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金 黃云游

內容提要：拜登政府保留了特朗普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總體構想，并且從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方面全面推進“印太戰(zhàn)略”。拜登政府政治上主張構建中美關系新框架；經濟上發(fā)展本國經濟，與中國進行“正面對抗”；外交上加強多邊關系，構建穩(wěn)固的盟友關系；軍事上加強“印太”地區(qū)的軍事部署。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旨在回應美國“中產階級”的需求，遏制中國的發(fā)展并維持其“印太”地區(qū)霸權。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對中美關系的良性發(fā)展及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同時，拜登政府的戰(zhàn)略實施也面臨諸多挑戰(zhàn)。我國應積極應對，管控分歧，加強溝通與合作，將中美關系納入良性發(fā)展軌道。

隨著世界經濟重心東移，“印太”地區(qū)已成為大國博弈的戰(zhàn)略性區(qū)域。2017年，特朗普政府提出了“自由開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概念，將之前的“亞太”概念擴展到了更大范圍的“印太”，通過對中國實施戰(zhàn)略圍堵來遏制中國在“印太”地區(qū)的影響，維護美國的地區(qū)霸權。拜登政府保留了特朗普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總體構想，但在具體政策方面進行了調整。

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主要涉及以下四個方面：建立與中國關系的新框架，修復國內經濟，重振美國聯(lián)盟網絡，強化美國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qū)的軍事參與度。在對華政策上，競爭這一主線沒有改變。拜登政府將中國定位為“美國最嚴峻的競爭對手”①U.S.Department of State,“Remarks by President Biden on America’s Place in the World,” February 4,2021,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1/02/04/remarks-by-president-biden-onamericas-place-in-the-world/,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然而，與特朗普政府的“美國優(yōu)先”理念不同，拜登政府在推動美國自身發(fā)展的同時，也注重多邊關系的建立。研究美國“印太戰(zhàn)略”的新進展，探究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對中美關系的良性互動及“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具有戰(zhàn)略性和現實性意義。

一、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新進展

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是特朗普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延續(xù)和發(fā)展。新上任的拜登總統(tǒng)面臨著更為嚴峻的挑戰(zhàn)，對內需要重啟國內經濟，對外需要修復特朗普政府時期受損的盟友關系。在其執(zhí)政第一年，拜登總統(tǒng)從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方面全面推進了“印太戰(zhàn)略”。

（一）政治上構建中美關系新框架，對華合作與競爭共存

拜登政府強化了對華戰(zhàn)略競爭。拜登總統(tǒng)將中國稱為“美國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是對美國“繁榮、安全和民主價值觀”的挑戰(zhàn)。②The White House,“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 Washington,March 2021,p.7.基于這一認識基礎上的中美關系，“該競爭的時候競爭，可以合作的時候合作，必須對抗的時候對抗”。拜登政府延續(xù)了特朗普政府時期對中國的貿易限制與科技限制的政策，對中國輸美商品征收高關稅，并試圖限制中國高科技企業(yè)的發(fā)展。2021年5月，美國國會通過了《2021年美國創(chuàng)新與競爭法》。該法要求未來5年聯(lián)邦政府投入2500 億美元促進國內基礎及前沿科學研究，同時加大對華科技防范力度，維護美國的科技優(yōu)勢，與中國展開長期、全方位的競爭。③Senator Roy Blunt,Chairman,“S.1260,The United States Innovationand Competition Act,” May 19,2021,https://www.rpc.senate.gov /legislative-notices/s1260_the-united-states-innovation-and-competition-act,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2021年6月，拜登總統(tǒng)簽署了一項關于修訂對華投資禁令的行政命令，將華為、中芯集團等59 家中國企業(yè)納入了黑名單，并且擴大了對中國企業(yè)的打擊范圍，試圖在關鍵技術領域阻止中國的發(fā)展。2021年6月，拜登政府重啟特朗普政府時期的“藍點網絡計劃”，加強與中國在基礎設施建設上的抗衡。2021年11月，美國國會發(fā)布了《2021 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報告》。報告中提到，要加大對中國企業(yè)進入美國市場的限制，減少美國對中國企業(yè)的投資額，同時對被美國列入NS-CMIC 清單上的中國企業(yè)實施全方位的監(jiān)管和限制。

