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毅,邱開陽,蘇 云,劉王鎖,3,李海泉,黃業(yè)蕓,李亞園
(1. 寧夏大學農學院, 寧夏 銀川 750021;2. 內蒙古賀蘭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管理局, 內蒙古 阿拉善 750306;3. 寧夏葡萄酒與防沙治沙職業(yè)技術學院, 寧夏 銀川 750199)
毛烏素沙地是中國四大沙地之一[1],前人通過扎設草方格和種植固沙灌木改善沙地生態(tài)環(huán)境,針對毛烏素沙地固沙灌木對土壤質量的研究表明,種植檸條(Caragana korshinskii)、楊柴(Corethrodendron fruticosumvar.mongolicum) 可以改善土壤養(yǎng)分和水分條件[2]。然而,不同灌木對不同土壤性狀的影響效果不同,盲目大規(guī)模栽植單一植被類型會導致土壤生產力下降和植被退化,從而可能產生新的沙化現象[3]。因此,在草方格結合灌木固沙實踐中,往往種植不同的固沙灌木,以期獲得更好的生態(tài)恢復效果。張立欣等[4]在庫布奇沙漠的研究發(fā)現營造油蒿(Artemisia ordosica) + 楊柴半灌木混交林對提高土壤綜合質量效果最好;羅雅曦和劉任濤[5]在寧夏鹽池風沙區(qū)對不同固沙灌木林地進行土壤質量評價,結果表明油蒿林地(3.15) > 流動沙地(-0.03) > 檸條林地(-0.56) > 花棒(Corethrodendron scoparium)林地(-1.05) > 沙拐棗(Calligonum mongolicum)林地(-1.54);楊曉娟等[6]在烏蘭布和沙漠研究發(fā)現,不同灌木林地的土壤肥力條件不同,其中,檸條林地土壤肥力指數最高。土壤質量評價可以評估不同生態(tài)恢復措施對土壤質量的影響,有助于及時掌握土壤質量的現狀和變化動態(tài),進而實現對土壤質量改良的指導[5]。但各地區(qū)土壤質量評價中用到的評價指標不同,沒有形成一個標準的土壤質量評價方法,有調查研究表明土壤有機質是較為常用的評價指標[7]。以往的研究已采用土壤質量評價指數對沙地不同恢復措施[8]、不同人工林地[6]和不同植被恢復模式[9]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得出綜合性結論。但是,對于典型的草方格固沙恢復區(qū)不同固沙灌木下土壤質量評價,目前少有專門的研究。因此,本研究以毛烏素沙地西南緣的寧夏靈武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為研究對象,在比較檸條、楊柴、檸條 × 花棒混交、檸條 × 沙拐棗混交和花棒 × 沙拐棗混交5 類灌木林地土壤性質和微生物多樣性的基礎上,采用隸屬函數結合因子分析法評價不同灌木林下的土壤質量,以期為沙地恢復過程中固沙灌木的選擇提供理論依據。
研究區(qū)位于寧夏靈武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37°49′05″~38°20′54″ N, 106°20′22″~106°37′19″E),地處毛烏素沙地西南緣,南北長61 km,東西寬21 km,面積為70 921 hm2,是具有物種保護、科研、旅游等多種功能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有我國面積最大的天然檸條、貓頭刺(Oxytropis aciphylla)以及沙冬青(Ammopiptanthus mongolicus)植物群落。地貌類型有低山丘陵、緩坡丘陵和沙漠低山丘陵等。該地區(qū)氣候類型為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降水量為230 mm,7 月-9 月較為集中,占全年降水量的61.6%,年平均蒸發(fā)量為2 862.2 mm,為年降水量的10.5 倍,屬于中溫帶干旱氣候區(qū)。該保護區(qū)年平均氣溫為6.7~8.8 ℃,≥10 ℃年平均積溫為3 334.8 ℃,多年平均無霜期為154 d。該地區(qū)全年大風(17 m·s-1以上)日數63 d,沙暴日數35 d,屬于多風地區(qū)。土壤類型主要為灰鈣土和風沙土。
