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湖
摘要:媒介全面介入日常生活和知識生產,不僅帶來了廣域、高頻、持續(xù)的信息交互,更成為了現(xiàn)代社會的一種結構性力量,對社會運行產生了系統(tǒng)而深遠的影響。夏瓦提出的媒介化理論旨在闡釋媒介、文化和社會之間關系的長期、大范圍的結構性變遷。在媒介化理論視域下,媒介被視為社會和文化實踐的一個結構性條件:在高度現(xiàn)代性之下,媒介是所有機構運行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亦有著自決權,即:媒介邏輯已經深深嵌入社會結構中。
關鍵詞:媒介化 個體 社會 結構性力量
“媒介化”(mediatization)在當下的社會與傳播研究中是一個火速升溫的詞,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引起了廣泛關注。以“媒介”為前綴來命名的研究領域也日益增多,如媒介哲學、媒介社會學、媒介人類學、媒介文藝學等。這充分說明,作為現(xiàn)代性的重要表征,媒介已經深入當代人的日常生活和知識生產。媒介不僅帶來了信息交互的廣域、高頻、持續(xù),更成為了現(xiàn)代社會的一種結構性力量,對社會運行產生了系統(tǒng)而深遠的影響。在涉及媒介化理論的學術著作中,丹麥學者施蒂格·夏瓦(Stig Hjarvard)的《文化與社會的媒介化》是必讀的。蓋伊·塔奇曼(Gaye Tuchman)評價說,夏瓦這部著作改變了媒介權力的理論,向人們揭示了一個復雜的、充滿活力的圖景:在高度現(xiàn)代性的背景下,當代社會自身是如何發(fā)生的。
一、從中介化到媒介化
按雷蒙·威廉斯的考證,media(媒介)這個詞源于拉丁文medium,意指中間。16世紀末起,medium一詞就在英文中被廣泛采用。而我們現(xiàn)在更為常用的media則是在19世紀中葉之后變得越來越普遍的。威廉斯認為,對medium一詞的釋義當包含三個維度:其一,“中間機構”或“中介物”,這是一個古舊的意涵;其二,技術層面的意涵,比如,聲音、視覺、印刷等被劃分為不同的媒介;其三,專指資本主義,在這個意涵中,報紙或廣播事業(yè)(已經存在或可以計劃的事物)被視為另外事物(如廣告)的一種媒介。
從雷蒙·威廉斯的考釋隱約可見:medium似乎偏向技術意涵,具有獨特性、決定性,media更容易讓人想到其中的社會意涵,尤其現(xiàn)代傳媒業(yè)崛起之后,這樣的詞義偏向更為明顯。20世紀50年代以來,media這個詞受到廣泛歡迎,而且經常被作為單數名詞來使用,所以威廉斯作出了這樣的判斷:“medium的技術意涵事實上是與media的社會意涵若合符節(jié)的?!?/p>
基于威廉斯細致的詞源釋義,我們可以窺見:“媒介即中介”的觀念何以成為理解媒介最普遍的認識基礎。而且,這一認識基礎是由語言(詞匯)背后所挾帶的源遠流長的文化信息所決定的。人類的生存和社會實踐,哪怕是索要食物這么簡單的行動,其實皆需要媒介。原始人用石塊將高處的果實砸下來,石塊是索取物質的媒介。原始人捕獵時發(fā)出長嘯,聲音是信息交流的媒介。當然,當代社會的人們說出“媒介”(media)一詞時,很多時候不再和“物”直接勾連了,更多地指向了傳媒機構及其生產發(fā)布的信息。因為,大眾傳媒業(yè)興起之后,媒介成為一種極為特殊的資源或權力,媒介或被視為影響文化和社會的事物,或被看作是個人和組織可以加以利用從而實現(xiàn)不同用途與目的手段。
夏瓦所整合闡釋的媒介化理論指向的依然是媒介社會學的經典話題——媒介如何影響更為廣泛的文化與社會。在夏瓦看來,媒介與傳播研究中影響最大的效果范式與受眾研究都無法很好地回答好這個問題。效果范式的問題指向是——“媒介對人做什么”(what do media do to people),也就是說,探討的是某一特定媒介所傳播的信息對受眾所產生的影響。很顯然,在效果范式中,媒介是一個自變量,而受眾則是因變量。受眾研究的路數則正好相反,它琢磨的是“人們使用媒介做了什么”(what people do with media)。學者們認為,受眾不會在媒體的話語中束手就擒,反而會做出批判性的文本解讀,甚至基于此挑戰(zhàn)主流意識形態(tài),從而形成對話語權力的有效抵抗。在受眾研究中,受眾成為主要變量,而媒介則是二次變量。
