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越

俄羅斯作家曾經(jīng)酷愛決斗。1837年，普希金與法國人丹特士決斗被打斷腸子，兩天后不治身亡。被譽(yù)為“民族詩人”的萊蒙托夫，因法國駐俄公使之子巴蘭特橫刀奪愛，當(dāng)眾痛毆巴蘭特，后遭憲兵逮捕，被發(fā)配到高加索山區(qū)服役。1841年，萊蒙托夫在與軍官馬爾丁諾夫決斗時中槍死去。

作家屠格涅夫和托爾斯泰也發(fā)生過沖突。1861年，兩人在詩人費(fèi)特家用早餐時，屠格涅夫聊起他女兒的英國老師教育她給窮人捐款和為窮人縫補(bǔ)衣裳。托爾斯泰認(rèn)為這是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屠格涅夫喝道：“不許你這么說話！”托爾斯泰不服道：“你為啥不讓我說實話？”屠格涅夫跳起來厲聲說：“你再說，我就抽你嘴巴！”

托爾斯泰生性敏感，自尊心強(qiáng)，回家后便派人給屠格涅夫送了決斗信。幸好由于朋友及時勸阻，決斗并未發(fā)生。托爾斯泰是經(jīng)驗豐富的軍官，屠格涅夫是狩獵高手，他們倘若真的舉槍對射，俄羅斯文學(xué)定會遭受空前浩劫。

詩人葉賽寧也是個動輒揮拳頭的人，不僅用啤酒杯將抒情詩人普利布魯?shù)聝?nèi)打得頭破血流，還把他的美國舞蹈家老婆鄧肯按在地上痛扁。葉賽寧有次在《紅色處女地》雜志編輯部遇見詩人和小說家帕斯捷爾納克，便撲將上去，使勁撕扯對方的上衣，連扣子都拽掉了，并揮舞著另一只手，要扇對方耳光?，F(xiàn)場目擊者、作家卡塔耶夫說，葉賽寧毆打帕斯捷爾納克的原因至今不詳，但據(jù)他所知，葉賽寧平時打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詩人曼德爾施塔姆在蘇聯(lián)文學(xué)圈子里，也以脾氣暴躁著稱。他有次手頭緊，向作家波羅金借了50盧布，卻遲遲不還。波羅金見狀找上門去，對其老婆抱怨了幾句。曼德爾施塔姆正巧回家，聽見波羅金出言不遜，便要其滾蛋。波羅金便沖上去與他扭打。事后，高爾基委托作家小托爾斯泰代為處置。曼德爾施塔姆在協(xié)調(diào)會上聲嘶力竭地痛斥波羅金侮辱他老婆，卻只字不提自己借50盧布的事。他還說，如果小托爾斯泰不站在他這邊講話，就是波羅金的同謀。時隔兩個月，曼德爾施塔姆再次見到小托爾斯泰，拍了拍對方的臉蛋說：“我已經(jīng)懲罰了那個侮辱我老婆的家伙?！辈痪煤螅⊥袪査固┙ㄗh高爾基封殺曼德爾施塔姆的作品。1934年，曼德爾施塔姆被克格勃逮捕。他太太歸咎于小托爾斯泰。

詩人馬雅可夫斯基也喜歡武力解決問題。早在1915年3月，彼得格勒著名的“流浪狗咖啡館”被市政府強(qiáng)行關(guān)閉，就是因為馬雅可夫斯基在里面打架。后來，詩人愛上了他的文學(xué)出版人布里克的妻子莉莉婭，并在街頭揮拳毆打給莉莉婭寫情書、獻(xiàn)花的商人伊茲賴列維奇。他把手都打腫了，被拘留后經(jīng)高爾基斡旋獲釋，可高爾基卻嫌他丟人，不愛搭理他。

俄羅斯作家的暴虐故事還有很多。比如1910年秋天，詩人兼翻譯家沃洛申和著名阿克梅派詩歌旗手古米廖夫，為了爭搶女詩人德米特里耶夫娜舉行決斗，所幸未造成傷亡。1913年11月，象征主義詩人巴爾蒙特在“流浪狗咖啡館”與女詩人阿赫馬托娃見面時，對路人大打出手，險些出了人命。1960年代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蘇聯(lián)詩人布羅茨基，在列寧格勒打乒乓球與作家奈曼發(fā)生爭執(zhí)后，按住奈曼的頭狠狠地撞擊球案，直到他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