白芨灘國家自然保護區(qū)采用麥草扎設草方格,草方格扎設規(guī)格為1 m × 1 m;在草方格內栽植檸條、花棒、楊柴和沙拐棗等固沙灌木幼苗。本研究選擇2002 年建植的人工林地為研究樣地,建植后采取封育管理。調查4 種固沙灌木的生長情況作為研究背景。其中檸條林平均密度為0.27 株·m-2,平均冠幅為5.2 m2,平均高度為1.70 m;花棒林平均密度為0.29 株·m-2,平均冠幅為0.8 m2,平均高度為1.03 m;沙拐棗林平均密度為0.21 株·m-2,平均冠幅為1.7 m2,平均高度為1.04 m;楊柴林平均密度為0.95株·m-2,平均冠幅為0.5 m2,平均高度為0.73 m。
選擇于2001 年扎設草方格并于2002 年栽植不同固沙灌木的草方格固沙林地作為研究樣地,草方格扎設規(guī)格為1 m × 1 m,固沙灌木采用植苗造林的栽植方式,檸條 × 花棒混交、檸條 × 沙拐棗混交、花棒 × 沙拐棗混交3 類灌木林地的混交方式為帶狀混交。選取未栽植任何固沙灌木的流沙地(CK)和純檸條(N)、純楊柴(Y)、檸條 × 花棒混交(NH)、檸條 ×沙拐棗混交(NS)和花棒 × 沙拐棗混交(HS) 5 種固沙灌木林地,每種固沙灌木選取3 個大小為100 m ×100 m 樣地,各樣地之間具有相似的地形條件,在每個樣地內設置3 條50 m 長的平行樣線,樣線與樣地邊界隔20 m,樣線與樣線間隔30 m,在每條樣線上連續(xù)設置5 個10 m × 10 m 的樣方用于土壤采樣。
于2019 年8 月進行土壤采樣(取土前10 d 無降雨,取土當天為典型晴天)。在每個調查樣方內,使用直徑為4 cm 的土鉆,在每個樣方內,根據灌木分布情況選取灌木根部2 個調查點,兩個灌木混交中間2個調查點,無灌木空白地一個調查點,總共選取5 個點,把同一個樣方內5 個點采集的土樣去除石塊、凋落物和根系后混合均勻后形成一個樣品。將每個混勻的樣品在現場等分成兩份,一份裝入經高溫滅菌的凍存管,然后放入冰盒臨時保存,帶回實驗室后迅速放入-80 ℃冰箱,用來測定土壤樣品中的微生物多樣性;另一份帶回實驗室后先在室溫下自然風干,再用鑷子挑出細小的枯枝落葉和植物根等雜質,最后采用四分法將土壤樣品分別過0.15、1 和2 mm篩裝入自封袋保存,用于測定各土壤理化指標。
土壤性狀指標包括土壤含水量、土壤機械組成、土壤全氮、土壤堿解氮、土壤全鉀、土壤速效鉀、土壤全碳、土壤有機碳含量、土壤全磷、土壤速效磷、土壤電導率和土壤pH。土壤機械組采用美國農業(yè)部分類系統對土壤顆粒進行分級:粗砂粒(251~1 000 μm)、細砂粒(101~250 μm)、極細砂粒(50~100 μm)、黏粉粒(< 50 μm)。各土壤性狀指標均采用常規(guī)方法測定。
本研究采用微生物16S 擴增子絕對定量高通量測序方法對微生物多樣性進行分析。將低溫保存的土壤微生物樣品進行DNA 抽提,并通過瓊脂糖凝膠電泳檢測基因組DNA 完整性,Nanodrop 2000 檢測基因組DNA 質量。對于合格的樣本檢測區(qū)域進行高保真PCR 擴增,設置3 個重復試驗,以標準的細菌/真菌基因組DNA Mix 作為陽性對照。擴增引物分別為CCTACGGGNGGCWGCAG 和GACTACH VGGGTATCTAATCC,瓊脂糖凝膠電泳檢測擴增產物是否單一和特異。將同一個樣本的3 個平行擴增產物混合,每個樣本加入等體積的AgencourtAMpure XP核酸純化磁珠對產物進行純化。利用帶有Index 序列的引物,通過高保真PCR 向文庫末端引入特異性標簽序列。擴增后產物瓊脂糖凝膠電泳檢測,根據瓊脂糖凝膠電泳的初步定量結果,對已經帶有各自Index 標簽的樣本文庫濃度進行適當稀釋,然后利用Qubit 對文庫進行精確定量,根據不同樣本的測序通量要求,按相應比例(摩爾比)混合樣本?;鞓雍蟮奈膸焱ㄟ^Agilent 2100 Bioanalyzer 檢測測序文庫插入片段的大小,確認在120~200 bp 無非特異性擴增,并準確定量測序文庫濃度。采用Illumina平臺,2 × 250 bp 的雙端測序策略對文庫進行測序。