拜登政府在全球治理上尋求與中國合作。與特朗普政府時期的全面敵對政策相比，拜登政府對中國的態(tài)度相對溫和和謹慎。在對華政策上，拜登總統(tǒng)明確表示，不會立即采取損害中、美兩國關系的行動，并且會在做出決定前對美國的對華政策進行全面審查。①The White House,“Inaugural Address By President Joseph R.Biden Jr.,” January 20,2021,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1/01/20/inaugural-address-bypresident-joseph-r-biden-jr/,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2021年3月，拜登總統(tǒng)發(fā)布了《重塑美國優(yōu)勢——國家安全戰(zhàn)略臨時指南》。在這一文件中，拜登總統(tǒng)指出，要以“務實”的態(tài)度與中國開展必要的合作，并且提出要在氣候變化、全球健康安全、軍備控制、防擴散等關乎兩國命運的問題上加強與中國的合作。②The White House,“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 Washington,March 2021.pp.2-3.2021年4月，美國總統(tǒng)氣候問題特使克里訪問上海。中、美兩國發(fā)布了關于氣候問題的聯(lián)合聲明，美國承認中國在促使巴黎氣候協(xié)定生效方面的“領導與合作”，并且承諾雙方在氣候方面加強合作。2021年11月，中、美兩國最高領導人舉行視頻會晤。習近平主席與拜登總統(tǒng)在如何處理中美關系上達成共識，提倡兩國要加強國際事務合作中共同應對氣候、能源安全等挑戰(zhàn)，相互尊重，管控分歧，避免“新冷戰(zhàn)”發(fā)生。

（二）經濟上關注自身發(fā)展，復興國內經濟

拜登政府注重美國自身的發(fā)展，將美國自身實力的提升作為應對中國崛起的重要方式。拜登政府強調，應對中國崛起的關鍵是“加強自己”，這將為美國提供“力量的源泉”，美國需要“與中國競爭，并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qū)采取積極的措施”。③The White House,“President Biden to Sign Executive Order Strengthening Buy American Provisions,Ensuring Future of America is Made in America by All of America’s Workers,” January 25,2021,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tatements-releases/2021/01/25/president-biden-tosign-executive-orderstrengthening-buy-american-provisions-ensuring-future-of-america-is-made-inamerica-by-all-of-americas-worker,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拜登總統(tǒng)強調與中國進行“正面競爭”，通過提升美國自身實力來增強美國的優(yōu)勢。拜登政府通過施行“美國救援計劃”來實現美國經濟復蘇。在上任第一周，拜登總統(tǒng)就簽署了一項關于加強聯(lián)邦政府對美國制造業(yè)的支持和發(fā)展清潔能源創(chuàng)造就業(yè)機會來推動美國經濟緩慢復蘇的行政命令，同時遞交了1.9 萬億美元的撥款計劃，用于失業(yè)救濟以及對疫苗、教育和醫(yī)療等方面。這項計劃在2021年3月被美國國會批準。為了提升美國國內基礎設施建設能力，并增強與中國在基礎設施領域競爭的實力，拜登總統(tǒng)提出了1.2 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建設計劃，通過大規(guī)模公共建設投資來完善國內基礎設施，同時拉動國內就業(yè)。2021年11月，美國國會通過了《基礎設施投資和就業(yè)法》。

建造美國自主、可控的供應鏈體系是拜登政府進行國內建設的重要措施。美國芯片供應嚴重依靠亞洲國家和地區(qū)，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fā)更是暴露了美國在供應鏈體系上的薄弱一面。2021年2月，拜登總統(tǒng)發(fā)布了第14017 號行政命令，要求對重要行業(yè)和部門的全球供應鏈進行審查。拜登總統(tǒng)提出《芯片法》，鼓勵美國的芯片制造商遷回美國。拜登政府的科技發(fā)展政策得到美國國會的支持。2021年4月，美國國會提出《2021 戰(zhàn)略競爭法》，強調美國在關鍵技術領域與全球供應鏈上與中國展開全面競爭。2021年5月，美國國會通過《無盡前沿法》，加大對美國關鍵科技領域的支持力度。2021年11月發(fā)布的《2021 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報告》重申了供應鏈問題的重要性，強調要加強美國掌握關鍵技術的核心能力，確保美國國內的供應鏈安全。

