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正其

（《中國建筑防水》雜志社，江蘇 蘇州 215008）

標點符號是書面語言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不僅具有表示停頓、語氣以及詞語性質(zhì)和作用的功能，而且還有輔助修辭和增強語意表達效果的作用。標點符號的正確使用是科技論文寫作中語言規(guī)范的一個重要方面。

標點符號分為點號和標號兩類：點號主要表示停頓和語氣，有句號、問號、嘆號3種句末點號和逗號、頓號、分號、冒號4種句內(nèi)點號；標號共有10種，主要是標明語句的性質(zhì)和作用?？萍颊撐闹谐Ｓ玫臉颂栔饕幸?、括號、破折號、連接號、間隔號、書名號6種。科技論文對標點符號的使用要求更加規(guī)范和嚴謹，也有一定的規(guī)律性，但仍存在不少問題。本文以文字作品通用的GB/T 15834—2011《標點符號用法》，以及適用于科技文獻的GB/T 7714—2015《信息與文獻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CY/T 170—2019《學術出版規(guī)范表格》、CY/T 171—2019《學術出版規(guī)范插圖》等標準規(guī)范為依據(jù)，對目前科技論文在標點符號應用方面存在的常見問題進行探討。

一、幾種相似、相近標點符號的混用

（一）將冒號“：”與數(shù)學中的比號“∶”相混淆

科技論文中，常會用到數(shù)學中的比號“∶”，如“體積比為1∶2”，其中的比號“∶”很容易與冒號“：”混淆。比號“∶”與冒號“：”的區(qū)別是：比號兩點的位置上下居中，而冒號兩點的位置偏下。

此外，冒號“：”還有一種特殊用法——起間隔符作用。按有關規(guī)定 （GB/T 7408—2005《數(shù)據(jù)元和交換格式信息交換日期和時間表示法》），用擴展格式表示時間時，時與分、分與秒之間應用冒號“：”來間隔，比如06：00（6時）、17：10：30（17時10分30秒）。此處的冒號“：”不能錯用成比號“∶”。

（二）3種連接號混用

根據(jù)GB/T 15834—2011《標點符號用法》 ［1］，連接號有以下3種形式：

1.短橫線“-”，占半個字符位置，因此也稱半字線。短橫線主要用于：（1）標示化合物的名稱或圖表的編號，比如“3-戊酮”“表2-8”；（2）在全數(shù)字式日期表示法中間隔年、月、日，比如“日期：2011-02-15”； （3）連接相關詞語，構成復合名詞，比如“物理-化學反應”；（4）連接字母、阿拉伯數(shù)字等，組成門牌號碼、電話號碼、產(chǎn)品型號及各種代號，比如“黃河路2號院3-2-11室”“電話：010-88842603”“WZ-10直升機”“東方紅 -75”；（5）漢語拼音、外來語內(nèi)部的分合，比如“盎格魯-撒克遜人”。

2.一字線“—”，占一個字符位置。一字線主要用于：（1）連接地名或方位名詞，表示起止、相關或走向，比如“北京—上海特快列車”“華東—華北—東北平原地區(qū)”；（2）連接時間的起點和終點，表示時間段，比如“沈括 （1031—1095），宋朝人”； （3）連接幾個相關的項目，表示遞進式發(fā)展或工藝流程，比如“人類的發(fā)展可以分為古猿—猿人—古人—新人這4個階段”“本屋面系統(tǒng)安裝工藝為：清理基層—鋪設隔汽膜—鋪設固定保溫板—鋪設固定PVC卷材—安裝光伏支架—安裝光伏系統(tǒng)”（此處表示工藝流程，“—”也可用“→”代替）；（4）在表格中表示“未發(fā)現(xiàn)”。

3.浪紋號“～”，占一個字符位置，又叫范圍號，用于連接相關的阿拉伯數(shù)字、漢字數(shù)字或代表數(shù)量的字母，表示數(shù)值范圍，比如“長度3～5 m”“年齡30～40歲”“第五～第八排”。

在使用連接號時，需要注意以下幾點：

其一，在一字線的用法中，表示時間的起止常被誤用作浪紋號“～”。例如：“研討會于2008年3月10～12日在上海召開”，規(guī)范用法應用一字線“—”代替浪紋號“～”。