利用Excel 2019 建立數據庫,應用SPSS 22.0 和Origin 17.0 軟件對數據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和相關分析。
土壤微生物的數據通過聚類分析將序列聚類成為OTU (operational taxonomic unit)時以97%的一致性為依據,然后篩選頻數最高的序列作為OTU 代表序列。
采用公式(1)和(2)將各指標進行歸一化處理,結合因子分析,通過計算得到土壤質量評價指數(SQAV)用于比較不同固沙灌木對土壤質量的影響。該值的大小代表土壤質量的高低。首先參考付寶春和薄偉[10]的方法將土壤各指標利用隸屬函數進行標準化,得到各指標的隸屬度,然后參考周瑤等[11]方法把標準化后的數據進行因子分析得到特征值、方差貢獻值、累計貢獻值和各因子得分,最后通過公式(3)計算不同恢復措施下土壤質量評價指數(SQAV)。
式中:Xij為i處理的j指標,即各處理下土壤性狀指標;Xmax和Xmin指所有處理中j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F(Xij)為i處理的j指標的隸屬函數值;如果某個指標與土壤質量呈正相關關系則采用公式(1);反之采用公式(2)。
式中:SQAV為土壤質量評價指數;ai為第i個因子的方差貢獻率;zi為第i個因子的得分。
土壤物理性質受恢復方式影響(表1)。N 和NH 處理下黏粉粒含量、極細砂粒含量顯著高于其他3 種灌木處理(P< 0.05),其中N 處理最高,為5.10%和11.07%;N 和NH 處理的土壤粗砂粒含量顯著低于其他3 種灌木處理(P< 0.05);細砂粒在各處理下差異不顯著(P> 0.05)。電導率表現為N 處理最高,NH 和NS 混交處理次之,Y、HS 和CK 處理最低。土壤含水量表現為NH 和N 處理顯著高于其他3 種灌木處理(P< 0.05),分別為0.57%和0.56%。
表1 不同固沙灌木下土壤物理性質的差異Table 1 Effects of different sand-fixing shrubs on soil physical properties
不同固沙灌木對土壤化學性質有明顯的影響(圖1),土壤有機質含量5 種灌木處理差異不顯著(P> 0.05),CK 顯著低于5 種灌木處理(P< 0.05),為1.36 g·kg-1;土 壤 全 碳 含 量NH 處 理 最 高,為6.67 g·kg-1,Y 處 理 顯 著 低 于 其 他4 種 灌 木 處 理(P<0.05),為5.49 g·kg-1;土壤堿解氮含量N 和Y 處理顯著高于其他4 種處理(P< 0.05),Y 處理最高,為4.05 mg·kg-1,CK 處理最低,為1.17 mg·kg-1;土壤全鉀含量Y 處理顯著高于其他4 種灌木處理(P<0.05),為31.30 g·kg-1,CK 處理顯著低于5 種灌木處理(P< 0.05),為14.51 g·kg-1。
不同固沙灌木下土壤微生物多樣性的差異如圖2 所示,土壤細菌OTU 數量Y 處理顯著低于其他4 種灌木處理(P< 0.05),顯著高于CK (P< 0.05);土壤真菌OTU 數量NH 處理顯著高于CK 和其他4 種灌木處理(P< 0.05);CK 土壤古菌OTU 數量為0,5 種灌木間土壤古菌數量差異不顯著(P> 0.05);土壤微生物OTU 數量Y 處理顯著低于其他4 種灌木處理(P< 0.05),顯著高于CK (P< 0.05)。