效果范式與受眾研究中的“媒介”,無疑是被視為中介物的。無論是傳媒機構以其影響社會和個人,還是受眾個體藉此“解碼”“盜獵”以實現(xiàn)個人意志,媒介體現(xiàn)的都只是中介價值。也可以認為,“中介化”的媒介研究僅僅是在閉環(huán)的傳播中展開的。夏瓦之所以提出媒介化理論,就是想用“媒介化”來闡釋媒介、文化和社會之間關系的長期、大范圍的結構性變遷。在媒介化理論視域下,媒介被視為社會和文化實踐的一個結構性條件:在高度現(xiàn)代性的背景下,媒介是所有機構運行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亦有著自決權(self-determination),即,媒介邏輯已經深深嵌入于社會結構中。夏瓦認為,媒介邏輯的社會嵌入具有雙重性,“媒介既是特定的社會和文化領域的基本結構之一,又是一個半獨立的機構,一則扮演著其他文化和社會制度之間的紐帶角色,并為我們理解作為整體的社會提供了詮釋框架,再則為公共討論構建一個共同的舞臺”。
對于“媒介化”的理論范式,夏瓦期待它既能在理論層面有所突破,同時也希望能助推實證研究。所以,他把媒介化理論定位于一個中層理論,也就是說,旨在通過制度分析的路徑發(fā)展一套中觀視角,以跨越文化和社會特定領域中個別的微觀社會沖突為重點考察而展開歸納。
媒介逐漸為公眾廣泛關注并被學者們納入研究視野,其過程伴隨著社會現(xiàn)代性的不斷加速。經典社會學顯然不會涉及“媒介化”,在涂爾干、韋伯等具有開創(chuàng)性貢獻的社會學家生活的時代,媒介的獨立性并未得到彰顯。即使是對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和經濟資本有著深刻闡釋且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布爾迪厄,雖對大眾傳媒有所觸及,但媒介研究在他的學術觀照中顯得微不足道。而把傳播或媒介作為社會學的主要研究對象并產生了許多重要成果的社會學家,如拉扎斯菲爾德、莫頓、貝雷爾森等之所以集中于北美,就和大眾傳媒在北美的繁榮相關。
作為媒介化理論的重要學者,夏瓦的貢獻在于,他告別了對媒介功能的工具性實證或對媒介價值的批判性解讀,主要著力于其作為社會結構性力量的理論探析。在其媒介化理論范式之下,媒介化被視為與城市化、工業(yè)化、個體化同等重要的現(xiàn)代性動力。尤其在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信息技術加持的數字社會到來之后,媒介的社會動能更為巨大。媒介對于人、物、社會的連接是空前的,我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在當下社會,媒介圖景某種意義上就是社會圖景的寫真或是高仿。作為一種結構性力量,媒介化就是我們觸手可及的日常生活實踐:媒介既是如影隨形的“物”,又是無法逃離的“境”,更是無處不在的“力”。因此,學者赫普(Andreas Hepp)主張用“深度媒介化”(deep mediatization)這一概念闡述數字時代的媒介力量,以體現(xiàn)數字媒介在建構社會組織過程中發(fā)揮的基礎性作用。
在萬物皆媒、媒化萬物的數字時代,媒介化理論為我們認知所處的當下社會提供了一個具有跨越性的視角:在現(xiàn)代性語境中,媒介化就是社會演化的一種“元過程”,它展示了文化、社會、媒介之間的互滲圖景,而媒介的可供性尤其值得關切。恰如杜威所言:“社會不僅因傳遞(transmission)與傳播(communication)而存在,更確切地說,它就存在于傳遞與傳播中?!?/p>
二、個體與媒介化
個體化伴隨了現(xiàn)代性的演進,個體化與媒介化相互作用的機制如何,在傳統(tǒng)社會學家尤其是功能結構主義社會學家那里并沒有得到充分闡述。涂爾干、韋伯、西美爾等社會學家都對個體化理論有卓越貢獻。在涂爾干看來,正是因為個人從傳統(tǒng)社會中脫離出來,才獲得了自我意識與自治權利。韋伯認為,現(xiàn)代個體意識的形成,源于宗教改革催生的人與上帝之間的個體化關聯(lián)。西美爾則提出,現(xiàn)代大眾社會的產生基于個性的出現(xiàn)。貝克的個體化理論揭示了個體化與現(xiàn)代性之間的深度關聯(lián)。貝克從三個維度論述“個體化”現(xiàn)象的形成:一是從原有的“歷史賦予的社會形式與社會義務”中脫離出來;二是構成傳統(tǒng)安全感的實踐知識、信仰和指導規(guī)范的祛魅;三是進入到一種新的約束機制之中,即被控制和再整合。