（三）外交上加強多邊外交，鞏固盟友陣營

拜登政府強調多邊外交，力圖通過強化盟友關系來應對中國的崛起。特朗普政府時期的“美國優(yōu)先”政策對美國盟友關系造成嚴重的破壞。拜登總統(tǒng)在就職演說中明確表示，他計劃“修復盟友關系，再次與世界接觸”。①Rob La Terza,“Connecting the Dots: the U.S.’ Answer to the BRI?,” November 11,2019,https://uscnpm.org/2019/11/11/connecting-the-dots-the-us-answer-to-the-bri/,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拜登總統(tǒng)剛上任就與英、法、德、日、韓、澳等國家的領導人進行對話，并稱“盟友是美國最大的財富”。2021年2月18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與法國外交部長讓·伊夫·勒德里昂、德國外交部長?？啤ゑR斯和英國外交大臣多米尼克·拉布舉行了會談，并在會后發(fā)表的聯(lián)合聲明中稱，“各國同意密切協(xié)作以應對中國帶來的‘全球挑戰(zhàn)’”。②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State,“Joint Statement by the Secretary of State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Foreign Ministers of France,Germany,and the United Kingdom,” February 18,2021,https://www.state.gov/joint-statement-by-the-secretary-of-state-of-the-united-states-of-america-and-the-foreign-ministersof-france-germany-the-united-kingdom/,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拜登政府不斷加強與盟友之間的接觸與合作，試圖修復在特朗普政府時期遭到破壞的盟友關系，通過盟友關系的建設來實現對中國的圍堵和制約。此外，拜登政府還通過參與首腦峰會來加強盟友關系，擴大盟友陣營。2021年2月，拜登總統(tǒng)出席了慕尼黑安全會議和七國集團峰會，重申美國對北約盟友的承諾。2021年上半年，歐盟和美國重新啟動了雙邊對話，舉行歐盟—美國峰會。峰會上歐盟與美國表示，將“持續(xù)關注東海和南海局勢”。2022年5月，拜登政府在華盛頓舉行美國—東盟特別峰會，試圖拉攏東盟，進一步推進“印太戰(zhàn)略”。同日，拜登在日本東京啟動“印太經濟框架”（IPEF），試圖構建一個排除中國的供應鏈體系，削弱中國的區(qū)域影響力。

拜登政府增強了對“四方機制”的關注，將美、日、印、澳四國對話機制從部長級層面升級到了領導人層面。美、日、印、澳形成的“四方機制”是美國“印太戰(zhàn)略”掣肘中國的重要內容。2021年3月12日，拜登總統(tǒng)與日、印、澳三國首腦進行了線上會晤，強調加強四國在軍事、外交等方面的合作，并通過了以“四方精神”為主題的聯(lián)合聲明。拜登總統(tǒng)強調，要維護“印太”地區(qū)的所謂的“普世價值”，將“印太地區(qū)”置于國際秩序的約束下。2021年9月，美、日、印、澳四國舉行了線下峰會，在氣候變化、全球疫情應對上達成合作共識。“四國機制”的升級，加強了四國在“印太”地區(qū)的外交與戰(zhàn)略協(xié)作。為了實現“四國機制”對中國的進一步制約，拜登政府對美日、美印關系進行了新的調整。2021年1月，拜登總統(tǒng)剛上任就與日本首相進行通話，在加強美日同盟關系上達成共識。2021年 3月，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和國防部長奧斯汀出訪日本和韓國，并且與日、韓官員舉行了“2+2”對話。2021年4月，日本首相菅義偉訪問白宮，美國和日本聯(lián)合發(fā)布了題為《新時代美日全球伙伴關系》的聯(lián)合聲明，強調要形成“具有競爭力和彈性”的伙伴關系。近年來，隨著印度影響力的提升，美國認識到印度對于制約中國的戰(zhàn)略意義。2021年2月 8日，拜登與印度總理莫迪通話，再次強調，要推進“自由和開放的印太地區(qū)”的發(fā)展。①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Russia: Foreign Policy and U.S.Relations,”Washington,April 15,2021,pp.4-5.美國通過一系列支持措施挖掘印度在“印太”地區(qū)的制造業(yè)中心的潛力，以消解中國在“印太”地區(qū)制造業(yè)上的影響力。2022年4月，美國和印度舉行第四次“美印2+2 部長級對話”，重申“要促進印太地區(qū)穩(wěn)定與繁榮，建立包容性的區(qū)域架構”。