圖2 不同固沙灌木下土壤微生物豐度的差異Figure 2 Effects of different sand-fixing shrubs on soil microbial abundance
本研究中,5 種固沙灌木均不同程度促進了沙化土壤顆粒細?;M而影響土壤的性質。為此,本研究分析了土壤粒徑與其他表征土壤性質間的指標間的相關性(表2)。結果表明,土壤黏粉粒與土壤有機質呈顯著正相關關系(P< 0.05),與土壤全氮、全碳和真菌多樣性呈極顯著正相關關系(P<0.01);土壤極細砂粒與土壤速效鉀、電導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P< 0.05),與土壤全碳和真菌多樣性呈極顯著正相關關系(P< 0.01);細砂粒與土壤全碳呈極顯著負相關關系(P< 0.01);粗砂粒與土壤全碳呈極顯著負相關關系(P< 0.01),與真菌多樣性呈顯著負相關關系(P< 0.05)。
表2 土壤粒徑與其他表征土壤性質指標間的相關分析Table 2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between soil particle size and other parameters of soil characteristics
對標準化后的數據進行KMO 和Bartlett 球形檢驗,表明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從得到的各因子特征值、方差貢獻值、累計貢獻值和因子載荷矩陣(表3)可知,前3 個因子的累計貢獻值達到82.636%,可以代表原來的16 個指標。與因子1 相關性較高的指標有X4、X11、X12和X16,包括全碳、速效鉀、全鉀和微生物多樣性;因子2 與X8相關性較高,為細砂粒;因子3 與X7、X10相關性較高,為極細砂粒和電導率。
表3 各因子特征值、累計貢獻率及因子載荷矩陣Table 3 Eigenvalues of each factor, cumulative contribution value, and factor load matrix
通過因子得分矩陣得到前5 個因子在不同恢復措施下的得分,然后由各因子得分和方差貢獻值加權得到不同恢復措施下的土壤質量得分,土壤質量綜合得分依次為NH > N > HS > NS > Y > CK(表4)。
表4 不同固沙灌木下土壤質量評價結果Table 4 Evaluation of soil quality in different sand-fixing shrubs
草方格結合固沙灌木是成熟的治沙方式,半干旱地區(qū)供植物生長發(fā)育的水資源是有限的,選取持水能力較強的、治沙效果較好的治沙植物是極其重要的。在半干旱地區(qū)沙漠治理過程中,灌木植物因其較強的抗旱能力和較大的覆蓋度體現出較好的治沙效果[12]。表層土壤含水量受降水入滲補給和蒸散作用影響,降雨發(fā)生后表層0-10 cm 土壤含水量由于蒸散作用迅速下降[13],而固沙灌木對于蒸散作用的抑制是沙化地區(qū)土壤含水量增加的關鍵。本研究中5 種固沙灌木林地土壤含水量相較于CK 都有顯著增加,其中NH 處理土壤含水量含量最高,NH處理在5 種固沙灌木中具有較大的植被覆蓋度,為沙地提供了更好的遮陰和對風沙更好的阻攔,使沙地表面溫度較于裸露沙地有一定降低,從而更大程度上地減少了水分的蒸發(fā)[14];NH 處理中檸條和花棒的根系雖然在表層土壤中有側根分布,但是直根系對淺層水分的利用率相對較低[15]。土壤電導率反映土壤質量和物理特性的大量信息,土壤水分、有機質含量以及質地結構等均不同程度影響土壤電導率[16]。本研究中檸條林土壤電導率顯著增大,這與羅雅曦和劉任濤[5]在鹽池風沙區(qū)的研究結果不同,主要原因在于其研究區(qū)檸條冠幅小于本研究中檸條冠幅,土壤電導率隨著土壤中鹽分的積累而升高,較大的植被覆蓋率加上常年高溫干旱、蒸發(fā)強烈,和雨水的充分淋洗,致使鹽分在土壤表層聚集增加,結果導致土壤電導率增加。
