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峰
《依稀前塵事》陳思和 著商務印書館2022年8月
回想2017年上海師范大學聯(lián)合商務印書館創(chuàng)設“光啟文庫”,至今五年,已誕生八個系列,分光啟隨筆、光啟學術(shù)、光啟通識、光啟講壇、光啟讀本、光啟譯叢、光啟口述、光啟青年,累計出版圖書50余種,均為文學、史學、哲學、科學、藝術(shù)、考古等各領(lǐng)域作者多年學術(shù)心得與社會觀察的結(jié)晶,展示當代學術(shù)的活力,注重彰顯學術(shù)價值,兼顧現(xiàn)實關(guān)懷。在《光啟文庫》出版座談會上,陳恒教授在發(fā)言中如此說:“五年前,我曾稱,‘光啟文庫’要出500本。到如今,我想,要靠在座諸位幫我圓圓場,哪怕未來出不到500本,至少出個300本、400本。今天這個座談會,也是一個約稿會。”
陳恒主編的“光啟文庫”,可不是暢銷書系列,而是覆蓋學科較廣的人文、社科類文集。商務印書館總編輯陳小文隔著屏幕,自北京視頻參會,說到了幾點——文庫以光啟為名,取自明代徐光啟之名,蓋徐光啟從西洋人利瑪竇學天文、歷算、火器,盡其術(shù),遂遍習兵機、屯田、鹽策、水利諸書,不僅涉獵極廣,也是歐籍入中國之始。換言之,光啟文庫要秉承徐光啟的精神遺志。至于文庫二字,該為編者所理解的中國做一點記錄,所寫的著作兼顧學術(shù)性與普及性、研究性、教學性,以及關(guān)注并回應重要的時代議題與思想命題,推動中華文化的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
有意思的是,本次座談會之舉辦,開初的意圖倒并不是為“光啟文庫”啟動五周年做個紀念。陳恒說:“本是想為復旦大學教授陳思和的作品單獨開個會。但陳老師說,單獨開個會就算了,不如開個會請大家一起聊聊。這就有了從一本書的會變成了有關(guān)“光啟文庫”的研討會?!北M管陳恒稱,由此使得這次研討會不局限于現(xiàn)當代文學的議題,但這反而勾起了我的一個興趣——陳思和最近將哪些文字貢獻給了“光啟文庫”?一問而知,今年8月他出版了新書《依稀前塵事》。這些文字,許多是見諸上世紀80年代以降諸如復旦學報等學術(shù)報刊者,然而,隨著商品大潮之洶涌,這些文字一時淹沒于紅塵。如今由“光啟文庫”結(jié)集重讀,又是另一番感覺?!巴鯂S與魯迅,是早期引進西方現(xiàn)代主義文化思潮中最為重要的知識分子。王國維以介紹叔本華為主,上溯康德,下啟尼采;魯迅以介紹尼采為主,上通斯蒂納、基爾凱郭爾、叔本華,下連伯格森、弗洛伊德……因此,王國維寂寞的自沉與魯迅壯麗的新生,正是西方現(xiàn)代文化思潮在中國的兩種命運的象征……”讀這樣的文字,在如今上海師大黨委書記林在勇看來,或許就能想起80年代中后期自己在華東師大求學時的光景?!澳菚r候,我同雷啟立、王為松這樣的同學一起從寢室里面拎著木制的椅子。我們一人一把椅子,進大學是這把椅子,畢業(yè)離校的時候還是這把椅子——拎著椅子站在文史樓教室的后排甚至是門外,隔著窗來追星,學術(shù)的大家,令我們尊敬的先生。其中就包括陳思和先生?!?/p>
當作品沉靜了若干年,當年的作者、讀者經(jīng)歷了若干年,在這秋日的午后,重新聚首于校園中,討論新匯編成冊進入“光啟文庫”的那些文字,或如陳思和所寫道的,王國維是第一個意識到“知識分子該回到普通民間社會,去尋求和建立以勞動為本的工作崗位”;但也要承認,“他在普通崗位上的精神勞動有足夠的價值,可與廟堂的經(jīng)國濟世相提并論”。那就繼續(xù)寫作,繼續(xù)編輯,也許,500本并不是夢想,而是未來的現(xiàn)實。
一首《植物志》,打通人與自然的阻隔,照出李躍豆記憶深處的世界。從此,她在21世紀的粵港地區(qū)穿梭,卻又如遁形般游走于不同時代坐標中。移步換景下,她不斷變化,亦不斷生長。似已隱匿又在時間的流動中循環(huán)講話的親友,帶出一個斗轉(zhuǎn)星移的20世紀下半葉。浮動的農(nóng)場閃爍著獨特光芒,嬗變的詞語照耀著尋回的故土。當時空與變化中的面龐緊密相依,情感的源頭與歸處竟意外地合二為一。所有的信息洶涌而至,歲月的缺口成為包羅萬象的南國之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