（四）軍事上加強在“印太”地區(qū)的軍事部署，加速將臺海問題和南海問題等納入“印太戰(zhàn)略”進程

拜登政府通過加大“印太”地區(qū)的軍事部署提升美國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qū)的軍事能力。2021年3月，美國陸軍發(fā)布了題為《陸軍多域轉型——做好戰(zhàn)備贏得競爭與沖突》的白皮書，宣布將在“印太”地區(qū)重點部署美國的軍事力量。美國陸軍將在未來新建包括海、陸、空、天、電、網等所有作戰(zhàn)域的特遣部隊，其中有兩支部隊將部署于“印太”地區(qū)。①“Army Multi-Domain Transformation: Ready to Win in Competition and Conflict,” March 23,2021,https://api.army.mil/e2/c/downloads/2021/03/23/eeac3d01/20210319-csa-paper-1-signed-print-version.pdf,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疤窖笸爻h”是美國《2021 財年國防授權法》單列出來的一項條款，是特朗普時期針對中國的一項重要措施。2021年5月，拜登政府公布了美國的國防預算，其中將撥款超50 億美元用于“太平洋威懾倡議”，以發(fā)展美國的雷達、衛(wèi)星和導彈系統(tǒng)，在“印太”地區(qū)建立強大的軍事設施。2021年12月，美國國防部發(fā)布了《2021年全球態(tài)勢評估報告》，調整了美國在全球的軍事部署，提出了加強軍事盟友在“印太”地區(qū)的介入能力，推動澳大利亞軍事基礎設施建設，并且在韓國永久駐扎攻擊直升機和炮兵的部隊。此外，美國還鼓勵盟友軍事介入“印太”事務。2021年1月，美國“羅斯福號”航母戰(zhàn)斗群與日本海上自衛(wèi)隊舉行聯(lián)合軍演。2021年4月，法國海軍領導澳大利亞、日本、印度和美國海軍在孟加拉灣舉行了“拉彼魯茲”（La Pérouse）海軍演習。2021年9月，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宣布建立三邊安全伙伴關系聯(lián)盟“奧庫斯”（Aukus）。拜登總統(tǒng)承諾，向澳大利亞出售核動力潛艇，并且將在三國之間分享信息、技術和情報。

臺海問題和南海問題是中美在“印太”地區(qū)博弈的重點，拜登政府通過施行一系列措施加速將臺海地區(qū)和南海地區(qū)納入“印太戰(zhàn)略”中。拜登政府試圖通過臺海問題來實現對中國的制約，同時以保障南?！昂叫凶杂伞睘榻杩趯δ虾５貐^(qū)進行干預。2021年2月，美國導彈驅逐艦“麥凱恩”號擅自闖入南海的西沙水域。2021年5月，美國海軍導彈驅逐艦“威爾伯”號非法闖入我國的西沙領海。2021年11月21日至30日，澳大利亞、加拿大、德國、日本與美國在菲律賓海海域舉行代號為“年度演習—2021”的大規(guī)模海上軍演。拜登政府對我國臺灣地區(qū)的動作明顯增多，延續(xù)了特朗普“以臺制華”的構想”。2021年5月，美國政府向我國臺灣地區(qū)出售大量的“進攻型”武器。2021年10月，美國、日本、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荷蘭等國聯(lián)軍在我國臺灣以東到菲律賓海舉行大規(guī)模軍演。美國的“里根號”航母和“卡爾文森號”航母、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號”航母和日本“伊勢號”準航母參與聯(lián)合演習。2022年5月，美國國務院網站更新涉臺內容，刪除了“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等重要內容。

二、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動因

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反映了美國兩黨對華政策的共識。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旨在回應美國中產階級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爆發(fā)的不滿，遏制中國的發(fā)展，強化美國在“印太”地區(qū)的主導權，實現“印太”地區(qū)“力量的平衡”。

（一）回應美國“中產階級”需求，解決國內危機

強大的中產階級是美國經濟發(fā)展的支撐力量，美國中產階級的需求是影響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重要因素。近年來，隨著貧富差距不斷拉大，收入增長速度緩慢，美國國內的中產階級不斷萎縮，社會矛盾不斷擴大。根據美國皮尤公司的調查，1971—2011年，美國中產階級成年人的比重下降了10%。2000—2016年，中位線中產階級的家庭收入幾乎沒有增長，而低收入家庭的收入狀況不漲反降。①Rakesh Kochhar,“The American Middle Class Is Stable in Size，But Losing Ground Financially to Upper-Income Families,” Pew Research Center,September 6,2018,https://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8/09/06/theamer icanmiddleclassisstableinsize but losinggroundfinanciallytoupperincomefamilies/,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國內中產階級對這一情況非常不滿，同時，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加劇了中產階級不滿情緒的蔓延，加深了美國貧富階級之間的矛盾，社會暴力活動也頻繁發(fā)生，美國社會進入一種深度分裂的狀態(tài)。中產階級要求美國政府關注國內民生，將更多的精力和資源投入到國內發(fā)展。拜登意識到，想要解決國內的問題，需要積極回應中產階級的不滿，關注中產階級的利益，注重國內建設發(fā)展自身實力，同時讓美國外交為內政服務。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指出：“很多國家都把經濟增長和擴大中產階級作為外交政策的關鍵組織原則。美國人希望他們的領導人也這樣做。”②Jake Sullivan,“What Donald Trump and Dick Cheney Got Wrong About America,” The Atlantic,January/February 2019,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9/01/yes-america-can-still-lead-the-world/576427/,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拜登上任后在講話中指出：“推進外交政策，需要把重點放在國內的經濟復興上?！薄拔覀冊趪獠扇〉拿恳豁椥袆?，都必須心里裝著美國工人家庭（的利益）?！雹賂he White House,“Remarks by President Biden on America’s Place in the World,” February 4,2021,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1/02/04/remarks-by-president-biden-onamericas-place-in-the-world/,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此后，拜登政府就國內就業(yè)、基礎設施建設等問題提出了“美國救援計劃”，并且強調在加強自身實力的基礎上與中國“正向競爭”。