從貝克的個體化理論審視媒介化社會中的個體,他所談論的三個層面的特征其實都在加?。骸吧鐣问胶蜕鐣x務”顯然已被媒介化社會的虛擬性解構,媒介化社會的“歷史性”是嚴重匱乏的,正是它無所不及地強調參與者從傳統(tǒng)社會背景中脫離出來,媒介化社會中的個體才獲得了某種瞬時性的愉悅,而瞬時性是驅逐了傳統(tǒng)與歷史的。舊有的規(guī)范與信仰在媒介化社會中同樣失去了位置,媒介化的意識形態(tài)取代了基于傳統(tǒng)秩序認同的社群意識形態(tài)。無處不在的新興媒體也以超連接的方式統(tǒng)合了媒介化社會中的個體行為,形成了新的約束機制。由此可見,媒介化社會所生成的“技術化的個體”總體上是脫域的,因此充滿了不可預知性。
媒介化理論亦將經典社會學所關注的“個體化”納入了研究視野。在媒介化的社會場域中,不僅僅是社會個體在尋求媒介,媒介同樣也在尋求社會個體。因此,夏瓦在《文化與社會的媒介化》中專門用了一章來關注媒介化所帶來的新個人主義的社會特征,即探討媒介化過程如何影響個體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尤其著眼于媒介如何推動、建構、改變社會個體獲得規(guī)范性取向和彼此社會關系的過程。在關于媒介化與個體化的討論中,夏瓦借鑒了理斯曼(David Riesman)的社會性格研究范式。在理斯曼的研究中,社會性格被作為一種機制看待,基于這一機制,社會成員的行動都有著一個根本訴求——成為這個社會的一員。從理斯曼的觀點來看,社會性格總體上體現(xiàn)為順從,也就是說,個體或群體的心理與社會導向給定的社會和文化要求是一致的。理斯曼從傳統(tǒng)導向、內在導向、他人導向三個方面對社會性格進行了闡述。傳統(tǒng)導向與恥感相關,內在導向和罪感關聯(lián),而他人導向與前兩者迥異,重點在于指導個體不斷找尋外部世界的認同與規(guī)范。夏瓦注意到,在理斯曼對他人導向性格的闡述中,關注到了媒介環(huán)境,但其研究還可以在媒介化的視域下推進,“必須同時考慮到人類體驗和由機構(包括媒介)建構的互動領域的結構,因為它們扮演著宏觀和微觀現(xiàn)象的連接點角色。”
媒介化社會的他人導向與傳統(tǒng)社會的他人導向,本質上其實皆訴諸于承認。霍耐特(Axel Honneth)曾將“承認”劃分為三種類型:愛、自尊、尊重。夏瓦認為,媒介建構了一個社會個體表現(xiàn)、傳播、行動并由此獲得承認的舞臺。因此,霍耐特所稱的三種“承認”都能在媒介建構的新的空間中獲得,“在媒介化的社會中,個體或群體的表征和可見性恰恰是一種承認,其作為私人個體,同時也是公共的、社會的個體?!毕耐哌M而指出,社交性本就是媒介化的基本內容。在媒介化的空間中,社交的公私屬性兼具,且情緒與理智兼在。媒介化提供了更多的獲得承認的機會,但維系媒介化的承認與在傳統(tǒng)社會中贏得持續(xù)尊重一樣,也是需要付出更多努力的。
從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來看,正是作為個體的“我”從作為群體的“我”中分離出來,現(xiàn)代社會才顯著地區(qū)別于古典社會,并結構為一種新的社會形態(tài),個人主義也因此作為現(xiàn)代性的重要表征凸顯出來。那么,媒介化之下的個人主義會表現(xiàn)什么樣的鮮明特征?夏瓦意識到,他人導向的性格能不能造就個體的自主,與個體與社會網絡聯(lián)結的能力密切相關。這意味著,現(xiàn)代個體需要盡可能多地在社會共同體中創(chuàng)造自己的樣貌,并以此獲得社會對個人權利的肯定。一個確鑿的事實是:在媒介化社會中,媒介在社會的所有領域中都為個體樣貌的制度化提供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框架。而基于媒介所創(chuàng)造的個體樣貌到底是消極的還是積極的,是更符合個人意志還是更違背個人意志的,顯然是媒介化理論無法回答的。但可以確認的是:在媒介化社會中,個體要想獲得自主性,媒介須臾難離。從夏瓦的闡述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媒介化其實就是現(xiàn)代性處境的某種表征。泰勒(Charles Taylor)在論及現(xiàn)代性處境時曾提出一個重要的概念——“分離式自我”(dis-engaed self)。在泰勒看來,“分離式自我的理想,就是不僅能夠將周遭世界予以客體化,而且也要將自身的情感與愛好、恐懼與沖動予以客體化,從而獲得一種距離和鎮(zhèn)靜地理性行事?!痹诿浇榛鐣?,泰勒這番論述中的“客體化”可否被視為“媒介化”?這或許是可行的。
