(jié)作用,這幾者的內在機制是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
(3)主觀社會階層調節(jié)了直接效應即共情對網絡利他行為的影響;主觀社會階層調節(jié)了后半段路徑即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影響,隨著主觀社會階層的增強,社交媒體使用動機對網絡利他行為的預測作用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