（二）維持美國地區(qū)霸權，保持“印太”地區(qū)力量平衡

“印太”地區(qū)關乎美國的核心利益，美國在“印太”地區(qū)戰(zhàn)略的核心便是維持“印太”地區(qū)的霸權。印度洋—太平洋地區(qū)具有重要的區(qū)域價值和良好的經濟發(fā)展?jié)摿?。隨著全球化的發(fā)展，“印太”地區(qū)的經濟迅速發(fā)展，世界經濟中心逐漸從大西洋移到印度洋—太平洋地區(qū)，“印太”地區(qū)的戰(zhàn)略地位凸顯，并成為大國博弈的重要地區(qū)。美國一直在“印太”地區(qū)掌握主導權，占據著關鍵的樞紐和航道。然而，隨著美國實力的衰弱和中國的崛起，美國擔心中國把戰(zhàn)略重心由大陸轉向海洋，進而對美國的海洋霸權和利益產生“不利影響”，威脅美國在“印太”地區(qū)的主導地位。為了維護美國的地區(qū)霸權，拜登政府通過升級“四方機制”來保持“印太”地區(qū)的力量平衡，最終形成以美、日、印、澳四國為支點，并向韓國、澳大利亞、新西蘭、菲律賓、泰國等盟國和越南、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等伙伴國擴散的力量包圍圈。這種扶植方式既能規(guī)避美國與中國的正面沖突，又能達到弱化中國區(qū)域影響力的目的，進而鞏固和增強美國在“印太”地區(qū)的戰(zhàn)略優(yōu)勢。

（三）占據核心主動權，遏制中國發(fā)展

拜登政府試圖通過“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來改變美國在新冠肺炎疫情中的被動局面，并達到遏制中國發(fā)展的目的。美國是世界超級強國，霸占了全球話語權和規(guī)則制定權。然而，隨著全球化的發(fā)展，美國超級大國的地位受到沖擊，其霸權地位受到挑戰(zhàn)。國內中產階級的萎縮使美國的經濟增長變緩。與此同時，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fā)展中國家迅速發(fā)展，一躍成為世界重要的經濟體。中國綜合實力和國際影響力不斷增強，特別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之后，特朗普政府時期由于行動不力造成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國迅速蔓延，造成國內經濟體系的停滯。而中國在疫情應對上的迅速反應將國內的損失降到了最低，其抗疫經驗受到其他國家的肯定。為了應對這一被動局面，拜登政府保留了特朗普政府時期的“印太戰(zhàn)略”，對中國在經濟、科技、軍事上的發(fā)展進行扼制。同時，拜登政府試圖修復美國的全球形象，掌握國際事務領導權，弱化中國在全球事務上的影響力，繼續(xù)維護以美國為主導的國際秩序與國際規(guī)則。

三、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面臨的挑戰(zhàn)

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旨在遏制中國的崛起，維護其“印太”主導權。這一冷戰(zhàn)思維濃厚的戰(zhàn)略在具體實施上將面臨一系列挑戰(zhàn)。

首先，拜登政府的“內政導向”難以兼顧“印太戰(zhàn)略”實施。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需要投入大量的資源。新冠肺炎疫情沖擊下的美國在經濟上遭受巨大的損失，社會矛盾的加劇進一步撕裂美國社會，拜登政府面臨著更為嚴峻的國內環(huán)境。面對國內中產階級的訴求，“推行中產階級外交政策”的拜登政府首先需要采取一系列措施恢復美國的經濟。面對特朗普政府時期留下的眾多“負面遺產”，拜登政府需要進行修復工作。同時，盡管美國國內對“印太戰(zhàn)略”存在一定的共識，但兩黨之間對“印太戰(zhàn)略”的推進手段和實施方式存在分歧，這種分歧也給拜登政府推行“印太戰(zhàn)略”增加了阻力。新冠肺炎疫情給美國經濟造成了負面的影響，而拜登政府上任后實施的“美國救援計劃”以及修復美國國際形象的措施增加了政府的財政支出，這無疑加劇了美國政府的財政危機。美國國內資源的優(yōu)先性選擇、拜登政府政策范圍的優(yōu)先性以及國內兩黨對“印太戰(zhàn)略”具體手段的分歧，會給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造成阻力。