三、社會與媒介化
媒介化理論的著眼點當然是社會學分析,其理論立足點是社會建構主義。媒介化理論討論的最為核心的內容,其實就是媒介與社會的互動。夏瓦在定義“媒介化”時尤其強調二者的互動性——“文化和社會的媒介化使我們理解文化與社會時越來越依賴媒介及其邏輯的過程”。而且,他明確地指出了媒介化的“二元性”,即媒介融入其他社會制度和文化領域的運作中,同時其自身也相應地成為社會制度。因此,“社會互動——在不同制度之內、制度之間以及社會整體中——越來越多地通過媒介得以實現(xiàn)?!碑斎唬趶娬{媒介邏輯的同時,夏瓦也對這一邏輯可能被濫用有所警惕。他認為,媒介邏輯并不意味著在所有媒介背后的一種普遍的、線性的或單一的合理性,把媒介邏輯視為“媒介的特質”可能更為適當。事實上,媒介化并非存在于所有社會進程,它更集中地顯現(xiàn)于20世紀末期以來的高度現(xiàn)代化、工業(yè)化、城市化的加速社會中。媒介化和全球化一樣,既有普泛的應用擴展,但在特定的媒介語境中同樣會產生新的媒介化后果。
在考察媒介化進程的社會互動時,夏瓦對心理學家吉布森(James Gibson)的“功能可見性”概念極為重視。吉布森認為,人類或動物與環(huán)境的互動并不是被動的,人或動物也在不斷地采取行動以觸及身處的環(huán)境。這種行動的導向具有明確的實用性,這就使人或動物視野中的客體呈現(xiàn)出特定的功用。但這樣的功用在很多時候其實是潛在的,這種潛在的用途就是客體的功能可見性。功能可見性能否顯現(xiàn),最終依賴于人或動物與客體的互動。
就社會互動的微觀層面而言,不同類型的媒介在抵達個體或特定群體后,互動形式與內容有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夏瓦認為,從功能可見性的意義上來理解媒介化,需對媒介的“技術動量”予以高度重視,且需從物質、社會和美學特征來綜合考察。他特別指出,作為技術的媒介,其功能可見性可以促進、限制并形塑傳播與行動,而傳播與行動正是社會互動的兩大基本要素。在現(xiàn)代社會,挾帶著強大技術動能的媒介化,延伸了社會互動的時間和空間。即時通訊應用的普及已經讓我們領略到了時空擴展的魅力,媒介化社會中個體的多場景互動、多身份參與、多模態(tài)表達更成為常態(tài)。這些變化,不僅使社會成員可以進行多種社會交流互動,而且可以把握發(fā)送和接收來自參與者的信息,使個體自我呈現(xiàn)的可操控性大大提升,甚至可以認為,“我”的形象在相當大的程度上來源于媒介化互動的形象。這種脫域互動的媒介化形象,顯然和面對面的人際互動所建構起來的形象迥異。
在社會互動的宏觀層面,夏瓦認為,媒介化交往不斷增長的復雜性見證了媒介化的宏觀影響,那就是社會制度的虛擬化。傳統(tǒng)的制度安排、參與、分享往往和特定的地理位置相關,比如,政治與議會,高等教育與大學,音樂會與音樂廳等等,但媒介化的進程改變了特定制度與特定場所的一一對應,政治、文化、教育、音樂、美術等制度性的規(guī)程,隨著網絡的接入向更廣泛的、脫離了特定區(qū)域的社會空間漫溢。被吉登斯視為現(xiàn)代性表征的“脫域”之所以愈加猛烈,就是媒介深度參與社會互動的后果之一。媒介化的地理擴張自然會造就更為復雜的文化(社會)地理,依托互聯(lián)網仿佛無遠弗屆。但夏瓦也強調,對媒介化影響的分析依然要重視具體語境,依然需要經驗性地就制度與媒介之間的相互作用和歷史文化語境展開考察。
當我們將媒介化之于微觀社會和宏觀社會層面的影響置于共同體建構的視野之下,我們最大的體會或許就是“共同經驗”的劇烈變化。媒介化既擴張了共同經驗分享的領域,也擴展了共同經驗交互的平臺,還提供了共同經驗闡釋的框架。因此,在媒介化進程中,共同經驗的脫嵌與再嵌入或許是一種常態(tài)。媒介化的后果同樣如此。媒介化到底是創(chuàng)造了共同世界,還是成為控制性的媒介意識形態(tài),學者們爭論頗多。而夏瓦認為:“文化與社會的媒介化的主要結果在于建構一個共享的經驗世界,一個被媒介獨特方式所影響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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