沙地土壤機械組成的變化是由于沙地上建立固沙植被后,沙面小環(huán)境得到改善,粘粉粒受到風蝕和降雨淋蝕而減少的情況被改善[17]。同時由于在固沙區(qū)內風速降低,植被蓋度較大,使大量的風積物質沉降在土壤表層,于是粘粉粒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加,粗砂粒所占比重相對減少[18]。另外,植物根系分泌物對土壤顆粒的物理化學作用也會逐漸使土壤顆粒細粒化,不過其過程十分緩慢[19]。5 種固沙灌木生態(tài)系統土壤粘粉粒含量是極少的,這與吳思遠[20]的研究結果一致,其中NH 處理的粘粉粒和極細砂粒含量較高,粗砂粒含量較低。其原因是NH處理灌木的冠幅在5 種固沙灌木中較大,對于風蝕和降雨淋蝕的消減作用更強,并且由于NH 處理中兩種豆科灌木的存在,其根瘤菌對于土壤顆粒的膠結作用更強,有利于土壤團聚體的形成,使土壤中粘粉粒和極細砂粒的流失減少。土壤顆粒組成變化是土壤形成、發(fā)育及進化的標志[21],可以預測隨著恢復時間的增長,NH 處理土壤質量的改善會愈加明顯。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粘粉粒和極細砂粒與部分土壤性狀指標為正相關,粗砂則為負相關。綜上所述,NH 處理通過對土壤細粒化的促進,增進土壤養(yǎng)分聚集,提高土壤質量,在5 種灌木中對于土壤質量的改良有較大優(yōu)勢,最后的土壤質量評價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
已有的研究表明,在流動沙地上設立草方格并栽種固沙灌木,可以有效固定沙面,并隨著灌木的逐漸生長,其冠幅逐漸增大,產生的枯枝落葉逐漸增多,有效減弱了風沙流的活動,使空氣中的塵埃及細粒物質逐漸在地表沉積,并且固沙灌木的遮陰作用改變了表層土壤的水熱條件,最終通過一定年限的恢復,土壤表面開始出現結皮層,地表的有機質經過腐殖化過程轉化為腐殖質使土壤中C、N、K 的含量逐漸增多,并隨著恢復年限的增長,效果愈加明顯[22]。土壤C、N、K 的含量是評價土壤質量的重要指示性指標。本研究中5 種灌木生態(tài)系統中堿解氮含量Y 處理最高,NH 處理最低。檸條和楊柴是豆科灌木,其根瘤菌能固定空氣中的氮素,激發(fā)土壤中微生物對有機物質的分解[23],進而有利于土壤氮的積累。這與土壤質量評價結果不同,原因可能有以下兩點,一是單一指標的高低并不能代表整體土壤質量的高低,二是檸條和花棒的競爭效應可能會抑制堿解氮的積累。NH 處理土壤全碳含量較高,與土壤質量評價結果相符合,原因在于NH處理表層土壤中微生物多樣性較高,各類微生物通過生理作用固定碳,促使其進入土壤生態(tài)系統,從而增加土壤養(yǎng)分含量[24]。5 種固沙灌木林地土壤全鉀含量個別有顯著性差異,其余都無顯著性差異。這種規(guī)律背后可能的原因有兩點,一是5 種固沙灌木林地對鉀含量的積累都有相似程度的效果,二是5 種固沙灌木樣地對鉀含量的積累都無較明顯的幫助,與治理前的流動沙地鉀含量的差異不大。這一假設與曹成有等[25]的研究結果相同。
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土壤顆粒組成與土壤化學性質間有較強的相關性,其原因可能在于各粒徑土壤顆粒之間對植物營養(yǎng)元素的吸收和釋放表現出了不同的效果。不同大小的土壤顆粒化學成分各不相同,細小顆粒的化學組成中含有更多的營養(yǎng)元素,且化學性質更為活躍。土壤顆粒在逐漸細?;^程中,包含有較多養(yǎng)分元素的細小顆粒逐漸增加,導致土壤養(yǎng)分含量增加,土壤保肥能力增強[26]。