其次，美國盟友關系不穩(wěn)固，東盟國家追求大國平衡，不愿在中美之間站隊。美國與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等國的核心利益并不完全一致。美國希望通過“四國機制”來弱化中國的影響力，平衡“印太”地區(qū)力量，維護美國地區(qū)事務的霸權。而印度和澳大利亞試圖通過“四國機制”擴大自身的影響力，爭取更多的地區(qū)話語權。利益訴求的不同使四國之間的關系并不穩(wěn)定。盡管拜登上任后不斷修復之前受損的盟友關系，但美國的盟友并不確定拜登政府會履行承諾。隨著中國地位的提升，美國盟友對其與中國的關系也具有自身的考量。這些國家不愿意與中國發(fā)生正面沖突，在對華競爭上與拜登政府并不具有完全的一致性。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針對中國的意味十分明顯，許多東南亞國家明確表示，它們不愿意在美國和中國之間做出選擇。這些國家更希望中美之間能夠合作，促進“印太”地區(qū)的發(fā)展。東盟國家這種追求平衡的訴求給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深入推進造成阻力。由于利益分歧而形成的松散的關系也會對于“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造成負面影響。

再次，“印太戰(zhàn)略”的競爭性共存難以實現，中美之間合作與競爭關系難以平衡。拜登政府認為，競爭和合作是可以共存的，對中國的競爭并不影響中美之間的合作。拜登政府不斷宣揚“中國威脅論”，以所謂的“人權價值觀”為旗幟批判中國的涉疆、涉藏問題，干涉中國內政，并且不斷挑動臺海地區(qū)事端，挑戰(zhàn)中國人民的底線。對于拜登政府的行為，中國做出了強硬的回應。2021年12月，中國國務院發(fā)布了《中國的民主》白皮書，用事實加以反駁。對于拜登政府對中國的一系列行為，中國態(tài)度更為強硬，并且做出一系列有力的回擊。拜登政府這種一手“舉大棒”，一邊談合作的方式難以奏效，競爭與合作之間的關系難以實現真正平衡。

最后，中國綜合實力的提升將弱化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影響。中國經濟、軍事、外交等方面的提升減少了“印太戰(zhàn)略”施行對中國的影響，削弱了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總體效果。近幾年，中國經濟穩(wěn)定發(fā)展，即使在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情況下，中國的經濟也實現了正增長。2019年，中國的GDP 為99 萬億元，比上一年增長了6.1%；2020年，中國的GDP 總量達1015 萬億元，比上一年增長了2.3%。①陸婭楠：《2019年我國GDP 近百萬億元，增長6.1%》，2021年1月18日，http://www.gov.cn/shuju/2020-01/18/content_5470531.htm，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耙粠б宦贰背h的推進，增強了中國與沿線國家的聯(lián)系，中國的國際話語權和地區(qū)影響力顯著增強。2021年3月，伊朗與中國簽署了25年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兩國將在政治、經濟和戰(zhàn)略上進行深入合作。2021年，中國與俄羅斯在能源、軍事、月球探索上也達成了一系列的合作。同時，新冠肺炎疫情對國際秩序造成了新的沖擊，中國在新冠肺炎疫情應對上的成功經驗受到國際社會的肯定，中國的國家話語權在疫情背景下快速提升。相對而言，美國近年來經濟呈現衰退趨勢，盡管當前中國的綜合實力仍然不及美國，但中國具有強大的市場優(yōu)勢、經濟實力和發(fā)展空間，中國國力的持續(xù)上升是大概率事件。在這一背景下，美國“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效果將進一步減弱。

四、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對中美關系的影響以及中國的應對措施

特朗普政府時期是美國“印太戰(zhàn)略”的成型時期，拜登政府時期則是“印太戰(zhàn)略”的深化時期。拜登政府多方面推進“印太戰(zhàn)略”，對實現中美關系的穩(wěn)定、良性互動形成挑戰(zhàn)。我國要高度重視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深刻認識其本質，提升我國的主動權，努力實現兩國關系的穩(wěn)定健康發(fā)展。

（一）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對中美關系的影響

拜登總統(tǒng)上任后試圖通過延續(xù)并深入推進“印太戰(zhàn)略”，重建美國的國際領導力和威望。拜登政府對中國的態(tài)度更為謹慎、溫和，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推進對中美關系良性互動造成了消極影響，但中美之間仍存在合作空間。

一方面，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推進對中美關系及“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造成了消極影響。