其二，在標準代號中，標準號與年代號之間應用一字線“—”，而不是短橫線“-”，例如：GB/T 15834—2011。

其三，作為特例，在圖注中，為節(jié)省版面和講求美觀，一字線“—”可代替破折號“——”，例如：“1—防水層；2—保溫層；3—隔汽層；4—鋼板基層?！?/p>

此外，科技論文中以下2種場合要用破折號“——”，而不是一字線“—”。

第一，表示事項的列舉分承。

常用建筑用密封膠包括以下幾類：

——硅酮密封膠，指以有機硅氧烷液態(tài)硅橡膠為基礎的密封膠；

——建筑用聚氨酯密封膠，指以雙異氰酸酯與聚醚多元醇反應的聚合物為基礎的密封膠；

——聚硫密封膠，指以液態(tài)聚硫橡膠為基礎的密封膠；

——丙烯酸酯密封膠，指以聚丙烯酸酯樹脂為基礎的密封膠。

第二，用于解釋數(shù)學式和圖表中的字母、符號或其他項目處。

式中：T——斷裂拉伸強度，MPa；F——拉力，N；A——受力面積，mm2。

對于這一用法，論文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以下錯誤：

式中：T——為斷裂拉伸強度，MPa；F——為拉力，N；A——為受力面積，mm2。此處，既用了破折號“——”又用了動詞“為”，意思上重復，應二者取其一。

二、某些場合的標點符號是用還是不用

（一）并列的書名號或引號之間是否用頓號

并列的書名號、引號之間是否用頓號“、”，以前應用比較混亂，一些權威的工具書也不盡統(tǒng)一。

GB/T 15834—2011規(guī)定 ［1］，頓號是“句內(nèi)點號的一種，表示語段中并列詞語之間或某些序次語之后的停頓”。因此，句中并列的書名號或引號之間用頓號表示并列關系，本來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就在于其間的頓號能否可以省略。答案是：完全可以省略。因為GB/T 15834—2011在“頓號”的用法中有提到：標有引號的并列成分之間、標有書名號的并列成分之間通常不用頓號；若有其他成分插在并列的引號之間或并列的書名號之間 （比如，引語或書名號之后還有括注），宜用頓號，并給出了相應示例。

GB/T 15834—2011是推薦性標準，此處對頓號用法的表述用了“通?！倍?，因此，從表達上看，只要不會產(chǎn)生歧義，并列的書名號或引號之間，如無其他成分插入，用或不用頓號都可以。筆者認為，從簡潔的角度來看，不用頓號更適合科技期刊，值得推薦，科技期刊編輯在處理此類問題時應尊重作者的表達習慣，或全文保持統(tǒng)一。

（二）圖表中如何使用標點

1.表注、圖注結尾應用句號。CY/T 170—2019《學術出版規(guī)范 表格》對表注的排版有明確規(guī)定：“7.2.3.2全表注的注文如果多于一條，各條之前宜加上用阿拉伯數(shù)字表示的序號。每條注文應獨立排為一段，末尾用句號?！薄?.2.3.3內(nèi)容注的注文可分項接排，也可獨立排為一段，注末應用句號?！睂τ趫D注，CY/T 171—2019《學術出版規(guī)范 插圖》則有規(guī)定：“7.2.2.2圖元注的注碼與注文之間可用一字線或下圓點隔開，各條注之間宜用分號隔開，最后一條注末應用句號。”目前，科技期刊論文在表注、圖注后不以句號結尾的情況仍比較多見。

2.表格的表身文字段結尾宜不用句號。表格的表身內(nèi)容較多，當表身為多組數(shù)字、符號、短語時，之間可使用點號來間隔；但如果表身內(nèi)容是一整段文字，中間已經(jīng)用了逗號、分號甚至句號等，末尾是否需要句號則存在爭議。CY/T 170—2019《學術出版規(guī)范表格》未作明文規(guī)定，也未給出示例。筆者查閱了幾十種科技期刊，遇到此類情況時，大多數(shù)期刊都這樣處理：無論表格的表身內(nèi)容長或短，一律省略句號結尾。制表就是為求簡明，句號本身也是一個字符，占用兩個字節(jié)，有時在調(diào)整表格寬度時會略顯多余，影響美觀，因此，科技期刊多采用不在表身內(nèi)容結尾加句號。

（三）文后參考文獻條目結尾是否要用“.”