土壤微生物是生態(tài)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能轉化植物不能直接吸收的難溶性無機物,增加土壤肥力,在有機物質分解轉化、養(yǎng)分的釋放和循環(huán)及改善土壤理化性質中起著主導作用[27],具有巨大的生物化學活力,影響生態(tài)系統的能量流動和物質轉化。土壤質量會隨著微生物多樣性的增加而逐漸改善,本研究中Y 處理細菌多樣性和微生物多樣性顯著低于其他4 種固沙灌木,其原因在于Y 處理林齡較短,但有機質含量最高,土壤中纖維素和木質素較多,利于真菌群落的生長[28]。而NH 處理真菌多樣性顯著高于其他4 種固沙灌木,其原因在于NH處理中有檸條和花棒兩種豆科灌木,其側生根也較為發(fā)達,導致根瘤菌大量存在,其次由于根瘤菌的固氮作用,使該處理下土壤營養(yǎng)較高,促進了細菌群落的生長繁殖[4]。戴雅婷等[28]研究指出,土壤中細菌多樣性和真菌多樣性與土壤營養(yǎng)相關,細菌大量存在于營養(yǎng)較高的土壤中,徹底分解土壤有機質,使木質素和纖維素含量下降,抑制了真菌群落的生長,而在土壤養(yǎng)分降低的條件下,雖然土壤環(huán)境更為嚴酷,但放線菌菌絲體產生的孢子能使其生存下來,并且由于細菌數量被抑制,真菌的數量有一定的上升。本研究中細菌與真菌OTU 數量的差異支持了這一研究結果。
土壤質量是土壤物理性質、化學性質和生物學性質的綜合表現[7]。土壤質量評價可采用的因子很多,一個統一的、無量綱的綜合指標可以直觀表現土壤質量的總體情況[11]。由于土壤質地、研究地點、生態(tài)環(huán)境以及不同學者評價的目的性和針對性不同,土壤質量評價仍沒有統一的評價模式[29]。本研究中,各固沙灌木下土壤性狀變化并不一致,采用隸屬函數結合因子分析法篩選取了有機碳、全碳、全氮、全磷、堿解氮、水分、極細砂粒、細砂粒、粗砂粒、電導率、速效鉀、全鉀、真菌OTU 數量、古菌OTU 數量、細菌OTU 數量及微生物OTU 數量16 個指標,對毛烏素沙地南緣固沙恢復區(qū)土壤質量進行了評價。從評價結果看,土壤質量以NH 處理最高。檸條 × 花棒混交作為本研究地區(qū)的優(yōu)勢灌叢,結構致密,為草本植物的恢復提供了保護,且微生物多樣性豐富,天然繁殖更新能力強,在自身生長發(fā)育的同時,為土壤提供了大量的有機物來源,因此,相對于流動沙地,檸條 × 花棒混交林的建植,改善了土壤各性狀指標,提高了該地區(qū)風沙土土壤質量。
本研究中不同固沙灌木幾乎所有土壤指標相較于CK 處理都發(fā)生顯著變化,原因在于,人工固沙區(qū)灌木植被建植后,通過增加地表粗糙度、加大對大氣降塵的截獲,導致土壤黏粉粒含量增加,對土壤養(yǎng)分保護作用增強[30]。灌木植物通過根系更新過程中的分解、對土壤顆粒的纏結和自身分泌物的釋放,以及凋落物的積累,促進了土壤團聚體的形成,為土壤微生物提供了適宜的生存環(huán)境[31],進一步加快土壤養(yǎng)分的積累,形成了“肥島”效應[5],導致人工灌木林地土壤養(yǎng)分、土壤微生物多樣性的提高和土壤物理結構的改善。5 種人工固沙灌木對土壤質量改良的效果各不相同,主要由于根系分泌物、凋落物物質組成和數量不同及灌木群落形成的微環(huán)境差異[32],各種類土壤微生物對不同灌木微環(huán)境的選擇適應性差異,以及土壤的“肥島”效應對不同灌木群落響應的差異。對5 種人工固沙灌木的土壤質量評價為當地進行沙地土壤質量評價提供了方法和指標的借鑒,評價結果對該區(qū)生態(tài)修復具有重要的實踐指導意義。
檸條 × 花棒混交和純檸條均可以顯著改善土壤物理結構,增加土壤全碳含量和養(yǎng)分含量,其中檸條 × 花棒混交提高了細菌的OTU 數量。
隸屬函數結合因子分析法評價的土壤質量綜合得分為檸條 × 花棒混交 > 純檸條 > 花棒 × 沙拐棗混交 > 檸條 × 沙拐棗混交 > 純楊柴,檸條 × 花棒混交處理土壤質量評價得分最高,最有利于提高固沙區(qū)土壤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