第一，“印太戰(zhàn)略”的實施加劇了中美在“印太”地區(qū)的對抗風險。限制中國的發(fā)展、弱化中國的影響仍然是拜登政府“印太戰(zhàn)略”的主軸線。拜登政府在《國家安全戰(zhàn)略中期指導方針》里指出，中國是唯一能夠整合外交、經濟、科技及軍事能力，對美國創(chuàng)建的穩(wěn)定開放的國際體系發(fā)起持續(xù)挑戰(zhàn)的競爭對手，表示要“重新激活和刷新美國在全球的聯(lián)盟與伙伴關系”，應對“中國挑戰(zhàn)”。①The White House,“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 Washington,March 2021,pp.6-10.拜登政府升級與日本、印度、澳大利亞的對話機制，通過構建更為緊密的同盟關系來壓制中國。同時，試圖挑起臺海爭端，以所謂的“航海自由”為借口插手南海問題。2021年9月，美國驅逐艦“本福德”號非法闖入中國南沙美濟礁鄰近海域。拜登政府升級“四國機制”，挑動敏感地帶神經，既不利于構建一個安全繁榮的亞太秩序，也不利于中美兩國在亞太地區(qū)的和平相處。

第二，加劇中、美雙方的經濟競爭，不利于中美經貿關系的良性發(fā)展。拜登政府延續(xù)了特朗普政府時期對中國的關稅限制，并且加大了對中國企業(yè)的打擊范圍。拜登政府曾多次強調，要善用經貿規(guī)則，將美國在經貿領域的訴求通過雙邊或多邊談判包裝成國際經貿通用規(guī)則和標準，更好地“約束”中國，保護美國中產階級利益。①“United States: U.S.Trade Policy in Transition: What You Need to Know,” Hellenic Shipping News,February 4,2021,https://www.hellenicshippingnews.com/unitedstates-us-trade-policy-in-transition-what-you-needto-know/; https://www.whitehouse.gov /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1/02/04/remarks-by-president-bidenon-americas-place-in-the-world/,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拜登政府的“中產階級外交政策”也具有遏制中國發(fā)展的特點。在新冠肺炎疫情的環(huán)境下，拜登政府繼續(xù)與中國進行經濟戰(zhàn)的行為加劇了兩國在經濟貿易上的對抗，既不利于雙方經濟的恢復與發(fā)展，也不利于雙方經貿關系的良性發(fā)展。

第三，加劇中美之間的科技競爭。拜登政府認為，中國的高鐵技術、航天技術、5G 技術等技術的不斷發(fā)展對美國科技霸主地位造成了威脅。拜登政府通過各種政策繼續(xù)對中國的科技發(fā)展進行打壓。中美之間在科技發(fā)展上的矛盾不斷加深。拜登政府宣揚構建針對中國的“科技聯(lián)盟”，并且加大對于中國科技企業(yè)的管制和審查，在國際交流、技術應用等方面限制中國科技發(fā)展，削弱中國的國際影響力。拜登政府對華科技打壓勢必加劇兩國在科技領域的競爭。

第四，阻礙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為了對沖中國“一帶一路”影響，削減中國在基建領域的影響力，拜登總統(tǒng)推行“藍點網絡”計劃，一方面污名化“一帶一路”，另一方面推行所謂的“民主國家”主導的基建計劃。拜登政府對“一帶一路”的價值攻擊對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產生了負面影響。同時，拜登政府大力推行地緣政治，構建美、日、印、澳“四國體制”，不僅限制了中國“海上絲綢之路”的縱深發(fā)展，并且對其構成潛在的安全威脅。

另一方面，中美在全球治理上仍存在合作空間。中國表示，中、美兩國要“求同存異”，基于雙方的共同利益開展建設性的合作。拜登政府也表示，要與中國開展競爭性合作，在符合美國利益和價值觀的領域尋求合作。中美作為世界上的兩個大國，在全球治理上存在共同利益，需要承擔大國責任。特別是全球氣候問題與新冠肺炎疫情問題不僅事關國家安全，也關乎世界安全。當前，全球氣候合作仍然不足，新冠肺炎疫情仍未結束，應對全球氣候危機與控制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的形勢更為嚴峻。未來，中、美兩國在全球氣候治理與疫情應對上仍具有廣闊的合作前景。此外，中、美兩國在朝鮮半島無核化、反恐等問題上存在共同利益，也具有廣泛的合作空間。