GB/T 7714—87《文后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給出的文后參考文獻條目示例，結尾都不加著錄符號“.”；以前書刊在列文后參考文獻表時，也確實不在條目后面加“.”。但從GB/T 7714—2005《參考文獻規(guī)范》開始，包括現(xiàn)行的GB/T 7714—2015《信息與文獻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在給出的示例中，每條文后參考文獻條目都以著錄符號“.”結尾。

三、其他幾類標點符號應用問題

（一）欄目名是加書名號還是引號

書名號是標號的一種，標示語段中出現(xiàn)的各種作品的名稱；引號與書名號一樣，除了標示直接引用的內(nèi)容外，還可以標示語段中具有特殊含義而需要特別指出的成分。因此，以前對報紙、雜志的欄目名，用書名號和引號來標示都很普遍。但隨著國標 《標點符號用法》的修訂，GB/T 15834—2011在列出的示例中，書名號不僅可以標示書名、卷名、篇名、刊物名、報紙名、文件名等，還可標示電影名、電視劇名、歌曲名、詩詞名、電視欄目名、光盤名、軟件名等。報紙欄目、雜志欄目和電視欄目屬于同類性質(zhì)，用書名號來標示可以說真正有了“依據(jù)”。

1998年發(fā)布的由中國出版工作者協(xié)會校對研究委員會制定的 《圖書編校質(zhì)量差錯認定細則》中，明確規(guī)定報刊的欄目名使用書名號。該細則指出，“書名號是表示文化精神產(chǎn)品的專名號”；“書名 （包括篇名）、報紙名 （包括板塊、欄目名）、期刊 （包括欄目名），以及其他文化精神產(chǎn)品 （電影、戲劇、舞蹈、攝影、繪畫、雕塑、工藝品、郵票、相聲、小品等）可用書名號外，其他非文化精神產(chǎn)品不能使用書名號?！?/p>

筆者建議GB/T 15834—2011再次修訂時，將“書名號”改為“作品號”，同時將舞蹈、攝影、繪畫、工藝品、郵票、相聲、小品等也納入列舉的作品類別中，以使該標號更能反映其所標示對象的“文化精神產(chǎn)品”這一屬性，也有助于人們正確使用該標號。

（二）“等”“等等”前面標點的使用

“等”“等等”通常都用在并列成分后面，大致有3種情況：

1.并列成分之間用頓號，“等”“等等”的前面一般不用標點。例如：“要保證涂層質(zhì)量，基面處理、工人操作技能、環(huán)境條件、施工設備等等，都是很重要的因素?！贝藭r，“等等”也可用“等”代替。但是，如列舉的各項和省略部分共作某詞的修飾限制成分時，只能用“等”。

2.并列成分之間有逗號，“等等”的前面也用逗號。例如：“在實驗進行之前，要準備哪些材料和設備，要注意哪些操作要領，要觀察和記錄哪些實驗現(xiàn)象，等等，指導老師都一一作了提示。”

3.并列成分之間用了分號，“等等”的前面也以用分號為規(guī)范。例如：“軟裝潢的設計同樣不能忽視。墻紙要突出個性，要打好整個居室的底色；窗簾要有層次，要注意和墻紙或墻面涂料的協(xié)調(diào)；吊燈既要別出心裁，又要與整個居室風格不沖突；等等?！?/p>

此外，“等”“等等”不能和省略號同時使用，只能用其一。

“等”或“等等”除表省略外，還可在列舉盡后煞尾。例如：“表2列出了北京、上海、廣州等3個城市2008年城市居民消費支出中食品支出的比例”，該句中的“等”與后面的準確數(shù)字“3個”并不矛盾，因為“等”在這里起了總結、停頓的作用。

還有，科技期刊在著錄參考文獻時，按有關規(guī)范規(guī)定，作者為3人以上時，只列出前3人，后加“等”，“等”之前須加“，”與第3位作者名隔開。

四、結 語

與追求感情色彩表達效果的文學作品相比，以學術交流為目的的科技論文在應用標點符號時更注重規(guī)范性和嚴謹性，也有一定的標準規(guī)范可以作為參考和指引。但是，目前科技論文在標點符號的應用上仍存在較多問題，上文是筆者根據(jù)自己的認識，結合相關標準規(guī)范，就一些常見問題作了整理，并提出了個人看法，期望能與同行共同探討。