（二）中國對“印太戰(zhàn)略”的應對策略

1.尋找潛在的合作空間，擴大中、美兩國利益聯(lián)結點

中、美兩國是世界大國，兩國在經濟領域與全球事務方面存在著很大的合作空間。中美之間并不是零和博弈的關系，相反，中美之間具有強烈的經濟依賴性。從中國美國商會、上海美國商會等機構的調查數據顯示，70%以上的在華美資企業(yè)表示并不愿意離開中國。①Kenneth Rapoza,“American Businesses Still Not Giving Up on China,” Forbes,September 17,2020,https://www.forbes.com/sites/kenrapoza/2020/09/17/american-businessesstill-not-giving-up-on-china/?sh=37eaeb3d3e10,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中、美兩國都面臨著發(fā)展國內經濟與促進世界經濟恢復的雙重挑戰(zhàn)。拜登總統(tǒng)推行“中產階級外交”，美國的供應鏈危機持續(xù)發(fā)酵，通貨膨脹難以抑制，美國要解決這些問題必然需要借助外部力量，而中國是最好的選擇。我國要看準拜登政府加強自身建設政策下存在的中美合作的可能，擴大兩國利益的聯(lián)合點，尋求更為廣泛的合作。中美之間要在合作共贏的基礎上打造良性互動的新格局，用切實可見的“合作紅利”平衡兩國間的競爭。

2.推進我國改革進程，提升綜合國力

應對美國“印太戰(zhàn)略”，中國應該繼續(xù)推進改革開放的進程。話語權來自強大的實力，綜合國力影響著我國的國際競爭力與影響力。我國要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huán)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huán)相互促進的新發(fā)展格局，加強科技發(fā)展，提升綜合國力。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中國政府有效的行動使中國在全球率先實現了經濟恢復與發(fā)展?？萍际乾F代國家的核心競爭力。拜登政府通過一系列措施限制中國在關鍵技術領域的發(fā)展使我國認識到，科技事關我國未來的發(fā)展。為提升科技競爭力，我國應加大科研投入，采取一系列政策激勵我國科學技術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在關鍵技術上掌握主動權，并爭取國際規(guī)則與國際標準的制定權。

3.以“一帶一路”倡議為契機，構建合作共贏為基礎的新型伙伴關系

美國對中國的圍堵是通過盟友關系來進行的。對此，中國應充分發(fā)揮“一帶一路”倡議的作用，與周邊國家構建更為牢固的新型伙伴關系，擴大中國的影響力與話語權。中國要加快共建“一帶一路”的進程，推動區(qū)域伙伴關系的深化。在合作共贏的基礎上將更多國家納入“一帶一路”建設框架中，實現中國與“印太”地區(qū)國家在經濟和政治上的依賴和信任，從而瓦解美國進行意識形態(tài)攻擊的基礎。拜登政府升級“四方機制”使中國與日本、印度、澳大利亞之間的關系趨于緊張，這對我國的周邊安全造成了負面的影響。我國應加強與日本、印度、澳大利亞之間的戰(zhàn)略對話。美國與其盟友的利益訴求并不完全相同，中國要把握其他國家對中國的態(tài)度，求同存異，發(fā)展合作關系?！度媾c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xié)定》（CPTPP）是我國拓展伙伴關系的重要機遇，我國要盡快加入并推動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深度融入世界經濟，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同時，我國要與歐洲國家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加快推進《中歐投資協(xié)定》的簽署。我國要發(fā)揮在制造業(yè)上的優(yōu)勢，鞏固我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重要地位。同時，我國還要與“中等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建立友好伙伴關系，全方位、多方面地應對拜登政府的“印太戰(zhàn)略”。

4.加強危機管理，管控兩國分歧

中國需要清晰研判中美關系的趨勢，把握“印太戰(zhàn)略”的實質，在中美關系中掌握戰(zhàn)略主動。美國國內對中國的態(tài)度并不樂觀。2021年3月16日，美國蓋洛普公司發(fā)布的關于民眾對華認知的民調結果顯示，認為中國是“美國最大敵人”的受訪者比例在過去一年從22%增加到了45%。美國皮尤研究中心的民調結果進一步證實了蓋洛普公司的民調結論，對中國持負面觀點的受訪者比例從2018年的46%上升至67%。89%的美國人把中國視為“對手或敵人”。美國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高級研究員威廉·加爾斯頓（William A.Galston）認為，民調結果說明美國民眾對華認知已發(fā)生重大轉變，已將中國當成美國核心利益的威脅，將競爭與沖突視作中美關系的主要特征，并要求采取更強硬的措施，而且這種認知存在跨黨派的廣泛民意基礎。①William A.Galston,“A Momentous Shift in US Public Attitudes toward China,” Brookings Institution,March 22,2021,https://www.brookings.edu/blog/order-from-chaos/2021/03/22/a-momentous-shift-in-us-publicattitudes-toward-china/,訪問日期：2021年12月15日。廣泛而極端的負面情緒在一定條件下會轉化為激進的對外政策，尤其是在拜登政府應對疫情不力時需要轉嫁國內矛盾。我國要認識到美國國內對中國的消極態(tài)度，積極應對可能發(fā)生的沖突。中美應在臺海問題和南海問題上進行戰(zhàn)略對話，建立完善的多層次的溝通機制，管控分歧，避免戰(zhàn)略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